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塑一个我(上)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如果会挽留,那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那就不是沈惜。
他们只是轻轻地互相拥抱了一下,彼此给了一个 goodbye kiss约好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略微有些坐卧不安。倒不是因为开始後悔没能顺势推倒丁慕真——他相信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丁慕真固然不会主动,但如果他有什麽要求,丁慕真应该会顺从他的心意——他只是略微有些感慨岁月和生活对一个人的影响。
他有些记不清第一次见丁慕真时是什麽样子了。但在他记忆中,如此清晰的,是清茶红烛、谈锋辞剑,绿柳白墙、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忌,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晃眼,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的世界里翻滚了几年,大家又都变成了什麽样子呢?大家各自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什麽事了呢?沈惜还不到30岁,丁慕真也就26、7岁,在这麽年轻的时候,已经多了这样的感慨,那再过五年又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沈惜觉得毫无睡意,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刚过十点半,索性下楼去酒吧坐坐。
他确信丁慕真今晚肯定不会再找自己。
到了酒吧,沈惜仍是照老习惯叫了杯曼哈顿。坐到一个不为人关注的角落,悠闲地打量着酒吧。酒吧的生意一般,只散散地坐了不到十个客人。沈惜也不是要想什麽具体的事,只是呆呆地发愣,打发着时间。在这种时候,酒中温和的波本和清涩的苦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很适合。
「先生,我能坐这儿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杯金汤力突然在沈惜身前桌上放下,传来一个带着十二分慵懒的声音。
沈惜略带些茫然地抬头,进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差不多就是22、3岁的年纪。长发过肩,杏眼修眉,穿着雪青色一步裙和米白色衬衫,系着一条极乾净的藕荷色丝巾。明明服色清冷,式样简约,可不知为何,穿在这女子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
如果单说年龄,说这女子还是个年轻女孩儿毫不为过,可如果亲见其人,在此刻的沈惜脑中出现的,就是「女人」这个词。
这女子妆容精致,毫不浓艳。再加上她的穿着年纪,给人的第一感觉,仿佛是个涉世不深的白领精英。但沈惜对她的身份却有着另一种判断。
他毫不回避地欣赏了一会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段,微微摇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可惜,今天没机会认识你这样的美女了。」
这女子微笑着,却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坐到了沈惜对面。「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吗?」
沈惜对她的自作主张倒也没什麽反感,反而升起几分歉疚之意:「小姐,我真的在等朋友。聊几句,对我来说赏心悦目,可对小姐你来说,却是白白耽误了时间啊。」
这女子眼波一闪,笑得越发妩媚。她是个聪明女子,当然听出了沈惜话中的意思。他显然清楚自己应召女郎的身份。她对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并不感到气愤,相反沈惜虽然一眼看破了她的身份,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轻视侮辱的意思,淡淡的,像是在对朋友说话一般,令她平添了许多好感。在她一年多做这门生意所遇到的男人当中,实在屈指可数。
「不怕耽搁时间。」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舌尖微微抹了抹唇角,「而且,我们不需要花时间重新认识。我们早就见过,只是先生想不起来了。」
沈惜不禁愕然,说实话这女子确实给他几分眼熟的感觉,但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妆容的关系。毕竟他所见过的漂亮女白领,乍一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可听这女子的话,两人竟是认识的。顿时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但沈惜怎麽也想不出自己怎麽会认识一个应召女郎。说到应召女,他在英国留学时认识一个叫ariel的女孩,不过,他并不是ariel的客人,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可在国内,他自认好像从没和这个职业的女孩有过什麽交集。
那女子见到沈惜的表情,眉眼间笑意更浓:「先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哦!」
沈惜也端起酒杯,客气地虚请一下,放到唇边品着,算是遮掩自己此刻的心情。在他的人生中,像这样当面不识故人的场面绝无仅有。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小姐,你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麽会呢?!沈老师?」
「沈老师」三个字出口,沈惜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麽。他盯着女子明媚的笑颜,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一张清纯乾净的脸,马尾辫,牛仔裤……
脑中的脸和眼前的脸渐渐合一。
「廖……廖,廖佳明?」
那女子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沈老师好记性!我就是廖佳明。」
沈惜望着眼前的女孩,想起自己刚才话里话外的暗示,负疚一笑:「不好意思,刚才说话太没礼貌了。」
廖佳明坦然说:「沈老师太客气了。做这一行,什麽样的话都得听。沈老师已经是我见过的最礼貌的男人了。」
