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米国追凶
等他们蹭到顺风车奔赴机场,正好在停车场尽头看到破烂不堪的出租车;跑到安检,只能看见那个壮汉过了安全门。
他俩不死心,又寻到一个玻璃口往里瞅,正见光头背个大旅行包往右边走,扭头看他们,还露出夸张的笑容。
谢智恨得牙痒,也没有办法。
只得给纪文海打电话:“帮我查一个出租车司机,车牌号是上c7a903;以及河西国际机场两个小时以内的航班信息;还有,我要到米国出差。”
两个小时后,他见到了那个司机。从司机嘴里他才知道,在那个服务区,光头为了获得出租车的使用权,花了五千美金。
五千美金,是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会心动的数字,至于修车和扣分,自然有的是路子处理。
无奈之下,谢智只好拍拍他的肩膀:“算你运气好,挺会挣钱。”
齐泰到现在腿还在软着,走路姿势形似卓别林,偶尔还会扑倒在墙上,双手撑着才免得瘫软到地上。
从与司机约的地方离开后,他勉强跟着谢智,话还不太说利索:“你这玩儿命,我可不敢跟……跟你。”
“正好我明天飞纽么克,你歇两天。话说,你还比我早半天爆头呢,看你也不着急?”谢智兀自在前面边走边说。
齐泰扶着后面的树喊:“哎,我腿软,你等等我。你怎么知道他是去纽么克呢?”
“我当然知道,”谢智回身看着瘫着半边身子的齐泰说:“在机场,光头往右边走,那个方向只有一个登机口c351,这个登机口两个小时内,只有一班米国的航班,纽么克。”
“当然,更重要地,”谢智拿出电话:“有个脸红扑扑的小姑娘,给我发了个住客的个人物品图片,上面有个地址。”
齐泰简直不能相信:“你就那么帅吗?比我还帅吗?”
谢智大笑起身:“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我这样的硬汉!”
下午,本已经跟齐泰分开了,谢智又忽然给他打电话:“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自救会?”
“昨天刚把人家给抄了,今天又回去找,不好吧?”
“不是没什么严重后果嘛。”谢智干笑两声:“我寻思这趟去米国跟人玩命,万一没什么结果,说不定真得那边帮我。”
“那我找朋友问问。”
“对了,我再问一下。你跟我一起去米国不?”
“大哥,你也知道,我没钱啊。”
“这还叫事?咱这可是出差。”
……
齐泰虽然别的事不太靠谱,联系自救会确实效率出奇地高。当天晚上,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当时谢智在浴缸里,泡的正舒泰,厅里电视声音很大,伸手就按了免提。
“哥,联系上了。”
“嗯。”
“洗澡呢?咋还有女人的声音呢?”
“有屁快放!”
“好咧,我朋友跟自救会联系上了。那边说,吃皇粮的就是靠不住,你得加钱。”
“要多少?”
齐泰那边说的吞吞吐吐:“手续费得翻番,现在是八十万,另外七十万租房子钱,总共一百五十万。”
谢智一下子从浴缸站了起来:“什么!她租的白宫啊!这么贵!打死也不给!”
“哥,你冷静,冷静。”齐泰那边连连劝说:“要不要再找人谈一谈?”
“一百万,就这么多,不干拉倒!话说她找你要多少?”
对面干笑了一会:“我还是四十万。看来知道不是我报的警。”
一直到十二点,齐泰才来电话,说是德婆婆回话了,就一句话——“那就一百万!”
谢智一叹,看来是回价回高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法再改口。
明早要去机场,于是跟齐泰约了时间,便上床睡觉去也。
第二天,短信例行到来,又是早上,跟闹钟一样——“温柔乡是英雄冢,还有七天,你向银行预约了吗?”
他无奈起身,对着镜子里那个蚊子包纳闷,这蚊子也太毒了吧,是不是上火了?拿起昨天刚买,最贵的洗面奶,挤了一大摊糊到脸上。
时间还早,他拉着齐泰,找了个油条铺子,吃了三天以来最丰盛的早餐,然后才赶向机场。
飞机从北极圈飞过,一路波澜不惊,舷窗外近20个小时都是白天,他俩蒙头睡了一路,等到降落,刚好是那边的傍晚。
去之前,谢智心里想的是:米国的人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自己不会说英语也无所谓,大不了你来比划我来猜。等到站在这举目无亲的旷野下,却变成了拔剑四顾心惘然。
齐泰放水时间长,远远地落在后面,他扛着大包小裹,一路小跑凑到谢智身边:“哥,咱去哪?”
谢智吃力地辨认着地图上的字母,与路边的牌子一一对照,徒劳了半天,只得承认失败:“我实在看不懂。”
三天以来,齐泰第一次找到了比谢智强的地方,乐得不行:“那你装模作样看了这么久。”
他拿走地图研究了一会:“那地方有点远,咱们先找地方住,这个区晚上不安全。”
“我在米国呆过一段时间,有些朋友在这里,看看能给安排住的地方不?”说完,齐泰掏出电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久,总算找到可以收留他们的地方。
那是一个佛堂一样的地方,褐色木门上有铁皮焊的三个字母——s、h、a。推门进去,有冲鼻的香烛燃烧的檀香味,花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老式的白炽灯在上面散发着昏暗的光,有音箱咿咿呀呀地唱着京剧。
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矮瘦中年人迎上来,狠狠地抱着齐泰,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用小眼睛瞄着谢智问:“这位是?”
“一个客人,跟我来这边办件事。”齐泰连忙介绍:“姓谢。”
谢智连忙抱拳。中年人却仿佛情商极低,抛下一句话便进了内屋:“自己先找地儿坐。”
齐泰也不客气,稍微拾掇一下便拉着谢智在厅里方桌旁坐下,说:“贾老三,这里的地头蛇,脾气怪,哥你别介意。”
谢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给自己面子,但是被人无视,毕竟有些气不顺,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滋溜一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