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荣昌风雨桥
光煦元年,在龚继昌的精心治理下,镇远府的苗民安居乐业,社会秩序井然,他决定回儒林老家一趟。
龚继昌带了一部分兵马,其余的交给堂弟龚天元(副将)、大表弟祝荣森(军事将军)代管,2000多人旌旗烈烈,挎着洋枪,推着洋炮,浩浩荡荡的从镇远府出发了。
一路上,这支“新捷营”军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方便来往的行人和商贾,今贵州、湖南等地,特别是邵阳与怀化西南的通道、绥宁、武冈等县市的古道驿路,多为龚继昌一部当年修建的。
龚继昌一行到达儒林巫水的时候,因为没有桥,无法渡河。龚继昌征用大量的民船与竹木排,费了很大周折,洋炮才渡过了河去。
儒林县古有“苗疆要区,楚南极边”之称,境内高山逶迤,河川横亘,在城步的历史长河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路和桥梁,仅几条崎岖驿道供南来北往,巫水“少舟楫之便’仅可撑排漂筏,运输全靠肩挑背负,民生艰难。
巫水江宽浪急,修桥不易。在荣昌桥修建之前的漫长历史上,只曾在紧接城郊蒋家团村的河床最狭窄处建有一座样式很小的便桥,叫“通济桥”,后因洪水冲毁,便因无资金再没能复修过。
人们要过巫水河,有钱的人可雇小船摆渡,或撑自备竹筏渡河;没钱的人只好拏衣扎裤,觅浅水处赤身过河,若遇大雨水涨,就只能干瞪眼了。
至于年老体弱者或妇幼之辈,更是视若天堑,望河兴叹。千百年来,有多少生灵被肆虐的河水吞噬。巫水难过,桥梁难修,“难桥”因而得名。
上岸之后,龚继昌亲自在城门口一连开了四炮,知县杨泰来吓得赶紧出来了,慌慌张张地出来:“将军,是不是有土匪袭扰了?”
龚继昌抽出转轮手枪,骂道:“你娘的,骂我是土匪,老子一枪毙了你!”
杨泰来满脸堆笑道:“将军大人,小人说错了,我这就向您赔不是。”
龚继昌问道:“老子离开儒林县都七八年了,这巫水河上怎么还没有建石拱桥呢?你们都做什么去了啊!?”
杨泰来哭丧着脸道:“下官无能为力,一座石桥得花费成千上万两银子,我筹集了几年,土豪富绅们一个个非常吝啬,不肯出银子,没能如愿。”
龚继昌道:“区区一座巫水桥,得几个钱。我看你们一个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公款都被你们吃喝玩乐,挥霍一空了!”
杨泰来被这么一教训,虽有不满,也不敢。
“那太好了。”杨镐卓丢掉了拐杖,奔走相告,“龚大人要修南桥了,龚大人要修南桥了——”
……
于是,发达了的龚继昌诚心献巨资银子一万两,用以修建大桥,并委托好友吕赞臣督修,杨镐卓负责石材采切,在城南巫水渡上架设五拱石礅风雨桥,以自己的本名和字号各取一字,命名“荣昌桥”,以示荣耀和昌盛之意。
荣昌桥,四礅五拱,所需青石就近取材,全部采自巫水河畔狮子山,经錾凿砌筑而成。施工者们采用土法围堰,人工舀水,桐油拌糯米浆灌缝等传统工艺,克服重重困难,终将大桥建成。
竣工之日,全县欢欣。大桥南北两端各砌36级石阶。拾阶而上,桥身飞檐翘角,建有四柱二十八排风雨亭。桥面以板石铺砌,两边砌有细錾压桥长条石,桥亭中部为两层楼阁并设庙宇,供奉菩萨两尊。南北两端为积木蜂窝式牌楼,牌楼下各蹲两只大石狮,高1.6米,长近2米,下为均有雕花底座,雕刻精湛,艺夺天工,情态毕肖,栩栩如生。
从此,荣昌桥成为人们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和乘凉避淋、停担歇脚的最佳去处。有热心公益的从善者,在桥上设点施茶水,免费提供茶水,为行人解渴。也有在桥上打草鞋小卖,供缺履者急需。风雨桥上人来人往,人们未曾忘记龚继昌的义举。
说也奇怪,大桥落成后的二十余年中,此前三年两洪的巫水河再无巨浪,民间传说为神狮护桥,才使得河水风平浪静,大桥安然无恙。于是,四只石狮由此具有灵性,接受祭祀,声名远播,成为荣昌桥标志性的雕塑。
荣昌桥不仅是简单意义上的公路桥梁,更是一座内涵深远、魅力独具的儒林文化大桥。自古以来,荣昌桥前面的谷地就被称为“左狮右象,两山对峙,穴在其中”,“穴”即阴阳家所谓的山川灵气凝聚之地。
荣昌桥附近三景分别被誉为“巫水涵清”、“蒋村春渡”、“南湖月照”。伫立桥上,环顾县城,只见青山围合,碧水中流,山光水色,尽收眼底。三十六峰之秀、狮子山之险、马鞍山之雄,尽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