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一 【完美的交易】
【完美的交易】 - 白领丽人系列之一 (图文版)。
作者:京城笑笑生
2014年6月15日发表于本站。
(引子)。
多年前的一个傍晚,南加州大学,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际。
生化实验馆的一楼,来自印度的博士生拉贾,正穿过走廊踱向大门。大门自
动打开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迎面闯了进来。她一身洁白:白色的球鞋,白色的运动袜,白色的网球短裙,手上还握着一副白色的球拍。博士生拉贾顿时停住脚步,呆立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女孩儿的身后,大门还没有关闭,灿烂的晚霞,毫无遮拦地披洒进来。美丽的女孩儿,被笼罩在圣洁的光晕中。
“拉贾师兄,你好啊,这么早就走,回家抱孩子去啊?”。女孩儿走近了,高兴地打着招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啊?啊!不,不是,我实验做完了”。来自印度的博士生惊醒过来,拦住女孩儿,“哎,艾琳,你今天可真漂亮,打网球去啦?”。
“是呀,我打了一下午,电子系的一位师兄非要教我,还请我吃了冰激淋”。女孩儿不得不停了下来。
“真好,总有人请你”。博士生拉贾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问:“艾琳,什么时候我也请你吃个饭吧,外边新开了一家印度餐馆,咖喱蔬菜咖喱鸡,咖喱羊肉咖喱鱼,你肯定喜欢的”。
“咖喱?不喜欢,多难闻呀!不过,还是谢谢你!”女孩儿笑了笑,回答得很干脆。
“别,”印度男生不甘心,眯起眼睛审视着女孩儿,从上到下,最后停在女孩儿裙下的部分,“艾琳,那,咱们一起喝个咖啡,总可以吧?”。
“我没时间,以后再说吧!”女孩儿抬手看看表,稍微有点儿不耐烦,“拉贾师兄,我得走了,我要在六点半把实验数据整理出来,下礼拜老板做报告要用,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倒也没别的什么事,不过,不过,你也别这么急着走呀?”。博士生拉贾忽然壮起胆来,嬉笑着伸出手,试图抓住女孩儿,“艾琳,你今天的白运动袜可真漂亮”。
“拉贾,你观察得真仔细,要是你做实验也这么仔细,早就该毕业了吧?嘻嘻,别生气啊”。女孩儿侧身躲开印度博士生,“喝咖啡的事,下星期再说吧。我真的必须走了,齐师兄在实验室里等我。拉贾,再见!”
“那只好,再见”。
外面,火红的晚霞是那么灿烂。
(一)。
十月的下旬,南加州终于迎来了一丝秋意。在这阳光明媚的地方,四季并不明显。秋,总是悄悄地来,无声无息地去。这是一个秋日的上午,一切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天空是蔚蓝色的,一丝云彩也没有,好像被水洗过一般。在硅谷的一座小城里,像往常一样,空气干燥而凉爽。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街景显得有些枯燥。车水马龙消失了,低矮的建筑似乎颇为寂寞。濒临海湾的主街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栾树,茂密的枝叶间,不经意地露出嫩黄的花簇和红色的豆荚。在栾树之间,偶尔会看到几株红枫和银杏,火红和金黄的秋叶,虽然不能说灿烂辉煌,但也浓烈奔放。街边有一些写字楼,都不算高大,四五层而已。楼旁墙角下,还有一串串的紫藤,花已经谢了,苍翠的绿叶依然茂盛。矮小的民居的围栏边,露出了红色的泥土,还有一些干草,树枝,和枯叶。天竺葵还在开放着,白的,粉的,红的,紫的,煞是好看。大海边的沙滩上,微风吹动着高大的棕榈树,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
太阳升高了,海面泛起粼粼的波光,惊动了一群海鸟。它们兴奋起来,一面低低地盘旋,一面欢快地鸣叫。
主街上矗立着喜来登大酒店,算是小城最高的建筑,俯瞰着低矮的民居和写字楼。在第十八层的一间豪华客房里,一个女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神情专注地眺望着大海。这个女人是美丽的,身材高挑饱满,皮肤白皙细腻。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精心地梳向脑后,挽成一个发髻,诉说着许多端庄和成熟,而一副无框眼镜,和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增加了几分娴静与知性。她的装束简单而考究:浅蓝色的真丝衬衫,深灰色竖纹的西服套裙,还有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这一切,不经意地表露了她的身份:跨国公司女性高管。这个女人就是艾琳,本地一家制药公司的研发主管。她今年三十五岁,在对年龄相对宽容的国度,这只能算是中年的开始,甚至还可以说是青春的尾巴。美国人常常误判东亚女性的年龄,特别是像艾琳这样美貌,优雅,保养适当,化妆得体的职业女性。有几次,艾琳走访客户,前台甚至以为她是去实习的管理系学生,其实,艾琳不仅早就罗敷有夫,而且还是一对儿女的妈妈。
湾区的秋天是温暖的,很少有霜寒,可艾琳却不时感到阵阵寒意。她望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艾琳来自大海的另一端,曾经是天津医学院的高才生。香港回归那一年,她飘洋过海来到南加州大学,用了四年的时间拿到了生化博士。毕业那年正赶上九一一事件,由于艾琳的博士论文涉及到炭疽菌,她幸运地进入了一家生化制药公司,在总部研发中心做科研。艾琳的学问做得不差,但并不是书呆子。她很快就熟悉了美国的企业文化,并且相当现实地领悟到,做技术是没有多少出路的,要想往上爬,必须走管理这架梯子。借着一个特殊的机会,艾琳说服了顶头上司,也就是研发中心主管,由公司出资供她去斯坦福,读在职工商行政管理硕士。当时的主管名叫皮埃尔,五十多岁,欧洲移民,是个老派的技术官僚,一直很欣赏和支持艾琳。艾琳的选择没有错,两年后她就当上了项目主管,坐进了单独的办公室,而和她前后脚进来的老博士们,还在小方格里苦熬。再后来,皮埃尔升为高级技术副总裁,艾琳便接替了上司,爬上了研发中心主管的位置。很多同事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艾琳爬得太快,但又无能为力,谁让人家靠山硬,跟对了人呢?。
当,当,当。
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整整十下。
艾琳慢慢地收回目光,海浪,沙滩,棕榈,民居,最后,停在街对面的一座灰色的建筑上。这是幢五层的写字楼,艾琳对它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在那里整整度过了十三个春秋。地下室,是大型设备和蓝领工人休息处;一楼,是大会议厅,普通实验室,和技术员办公处;二楼,是小会议室,精密实验室,和普通研究员办公处,三楼,是高精密实验室和高级研究员办公处;四楼,是总部普通行政人员和研发中心主管;顶楼,当然属于总部高级行政主管。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艾琳听到很多研发人员发牢骚,说研发和行政根本就不应该放在一起。对于普通行政人员的楼层在科研人员之上,他们更是一百个不满意。艾琳没有加入牢骚满腹的行列,她只是不停地努力,不断地调整,从二楼爬上三楼,又从三楼爬上四楼。正当她向顶楼发起冲刺的时候,金融危机爆发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戛然而止。
哗,哗,哗。
身后传来阵阵流水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卫生间里淋浴。这水流声打断了艾琳的思绪,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艾琳手下曾经有过三百多号人,金融危机以后,业绩越来越差,团队也越来越小,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更糟糕的是,去年新换了执行总裁,一个刚愎自用的老女人,名叫梅根。她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女性员工的特殊福利,比如三个月的额外产假,然后,大幅消减研发经费,改为收买小公司现成的技术和配方,理由是研发新药投资过多,风险太大。这第二个决策遭到了许多人,包括技术出身的元老们的强烈反对。更年期中的梅根恼羞成怒,毫不犹豫地使出杀手锏:调整班子,结构重组,把元老们一一挤走,换上听话的自己人。这些变故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个难得的重新洗牌的机会,但对于艾琳却绝对利空,因为皮埃尔也卷入纠纷,被迫提前退休了。艾琳常常感到困惑,美国号称民主社会,怎么企业里却是绝对的独裁?靠山虽然倒了,天还不至于一下子塌下来。一年来,艾琳一面更新简历,准备退路,一面积极活动,寻找新的依靠。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民捶。艾琳的自救行动并不顺利,最近甚至传出风声,上面要进一步消减研发经费,可能会把研发中心降格为技术中心。这可是釜底抽薪的狠招儿,关系到几十号人,包括艾琳本人和她丈夫,手中颤颤巍巍的饭碗。艾琳不敢轻视,她使出浑身解术,八方走动,四处游说,终于搭上了新兴势力,也就是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印度帮。
艾琳在南加州大学的导师名气很大,课题多,经费足,手下干活的人自然也多。艾琳的课题组特别大,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一共有十个人,其中两个,被称为怪叔叔,同学们常常在背后念叨。那两个所谓的怪叔叔,一个中国人一个印度人。中国叔叔其实年龄不大,是科大少年班出来的,功底扎实,学问做得呱呱叫,可就是找不到工作,只好一期期地做博士后。同学们都说,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人太清高,又有点儿迂腐,不愿意放下身段,主动去适应社会。比如说,他姓齐,名孝贤,很有内涵的名字,问题是外国人根本发不出这些音。别的中国同学,都入乡随俗地改称张约翰李汤姆,求职面试什么的方便,可齐博士偏要独善其身,还说什么姓名受之父母,焉能擅改。那个印度叔叔名叫拉贾,年龄也不大,和齐博士截然相反。他是印度理工学院的本科,没有任何学术功底,实验做得一团糟,一个博士读了七年,最后还是借用齐博士的一些数据,才勉强通过了答辩。要是中国学生这个样子,早就被老板开除了,可老印自有老印的能耐。这个拉贾,口才好,擅长钻营,马屁拍得令人叫绝。艾琳的导师喜欢牛扒,拉贾,一位虔诚的印度教徒,竟然每周末陪老板去牛扒店,品尝那血淋淋神圣的牛肉,几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有时候,命运真是捉摸人,两位怪叔叔,最终都和艾琳的事业和生活发生了交集:毕业那年,老齐成了艾琳的丈夫,而拉贾,现在就在艾琳身后的卫生间里,正做着亲密接触前的清洁准备。
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
艾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二)。
拉贾跨出浴池,站在白色的脚垫上,手持一块大浴巾,仔细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从头一直到脚。胯间的阳具,硬硬地挺着;体内的心脏,嘭嘭地跳着。
拉贾生在孟买的郊区,家里是三等种姓,不算太殷实但还能供他上学。应该说,印度理工学院的本科教育是成功的,至少在照本宣科和考试方面。拉贾毕业之后,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了一位远房表妹。远房表妹家在果阿邦,也是三等种姓,可富裕得多,光嫁妆就运了整整三辆小车。虽然拉贾并不喜欢这位表妹,但他很喜欢表妹家的财富。新婚过后,靠着妻子娘家的财力,拉贾来到了美国继续学业。到这里为止,拉贾的人生轨迹,和成千上万的其他留学生没什么两样,再往后,拉贾的特殊之处就慢慢显示出来了。印度人重视教育的程度不亚于中国人,一般而言,印度学生喜欢医学,电脑编程,还有企业管理。拉贾对生物化学没有兴趣,对任何其它热门专业也不感冒。他很想做人上人,但又不愿意吃苦费力,总是希望走捷径。虽然投机钻营是印度文化的精髓,但很少有人像拉贾这样,对本民族文化如此痴迷和执著。
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捷径,拉贾走得很累,一来他确实不适合做科研,二来他表妹的生育能力极强,接二连三地生娃,也牵扯了他许多精力。拉贾的博士论文拖了一年又一年,最后没办法,只好去求老齐。老齐是个好人,看不得别人的可怜相,虽然他自己也很可怜。老齐给了拉贾一些数据,又帮他做了一些。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发拉贾毕业走人,时间上和艾琳是前后脚。按说拉贾和老齐艾琳夫妇应该关系很好,可事实恰恰相反。这怨不得拉贾,始作俑者是老齐。答辩之后,拉贾邀请老齐夫妇周末到家里吃饭。这邀请是真诚的,老齐当场就答应了。等老齐回家和艾琳一说,麻烦来了。艾琳恰好怀孕三个月,正在害口,听说是印度饭,连连摇头。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艾琳不喜欢印度人,也不喜欢与印度有关的东西,包括饮食和饮食的方式。老齐犯了难,他觉得这样做很伤人面子,可又不愿意难为小妻子。老齐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他没有马上通知人家有变故,请人家原谅,不要再麻烦了,而是磨磨蹭蹭挨到周五的下午,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拉贾。第二,他竟然没有随便编一个理由,而是实话实说,说艾琳一闻咖喱味儿就恶心想吐。拉贾生气了,他认为老齐和艾琳是故意羞辱他和他的文化。就这样,好事变成了坏事。
拉贾和老齐夫妇结了冤,而且,这冤越结越深。艾琳和拉贾都是零一年秋答辩的,因为炭疽菌的事情,艾琳年底就找到了工作,也就是现在这家生化公司。当时公司用人心切,居然没有在意艾琳的大肚子。拉贾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按照答辩委员会的要求,他呆在学校里,又花了三个多月修改论文。过了年,他猜想艾琳公司可能还需要人,就请艾琳帮忙在内部投简历,这样希望会大得多。艾琳理所当然地回绝了,因为她看不起印度人,不仅不能做事,还特别喜欢抢功,放在哪里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来,拉贾凭嘴皮子和漂亮的简历,混进了圣地亚哥一家草创的小制药公司。印度人擅长动嘴皮和编简历,在世界上是无以伦比的,中国的悻悻学子们绝对自叹不如。又过了两年,圣地亚哥那家小公司,被艾琳这家大公司连人带药收购了。那时候,老齐在艾琳的帮助下也进了公司,就在妻子手下做研发。拉贾,老齐,还有艾琳,又成了同事,真是世事难料。更让人嘘唏的是,随着美国经济的日益空心化和泡沫化,企业的盈利不再取决于科学和技术,而是更多地依靠股市投机,行业拆分并购,以及外包和裁员。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公司里做实事的人越来越吃不开,而耍嘴皮子的却有了用武之地。拉贾,这位曾经几乎肄业的差生,终于时来运转,踏上了平步青云之路。
拉贾终于擦干了身体。他扔掉浴巾,抬起左臂,嗅嗅,还好,没有狐臭,放下,又抬起右臂,嗅嗅,也没有狐臭,又放下,然后,拿起盥洗台上的印度香精,往腋窝和胯下喷了一些。要是在平时,拉贾不会对个人卫生如此计较,但今天不同。今天,他要在这里完成一件大事:和艾琳发生两性关系,或者更直接地说,拉贾的性器官,即将进入艾琳的身体,抽插,推送,获得快感,达到高潮,然后射精。
