第八十八章十七世纪的伟大发明(下)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唯一让白露感觉美中不足的是这么伟大的发明既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名字,总不能真叫解手辅助器吧?
这么拉风的发明,要是套上这么个名字一下子就让人感觉很掉价,经过白露的深思熟虑,最终把这款伟大的发明命名为尿不湿,白氏牌尿不湿,怎么尿都不湿,听名字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跟那些名不副实一尿就湿的次等货简直是天差地别,毕竟是汇聚了设计师白露的智慧结晶,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这么好的产品,白露迫不及待就想马上看到成品,顺便见证一下未来那位木匠的功底到底深厚不深厚,是不是浪得虚名。
只不过,那位皇家御用天字一号木匠,并没有上岗就业,作为皇长孙的朱由校,木匠只是他的兴趣爱好,仅靠白露自己想和皇家天字一号的木匠谈合作是非常困难的。
到现在为止,她的一切行动都是全权拜托她的经纪人汪老板代为出面,这主要也是因为汪老板神通广大,在宫里宫外的挺吃的开,如此方便实用的经纪人当然要多用。
很快,汪文言便被请到了凌云阁,一进雅间不等白露开口,汪文言便知道白露必定是有事找自己,除了他平常来找她喝茶聊天,但凡是白露派人去找他必定是有事。
不是找太监就是找乞丐,他为了美人忙得的是心力交瘁,她倒是吃好睡好,心里头却还惦记着别人,长久以来的压抑充斥着汪文言,他忧愁伤感的望着白露,一脸幽怨的模样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白露被汪文言的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这种表情她只在上辈子奸情暴露时见过,两个女人为了她争风吃醋快要打起来就是汪文言现在这种表情。
幸好白露经历过,只是,白露又犯了难,要是女人哄一哄,收拾一顿也就过去了,但是对方是一个男人,怎么哄?
她愣住了,她回想起上辈子自己假装生气时人家小姑娘求她原谅时,那时候她可是耍尽了流氓,每一招每一式那可都是不可描述的。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白露继续装傻充愣,选择性的无视了对方那忧郁的眼神,直接拿出了她那还躺在图纸上的伟大的发明。
然而,汪文言这次并不打算就这样被她无视,他必须问清楚,问清楚白露和那姓熊的是什么关系,否则他会疯掉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选他都不肯选我,为什么不肯给汪某一个机会?难道就因为汪某没有功名在身么?难道你就这么肤浅吗?”
白露被汪文言这一连串的炸弹给炸糊了,这算是什么,表白吗?
转瞬之间,白露已经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尾行了她,定是知道了她相助熊廷弼一事心生醋意,要是换做以为,白露一定二话不说,狠狠谴责对方跟踪自己,但是现在她有事相求,这件事还是关系重大,她只好收起谴责的念头。
白露很气愤,人与人的基本信任去哪了,她拿汪文言当兄弟,汪文言竟然想上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表白,实在是她害羞的紧,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当面说,古人不都是写情书的吗?
尽管,汪文言已经把话挑明了,但是白露还是依旧装傻充愣,继续抵赖着,这种事能不挑明就不挑明,谁让她付不了责。
“汪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事如此动怒,是露儿做错了什么吗,要是露儿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讲出来啊,露儿会改……”
“露儿,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对熊大人……”汪文言犹豫了一下说道。
“汪公子,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露儿,你别瞒着汪某了,若不是汪某亲眼所见,汪某也不愿相信,露儿你何曾对一个人如此过?露儿你回答汪某,那姓熊的究竟哪里比汪某好,你就这么瞧不上汪某?难道汪某对你还不够好吗?”