早在南加州大学的时候,拉贾就对艾琳动过心思。拉贾是印度南部人,肤色偏黑,对皮肤白皙的女人有着天生的向往。他试着约过艾琳几次,当然没有成功。拉贾倒没有生气,因为想和艾琳约会的男生很多,被一口回绝的也很多,更何况,拉贾是有家室的,人人都知道。艾琳嫁给老齐的时候,拉贾和其他男生一样,着实失落了一番。后来大家各奔东西,拉贾也就把这点儿情愫慢慢淡忘了。谁曾料到,山不转水转,拉贾又和艾琳成了同事,而且是在同一幢楼里,天天见面。那时候的艾琳,已经做到了项目经理,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褪去了她学生时代的青涩,换上了少妇成熟的魅力,还有职业女经理人特有的风韵。回到家中,看着老婆暗褐色粗糙的皮肤,还有日益臃肿的身材,拉贾失眠了。印度人也讲缘分,中国的缘字,其实是来自印度佛经的外来语。拉贾相信,自己和艾琳,还有老齐,都是有缘的。拉贾试着尽弃前嫌,每天碰到艾琳或老齐,都主动打招呼,还像美国人那样,有事没事开几个玩笑。老齐还好,多多少少回应几句,算是给个面子。艾琳就不同了,仗着自己有靠山,根本不把拉贾放在眼里。有一次,拉贾在例会上提议,研发部门也要搞六西格玛和黑带,别人不吭声,就艾琳毫不客气站出来要他闭嘴。拉贾甚至还听说,艾琳把他几乎不能毕业的旧事,也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许多同事。
拉贾怅然若失而又恼羞成怒,他把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化作了往上爬的动力。别的印度职业经理人,往往干个三年就跳槽,拉贾却一直留了下来。他鞍前马后地讨好上司,不动声色地在各部门安插亲信。几年下来,竟然也成了气候,楼里面印度人越来越多,别说中国人,就连本地白人,都快成了少数民族。拉贾自己,也一步步地从二楼爬上三楼,从三楼爬上四楼,又从四楼登上了顶楼,把四楼的艾琳和三楼的老齐,都踩在了脚下。金融危机以来,别人忧心忡忡,拉贾却十分淡然。古印度哲学说得好,危机就是转机。去年,拉贾终于把皮埃尔挤掉,当上了艾琳的顶头上司。直到那时,艾琳对拉贾的态度才开始转变,有了起码的面子上的尊重。太晚了,实在是太晚了。拉贾已经不满足于把艾琳踩在脚下,现在他想要的是,把这个漂亮女人弄到胯下。多少次,拉贾在电梯间遇见老齐,一面礼节性地寒暄,一面恶狠狠地发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扒掉你老婆的裤子,扯开她的腿,狠狠地干她!又有多少次,会议室里,拉贾一面贪婪地盯着艾琳妙曼的身影,一面意淫和冥想:应该让她脱光了干,还是穿着衣服干?还有,应该干她上面的嘴,还是下面的嘴?。
拉贾对着浴室的镜子,把头发弄了又弄,直到自己彻底满意。和艾琳做爱,在拉贾看来是头等大事,不能有一点儿马虎。从两个星期前,拉贾就开始准备:停止吃咖喱和其它辛辣食品,以免口气和体味过重,还有就是和老婆分房,好攒足精力,全力以赴完成与艾琳的性交。在印度教看来,性交,不仅仅是男欢女爱,更是一种古老而庄严的仪式:通过肉体的交合,实现灵魂的跃迁和净化。今天,拉贾就是要完成这样一个仪式,与老齐的妻子进行一次畅快淋漓的交媾,以洗尽心灵深处积藏多年的自卑。
拉贾对于自己的身材和体力,还是信心十足的。另外,他自幼酷爱印度古典文化,熟读过各种版本的性经,而且一直身体力行。虽然拉贾出身在印度南部,但并不矮小短粗。这些年来,为了挤入上流社会,拉贾一直在模仿主流生活方式。他定期去健身房,打高尔夫,玩沙滩排球,还曾经学过冲浪。与书呆子老齐相比,拉贾的体质当然要强壮得多,更何况,印度南部,斯里兰卡和孟加拉等地男人的性能力,是亚洲知名的,很多有钱的日本女人,每年都要专门去那里买春。
拉贾确信自己准备好了。他从架子上拿起一条浴巾,围在腰间,打好一个活结,然后,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拉贾的眼前突然一暗。他停下脚步,睁大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了新的环境。房间里,深褐色厚重的落地窗帘,遮住了阳光,也遮住外面的一切:海浪,沙滩,棕榈,民居和对过的办公楼。宽大的软床,靠墙摆在房间正中,柔软纯白的床罩,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床头两边的墙壁上,各有一盏小小的黄色的壁灯,暗淡的光晕,柔和而又暧昧。床尾的一角,侧坐着一个女人:饱满的前胸,结实的腰肢,丰满的臀胯,修长的双腿。她就是老齐的妻子艾琳,拉贾曾经的同学,现在的同事和下级。只见她含羞侧头,神态平静安详,发髻已经解开,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庞,而那妙曼的身体,也只剩下最后一丝遮掩:紫色镂空的胸罩和内裤,肉色透明的长筒丝袜,还有黑色的半高跟皮鞋。拉贾的心,咚咚地跳着。他屏住呼吸,慢慢地移动着目光,沿着女性妙曼的曲线,把艾琳的身体仔细审视了一遍,然后,缓缓挪开,最后,停在了床头。那里,随意摆放着一件浅蓝色的真丝衬衫,一条深灰色竖纹的西服套裙,还有一副无框近视眼镜。
拉贾的家里,也有这样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一条深灰色的套裙,只不过都是大号的尺码。这些年来,随着拉贾在公司里地位的上升,他的性欲和情趣也在不断提高。他厌倦了印度女人慵懒的纱丽,也不喜欢白种女人过分暴露的背心短裙。艾琳,这个来自中国的白领丽人,成了拉贾心中美丽,端庄,成熟,性感,以及其它一切美好感觉的化身。他默默地记住艾琳的日常穿着,给老婆买了同样的职业裙装。每隔一段时间,拉贾就会勒令老婆打扮成艾琳的模样,趴在书房的桌前,分开粗腿,高撅肥臀,褪下内裤,而他本人,则意气风发地立在后面,一手叉腰,一手扶臀,狠狠地抽插,野蛮地冲撞,疯狂地吼叫。
哦,艾琳。
哦,老齐的妻子。
浴巾,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三)。
街对面的办公楼,三楼的大办公厅,被隔成一个个低矮的格子间。高级研究员们每人一间格子,据说比二楼的要大一些。格子间的位置很有讲究,靠窗的,归老员工或老板的红人,靠走廊的,属于资历浅或不招人待见的员工。格子间里没什么摆设,一张桌面,一把椅子,一台电脑,一个人。隔断很矮,抬起头,整个大厅一览无遗,毫无任何私密性。据说这叫做开放式办公,便于提高效率。
靠窗的一个方格里,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神情专注,紧盯着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他就是艾琳的丈夫老齐。老齐已经过了四十,微微有些谢顶。少时的贫困,影响了发育,使他看起来有些单薄,但也更突出了他硕大聪明的脑袋。上个周末,老齐写了一段程序,用来批处理基因序列的数据,可以极大地提高工作效率。现在,他正在做最后的调试。
老齐出生在淮北,自幼父母双亡,是吃嫂子的奶存活下来的,也是靠兄嫂和其他穷亲戚的帮衬,才读完了初中。老齐没有辜负乡亲们的期望,初中毕业,就考取了科大少年班,后来,又公费赴美,完成了博士学业。老齐没有按期学成归国,而是滞留了下来,还借着国内的政治风波,在九二年拿了绿卡,也就是所谓的血卡。老齐一直认为,这是他一生欠下的第一粧孽债,也是最大的一桩。从那时起,老齐开始流年不利,事事坎坷。老齐的科研做得很好,导师也非常赏识他,竭力给他写推荐信,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工作,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在工业界。没办法,他只好一期又一期地做博士后。就这样,小齐变成了老齐,同学们看他的眼神,也由羡慕和崇拜,变成了同情和怜悯。老齐在科大有过一个女朋友,是他的学姐,安徽桐城人,非常爱慕少年才子。老齐出国的时候,指天发誓决不辜负学姐。世事难料,后来老齐拿了血卡,不敢轻易回国,而学姐又无法出国,就这样,他背叛了誓言。在今天,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但老齐认老理儿,把这当作了自己的第二粧孽债。
出国后,老齐一直没有女人,直到遇见艾琳。艾琳是被老齐从机场接回来的。老齐是实验室里的老梆子,又有车,组里所有的从中国来的新人,都是他负责接机和安排头几天的食宿。老齐对艾琳,比对其他同学更照顾一点儿,注册,租房,选课,都是老齐领着去办的。学校在郊区,比较偏僻不方便,后来艾琳晚上做实验,也是老齐陪着,甚至干脆就是老齐替她做,更不用说搭车进城买菜之类的小事。要说老齐一点私心没有,倒也不是。从机场的第一面,老齐就觉得艾琳有点像一个人,就是曾经喂养过他的嫂子。当然,老齐从来没有告诉过艾琳,因为他知道,妻子肯定不认为自己和村妇有什么共同之处。必须肯定地说,老齐对小师妹没有什么非份之想,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然而,命运的安排,有时候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齐永远不会忘记,零一年的一个春夜,杨柳依依,月色溶溶,他正陪着艾琳往停车场走,姑娘忽然停下哭了起来。老齐顿时不知所措,又是询问又是安抚,好半天,艾琳才哽咽着说出了伤心事。原来,姑娘发了许多简历,都没有回音,又想到自己年龄不小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不由得难过起来。
老齐明白了,小师妹是在为自己的居留权和前程担心。他于是用了半个多小时,现身说法,安慰艾琳,只要做了博士后,就可以延长签证,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至于婚姻大事,不必着急,新版产科教程已经做了修改,把高龄初产的定义由三十二岁提高到了三十五岁。不料,小师妹哭得更厉害了,最后,竟然扑倒在老齐的怀里。
一个月后,老齐和艾琳去市政厅扯了结婚纸。
(初为人妇的艾琳,洁白的婚纱,鲜艳的花束,甜美的笑容)。
老齐虽然迂腐,但并不愚蠢,他当然明白小师妹是个人精。艾琳在国内怎么样,老齐不清楚,但出国后这几年他还是了解的。这位师妹,心气很高,但同时也非常现实。这些年,她约会过的男朋友不下两位数,除了黑的,白的黄的都有,还经常跟齐师兄简明扼要汇报几句。本地白人男生家境还可以,人长得也不错,有立体感,就是只想玩儿,五年内恐怕不可能结婚。上海来的商科生素质太差了,讲了一晚上他家如何有钱,在卢湾区有三处房,到最后买单还要各付各的。香港男人真没趣,中文让人听不懂,英文更是稀里糊涂,还自以为比大陆人高一等,去他妹的。啊呀,台湾小男生太娘了,还说什么在台湾,媳妇都要和婆婆一起住,真是吓死人了。现在,艾琳需要同时解决居留和婚姻两件大事,情急之下,选择确实不多。艾琳需要这样一个男人,有相似的文化背景,同等的受教育程度,还有,这个男人在家里必须是弱势的,因为艾琳有很强的控制欲。这样一来,选择就更小了。相似的文化背景,同等的受教育程度,使范围缩小到大陆来的留学生或曾经的留学生,而这些男人,有绿卡的大多已经成家,单身的一般又没有绿卡。算来算去,艾琳算到了老齐的头上。这事情看起来像意料之外,其实细想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有时候,老齐觉得自己的婚姻有点儿可笑,好像一桩交易,不过,如今这世道,有几件事不包含利益的交换?。
婚后,老齐是一个绝对的好丈夫,艾琳也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因为丈夫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八,艾琳扔掉了所有的高跟鞋,改穿半高跟或平跟鞋。他们的运气突然好起来,就像老人们说的冲了喜。艾琳很快就怀了孩子,老齐的心里踏实了。紧接着,艾琳找到了工作,还是本地知名大公司研发,专业对口,待遇也好。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老齐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孩子两周岁的时候,艾琳升为小组长,老齐结束了他的博士后生涯,找到了一份工作:去艾琳公司里做研究员。老齐自嘲地说:一半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另一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先是做了爸爸,然后是离开了校园,老齐现实了许多,也努力去适应残酷的职场。他甚至听从妻子的劝告,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汤姆。不过,这个无比庸俗的名字并没有派上用场。公司里有个中国同事老袁,北京人,喜欢开玩笑,喝咖啡的时候跟老外说,老齐的齐,发音其实很简单,就是轮胎放气的声音。那老外当时哈哈大笑,差点儿岔了气,二十四小时之内,这个笑话就传遍了全楼。老袁吓得不轻,赶紧来向老齐赔不是。他倒不是怕老齐,而是担心艾琳将来找碴收拾他。老齐哈哈大笑,说老袁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平生最恨两件事:中国男人起外国名字,中国女人嫁外国男人。后来,两人越走越近,成了好朋友。
又过了一年,艾琳生下第二个孩子,是女儿。老齐的家乡有句老话:女儿是妈妈的冤家。这话没错,孩子刚满月,艾琳就得了产后忧郁症。刚开始,老齐以为妻子是在家闷得慌,上了班就会好。不料,艾琳回去上班之后,情况更复杂了:突然之间,她对专业研究完全失去了兴趣。艾琳跟丈夫商量,说工商行政管理挺吃香的,想去试试,读个在职的。老齐犯了难,他觉得中国人丢掉技术太可惜了,再说,那玩意儿学费很贵的,家里还欠着一大笔房贷,又新添了一张嘴。不过,老齐从来不完全否定妻子的想法。他提出,家里没有学费这笔开销,如果公司愿意出钱,他老齐全力支持妻子。老齐的想法是,经济形势这么糟,公司肯定不会愿意额外花这笔钱。没想到,艾琳游说能力很强,居然说动了研发中心主管皮埃尔,出钱给她报了高级行政班,全脱产,一年。老齐的算盘落了空,很懊恼,就去找老袁诉苦。老袁安慰他说,要是艾琳能快点儿走出忧郁,倒也是件好事,再说,如今这世道,搞技术确实没什么意思,不如换条路试试。老齐没办法,想想也许是天意,又没有什么钱财上的损失,只好信守诺言。
斯坦福不算太远,就在帕洛阿托附近,风景还不错。开始的时候,艾琳是自己开车通勤,早出晚归,后来发现,这样太累,只好住在学校边上,周末再回家。因为事先没跟公司提住宿的事,现在只好自己出钱,住在一家汽车旅馆里。很快,大半年就过去了。老齐一直注意观察妻子,他发现,艾琳的忧郁症没有好转,而且回到家里话更少了。正当老齐忧心忡忡,考虑是否应该求助心理医生的时候,情况有了突然的转机。有一天下班,老齐照例去幼儿园接两个孩子,被告知说孩子已经被妈妈接走了。老齐吓坏了,那天并不是周五,艾琳怎么会跑回来?会不会是别的女人冒充的?或者是艾琳的神经真的出了问题?老齐连闯了两个红灯,赶回家一看,妻子坐在餐桌边,和两个孩子玩着拼图,而炉灶上,牛肉汤咕嘟咕嘟正冒着香气。艾琳的面色绯红,略带羞涩,写满了幸福与满足。
苍天有眼,艾琳的忧郁症痊愈了。
艾琳学成归来后,彻底放弃了技术,正式走上职业经理人的道路。虽然老齐认为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戴眼镜的知识女性,这样做不合适,但他也无可奈何。老齐的家庭生活从此有了巨大的变化。艾琳比过去忙了许多,基本上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还常常出差,而且,她会不自觉地把社会角色带回家,对丈夫和孩子发号施令。老齐理解妻子的辛苦,主动承担起全部的家务,又当爹又当娘。和所有传统的中国男人一样,老齐责任心强,能吃苦,也愿意担待,但是他对妻子的收入远高于自己,总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另外,老齐觉察到艾琳有时会有些奇怪。比如说,艾琳的工作压力大,基本上不管家务和孩子,这些都是正常的,他完全理解,可是,每隔一段时间,艾琳会突然对丈夫和孩子特别温柔,好像亏欠了什么似的。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老齐是很敏感的。本能告诉他,妻子在感情生活方面,好像是有了些什么。老齐想去证实这一点,又怕证实这一点。他开始留意妻子的言行举止,还特别关注她每一次的公务旅行,去哪里,同行几人,他们都是谁,等等,等等。弄来弄去,老齐什么也没查出来,妻子好像真的也没有什么。艾琳在公司里,是公认的比较严肃的女性,她有很强的技术背景,不用去做谁的花瓶,上面又有靠山,一般人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老齐想,本来嘛,上班在一幢楼里,下班在一个家里,要真有事能瞒几天?就这样,老齐放下心,全心全意地照顾家庭,支持妻子的事业。
老齐把男女之间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四)。
湾区的秋季是清爽宜人的,可是酒店的这间客房里,却有些潮湿和闷热。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老齐的妻子艾琳和她的老板拉贾,正做着性交前最后的准备。拉贾的皮肤是黯褐色的,光滑而有弹性,肚子不算大,胸肌也还饱满,比艾琳的丈夫结实得多。看来,他在南加州大学的那七年里,血淋淋的牛扒没有白吃。艾琳的体型圆润饱满,皮肤白皙细腻。她的衣衫却凌乱不整:紫色的胸罩,已经松开,斜搭在裸露的肩上,蕾丝边内裤,褪到了膝弯,委曲地卷成一团,肉色的长筒丝袜,还算是完好,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一只挂在脚上,另一只则翻躺在床沿。拉贾半倚在床头,双腿自然分开,亮出紫黑色的阳具,直撅撅地挺着,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艾琳则跪在男人的两腿间,虽然没有了平日的强势,但依然从容镇定,不卑不亢。她左手托着肥大的阴囊,右手握着粗长的阳具,一上一下缓缓撸动着。
一股淡淡的体味和熏香,在房间里悄悄弥散着。
拉贾和他的女下属,已经前戏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是成年人,也都是过来人,没有多少紧张和不自然。两人从搂抱和接吻开始,过渡到爱抚和挑弄,不断地试探着对方的反应。现在,他们已经熟悉了彼此的身体。对于深入了解女下属,拉贾作为老板,可以说无所顾忌而又细致入微。他拿捏了饱满的乳房,抚弄了浑圆的屁股,还抠摸了隐秘的阴户。艾琳也没有退缩或扭捏,她不仅松开胸罩的搭扣,把内裤褪到膝弯,还主动为老板做了全身的舌吻。当两人都开始气喘吁吁,老板提出了要求:女下属必须为他口交。
艾琳熟练地撸动着,不紧不慢,还不时替换着双手。黏液,从老板龟头的马眼渗出,一滴滴沾在她的手上,渐渐涂满了阳具和阴囊。随着摩擦与滑动,细碎的白沫,不断泛起,粘满了女人的婚戒,在昏黄的壁灯下熠熠闪光。艾琳出国多年,知道在国外,口交不算什么。作为职业女人,她见过世面,懂得道理,知道如何进退,也知道怎样取舍。对于眼下的事情,艾琳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也不感到多少羞耻和惭愧。和丈夫以外的男人调情,拥抱,接吻,爱抚,乃至发生性关系,这并不是她的第一次,更不是唯一的一次。如果连这些都不能担待,当初艾琳就不会放弃技术,改行做专职行政管理。
吱溜,吱溜。
滋润,顺畅。
艾琳的人生观,是在上中学的时候形成的。那时的中国,贫富差距已经很大,特权阶层也开始成型。普通的民众,丧失了抗争的勇气,只希望加入腐败的行列,分一杯羹,或者躲在特权阶层的羽翼下,讨一口剩饭。艾琳的爸爸妈妈,都是医学院附属医院的职工。几十年前,爸爸是医院里最出色的外科大夫,而妈妈则是最漂亮温柔的护士。艾琳的家庭,曾经被许多人羡慕,可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情况发生了变化。那时的天津,市政建设开时好转,中环线建成了,高层住宅楼也越来越多,可艾琳一家还住在简易楼里,两室无厅,而且没有产权。眼看着老邻居和老同事们,一个个都乔迁新居了,爸爸妈妈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有时候,艾琳会听到他们吵架,大意是妈妈希望爸爸给院长送礼,而爸爸抹不开面子,不愿意。艾琳知道爸爸不喜欢院长,他们曾经是同学,一起分进单位的,还都追过妈妈。因为爸爸的业务好,人也潇洒,还会拉手风琴,所以妈妈选择了爸爸,后来两家人就不怎么来往了。
爸爸和妈妈一共吵了三年,后来突然就不吵了。艾琳记得很清楚,那是九二年的夏天,医院里最后一次福利分房。有一天,艾琳忽然感觉不太舒服,老师就让她提前回家了。艾琳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回到家,一打开大门,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清楚是汗味还是别的什么,还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床在吱吱嘎嘎,妈妈在嗯嗯啊啊,还有谁在呼哧呼哧。里屋的门是虚掩的,艾琳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缝,不由得呆住了:天哪,妈妈和一个秃顶的男人,对,是院长叔叔,就是他!端庄贤惠的妈妈,完全变了样:她撑在床边,弯腰踮脚,双手紧抓床杠,白色的护士裙,卷在腰间,肉色的内裤,褪到膝下,而白花花的屁股,则高高撅起。妈妈的身后,站着那个院长叔叔,光着肥胖的身子,双手扶着妈妈的腰,一拱一拱地,正狠狠撞击着妈妈的屁股。
那天晚上,艾琳在街上游荡了很久,才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急坏了。不到一个月,艾琳一家就搬进了新房,五楼,朝南,宽敞明亮,使用面积一百五十多平米。艾琳的内心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从表面上看,她仍然是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子。后来,艾琳考上了大学,虽然离家很近,但她还是坚决地搬进了学生宿舍。再后来,艾琳出国,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多,她开始理解妈妈,也原谅了妈妈。在现实社会中,当男人都无法坚持自己的信仰,又怎能要求女人守护贞操?艾琳一直感到奇怪,对于那些世俗的问题,比如说,妈妈和院长一共做过几次,爸爸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好像一点儿不感兴趣。有时候,艾琳甚至想,既然妈妈早晚要献身,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呢?那样的话,全家就可以尽早搬进新房,爸爸妈妈也不用吵闹好几年。
吱溜,吱溜。
越来越滋润,越来越顺畅。
艾琳渐渐加快了速度,也加大了行程。她已经换了几次手,有些累了,老板的阳具,也越来越硬,越来越大。艾琳感觉火侯到了,便松开手,伏下身,侧过脸,伸出舌尖,舔了舔阳具的根部。一股淡淡的腥骚,迎面扑来,但还能忍受。本来,艾琳是有些顾虑的。她担心这个印度男人的体味,更害怕他会有粗野的举动。要知道,印度是世界著名的强奸之邦,妇女几乎没有任何地位。现在看来,老齐妻子的担心是多余的,老板对这次互动非常认真,不仅做足了个人清洁,也没有显示出任何暴力倾向。每个民族的男人都有好的,也都有差的,关键在于,你遇到的这个是好还是差。艾琳想,自己也许对人过于苛刻,这个拉贾,看起来还不算太让人反感。艾琳抬起头,甩了甩长发,再埋下去,一面用手扶住阳具的根部,一面舔着阳具的侧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舌头一刻不停,始终环绕着老板的阴茎,包裹,滑动,吸吮。同时,她还不时地用指尖,轻轻地摩挲老板的阴囊。
老板开始受不了了,喘息的声音,愈来愈粗重。
艾琳开始了真正的口交。她亲吻着老板肿胀的龟头,舌尖,转着圈不断地舔着马眼,然后慢慢地含住整个龟头,吐出来,甩一甩长发,凑上前,一手握住阳具的根部,张开嘴,深深地套了下去。
骤然间,拉贾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艾琳跪在老板的两腿之间,高撅屁股,张开嘴,深深地套弄着)。
艾琳婚后的生活还算和谐,只是没有什么激情。生育之后,孩子成了家庭的中心,夫妻之间,只剩下亲情和责任。艾琳生第二胎的时候,得了产后忧郁症,这在国外很普遍,也谈不上什么不幸。她对工作失去了兴趣,也不亲近新生的婴儿,总感觉家庭和孩子拖累了自己。艾琳知道这是不对的,看过心理医生,可就是走不出来。最后,医生建议她换个环境,也许会好起来,于是,艾琳选择了外出培训。离家住校之后,艾琳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好转,她仍然感觉沮丧,而且还增加了孤独感。这种在职管理班,其实就是学校创收的一种手段。学员都是各公司的中层干部,公费镀金,拓展人际关系,回去好往上爬,没有人真正想学到什么,也不可能真正学到什么。课余时间,大家就结伴下馆子,然后去酒吧消遣。开始的时候,艾琳不想去,后来实在无所事事,就跟着去了。
上点档次的美国人,平时是道貌岸然的,但是不能喝酒,一喝醉就原形毕露了。艾琳的同学都是有家有口的,可几杯酒下肚,孤男寡女们就开始打情骂俏,然后是搂抱接吻,最后发展到双栖双宿。艾琳不认为这是一夜情,最多算是一夜性,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感情的成分。有几个白人男同学,也来勾搭艾琳,其中一个,二十七八,身材高大,长相不错,对艾琳大献殷勤。艾琳知道,美国男人没有什么红颜知己的概念,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诱惑女人上床做爱。实话说,艾琳并不讨厌这个男生,甚至还有一点儿好感。大多数东亚女人都喜欢白人,特别是发达国家的白人,艾琳也不例外。小白男生再三邀请艾琳单独约会。第一天,艾琳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有丈夫。男生耸耸肩,问,那又怎样?第二天,艾琳告诉他,自己不仅已婚,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男生又耸耸肩,又问,那又怎样?艾琳还在考虑第三天该怎么回绝,不必了,第三天,小白男和班上一个金发女人,勾肩搭背混在一起了。
艾琳失落极了,她不再去酒吧。
这天下午下了课,艾琳走出教室,一抬头正看见皮埃尔。原来,皮埃尔去旧金山出差,顺道停了停。艾琳很高兴,领着老板到她的住处,喝茶聊天。两人讲了很多,特别是艾琳离开后,公司里发生的一些逸事。能讲的都讲完了,两人沉默下来,后来,说不清谁先主动,艾琳和老板鬼使神差地上了床。皮埃尔是法裔,听说年轻时花过。他不急不缓,一面喃喃地说着情话,一面动手脱去女下属的衣裙。艾琳又紧张又害怕,她知道应该竭力抗拒,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艾琳的衬衫,裙子,胸罩和内裤,被一件件扔到了床下,然后,拥抱,接吻,爱抚。艾琳先是浑身战栗,乳房发涨,双腿不由自主地绞动,后来,子宫开始酥麻,连绵不绝,沿着阴道,一直传到大小阴唇。皮埃尔分开艾琳的腿,跪在中间,腾出手,捧起女人的脚,脱掉平跟皮鞋,隔着丝袜,贪婪地嗅着,吻着,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艾琳彻底放弃了,她好像是沐浴在和暖的春风里,正在慢慢融化的雪人。老板终于趴了下来,含住女下属肥厚的阴唇,轻轻吸吮起来,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艾琳开始大声呻吟,还弓起双腿,让老板的舌尖更加深入,直探阴核。最后,艾琳只觉得子宫骤然抱紧,一股怒潮,便汹涌澎湃地喷了出去。
天哪,原来这才是高潮。
艾琳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艾琳昏了过去。
(五)。
生活是多么美好,权力面前,人人平等,再高傲的女人,也会屈服。
拉贾现在的感觉非常好。他靠在床头,双臂撑着身体,两腿劈开,把阳具尽量前送,还眯着眼睛,俯瞰着胯下的女下属:绯红的两腮,已经无法合拢,更有几根阴毛,粘在唇边,而白乎乎的粘液,不知是精液还是口水,正黏滋滋地流淌下来。湿婆啊,这就是艾琳,老齐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个曾经高不可攀,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神吗?拉贾简直不敢相信。他忽然有了一种美妙的感觉,像阳光一样,从阴囊里发生,涌进小腹,向四周扩散开来。拉贾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那份温暖,缓缓流过全身,然后,他骤然睁眼,再次向下望去。
扑哧,扑哧。
硕大的阳具,半截在嘴里,吞吞吐吐,半截在掌中,出出进进。
这是真的。
这不是幻觉。
拉贾陶醉了。他颇为怜悯地欣赏着女下属:灵巧的舌尖,时而轻挑,时而凝重,紧紧环绕龟头;丰腴的双唇,时而吞吐,时而舔吸,处处包容阳具;而青葱似的手指,时而轻抚,时而揉搓,久久不离阴囊。艾琳到底是结婚多年,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技艺娴熟,动作老练,舔,吸,刮,含,吮,轻重缓急,恰到好处,更不用说那职业女性特有的敬业和专注。拉贾再次闭上了眼睛,他仔细品味着,享受着,也遐想着。
拉贾喜欢皮肤白皙的女人,因为在印度,往往肤色越白,种姓越高贵。他曾经去酒吧,钓过本地的白人女大学生,就是找糖心爸爸捞点零钱的那种。开始的时候,拉贾颇有些得意,可几次下来,便厌倦了,甚至觉得更加无趣。白人女孩儿虽然身材好,性感开放,可皮肤粗糙,满身晒斑,而且她们过于早熟,十五六岁开苞,到二十出头已经松弛不堪。拉贾在她们身上,不仅找不到一点儿征服感,甚至还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艾琳就不同了,虽然不是白种女人,可皮肤更为白皙细腻。她本来就容貌端正,随着岁月的流逝,又增加了庄重和沉稳,更显出职业女人成熟的魅力。艾琳的自信,自立和自爱,在拉贾眼里,反倒成了一种特殊的诱惑和挑战。毕竟,征服一个良家妇女,远胜于玩弄十几个婊子。有多少次,在楼道,在电梯,在会议室,拉贾贪婪地注视着艾琳的倩影,久久不能忘怀。又有多少次,他按捺不住胸中的欲火,躲进一间僻静的厕所,解开裤子,掏出阳具,一面浮想联翩,一面狠狠地自撸,直到精疲力尽,然后一泻如注。
人们往往以为,性骚扰在美国是个严肃的话题,其实在所谓的主流社会,这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越往上层越糜烂。作为一个中高层管理人员,你最好不要去骚扰前台小姐,因为她的地位低下,薪水也可怜。如果她付诸法律,可能会捞到一笔巨款,相当于她几十年的收入,所以,她很可能会告你。但是,你可以骚扰实习生,或者级差不太大的其它高管。实习生不是正式员工,法律上有很多模糊的地方,而高管们本身就热衷于利益交换,更不愿意为性事闹翻,因为那样等于自绝于整个圈子,谋杀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给研发中心降格这个提案,是老女人梅根搞的,和拉贾无关,但拉贾也是得益者。消息传出来之后,拉贾一直在关注艾琳的举动,但他不急于主动出击。终于,艾琳碰了无数次壁之后,不得不求助于他。拉贾很爽快,一口答应帮助艾琳,说服老女人,保住研发中心。艾琳是懂道理的女人,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场就要拉贾摆出条件。拉贾却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条件,保住研发就是保住公司,保住公司就是保住大家的饭碗,包括他自己的。最后,拉贾提出,既然大家屏弃前嫌,同舟共济,就应该有个仪式。见艾琳没有反对,他继续建议,和艾琳来一次印度教的男女双修,以显示双方同心同德,合二为一。艾琳考虑了几天,就答应下来,并且商定了时间和场所。也许,艾琳想清楚了,印度的双修,就是中国古代的和亲,屈辱归屈辱,总比撕破脸满盘皆输强。
拉贾闭着眼睛。他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到自己的龟头上面。他已经不大能自控了,身体,时而痉挛般战栗不止,时而又似乎恢复了平静。
在印度社会,女人也是一种商品。依据年龄,相貌,气质和出身等等,每个女人都有一个价格。种姓,权力和财富则是男人购买女人的筹码。筹码足够,再付出一点耐心和技巧,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想当初在大学里,拉贾厚着脸皮约艾琳,只落得一次次惨遭拒绝,后来进了公司,也常常被弄得颜面扫地。为什么?就是因为拉贾那时的筹码还不够。现在好了,拉贾小人得志,先一步爬上了五楼,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艾琳。印度是阶级社会,更是种姓社会,等级森严,层层压迫。在绝大多数印度人看来,对主子奴颜卑膝,对同辈尔虞我诈,对下级横征暴敛,就像恒河的流水一样,是自然而永恒的。拉贾在印度人当中还算是好的,至少,他对艾琳的感情是专一的。当拉贾爱慕艾琳的时候,他想的是狠狠地干她,而当他怨恨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想的还是狠狠地干她。经过多年的隐忍和钻营,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拉贾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女人,开始享用她妙曼的身体,怎能不让人激动万分?拉贾知道,在公司里,对艾琳感兴趣的,不仅仅是自己,好几个高管,有实权的那种,也都曾经试探过,但最终都只能摇摇头,耸耸肩。还有人怀疑,艾琳和她的靠山皮埃尔关系不一般,但仅仅是怀疑而已,大家捕风捉影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破绽。一时间,艾琳似乎成了公司上层里的道德模范,被许多人景仰和羡慕。没想到,昔日的女神和道德模范,现在就跪在我拉贾的胯下,这不,龟头上酥麻的快感,一阵阵挡都挡不住。