“竟然汪公子都看见了,露儿也就不瞒公子了,只不过,露儿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儿女私情,是为了完成家兄的毕生的夙愿……”白天扬起高傲的下巴,她知道,久违的吹牛时刻又到了。
白露曾无数次想要改正吹牛的习惯,只是,在戒吹的路上的总有无数的人一直逼迫她就范,哎,苍天饶过谁,在这样下去,她担心她会被迫成为吹牛三八小能手……
“露儿与家兄相依为命,家兄从小就暗藏大志,曾不止一次跟露儿说过,将来他要齐家治国平天下,要盖一座大大的府邸给露儿,谁知……家兄的理想还未实现就已经抛下露儿独自离去……”白露转过身,抬起手不断的揉着眼角,沾了沾些许口水涂抹上,简直完美。
当白露说出不是为了儿女私情的时候,其实汪文言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知道了白露的心思没有在熊廷弼身上他就放心了,只不过,现在的他很想趁热打铁,白露只回答了他一个问题。
她对熊廷弼是没意思了,可是她对自己呢?汪文言很想知道,他不想像她上次说的那样,白露只是当他是兄长,他必须知道自己在白露心中占得一席之地有多大。
“露儿,那你,对汪某呢,难道你看不出汪某对你的心意吗?露儿……”汪文言说着,一边伸手去抓白露的手。
白露被抓了一个措手不及,俏脸一红,初涩的少女表情展露无遗。
尽管白露很想一口回绝汪文言,让他死了这条心,但是又害怕自己的计划因此而全黄了,因此,白露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就是抓个手,在抽回来就好了,果然,她还是不能改了吹牛这个好毛病……
下一秒,白露缩回了被汪文言的抓着的手,转过身去背着汪文言深吸了一口气,不吸这口气实在是不行。
因为白露接下来将要吹的这个牛,有点说来话长,不吸这口气她怕她的肺活量有点跟不上。
“汪公子对露儿的心意,露儿怎么不知,只是家兄尸骨未寒,露儿现在没有心思考虑儿女私情。”
闻言,汪文言是喜出望外,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确的,他这样的三好男人是有戏的,只是人家刚刚死了兄长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来,需要时间,这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美人现在还年轻,二八年华都未到,等她个一年二年的也是值得,重要的是,她不在拿他当兄长,那他也不用被道德的枷锁而禁锢,不会在受到拘束而止步于此。
是可以跨越爱的沟壑,成为天打雷……天造地设的一对。
“汪某可以等,等你兄长尸骨寒了……”
白露听汪文言这么说,便转过身对他摇了摇头,白露敢说这种话,肯定是留有后手的,她总不能把自己卖了,什么尸骨未寒,那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鬼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明天汪老板就见异思迁了呢,那可真是可喜可贺,白露一定会大放鞭炮庆祝一番。
“既然汪公子对露儿一片真心,那露儿就不瞒汪公子了,其实,在家兄临终前露儿曾立下毒誓,此生不能替家兄完成夙愿,露儿终身不嫁……”
“所以,你相助熊廷弼是为了完成你兄长的夙愿?”
白露点点头道:“嗯!”
“露儿,你这是何况呢,你兄长的夙愿,即使是男儿也难以完成,何况你是一介女流。”
“汪公子,看不起露儿?”
“汪某没有这个意思,汪某只是实话实说,汪某只是不想露儿你白白负了大好年华。”
“汪公子,露儿心意已决,兄长的夙愿未了,露儿一日都不会再提儿女私情。”
“露儿你……”
“汪公子,不必在劝,露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露儿曾经见过饥不择食的流民,走投无路之下既然易子而食,那些被迫流落他乡的百姓为了一口观音土大打出手……”
“露儿,那些都是天灾,是不可避免的,你何必……”汪文言话没说话,白露打断了他。
朝廷几次加征辽响,都是在百姓的田赋里加收,却没有对士农工商里的商人征收商业税。
众所周知,在古代种田是个靠天吃饭的活计,年景好,风调雨顺就能过个丰收年,才能缴纳的起朝廷的田税。
可并不是每一年都是风调雨顺,即使哪一年没有干旱,闹个蝗灾啥的对农民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而在一条鞭法大力推广实行后,虽然有效的避免了官员们从中可口好处为难百姓,但是也有一些弊端。
比方说,田赋和徭役都可以靠交银子解决,而万历年间又是出于资本主义萌芽阶段,种地是靠天吃饭,属于高风险行业。
而给老板打工就踏实多了,每个月到手的银子是实实在在的,不用再担心受怕今年会不会干旱,会不会闹蝗灾,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交大米,都可以改用等价的银子交税。
取而代之的是大明的国库充盈了,而在大明国库充盈的同时,大明的粮食产量开始下降,土地都改种植棉花用来纺纱做布匹赚钱。
粮食产量降低是很正常的,人都跑去打工了,土地自然就闲置起来,种粮食哪里有种棉花经济效益高,棉花能够制成布匹做成商品出口海外赚银子。
这样的大明,但凡遇到一个灾荒之年,粮食是不足以用来救济灾民的,而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因为大明重农抑商的国策,而也是这重农抑商的国策成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们用来逃避商业税的借口。
“是,是天灾,但露儿觉得更是人祸。”白露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