拉贾越发得意起来,思想,也更加漫无边际。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一次,在例会上,拉贾提议,研发部门也要搞六西格玛和黑带。大家不置可否,只有艾琳,突然站了起来,严厉地斥责了拉贾,勒令他闭嘴。这一次,拉贾没有像现实中的那样,颓丧地低下头,而是勇敢地站了起来,大声回应道:“臭婊子,反了你!趴到讲台上去,脱掉裤子,撅起屁股,看我怎么收拾你!”拉贾朦朦胧胧地看见,艾琳哀怨地看着大家,好像在求助。大家都默不作声。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艾琳无奈地低下了头,轻轻撩起短裙,慢慢褪下内裤,分开修长的双腿,无奈地伏在会议桌上,然后,把裙子缓缓卷到腰间,双膝微曲,腰肢慵软,雪白浑圆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来。大家都惊呆了,纷纷站起来,聚拢过去,把艾琳和拉贾围在中央,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指手画脚,更多的是目瞪口呆。啪!艾琳雪白的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掌,一个红手印登时浮现出来,紧接着,啪!又是重重的一掌,再紧接着,啪!啪!啪!一掌又一掌。拉贾抡圆手臂,一面狠狠抽打着女人,一面威严地呵斥着:“臭婊子,你跟我做对,就是破坏公司的长期竞争力,说,你该不该打?”。该打!该打!大家齐声欢呼。拉贾摆摆手,目光如矩,环视四周。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哗地一声,拉贾解开腰带,褪下裤子,掏出了巨棒,只见它昂首挺胸,怒不可遏。好!又是一片欢呼。
拉贾陶醉了,他的耳畔,回响着震耳欲聋的呼声:插进去!插进去!拉贾仿佛看到,自己步伐坚定地走过去,靠在艾琳的身后,傲然屹立,摆好了姿势。“臭婊子,说,我拉贾该不该狠狠地干你?”。全场鸦雀无声。艾琳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好像在乞求。没有人出面相救。可怜的女人回过身,望望那粗壮的阳具,无奈地点了点头。“该,我艾琳就该被狠狠地干”。拉贾得意地笑了,他分开老齐妻子雪白的臀肉,只见毛茸茸的阴户,湿湿漉漉,两片暗红色的大阴唇,已经微微张开。拉贾心潮澎湃,热血上涌。他伸出拇指,按住饱满的肉唇,左右双分,一对鲜嫩的小阴唇,便自动绽开,露出珍珠般的阴蒂。插进去!插进去!众口一词,欢呼声响彻云霄。拉贾挺起怒不可遏的阳具,顶住了艾琳水汪汪的阴户。再看女人那柔嫩的阴蒂,一伸一缩,好像在羞涩地等待着什么。欢呼声渐渐平息下去。鸦雀无声。噗!油光锃亮的龟头,进去了!插到底!插到底!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正值中午,会议室的窗帘是打开的,灿烂的阳光,毫无遮拦,直直地照射进来。大家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看,拉贾的阴茎好大好长哟,它在插入,一吋,两吋,三吋,慢慢地被艾琳的阴毛淹没了。好,快要到底了,再加把劲呀。
糟糕,出事了!拉贾突然浑身抽搐起来,他的脊髓好像在燃烧,越来越烫,几乎不能呼吸,还有睾丸,也在一阵阵骤然紧缩。不好,高潮来得太快,要射精了!怎么办?拉贾知道自己要泄了,他有了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想射,要射,必须射,可是,不,不能啊,他还没有插到底,等一等,等一等!拉贾不甘心,他不想早泄,他还要坚持,他必须坚持下去。啊!拉贾大叫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胯下,艾琳还在吸吮着,从根部,到龟头,再从龟头,回到根部。她意识到老板的高潮即将来临,便吐出口中的阳具,抬起头,看着拉贾,似乎还笑了笑,然后,再伏下去,侧过头,紧紧含住老板的睾丸,舌尖,滑溜溜地舔吸着,同时,右手握住阳具的根部,来来往往,飞快地套动起来。太美妙了!拉贾弓起屁股,双手,死死抓住床单,他想让这美妙的时刻永远继续下去,但是,他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艾琳松开双唇,吐出紧缩着的睾丸,停下手,斜握着直撅撅的阳具,然后,灵巧的舌尖,贴住阴茎的根部,顺着输精管的走向,温柔地舔刮起来,一下,两下,三下。可怜的睾丸,骤然被释放出来,一时间无所适从,不由得一阵痉挛。拉贾只觉得小腹一热,输精管便肿胀起来。不,不要!拉贾哪里还控制得住?一股浓浓的精液,汹涌澎湃地冲了出来,斜斜地飞过去,优雅地划着一道弧线,啪地一声,溅落在一米开外的地毯上。啊!拉贾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吼叫。艾琳的舌尖,继续舔刮着,四下,五下,六下。拉贾的小腹还在炽热中,他的身体一抖,啊,又一股浓浓的精液,剧烈地喷发出来,竭尽全力地飞出去,再次跌落在床边的地毯上,好远。拉贾痛并快乐着,他的身体仿佛已被掏空,可女人还是没有放过他。七下,八下,九下。拉贾痛苦地呻吟着,身体陡然一震,抬起,又重重地跌落在床上。最后一股精液飞奔出来,无怨无悔,再次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啪,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
湿婆啊。
完了。
(六)。
老齐紧紧盯着电脑,一动不动。荧光屏上,数字和符号在欢快地跳跃,好像瀑布一般。
老齐出国的时间比较早。那时的中国,还是科学的春天,虽然已经是晚春。老齐的处世观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他相信,贫民子弟,无论种族,无论宗教信仰,通过教育和考学,最终可以进入主流社会,也就是古人说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一点,齐博士至今坚信不疑。老齐的内心深处,还相信一点,但是他从来没有说出去过,那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老齐看来,理工农医,是真正的知识,什么社科人文管理,都是动嘴皮子的伪科学。抱着这些想法,老齐在公司里并不吃香,因为他不懂得如何表现自己,也不屑于努力表现自己。很多同事背后都说,老齐要不是有个高管老婆,早就被人下绊儿挤走了。
艾琳成功地爬上了四楼,别人都羡慕或嫉妒老齐,老齐自己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件事甚至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老齐虽然受过最高等的教育,但他毕竟出身于安徽农村,男尊女卑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老齐常常对其他中国同事讲,他更愿意接受一个围着他团团转的小师妹,而不是一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女强人。社会上通常认为一个男人成功与否,取决于他所拥有的权力和资源,但如果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则在于这个男人是否被女人崇拜。一个技术男显然是不会被女高管崇拜的,即便这个女高管是技术男的师妹和妻子。这些年来,有关艾琳和皮埃尔的闲言碎语,老齐不可能一点儿也听不到。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妻子的言行举止,留意她每一次出差的细节,还逐月检查妻子信用卡的支出,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也许这真的只是捕风捉影?老齐困惑了。他又仔细观察了皮埃尔,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看看皮埃尔的岁数,都已经快退休了,那方面的要求不会太强烈了吧?可也不一定,听说洋人吃肉多,性欲旺盛期是从十六岁到六十岁。不过,艾琳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应该不会看上一个老头子。
就这样,老齐常常痛苦着。
荧光屏上跳跃着的数字和符号,终于停了下来。
老齐抬起头,望着天花板,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他左看看,又看看,大家都在忙碌着,或者是在假装忙碌着。老齐感觉有些无聊,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分机号,对着话筒,简单地说了一句:“老袁,你来一下,成了”。
硅谷的绝大多数中国学生,不是学电子工程,就是搞软件编程。当初在南加州大学的时候,大家都劝老齐改行,学十几门电脑课,再考几个证书,怎么着也能找份码工,挣个十来万。老齐犹豫了很久,就是下不定决心。老齐倒不是看不起电脑这个专业,主要是他看不起那些改行学电脑的中国人。那些中国人,很多原来都是学什么土木,化工,机械,甚至人文社科之类,国内高考根本没有人愿意报的专业。老齐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应该和那些人有所不同,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旁听了几门软件编程课。凭着老齐的数学功底,他很快就开始帮土木,化工,机械,人文,社科之类做作业了。老齐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专业,因为他的妻子帮他找到了工作。进公司之后,老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仅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还帮助所有向他求助的同事,几乎是有求必应。在公司的头几年,老齐还是很愉快的,每天都可以见到一些有能力的同事,科研经费也还算充足,后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老派的研究员们一个个退休了,或者另谋高就了,新来的人水平越来越差,和老齐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还有,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印度人多起来,先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堆两堆,最后成了一大片。老齐并没有什么种族歧视,相反,他对古印度的哲学相当推崇。在老齐看来,印度和中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文明古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雄心勃勃,经济高速发展,社会发展不均衡,等等。然而,现实生活中的印度人和中国人是绝对不一样的。在美国,印度移民不比中国移民来得早,发展却快得多。绝大多数中国人还在干码工,老印们却一个个当上了高管,总裁什么的。老齐对此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印度学生不笨,学习还算努力,可也谈不上多聪明勤奋,至少比不上中国学生,怎么人家在美国就这么如鱼得水?。
老齐的工作效率很高,所以闲工夫比较多。没事儿的时候,他喜欢上网,专门找那些有关中印文化比较的帖子。经过反复归纳演绎,老齐总结出海外老印的几大特点。首先,老印的英语水平远高于老中。印度英语口音很重,可毕竟是人家的官方语言,张口就来,老中考托福行,念稿子凑合,真到接电话闲聊天就完了。要说老印这个官方语言,还是英国主子强加的,本来很不光彩,要是换上中国人非臊死不可,可人家老印不在乎,因祸得福,反倒成了先天性语言优势,软件编程,服务外包,处处得利。其次,这老印不仅英语好,性格也很讨美国人喜欢,能说会道,大言不惭。这在儒家文化圈里是缺点,可美国人不认孔子啊,人家就听你说,看你怎么推销自己。这留学出国的老中,大多从小就是老师的乖孩子,性格内向,多少有些自卑,不善言语,更不会拉关系,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碰了几次壁,干脆就少说甚至不说。印度人正好反过来,脸皮厚,敢吹牛,肯巴结也会巴结,这种人到哪儿都爬得快。再次,老印和老中的意识不同。像老齐这样的老派中国人,其实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满足于守住自己那一小摊儿技术,随遇而安,根本没有往上爬的愿望,嫌太累。老印就不同了,印度是种性社会,有能力接受高等教育的老印种性都不低,想管人是本性,所以个个野心勃勃,拼命也要往上爬。最后,中印两国国情不同。如今这世道,美国是老大,中国是老二,谁都没得说。自古老二就难当,因为老大时刻防范着,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嫉恨着。在美国,中国人时不时被当成小偷间谍,关进去一两个,生存尚且不易,提升就更别提了,人家忌惮你。老印当然没这个问题,他们连巴基斯坦都唬不住,能威胁谁呀?。
虽然老齐总结了很多,可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在南加州,印度人当执行总裁的公司不算少,但是业绩一个比一个差。事情明摆在那里,老印最擅长的是喂肥自己,搞垮公司,美国人这么精明,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老齐还在苦苦思索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中国人,急匆匆走了过来,停在老齐的身后。
“老袁,你来啦?你看看,我测了三遍,没有臭虫”。老齐转过身,指着屏幕说。
那个叫老袁的中国人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说:“老齐,你把程序拷到公共硬盘,我的子目录下面。我正好有一批数据,已经处理完了,下午我装上你的程序,验证一下”。
“干吗等到下午,我现在就帮你装上去,很快的”。老齐是急性子,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老齐,别这么急,不在乎这么一会儿”。老袁按住老齐,“走,下去喝一杯,歇歇眼睛,我有别的事情要问你”。
(七)。
酒店的大床上,暴风骤雨已经平息。老齐的妻子和她的老板,安静地并排平躺着。他们都很疲惫,已经躺了好一会儿了。床头的壁灯,把柔和的光芒撒向这对男女,照耀着疲软的阳具,也照耀着半掩的乳房和敞开的阴户。
艾琳的呼吸平静而安详。她没有提上内裤,也没有系好胸罩。艾琳喜欢浮雕和壁画,对印度的性文化也略知一二。她相信,口交和手淫,在所谓的男女双修中,最多算是序幕,绝对不是主题。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艾琳并不很在意,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点事儿吗?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几天前,艾琳和拉贾,联合其他高管,给梅根上交了研发改革的具体方案。首先,他们完全赞同老总减员增效的决定,并决心坚决贯彻下去,同时提议做些小的调整,比如,研发中心的牌子和级别不变,但经费暂时销减百分之二十,一些员工由终身制改为合同制,还有,部分项目外包到印度。虽然老女人还没有明确答复,但看样子问题不大。接下来,该如何具体实施呢?
拉贾枕着双手,平摊身体,也在思考着,不过,和艾琳完全不一样。他好像刚刚品尝了一道大餐,总的来说味道不错,可某样调料好像不太对,到底是什么调料呢?拉贾侧过身,伸出手,探进女人松开的胸罩,搭在了一只乳房上。艾琳的乳房不大不小,光滑细嫩,摸起来感觉很舒服,乳晕应该不是很大。拉贾开始揉捏起来,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女人有了反应,身体动了一下。
拉贾一面继续揉捏着,一面温和地问:“艾琳,问你一件事,要讲实话。你是不是皮埃尔的情人?”。
“不是!”回答很干脆。
“可是,公司里大家都这么猜。差不多十年了,皮埃尔处处帮着你,护着你,这可是事实,你不能否认吧?”。拉贾停下来,看着艾琳,手,离开了乳房,经过小腹,向下探去,“咱们公司里没有圣人,皮埃尔总得图点儿什么吧?”。
“皮埃尔的岁数和我父亲差不多,我和他只能是同事和上下级关系”。艾琳动了动,没有什么表情,“拉贾,不要胡思乱想,听我说,你是我婚姻之外的第一个男人”。
“不对吧?”。拉贾的手,停在了女下属的私处,毛茸茸,黏乎乎,湿漉漉,“艾琳,我们都是过来人,有些事,你骗不了我。你的床上功夫那么好,你的手,还有你的嘴,啧啧,你敢说你没有情人?”。
“拉贾,我什么时候结的婚,你是知道的”。艾琳侧过脸,看着老板,笑了笑,“床上的事,你也是内行,说起来千变万化,真正实用的也就三五种体位,七八个动作,对不对?孩子我都生了两个,那点东西,早就熟悉了,用得着跟情人学吗?”。
无懈可击。
拉贾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他只能继续抚摸下去,一根手指,再加一根,在阴缝里穿梭着。噢,这是阴唇,好大,好肥,好厚,咦,那是什么?小小的一个凸起,圆圆的,对,是阴蒂,没错,软软的,热热的,肯定是阴蒂。
其实,艾琳撒了谎。
那天在汽车旅馆里,等艾琳醒过来,老板早就不在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坐起来,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再看看身上,老板给她盖了条薄毛毯。艾琳不由得心中一暖,爬起来,冲个澡,随便吃了些东西,又回到床上。她感到通体舒畅,非常轻松,可是再也睡不着了。随后的几天里,艾琳不再那么抑郁了,但就是烦躁,非常烦躁。终于有一天,艾琳实在忍不住,一早起来,穿好衣服,直接就把车开回了小城,进到公司的停车场,想想不对,又拐出来,停在对面的喜来登酒店,然后定了间房。艾琳当然有皮埃尔的手机号,但是她只想打老板办公室的电话。美国的公司里是文山会海,高管们很少坐在办公室里。犹豫了很长时间,艾琳决定,半小时内,只打三次,如果老天爷要阻止她,那么就不要让电话接通。艾琳战栗着拨了第一次,还好,没有通。过了五分钟,第二次,还是没有人接,艾琳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望。又过了五分钟,艾琳最后一次尝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接通,还是不接通。天哪,老天替她做了安排,电话通了。
十分钟后,皮埃尔来到了酒店。两人相见,什么话也没说,同时扑向对方,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亲吻着,抚摸着,此时无声胜有声!出门的时候,因为仓促,艾琳随便套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连丝袜都没有来得及穿,脚下是白色的中跟皮鞋。皮埃尔熟练地撩开艾琳的裙子,顺着大腿抚摸上去,直到浑圆的屁股,然后停了下来,问:“艾琳,你没有穿内裤?”。“还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早上出门前,我就把它脱掉了”。老板什么也没有再说,抱起女下属,一把扔在床上,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蹬掉裤子,上床,紧爬几步,跨在艾琳的头上,把半软的阳具,硬塞进女人半张的嘴里,呼哧呼哧地自撸起来。这一切,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艾琳还没有醒悟过来,老板皱巴巴的阴囊,已经垂在了眼前,有节奏地晃动着。皮埃尔虽然五十多了,可身体还硬朗,几分钟后,他的阳具就有了七八分硬。艾琳只记得口中的阳具,忽然没有了,迷迷糊糊间,自己的双腿被分开,架在了老板的肩上。艾琳很想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的下身,被什么东西硬硬地顶住,紧接着,噗!天哪,那东西闯了进来。
就这样,艾琳和皮埃尔,发生了实质性的肉体关系。
艾琳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两腿绷得紧紧的,夹住了正探入阴道的两根手指。拉贾不得不抽回了手,不甘心地扳住女人的肩,让她侧转过身,于是,女下属和老板不得不面对面,拥吻了起来。拉贾肥厚的舌尖,来回舔着艾琳的嘴唇,还不时地探索,挑弄着女人的牙齿。艾琳一面老练地回吻,一面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尖,绞住老板的厚舌,像是在交缠,又像是在吸吮。她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老板的胸肌,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熠熠闪亮。这个印度男人是强壮的,在南加州大学那七年里的牛扒没有白吃。他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肚子不算大,胸大肌也还饱满,比艾琳的丈夫和曾经的情人都结实得多。每个民族的男人都有好的,也都有差的。要知道,印度是世界著名的强奸之邦,妇女几乎没有任何地位。比起印度满街的强奸犯,这个拉贾还不算太让人反感。心里怀着这样一念温存,艾琳的身体不由得柔顺起来。她的舌尖,在老板的口腔里游走,好像一条轻盈的小鱼。拉贾浑身燥热,他试图咬住女人,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只能不住地喘息和吞咽。艾琳笑了,像是恩赐一样,停止了舌尖的游动。拉贾赶紧一口含住艾琳的香舌,贪婪地吮吸起来,同时,右手自然下滑,抚弄着女人丰腴的屁股。艾琳配合地抬起一条腿,从内裤里挣脱出来,搭跨在老板的腰上。拉贾的那只手,顺着毛茸茸的臀沟继续向下,停在了肛门口。
艾琳和皮埃尔成了办公室情人,但是他们都尊重彼此的家庭。两人非常谨慎,避免单独商务旅行,更不在公司里流露任何暧昧。每次幽会,他们都是分别外出,用化名定房,只付现金,不留任何痕迹。就这样,几年下来,皮埃尔每升一级,艾琳必定紧跟着也上一个台阶。公司里人多嘴杂,当然会往那方面想,有人还看出了蛛丝马迹,可猜测归猜测,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俗话说,捉奸要捉双。既然捉不到双,慢慢地,大家也就不多议论了,毕竟,公司里可八卦的事情,远远不只这一桩。
男人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女人的呻吟,越来越急促。
艾琳感觉到老板的阳具,悄悄地又坚挺起来,还有自己的肛门,被一根手指抚弄着,热乎乎的。她不动声色,暗暗绷紧臀肌,老板的手指,再也无法继续深入。
“拉贾,你还想再做一次,是不是?”。艾琳先开了口。
“当然,艾琳,你还没有满足,怎么算是双修?”。
“你想怎么弄?”。艾琳接过话,“我的,我的身体,还等着呢”。
“你说呢?”。拉贾高兴起来。
“嗯,你想让我趴好撅起来,然后你从后面弄。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不是吗?”。
拉贾沉下了脸,默默地,从女下属的肛门口,收回那根手指。他忽然很气馁,因为艾琳,总是能判断出他的心思。
(八)。
拉贾所渴望的,是在精神和肉体上征服艾琳,而不是简单的性交,可是到目前为止,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艾琳的掌握和控制之中。
这些年来,拉贾一直在觊觎艾琳,窥视她的权力,也渴望她的肉体。裁撤研发中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拉贾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等待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设想着,艾琳放下身段,低三下四地向他求助,而他则不计前嫌,慷慨地伸出援手,同时提出性的要求。艾琳应该先是感恩戴德,然后惊慌失措,苦苦哀求,说不定还会下跪求饶。这时候,我拉贾要坚持原则,决不让步。那个高傲的女人万般无奈,最后也只能委屈求全。上了床,那女人恐怕还会犹豫不决,肯定是满脸哀羞,迟迟不脱衣服。嗯,我拉贾可不吃这一套,别看她一副无辜无奈的样子,得势的时候整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我必须寸步不让,威逼利诱,说不定,最后要亲自动手,扒掉她的裤子,扯开她的两腿,再狠狠地顶进去。
(拉贾一遍遍地幻想,一定要扒光艾琳的下身,再狠狠地顶进去)。
应该说,拉贾的这些想象是合情合理的,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艾琳向印度帮求援,放下了身段,却没有低三下四,而是不卑不亢,讲清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老板乘人之危,提出非分的要求,她虽然无可奈何,不得不委屈求全,但没有惊慌失措,更不曾苦苦哀求。宽衣,上床,拥抱,接吻,爱抚,乃至手淫,口交,艾琳做得自然得体,从容不迫。松紧快慢,俯仰勾挑,她处处掌握先机,时时把持进程,就像是在一步步完成一个项目。甚至连老板的生理反应,几时高潮,射向何处,都在艾琳的严格控制当中。还有,拉贾高潮来临的关头,她竟然从容地抬头,还微微笑了笑,那是什么意思?艾琳的微笑,那么自然,没有一丝做作,也没有一丝谄媚。她究竟为什么会笑?。
是嘲笑,对,那一定是嘲笑。
拉贾忽然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不对头:自己是老板,作为强势的一方,本应当主导一切,现在却沦为了配角!不行,这样绝对不行!这道大餐,每样调料都必须按照拉贾的意愿。艾琳不是不喜欢咖喱吗?好,咱们现在就开始上辛辣的!拉贾不甘心,他要反击,要夺回主动权。拉贾不相信,出身强奸之邦的他,居然在床上斗不过一个女人。
拉贾猛然一个翻身,把老齐的妻子压在了身下。他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白嫩的乳房。艾琳多少有些吃惊,她放松身体,很快就使自己平静下来。她不知道拉贾为什么突然情绪波动,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艾琳蜷起双腿,分开,盘住老板的腰,夹紧,然后微笑着说:“对不起,我猜错了,这样的姿势虽然保守一点,但也很好。拉贾,放松身体,你不想再吻吻我吗?”。
“不,我现在只想狠狠地干你!”拉贾没有接受女下属的好意,“你还记得吗,那一次,我提议搞六西格玛黑带,你冲着我又喊又叫,把我搞得下不来台?”。
“六西格玛?黑带?”。艾琳的脸上一阵困惑,“噢,想起来了。拉贾,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家同事一场,难免磕磕碰碰,我都快忘记了,你怎么还记着?”。
“我当然忘不了”。拉贾腾出一只手,扯下艾琳的胸罩,扔在一边,“那么多人哪,头头脑脑都在,你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
“对不起,拉贾,人都会犯错误的”。艾琳轻轻抚摸着老板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紧张急躁的情绪,“现在,我不是在偿还你吗?”。
拉贾没有理会女下属,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那个恨啊,可又没办法,你是我的老板,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当时我恨不能跳起来,把你摁在桌子上,扒掉你的裤子,狠狠地干翻你!”拉贾越说越激动,他突然直起身,对着女下属呵斥道:“你还想要我吻你?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舒服?翻过身,撅起屁股,动作要快”。
艾琳无言以对,她坐起来,无可奈何地翻过身,跪伏下去,分开腿,抬高臀部。艾琳对这种姿势很熟悉,当年,她的妈妈,不就是这样撅着,用自己的屁股,换来了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新房吗?其实,这种体位也很好,耻辱从后面进来,女人就不必面对男人那张丑恶的脸了。
拉贾看着艾琳白皙丰满的屁股,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撅了起来。菊花般的后庭,郁郁葱葱的密缝,还有肿涨饱满的阴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拉贾笑了,他挪过去,贴在艾琳身后,伸出一根手指,插进湿漉漉的阴道,来回地抽送几次,然后,醮着女人的阴水,轻轻戳入那紧缩着的后庭。艾琳紧张起来,糟糕,印度人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艾琳当然不是贞女,但也绝对不是荡妇。她的床上经验虽然很丰富,无论是婚内还是婚外,但是她的后庭还没有被触动过。怎么办?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要忍耐,无论如何不能前功尽弃。艾琳紧张地思索着。咦?怎么回事?拉贾收回了那根手指。艾琳正要松口气,老板却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同时,硬邦邦的阳具,一下子顶住了她的肛门。
艾琳被用力揪着,无可奈何地仰起脸,白皙的臀尖,更加高耸。这是艾琳没有预想到的局面,她无法躲避,只能等待,等待自己那娇嫩的处女后庭,被老板丑陋的阳具开苞。
艾琳等待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艾琳,你的屁眼这么紧,老齐没用过?”。拉贾发话了。
“没有,真的没有”。艾琳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可遮掩的。
“皮埃尔也没用过?”。
“没有,当然没有,我什么也没让皮埃尔用过”。
“那么现在,老板可不可以用一用?”。拉贾得意起来。
“你是老板,当然有权力提出要求”。艾琳还没有失去冷静,她忽然看到了一线希望,“可是,我,我有内痔,再说,我没有经验,第一次恐怕很难做好,会扫你的兴,也影响双修的效果,拉贾,你说是不是?”。
拉贾听罢,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忽然松开手,退回阳具,大度地对女人说:“说得好,说得有道理。好了,起来吧,把衣服穿好,要穿整齐”。
艾琳趴在床上没敢动,她心中一阵迷惑:世上难道真的会有奇迹?。
拉贾站在床边,开始穿自己的衣服。他看着撅在床上的女下属,口气缓和下来,耐心地解释道:“艾琳,起来吧,穿好衣服。咱们还回到那天,就是你当着头头脑脑的面,让我闭嘴的那一回。咱们来个案例分析。现在想象一下,那天,不是管理层会议,而是全体员工大会。床边那张写字台,看见了吗?咱们把它搬到窗户前面,就当它是讲台,窗户外面,坐着咱们楼里的全体员工,包括你丈夫老齐。你呢,穿得整整齐齐,站在讲台上,狠狠地羞辱了我。我呢,没有退缩,而是冲上去,和你辩论。结果你输了,输得很惨。输了,就得接受惩罚,对吧?怎么惩罚?你呢,弯下腰,脱掉内裤,撅起屁股,趴在桌上,白花花的屁股啊。我呢,站在你后面,等着惩罚你,也就是狠狠地干你。大家伙呢,睁大眼睛看着,包括你丈夫老齐和你老板皮埃尔,谁也不敢出声。怎么样,有意思吧?”。
拉贾越说越起劲儿,口水都流了出来:“想想吧,大白天的,一楼大会议厅里,讲台上伏着一个少妇,双手紧扒桌沿,弯着腰,撅着臀,那就是你,艾琳博士。你的衬衣半敞着,胸罩松开了,露出半截奶子,雪白雪白的,下身只剩下丝袜和皮鞋。皮鞋的跟不够高,你得踮起脚,屁股才能撅到合适的高度,也是雪白雪白的。怎么样,这个型儿摆得不错吧?我呢,当然是站在你的后面,对着你光溜溜的屁股。我上身的衣服是穿好的,这很重要,那会儿我的级别虽然比你低,可好歹也是经理,面子还是要的。至于下身嘛,鞋还在,袜子也还在,裤子就不好说了,肯定是堆在脚上。我的鸡巴在哪儿呢,怎么看不见了?噢,大家伙当然看不见了,因为它插在你的阴道里,扑哧扑哧正爽着呢”。
艾琳明白了。
什么是报复?这就是报复。
拉贾还在喋喋不休,印度人的想象力真是可怕。
艾琳坐起身,无言以对,拾起胸罩和内裤,默默地穿上,然后是衬衣和裙子。
(九)。
街对面办公楼一楼的小餐厅里,稀稀疏疏没有几个人。靠窗的一张圆桌边,老齐和老袁对坐着,面前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半。这张桌子的位置很好,透过玻璃窗和街边两株高大的栾树,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喜来登大酒店。这里的咖啡是免费的,随便添,是所剩无几的职工福利之一。十年前,公司免费提供各种软饮料,三明治,点心和水果,后来一样样被取消,如今只剩下廉价的咖啡,还掺了过量的水。很多老员工充满感情地回忆,在那红火的日子里,大家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一面白吃白喝,一面为技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九一一之后,一年不如一年,再经过零八年金融危机,一切都随风而逝了。
“老齐,最近我的左眼总是跳。我问你,你有没有内幕消息,咱们是不是又要裁人了?”。
“我怎么知道?这些都是上面的决定,又不会跟我商量”。
“我知道不会跟你商量,可你老婆也算是上面的人,总得跟她商量吧?你给我透露一点,这次是按组裁还是按工龄裁?”。
“我真的不清楚。我和艾琳很少谈工作上的事。你知道,搞管理的和搞技术的思维方式不同,谈着谈着就谈崩了,影响情绪”。
“倒也是”。老袁点点头,端起咖啡,又有点不甘心,“老齐,我再问你,听说你们家艾琳跟印度帮讲和了,咱们的前景是不是亮堂一点儿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老齐点点头,“连你都知道了,这楼里可真是藏不住事,不过,咱们的前景未必就亮堂。你想啊,这裁员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是整个经济大环境决定的。你觉得现在的经济大环境怎么样?”。
“明白了”。老袁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老美不能随便动,老印的势力这么大,裁起来还是咱们老中首当其冲”。
“是啊”。老齐也叹了口气,“老袁,我总想不明白,印度人怎么就这么大能量?”。
没有答话。
老齐把椅子往前拉了拉,继续说道:“这事我想了好几年了,归纳起来无非是老印英语好,坑蒙拐骗野心大,拉得下面子溜须拍马,还有就是老美防老中不防老印,可这些不够啊。老袁,你看看湾区那边,被老印搞垮了多少公司?老美难道都是傻子?咱们老中”。
“行了行了,你根本没说到点子上”。老袁有点儿不耐烦了,“不是老美欣赏老印那一套,而是老美现在自己就务虚不务实,印度特色正好跟美国当今的潮流合拍了。美国当今是什么潮流?就是谁也不愿意辛苦,谁都想挣快钱。怎么挣钱快?不就是资本运作,投机倒把吗?投机倒把靠什么?靠你我这样的书呆子?靠的就是老印这种人,能炒作”。
老齐默不作声。
老袁继续说下去:“再说,中国人英语就都不好?中国人就不坑蒙拐骗?中国人就不溜须拍马?你看看这哈佛情人夏建统,基因皇后陈小宁,打工皇帝唐骏,还有什么李开复吴征杨澜,哪个脸皮比老印薄?关键是怎么中国改革开放发展得太好了”。
“什么?这和中国改革开放有什么逻辑关系?”。
“当然有了。你想啊,印度反正就是那个样子,又脏又乱没什么前途,那么好了,老印们到了美国,别的也都别想了,一门心思钻营就行了。咱老中不一样啊,咱有退路啊,或者自认为有退路啊,你老齐不是天天念叨什么长江学者,千人计划吗?这回好了,能折腾的中国人,就是我前面说的哈佛情人,基因皇后,打工皇帝,还有李开复吴征杨澜,全都回国坑蒙拐骗去了,国外就只剩下咱俩这种没用的废物,明白了没有?”。
“好像明白一点儿了”。老齐想了好一会儿,点点头,由衷地说:“老袁,你们北大确实比我们科大强。你看问题总能看到深层次的东西,我呢,老是停留在表面现象上”。
老袁摆摆手,继续说道:“不是什么看问题深浅的问题,而是你老齐看问题的出发点就不对。你总是想着做事,可现在这个社会,不要求做事,只要求做人,做老板喜欢的人,做老板需要的人。老印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爬得快,老中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就不招人待见,就这么简单”。
“可是,这样下去企业就完啦,企业完了,大家全完啦”。
“唉,你这个书呆子真不开窍!咱们这儿肯定是完了,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愿熬到我退休。想当年美国人草创的时候,多能吃苦,你看看爱迪生。现在不同了,吃老本儿,玩金融,靠什么游戏规则,挣点儿短钱快钱虚钱,谁有耐心和心境儿来投资技术?咱们研发人员,说白了就是鸡肋,上面根本不想再搞什么研发了。总之,别看咱们底子厚,灵魂已经死了”。
“唉,可惜了,太可惜了”。老齐连连摇头。
“可惜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多想想怎么自保吧”。老袁也跟着频频摇头,“你老齐跟我们不一样,反正你是不用愁的”。
“老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婆虽然是我老板,可我不是吃软饭的,我哪样事情比别人做得差?”。老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些年来,老齐一直有一个心结,就是艾琳比他混得好。他也知道,别人肯定对此有看法,所以特别敏感。
“老齐,放松,放松,你误会了,我是别的意思”。老袁赶紧站起来,按住老朋友的肩膀,“我是说,这几年啊,我们把事情都看淡了,业务上也没什么追求,整天打牌钓鱼吃烧烤,只有你老齐还抱着学术不放,每年总能发表几篇论文。你别小看这论文数量,国内重视着呢,实在不行,你老兄有退路,可以海归当千人。不是我恭维,你不比饶毅施一公差,反而更高一层,你的知识比他们的实用多了,国家需要啊!我们就完了,高不成低不就的”。
老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说的倒也是实话。咱们都知道,在美国,真正的知识都在公司里,学校的那些烂论文除了审稿和主编是没人看的”。
“老齐,咱哥儿俩关系不错吧?”。老袁见老齐情绪好起来,不失时机地把话题又绕回了起点,“要是真裁人,你可一定要在艾琳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老婆去年被擂了,至今也没个正经事儿做,孩子刚上大学,加州大学的学费你也不是不知道,年年涨。其实我觉得上州立大学也未尝不可,学费低得多,可孩子争气,自己考上了,我也不能不让孩子上,对不对?老哥我这辈子是完了,没出息,混混算了,可孩子不能耽误啊”。
老齐默默地听着老朋友的絮叨。他心里的一点点喜悦,已经溜得无影无踪。老齐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在别人心目中,他的价值只在于拥有一个实权派的老婆,而与他本人的学识或人品毫无关系。
(十)。
酒店的客房里,窗帘打开了,能拉开的窗户也都拉开了。这真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蔚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平洋上和暖的海风,带着鸟儿欢快的叫声,无遮无拦地吹入房间,送来了清新,也送来了淡淡的咸湿。
中午的阳光,正当灿烂,毫无遮拦地直射进来,照耀着窗前的写字台,也照耀着台边的一对中年男女。那女人是老齐的妻子艾琳,而男人则是拉贾,她过去的下属,现在的老板。艾琳穿着浅蓝色的真丝衬衫,深灰色的西服套裙,还有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她那乌黑的长发,被重新梳到脑后,精心地挽成一个发髻。这是高级女白领最保守的妆扮,不过,在印度人拉贾的眼里,却有一番特殊的风情和意味。艾琳专注地面向窗外,凝望着远处的大海,沙滩和棕榈树。她的神情坚毅而安详,看不出哀怨,也看不出悲愤,也许,这就是职业妇女的淡定和从容。拉贾也是衣冠楚楚,衬衫,领带,西裤,皮鞋,一应俱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贪婪,渴望,志满意得,或许,还有一丝怜悯?。
“艾琳,你冒犯了同事拉贾,根据员工守则,你将受到惩戒,你明白吗?”。
“明白”。
“拉贾有权力提出惩戒的方式,你也有权力提出异议。如果你反对,可以向公司人力资源部投诉。你需要投诉吗?”。
“不需要”。
“公司提倡多元文化,拉贾要求按照印度的方式,对你实施性惩罚,也就是当众奸污你。你将按照拉贾的指令,用立姿后进位与他交媾,满足他强烈的性欲。你同意不同意?”。
“我,我同意”。
“好,惩戒开始。全体员工,睁大眼睛,大家要引以为戒”。
正值中午时分,到了上班族午饭的时间。三三两两地,人们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聚在主街两旁的餐馆里。有些餐馆干脆把桌椅放在了外面,于是,街上又有了一点儿喧闹,即使在十八楼,开着窗户也能听得到。
豪华酒店的写字台,还算是比较宽大的。桌子上零乱不堪:一条竖纹西服裙,一条蕾丝边内裤,还有男人的短裤和长裤,胡乱地堆放在一起。艾琳伏在桌边,面向窗外,弯腰撅臀,双手紧扒着桌沿。她的衬衣敞开着,胸罩松开,半掩着乳房,下身只剩下丝袜和皮鞋。皮鞋的跟不是很高,艾琳必须踮起脚尖,才能达到男人的要求,让屁股撅得足够高。雪白的屁股,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被肉色的丝袜衬托着,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诱惑。艾琳的身后,理所当然地站着拉贾。如果只看上身,他依然衣着还算完整,保持着职业人士的庄重,可再往下看,就有问题了:鞋袜还在,长裤和短裤却没有了,毛绒绒的腿,光溜溜的屁股,缩成一团的阴囊,还有直撅撅硬邦邦的阳具。拉贾微微哈着腰,一手长探,拿捏着柔嫩的乳房,一手略收,抚摸着白皙的屁股,嘴巴当然也没闲着,不停地发出各种指令:膝盖弯一点,腰塌下去,这样屁股就撅得更高了,对不对?腿分开,再分开一点,屁股对着我扭一扭,好,就这样。
艾琳紧紧地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的头脑一片混乱,一方面,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别无选择,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任人摆布。在艾琳的职业生涯里,她总是力求主动,今天这种被动的局面,确实还是第一次。艾琳的脑海里,反复萦绕着那个印度男人的指令,她很想甩开那些讨厌的东西,可越是这样,那些东西似乎越是清晰:艾琳博士,脱掉内裤,慢点儿,我要的是过程,别扔,摆在桌子上,让大家都看看,裙子,还有裙子,也要脱掉,对,就这样。衬衫解开,不,不对,只要解开上面两粒扣子,胸罩松一松,推上去一点儿,奶子露出一半。屁股,还有屁股呢?撅起来,撅高点儿,好,就这样,摆好型儿,敞开来,等着。艾琳知道,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拉贾现在都占尽优势,完成了插入前的一切准备。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根粗壮的印度阳具,就在身后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阴户,一股股的腥气,热辣辣地直冲过来,不难想象,男人那剑拔弩张,急不可耐的样子。唉,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时在职场上是难免的。
拉贾的情绪很高,因为这一次,他是处在主导地位。玩弄别人的妻子,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拉贾当然也不例外。许多年过去了,多少失落,多少屈辱,多少期望,多少奋斗,现在,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拉贾俯视着臣服在面前的妇人:黑色的中跟皮鞋,肉色的丝袜,白嫩的屁股,毛茸茸的臀沟,湿漉漉的阴户,还有暗红色的肉唇。平时紧裹在职业装里美妙的肉体,终于毫无遮拦地呈现在眼前,欲露还遮,欲迎还拒。这就是艾琳,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青春活泼的小师妹,老同学美貌的妻子,两个孩子端庄的母亲,自己过去的老板和现在的下属。拉贾感慨万千,他微微屈膝,使坚挺的阳具更加上扬,然后,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肢,轻轻一拽。拉贾到底是熟谙印度性经,他那翘起的阳具,不偏不倚,正好顶住了艾琳的阴户。拉贾停顿片刻,再次微微用力,噗地一声,黝黑发紫的龟头,分开两片肉唇,滑了进去。
湿婆啊。
拉贾停了来,他心潮澎湃,热血上涌。
“艾琳,我的鸡巴,大不大?比你丈夫老齐怎么样?”。
“大,很大”。艾琳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但是她补充了一句:“不过,拉贾,请不要提我的丈夫,他和此事毫无关系”。
艾琳没有撒谎,刚才手淫和口交的时候,她已经领教了印度器官的硕大和坚挺。艾琳的丈夫老齐是个书生,小时候又有些营养不良,就不必多说了。原来的老板皮埃尔,虽说是法国人,吃牛扒长大的,可毕竟岁数摆在那里。他和艾琳之间,上床的次数并不多,质量也只是一般,更多是精神上的交流和相互慰籍。半年多前,皮埃尔被迫提前退休,他把艾琳请到酒店,做最后的告别。老家伙的精神完全垮掉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勃起,吃了两片威哥也无济于事。最后,可怜的老人爬下床,颤颤巍巍地走向卫生间,因为尿频。艾琳清楚地记得,自己坐在床上,悲哀地看着前老板的背影。她突然发现,老人的屁股是那么松弛,简直松弛得可怕,而自己竟然一直没有觉察到。
艾琳还在回忆着,拉贾又开口了:“艾琳博士,拉贾的阳具将插入你的阴道,无论他如何推拉抽送,顶撞摩擦,你都将接纳他,包容他,夹紧他,使他获得快感,达到高潮,然后在你体内射精,你愿意吗?”。
“我,愿意”。
阴户已经被男人顶住,艾琳还能有什么选择?。
“好,全体员工注意,艾琳博士和拉贾博士,将以立姿后进位交媾,如果有人对此持有异议,请现在提出”。拉贾停顿了一下,“什么?没有异议?我再重申一遍,要么现在提,要么永远不提。齐博士,你是艾琳博士的丈夫,你有没有异议?什么?也没有?好的。现在我宣布,艾琳博士和拉贾博士立姿后进位交媾,正式开始!第一项,插入”。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艾琳深吸一口气。空虚,正从胯间一阵阵袭来,她等待着。片刻,身后的印度男人有了动静,好像他也在深呼吸。进来了,那东西进来了!艾琳只觉得身体一震,那硬邦邦滚烫的东西,开始缓缓前进,一点点,一寸寸。好粗啊!同一样东西,握在手里,含在嘴里,插在阴道里,感觉并不相同,艾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得不更加踮起脚尖,才能让高耸的臀部处于更好的位置,去迎接那来自后方全新的挑战。男人跟男人,真的不一样!艾琳的心底,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她悉心体会着那黏黏的,滑滑的,粗粗的,涨涨的感觉。艾琳不得不承认,正值壮年的拉贾确实有很多优点,特别是在生理方面。终于,又是噗地一声,女人丰满的臀丘,撞上了男人健壮的下腹,紧紧贴住了。我被插到底了!好吧,早一点开始,也好早一点结束。艾琳艰难地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着窗外。她仿佛看到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有的悲哀,有的麻木,更多的是亢奋。是啊,从某种意义上讲,谁没有窥淫癖呢?艾琳甚至可以辨认出,那双愁苦的黑眼睛,是自己的丈夫老齐,而那双悲凉的蓝眼睛,是曾经的情人皮埃尔。亲人们哪,对不起。
“第二项,抽送”。
寂静。
等待。
动起来了,那东西终于动起来了。
啵滋,啵滋。
天哪,好舒服,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十一)。
拉贾得到了他所渴望的一切,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多年的暗恋情人,优雅的职业女性,同时还是别人美貌的妻子,和两个孩子端庄的母亲。生涩吗?不生涩!沧桑吗?不沧桑!白皙圆润的后臀间,饱满肿胀的阴户里,两片饱满的大阴唇,左右双分,紧抱着一根黝黑的阳具。那是老齐的吗?不,不是!皮埃尔的?不,也不是!那是我拉贾的肉棍,硕大,粗壮,真真切切!你看它,深深地插进去,整根吞没在幽暗的阴道里,柔,嫩,湿,滑,温,暖,腻,黏。女人的大小两对阴唇,紧紧地套住棒根,而看不见的嫩肉,则层层叠叠地包裹着龟头,像是在吸吮,又像是在吐纳。你再看它,缓缓地抽回来,连带着翻开鲜嫩的小阴唇,露出珍珠般的阴蒂,而白色的乳液,不知是阴水还是精液,夹杂着几根阴毛,正滋润着性器的交合。啵滋,啵滋,暧昧而诱惑,来自摩擦,还是源于润滑?。
拉贾深深地陶醉了。他扶着职业女性健壮的腰肢,一面缓缓地抽送,一面尽力仰起上身,好看清女人圆润的大腿上,薄薄的丝袜根部的花边。黝黑壮硕的阳具,对应着白皙柔嫩的屁股。多么完美的女人,多么完美的屁股,饱满而不凸兀,圆润而不夸张,柔软而不松弛。今夕何夕,遇此良人,让我如愿以偿!拉贾感慨万千:湿婆啊,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任何一个女人,支点,就是权力,而杠杆,则是硕大粗长的阳具!胯下这个女人,曾经是那么清高,对我是那么不屑一顾,现在还不是乖乖地撅起屁股,任凭我恣意把玩吗?拉贾更加亢奋了,他抱紧艾琳的屁股,拉近,送入,推开,收腹,再拉近,再送入,再推开,再收腹。拉贾享受着,也感叹着:这个女人真的不一样!自己也算风流过,搞过的女人各色各样,有白妞儿,有拉美妞儿,当然也少不了印度妞儿,没有一个顶得上胯下这女人的一半。别的女人,要么口松里紧,要么口紧里松,要么口里全松,而这个艾琳不一样,里外前后都是紧紧的,裹着男人的阳具,抽动起来时时刺激,处处销魂,只给书呆子老齐,还有老不死的皮埃尔享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男人的小腹,女人的臀尖,节奏分明地撞击着,清晰而又悦耳。
拉贾看着自己又黑又丑的阳具,狠狠地干着书呆子老齐那如花似玉的妻子。白色细小的泡沫,在水汪汪的交合处泛起,滋润着磨擦,也缓冲着撞击。中国人说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多年来的辛苦耕耘和忍辱负重,总算没有白费,现在终于品尝到了甜美的果实。惟一的遗憾是,这一天来得有些太晚了。拉贾陶醉着,品味着,享受着,回忆着,也幻想着。他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艾琳,白色的网球短裙,白色的运动短袜,白色的网球鞋,那么青春,那么靓丽。他也看到了初为人妇的艾琳,洁白的婚纱,鲜艳的花束,甜美的笑容,饱含着对幸福的憧憬和向往。他还看到了作为职场精英的艾琳,衬衣,套裙,丝袜,皮鞋,举止得体,成熟干练,优雅动人,而又不苟言笑。他更看到了屈服于淫威的艾琳,衬衣,套裙,胸罩,内裤,一件件飘落下去,乳房,大腿,屁股,阴户,一样样显露出来,数不尽的哀羞,道不完的风流。
湿漉漉地,器官在磨擦,肉体在撞击。
噗哧,噗哧。
“艾琳,我在狠狠地干你呢,舒服不舒服?比你丈夫怎么样?比皮埃尔那老东西又怎么样?”。
嗯。
“艾琳,你知道吗,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盯上了你,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是我的。多少次,我在楼道里看见你,恨不能把你拉进旁边的教室,按在课桌上,扒掉你的裤子,狠狠地插进去,干得你嗷嗷叫”。
嗯,啊。
女人呻吟起来,断断续续,遮遮掩掩。
拉贾不慌不忙地抽动着,按照印度性经的教导,由浅入深,由表及里。
噗哧,噗哧。
“艾琳,你还记得吗,你的婚礼,是借用电子系那个老教授家,他们夫妇回台湾了,房子空着,想起来了吗?你们在花园里唱啊,跳啊,我一个人躲在楼上,只能透过窗户看着你,我有多寂寞,多失落,你知道吗?我盼望着,你累了,想歇一会儿,独自一个人走上二楼。我一定不会放过最后的机会,一把抱住你,把你拖到窗前,让你看着楼下的新郎和所有的人。我跪下来,吻你白色的皮鞋,吻你白色的丝袜,还要吻你白色的内裤,再叼着它,轻轻褪下来,露出你雪白的屁股。我会很温柔,你不会喊叫的,因为你们中国人特别要面子,对不对?我征服了你,当着新郎和所有人的面。我从后面干你,就像现在这样。你的腿那么长,最适合从后面干了。我干得你死去活来,而他们在楼下又唱又跳,什么也不知道”。
嗯,啊,哦。
女人继续呻吟着,不再遮掩,不再抑制。
(拉贾浮想联翩,婚礼上,他从背后征服了艾琳,当着所有人的面)。
拉贾一面动作,一面诉说,一面窥伺艾琳的反应。这是一只任他宰割的羊羔,他要看她看她挣扎,看她无奈,看她屈服,看她沉溺,看她难以自拔。听得出来,艾琳的呻吟,起初是压抑的,现在则是梦幻般自然流畅,那是真情的表露,是本能的显现,令人亢奋,也催人奋进。拉贾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入,快慢得体,刚柔相济,层层叠叠,连绵不尽。这可怜的女人,你的矜持哪里去了?你的高傲哪里去了?。
噗哧,噗哧。
“艾琳,舒服不舒服?你心里不想让我干,可是你的身体又很享受,对不对?你知道不知道,你结了婚,别的男人都退下去了,可是我对你却更加渴望?我想进你的公司,你不肯帮忙,可是湿婆有眼,我们最终还是成了同事,你在上,我在下,你看不起我,可我看得起你,我知道总有一天,世道会反过来,我在上,你在下,就像现在这样。你处处刁难我,给我难堪,我不计较,就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时刻算计着,怎么把你弄到胯下,狠狠地干你。我有时候想,干脆,直接冲进你的办公室,你不是有一张大皮沙发吗?就把你按在沙发上,反扭着你的胳膊,让你跪着,动弹不得。我呢,扒下你的裙子,撕开你的内裤,二话不说,一把杵进去。外面有人敲门,可能是你丈夫老齐,也可能是你老板皮埃尔,咱们不管他,噼噼啪啪干个痛快!噢,艾琳,都生了两个孩子,还这么紧,啊,真舒服”。
嗯,啊,哦,不。
女人喘息着,呻吟着,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急促。
拉贾也在喘息着。他的龟头又酥又麻,已经开始难以自控。抽插,冲撞,愈来愈急,愈来愈快。男人沉重的喘息,女人梦呓般的呻吟,混合着潮湿与暧昧,盖过了窗外的喧嚣,在房间里回荡着。
噗哧,噗哧。
“艾琳,你被我干过了,尝到了甜头,离不开我了,对吧?你主动邀我去酒店开房,就像今天这样,还是你付的房钱。什么正交,背交,侧交,还有乳交,口交,肛交,咱们一样样轮着来。口交可是你的本行,刚才你做得真不错,特别是那一口绕圈儿舔,绝活儿,不过,你不能再糊弄我,得让我射到你嘴里,全都咽下去,不能像刚才那样,到了最后耍心眼,弄得我全都射到外面了。哦,真舒服,艾琳,夹得再紧一点儿!还有,你得穿上白领制服给我口交,要黑色或深蓝色,我喜欢,当然,下身可以脱光,丝袜呢?脱一只留一只吧,要深色的,黑色或者灰色。你不是常说,要有对比实验嘛。啊哟,太舒服了,艾琳,你要弄死我了”。
女人不停地喘息着,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嗯,啊,哦,不,不要。
(“艾琳,你得穿上白领制服给我口交,下身可以脱光,丝袜呢?脱一只留一只吧”)。
(十二)。
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
大街上短暂的喧闹消失了,小城又恢复了宁静。
老齐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也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天空是水洗般的湛蓝色,海风送来阵阵清爽,没有雾霾,没有喧嚣,没有燥热,小城是这样宁静和安详。老齐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在淮北的乡村,土地是那么贫瘠,生命是那么卑微。他看见了嫂子,那母亲般纯朴的村妇,终年的辛劳,在她本应青春的脸上刻满了沟壑。他又看见了学姐,那难以忘怀的初恋情人,辛酸的泪水,沾满了衣襟。老齐的眼角湿润了。许多年前,他怀揣着几百美元,越过万水千山来到这里,求学,娶妻,生子,工作,朝九晚五,不就是为了这份宁静和安详吗?。
海风吹动棕榈,沙沙作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同一潭寂静的死水。
这是中国人滞留海外的原因,也是中国人渴望回到故土的原因。
过去,老齐和留在国内的同学们还有些联系,但这些年来联系越来越少了。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越来越感觉无话可说。想当初,老齐出国的时候,科大的青年教师每月工资不到二百块,大家住在筒子楼里,黑漆漆的过道里摆满了炉子。老齐的一本护照,给这个看,给那个看,差一点就被磨破。老齐永远忘不了,大家凝望他的眼神,除了羡慕,还有几分嫉妒。老齐读学位,办绿卡,找工作,娶妻生子买房子,一切都还算顺利。他清楚地记得,刚买房子的时候,拍了许多照片寄给国内,前院有车库,后院有草坪,又惹来了无数的羡慕和嫉妒。这些年来,帽子,车子,房子,票子,儿子,五子登科,老齐全齐了。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人生道路吗?老齐想象不出来,他的中国同事们也想象不出来。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实验室,图书馆,格子间里的中国人,突然齐刷刷地抬起头,向遥远的东方望去。他们惊讶地发现,大洋彼岸的祖国,早已物是人非。大剧院落成了,青藏铁路开通了,整个中国都在提速,先是动车,然后是高铁。老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从他家乡的省会合肥,坐火车去北京只要四五个小时。要知道,旧金山到洛杉矶的高铁,已经讨论了至少十来年,还没有一点儿眉目。老齐还在半信半疑之中,各种令人五味杂陈的消息接踵而来。南加州大学的校友,也就是原来住在隔壁的张三,放弃花园洋房毅然决然报效祖国去了,听说已经是上海某跨国公司的总经理了。这还不算,还有那个一直找不到工作的老博士后李四,居然弄了个外专千人,据传小蜜已经换了一打,操!去年夏天,老袁一家回国省亲,回来后老袁一言不发,闷闷不乐。老齐问了半天,才搞清楚,是受了刺激。老袁的老婆,在北大时也是一朵系花,追求者有一个排。按老袁的说法,一半是没出息的歪瓜裂枣,也就是不好好学习,整天倒腾录像带的校园混混儿。问题是,回国再见到这些混混儿,一个个都成了老总,酒席间手机铃声不断,讲的都是几个亿十几个亿的项目。老袁完全插不上话,他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再看他的前系花老婆,始终盯着那几个出息的混混儿,眼睛里居然充满了柔情蜜意。
失落之后,老袁开始沉思,老齐开始沉思,周围的中国男人都开始沉思。大家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地追问自己,也追问别人:想不想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长江学者还是千人计划?。
老齐跟艾琳表露过回国发展的念头。艾琳很理解,也很冷静,既不热心支持,也不强烈反对。她只是淡淡地对丈夫说,人生多一扇门肯定没有坏处,可以多听多看多联络,但是决策要慎重,还有,技术和商业机密一定不能乱讲。老齐不得不承认,妻子不愧是职业经理人,说话做事确实大方得体。自古书生难成事。冷静下来,老齐又开始犹豫:听说国内很乱,贫富差距大,越来越不安全,老家的淮河已经发黑了,网上还说,大人回去勉强凑合,孩子们是真不适应,作业做不完,考试不及格,已经有人归海了。老齐嗫嚅了,老齐怀疑了。他一会儿想到张三李四在国内多么刺激,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在国外也还算安稳。老齐分析来分析去,得出结论:国内刺激,是因为看不到顶,所以令人向往,但也看不清底,所以又让人害怕,而国外安稳,看得见底线,感觉踏实,可也摸得到上限,所以没意思。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齐还在格子间里耗着。
“你怎么搞的,这么简单的东西弄了一个星期,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夸张的印度南部口音。
“对不起,对不起,经理,我正在做,今天一定给您做好,做不完不下班”。
懦弱的中国江浙口音。
老齐惊醒过来,他举头望去,隔着三排座位,一个阿三小头目,正在训斥一个华人老员工。周围其他的中国人都低头忙碌着,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这种事越来越普遍,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中国人喜欢内斗,讲究避嫌,在国外,中国老板对中国人最苛刻。印度人正好相反,抱团儿,热衷于把亲朋好友招进来,壮大自己的队伍。几年下来,大小头目都被老印占了,苦逼老中们还在原地踏步。老中没出息,不争气,互相看不上,胳膊肘经常往外拐。比如说,前年艾琳招了一个协和医学院的,傲得不得了,傻了吧叽跟皮埃尔说,艾琳的天津医学院文凭一钱不值,害得艾琳只好让那家伙滚了。
老齐无奈地摇摇头,他感到庆幸,好在艾琳是研发主任,不然的话,正在挨骂的说不定就是他自己。老齐又想到老袁的话,“你老齐跟我们不一样,反正你是不用愁的”。老齐笑了,其实这话没错,老袁是羡慕不是讽刺,自己刚才何必那么敏感呢?艾琳是研发的头儿,我是头儿的男人,要裁员当然最后才到我这儿,这也是我老齐的能耐。我就骑在这头驴上一边耗着,一边看看国内有没有好马。哪一天驴不行了我就换马,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老印行吗?不行,你们没别的地方可去!前天看了广州一家制药厂招贤,像我老齐这种资历,弄个千人毫无悬念,中组部一百万,广东省一百万,广州市再给奖一百万,操,我受你那个窝囊气。
生活其实很简单。你要搞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如果现在就需要,那么现在就去做,如果不是很急迫,或者条件还不成熟,那么不妨先等一等。老齐现在还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完全可以再等一等嘛。这当然不算患得患失,更谈不上什么畏惧挑战。老齐只是暂时忍一忍,等孩子们再长大一点,一旦这里的形势有变,国内那边的条件成熟,马上起航,开辟人生第二个春天。
想到这里,老齐顿感浑身轻松。
(十三)。
酒店的客房里,老齐的妻子可没有那么轻松。她伏在窗前的桌上,踮起脚尖,高撅后臀,竭力撑住桌沿,抗拒着身后一波波凶猛的攻击。艾琳感觉自己快要垮掉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软弱和无助。艾琳不是什么贞妇烈女,她见过世面,也有过一个情人,可是,像这样敞开门户,毫不设防,被一个异族男人疯狂地占有,还真是头一次。中国女人并不排斥外族男人,但她们通常只接受发达国家的男人,特别是发达国家的白种男人,艾琳也不例外。在艾琳看来,印度不是一个让愉快的国家,贫穷落后,肮脏不堪,而这个国家的男人,肤色脏黑,除了吹牛拍马,几乎一无所长。现在,偏偏是这样一个男人,正得意洋洋地奸污着她,还是用她最厌恶的体位。艾琳非常不喜欢后进位,不论是跪着还是站着。老齐从不要求这样做,皮埃尔也只是建议过一次,被拒绝后便不再提及。后进的体位,不仅让艾琳联想到动物的交配,更使她回忆起多年前那难堪的一幕:虚掩的房门后,端庄贤惠的妈妈,屈辱地被院长蹂躏。
啪,啪,啪,小腹和臀尖在撞击。
噗,噗,噗,阳具和阴道在摩擦。
艾琳像是发了高烧,浑身燥热,四肢无力,乳房滚烫,下体酥麻。这是她前所未有过的经历:精神上倍感屈辱,可肉体上却无比愉悦。艾琳知道,自己是迫不得已的,应该表现出被动和冷漠,最好是无动于衷,可是,生理本能却背叛了她。她的身体在不自觉地扭动,夹紧,收缩和迎合,难以控制。还有,耳边那男人的胡言乱语,也在不断地心理暗示,仿佛艾琳真的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次次地被这个男人征服着。
不,不能这样!艾琳咬紧嘴唇,猛地一摇头。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艾琳是个成熟的女人,肉体上是成熟的,精神上更是成熟的。她不喜欢消极的态度,总是试图积极地面对困境。艾琳用力地晃着头,好赶走那些强加在脑海里的形象:穿白色网球裙的少女,婚礼中甜美的新娘,办公室里一身正装的女白领,还有酒店床上只穿一只丝袜的少妇。成功了,艾琳成功了!她开始忘却眼前的困境,甚至能够思考一些无关的,让人高兴的事情:家里一切还算好,女儿虽然是个小不点儿,钢琴进步可不小,过了年可以考八级了,但是她太腼腆,这不行,将来要吃亏的,回头得送她去讲演学校,最好还要学点跆拳道,唉,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时间真的不够用。
撞击的频率在加快。
摩擦力度也没有减弱。
哦,真舒服!不,不要管这些,还是孩子们的事情最重要!儿子的网球打得不错,在俱乐部里算是尖子,继续打下去,说不定考大学时能加分。过几年他进了中学,需要社区服务经历,光靠学习成绩不行,不能保证进好大学。现在对亚裔学生越来越难了,听说还要弄个什么平权法案,限制亚裔入学比例,这不是变相的种族歧视么?可恨那些老黑老墨,只管生不管养,得了便宜还卖乖。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该选什么样的社区服务呢?最好有点儿技术含量,别干那些力气活儿,白耽误时间,或者干脆让他自己决定吧。男孩子嘛,不能一直被爸爸妈妈罩着。
撞击的频率更快了。
摩擦的力度愈演愈烈。
艾琳开始大汗淋漓,她无法继续思考孩子们的事情。艾琳的意志是坚强的,但她首先是一个健康的,有着正常生理机能的女人。她那温暖湿润的阴道,正包裹着一根强壮的阳具,这是无论如何无法忽略的事实。磨擦,冲撞,令人如痴如醉,飘飘欲仙。天哪,这是多么屈辱,又是多么畅快淋漓!不,不能这样,我不能不这样,我要完了!哦,这个拉贾倒不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他顶到花芯了,他顶到了,他真的顶到了!哦,太舒服了,啊,完了,我真的完了。
就这样,艾琳被屈辱和本能折磨着,喘息,呻吟,痛苦,快乐,而又迷茫。她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
妈妈飘然而至,穿着洁白的护士裙,像十几年前那样,一点儿也没有变老。
“妈妈,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要来?”。
“孩子,妈妈知道你有了难处,来陪你说说话,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儿”。
“妈妈,我都没办法,你又能怎么帮我?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怎么也没法好受”。
“孩子,妈妈是过来人,你现在这些事,妈妈都经历过,没什么大了不得的。生活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没办法反抗,只能接受。既然只能接受,还不如主动一点,把它当作一种历练,或者,干脆把它当作一种享受”。
“主动一点?当作一种享受?妈妈,这些我不是不懂,可是,让家里人知道了怎么办?比如爸爸,还有老齐”。
“傻孩子,人这一辈子,有几件事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尽力而为,对得住良心就可以了。当年妈妈最要紧的是福利分房,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就是保住这份高薪工作!你们的开销这么大,两个孩子都上私立学校,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孩子,人活在世上,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咱们女人更苦,光低头不够,有时还得把屁股也撅起来”。
“不!”艾琳痛苦地摇着头。
一阵轻风,妈妈不见了。
啪,啪,啪,撞击,越来越激烈。
噗,噗,噗,摩擦,越来越强劲。
艾琳清醒过来,她一面承受着来自后面的攻击,一面反复咀嚼着妈妈的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活在世上,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女人更苦,光低头不够,有时还得把也屁股撅起来。是啊,这些年习惯了高收入高消费,一下子确实很难改过来,再说,房贷还没还清,退休基金更是亏得一塌糊涂。撅起屁股的那番道理,话糙理不糙。古代现代,中国外国,事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为了生存,女人常常不得不出卖肉体,而为了发达,往往不仅要出卖肉体,更要出卖灵魂,没有什么好愧疚的。现在身体里的这根阴茎,粗壮有力,像活塞一样,还是很不错的。它不属于丈夫,也不属于情人,而是属于老板,但这有什么大了不得呢?虽然老板有时令人厌恶,可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能够给予,而丈夫和情人却无能为力,就这么简单,一场交易而已。
情欲之花在悄然怒放。
艾琳释然了,她突然感到无比轻松。心理上的抵触没有了,身体自然柔顺了许多。既然是一场交易,而且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能更主动一点呢?再说,自己和皮埃尔,早就突破了道德的底线,再加上一个拉贾,也算不上什么,无所谓了。想到这里,艾琳情不自禁放低了身段:头,埋得更低;屁股,撅得更高;角度,更加合适;冲撞,更加协调;磨擦,也更加强烈。被男人从后面插入,又有什么?这样更好,看不见脸,可以把他当作任何一个人。当年在斯坦福的时候,追过自己的那个小白男生就挺不错,个子高,身材好,肌肉发达,性欲想必很旺盛,床上功夫多半也不会差,可惜,那时候倒没有和他上床,肯定比皮埃尔有趣得多。对,现在就当是和那小男生做爱,也算不上丢人。
激情,在迅猛的撞击中迸发。
快感,在激烈的摩擦里产生。
艾琳痴狂了,她上收下放,左摇右摆,外夹内吸,前吐后纳,和男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原来,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天人合一,情和欲是完全可以分开的!此时此刻,清纯的少女,甜美的新娘,优雅的妻子,端庄的母亲,干练的白领丽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激情四溢,性欲旺盛的健康女人。
“拉贾,使劲,不要停!深一点,再深一点”。
(十四)。
湿婆啊,不要停,深一点,这声音真的来自胯下,那个高贵矜持的艾琳吗?没错,是她,是那个艾琳在乞求,乞求我拉贾狠狠地干她!拉贾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深一点,再深一点,不能停,绝对不能停下来。他已经顾不上性经里的交媾技巧,什么舒缓的节奏,适中的力度,统统去见阿鼻地狱吧,现在我拉贾只要一个痛快!拉贾开始冲刺!快一点,再快一点!猛一点,再猛一点!深一点,再深一点。
“臭婊子,说,舒服不舒服?”。
“舒服,太舒服了,别,别慢下来”。
“臭婊子,以后,要不要我经常干你?”。
“要,我要”。
“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再大声说一遍”。
“要,我要,我要老板拉贾经常干我”。
拉贾仰面朝天,哈哈大笑。湿婆啊,要知道是这样,几年前就该霸王硬上弓,把这个女人早早拿下,何必等到今天!拉贾的耳畔,回响起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拉贾,加油!拉贾,加油!他看到了,会议室里,人们纷纷站起身,聚拢过来。最前边的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好像还夹杂着中国南方口音。拉贾稍稍放慢了节奏,仔细听一下,她们在说些什么?。
“天呐,拉贾博士可真厉害”。
“是啊,他把艾琳博士干得快虚脱过去了”。
“真的哎,你们看哪,艾琳博士的阴水,流了那么多,把丝袜都弄湿了”。
“没错,我也看清楚了,艾琳博士看起来是遭罪,其实享受着呢,你们看她,脸涨得通红,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唉,真是的,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苦了齐博士了”。
“可不是嘛,妻子跟老板做爱,自己什么也帮不了,还得站在旁边看着”。
拉贾一面抽送着,一面在搜寻着,终于,他在人群中找到了皮埃尔和老齐。皮埃尔的脸上阴晴不定,裤裆处却鼓鼓囊囊,再看老齐,缩在人堆里,默默地看着妻子在老板胯下曲意承欢,婉转莺啼,却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拉贾得意极了。
“皮埃尔老兄,怎么样,我干得比你强吧?”。拉贾看着皮埃尔,开口问道。
“差不多,差不多,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必你差”。皮埃尔低下了头。
“哈哈哈!”拉贾笑起来,“皮埃尔,你承认和艾琳有一腿了,是不是?”。
没有回答,皮埃尔默默地点点头。
“啊呀,我早就说过,艾琳博士肯定和上面的人有一腿,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哼,难怪爬得那么快,原来是靠脱裤子上床,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呢”。
“真的,真是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比谁都骚”。
前面那几个碎嘴的女人议论得更凶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拉贾抽送者,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他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老齐,也就是胯下这个女人的丈夫。
“哎,齐博士,抬起头”。
老齐缩着头,抬起眼皮,瞟了拉贾和自己的妻子一眼,又耷拉下去,没有说话。
“齐博士,别不好意思,抬起头,好好看看,看我怎么干你老婆!”拉贾恨不能把睾丸也塞进女人的身体,“你老婆可真不错,生了两个孩子了,还这么紧,你看看,被我干出了多少白沫儿?”。
老齐抬起头,又瞟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拉贾像是在卖弄一般,斗志昂扬,奋发努力,加速,冲刺!再加速,再冲刺!对于男人而言,世上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当众占有他美貌的妻子。
啪,啪,啪。
噗,噗,噗。
更快,更猛,更强。
“老齐,你这么窝囊,连句话也不敢说,你老婆跟了你,委屈不委屈?你说,你老婆这么漂亮,是不是应该贡献出来,给我拉贾这样的成功男人享用?”。
老齐还是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看妻子,看看骚动的人群,再看看老板那根激烈运动中的阳具,终于,无奈地点点头。
加速!再加速。
冲刺!再冲刺。
拉贾完全失去了控制,迅猛的抽送,强烈的磨擦,言语的刺激,再加上幻觉,把他送上到了云端。他的胯下,一股股炽热难挡,喷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开始是阴茎的根部,后来,通过小腹直向全身扩散。不好,胯下的女人痉挛起来,湿滑的阴道,剧烈地收缩;温热的子宫,贪婪地吸吮。拉贾疯狂了,他抽插,他冲撞,他吼叫,多年的愿望即将实现,自己那滚烫的浓精,就要在老齐妻子的体内喷射。
挺身,突刺,骤停。
提臀,夹紧,狂吸。
高潮,来临了。
射进去!射进去!射进去。
欢呼声响彻云霄。
(十五)。
太阳偏西了。
老齐坐在办公桌前,专心致志地在电脑上写着什么。他的格子间朝北,所以虽然靠窗,却享受不到灿烂的阳光。老齐已经很满意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真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老齐现在很忙,不过不是忙于工作,而是忙于给两个孩子准备额外的家庭作业。因为妻子工作很忙,孩子们基本上是老齐管着。老齐对孩子们抓得很紧,除去各种体育班和钢琴课,还要强化阅读,算术,当然还有中文。没办法,美国的基础教育实在太差,即便是私校,也远比不上国内的二流水平。如果不额外辅导,一旦将来回国,孩子们的学习肯定跟不上。老齐曾经把孩子送去过库蒙班,但是他发现,孩子最好的老师还是父母,所以每天空闲的时候,老齐都要把孩子们的算术题和阅读材料准备好,下班前打印出来带回家。题目和材料大多是网上找来的,再根据孩子们的特点做了修改。有时候,老齐也会对症下药,自己编写一些算术题。直到今天,老齐仍然相信,第一,只有数理化才是真本事,第二,孩子们将来还得靠真本事吃饭。
老齐累了,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窗外。
(尾声)。
来年三月的一个傍晚,拉贾的办公室。
宽阔高大的落地窗外,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际。整个下午,艾琳一直和拉贾坐在一起,讨论新财年的研发预算问题。他们已经讨价还价了很长的时间,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拉贾,就这样吧,我们一定要说服梅根,不能再让步。至于进一步扩大外包,特别是向孟买地区外包,我没有异议,费用可以从我这里出”。艾琳站了起来,一面收拾桌上的资料,一面做总结性发言。她今天穿得很正规:藏青色的西服裙装,淡蓝色的衬衫,领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长丝袜,黑色的中跟皮鞋,头发照例挽成了发髻。
拉贾也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眯起眼睛审视着艾琳,从上到下,最后停在女人裙下的部分。他暧昧地说:“艾琳,你今天可真迷人,下星期三上午有没有空?有些细节,我还想和你单独敲定一下,不过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去酒店,那里安静。到时候,你就穿今天这身衣服,好吗?”。
“拉贾,年终总结的时候不是陪过你了?我记得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还被你弄得满嘴都是”。艾琳笑了笑,不置可否,提起公文包准备往外走。
“不,不,上次是灰色的丝袜,这次是黑色的,不一样”。拉贾赶紧拦住女下属,“艾琳,下星期三,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没有时间”。
“灰丝黑丝,有什么不一样?”。艾琳抬手看看表,稍微有点儿不耐烦,“拉贾,我得走了,我必须在六点半赶到学校,我儿子晚上有网球比赛”。
“黑丝更性感”。拉贾一面嬉笑着回答,一面伸出手,想去撩艾琳的西服短裙。
“拉贾,别那么贪得无厌”。艾琳侧身躲开男人,“我真的必须走了,我丈夫在停车场等我。至于下星期的事,下星期再说吧。拉贾,我再重复一遍,预算的事,你不要在背后做手脚”。
“好,我向湿婆保证,这次绝对不做手脚。那,下周三黑丝袜的事?”。
“只要你保证我的预算,我不介意穿什么袜子这种小事”。
“一言为定,成交”。
“成交”。
窗外,最后一缕晚霞终于消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