沈惜的眼角轻轻一跳。看她此刻的穿着打扮,妆容首饰,以及她半夜在香格里拉酒店的酒吧与男人搭讪的行为,自己的猜想多半没错。但沈惜还是希望真的是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廖佳明应该是去年本科刚刚毕业。可廖佳明如此轻松地承认下来,还是令他有些感慨。
沈惜与廖佳明的相识,早在他刚回国没多久时。那时她还只是个大二女生,在沈惜最要好的朋友宋斯嘉所任教的学校就读。沈惜当时被宋斯嘉「胁迫」着去为她们学校组队参加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做指导,就此相识。
廖佳明当时是团队里最聪明的一个女生,无论在创意还是在人际上都有令沈惜赞叹的表现。
一晃过了三年多的光景,廖佳明如果没有读研究生,应该毕业一年多了。谁能想到当年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今却在这里做着应召女郎。虽然一看就知道,廖佳明肯定是那种价码极高的高级女郎,并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染指。但再高级,毕竟仍是应召女郎。对於刚听完丁慕真故事的沈惜来说,不免又添了几分感慨。
「沈老师,真的在等朋友吗?那我是不是要走开?」廖佳明并没有作出什麽格外撩人的表情和姿势,但她的坐姿却令沈惜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诱惑之感。
沈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随便找了个藉口。抱歉!」
「我懂。那,沈老师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沈惜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廖佳明刚来的时候,沈惜的本意是想请她快些走,也就一直没有细看她。现在聊得久了,自然对眼前这位美女看得更加清楚。廖佳明坐在右前方,沈惜能清楚看到的,是她的左半边面孔。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为什麽从一开始,就对廖佳明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为她的侧脸,真像一个人。
像极了宋斯嘉。
恍然间,沈惜又看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宋斯嘉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春风熏然的夜晚。正在读大二的沈惜和师兄李华巍结伴来到人文学院的主楼。当时正是全校年度创业大赛开赛的前夕,作为上一年度大赛冠军队成员的沈惜和李华巍,被人文学院请来为他们这一年度的参赛队做指导。
之所以他们愿意到人文学院指导,是因为李华巍的表妹正在这儿就读。
这座楼的一、二楼都是教室,也不光只对人文学院的学生开放,校内大多数专业的学生都有课在这幢楼里上。但这幢楼的三楼以上,主要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和活动中心也在这里。这次被选拔出来参赛的队员们正坐在活动室里等候。
沈惜和李华巍在表妹的带领下走上三楼,站在楼梯口迎接的,是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
在笑脸相迎的五六个人当中,沈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後面的那个女孩,一身运动服,精干的短发,气质卓然。她,就是宋斯嘉。
这麽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地回想过这个场景,无数次地轻轻叹息,无数次地品味着苦涩的甜蜜。
在认识了宋斯嘉很多年以後,沈惜才发自内心地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麽爱这个女生。
可是在最初认识她时,沈惜身边已经有一个彼此深爱的女友,尽管这不妨碍他和宋斯嘉像朋友一样往来,却一直没有往爱情这方面去想;等到沈惜和女友分手,宋斯嘉却有了男友,两个人在朋友口中显得格外的般配,当时沈惜还没有察觉自己真实的心意,也没有升起横刀夺爱的念头;等沈惜终於意识到自己对宋斯嘉的感情时,已经到了两人即将毕业之时,先不说沈惜当时又交了一个女友,单说两个人一个已经保送本校研究生,一个已经决定出国的局面,他们就很难走到一起;沈惜在国外的三年里,宋斯嘉倒是和大学里的男友分了手,并且一直没有新的恋人,可就在沈惜回国前两个月,她却通过父母安排的相亲,确定了一个男朋友……
沈惜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麽在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之後,仍然没有对宋斯嘉说过一个「爱」字。
其实,他是知道为什麽的。因此,他不後悔。
当然,这不妨碍沈惜常常怀念那个初见的场景,时时泛起淡淡忧伤,也不妨碍沈惋总会在他耳边念叨,怎麽就把一个好好的女孩,从恋人变成了「妹妹」。
去年,宋斯嘉做了新娘,嫁给了那个相亲而来的男友。
望着她一身婚纱,沈惜终於断了那份心思。此後剩下的,就是怀念了。
但此时此刻,见到廖佳明,想起创业大赛,再看到那张极其肖似的侧脸,沈惜免不了又想起了那个令他心神往之的女孩儿。
陷入回忆的人,很容易变得沉默。廖佳明看出沈惜此时若有所思,也不说话,只坐在一旁相陪。
片刻之後,沈惜转头,又将视线投向廖佳明,像是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
廖佳明突然起身,坐到了沈惜身边的椅子上,上半身扭出一个曼妙的弧线,靠近沈惜,轻轻地问:「沈老师住在哪个房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一股幽幽的香气透入沈惜的鼻子。突然,他生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像是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催促。
「去我房间,想看什麽呢?」
「想看看沈老师是不是在房间里藏了个美女呗……」廖佳明眼波流转,俏生生地笑着。
沈惜语气里略带了几分深意:「如果什麽都没有,你想做什麽?」
「那,要看沈老师想我做什麽……」廖佳明又把自己的上半身送得离沈惜近了一些,几乎已把胸部贴在了沈惜的手臂上,又放低了几分声音,「我会做的事情很多哦……」
沈惜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轻叹一口气:「可惜啊……」
廖佳明微微一怔。
「可惜,你是……廖佳明……」
「啊?」廖佳明再冰雪聪明,也实在无法理解沈惜话中之意。我?我怎麽了?
沈惜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可惜,你是嘉嘉的学生……」这句话当然不会说出口。
廖佳明笑脸不改,但眼神中毕竟添了一分气恼,贴近的身体也重新坐得端正了。
沈惜把酒杯放回桌面,主动地将身体侧倾向廖佳明,温和地说:「我的房间还是不要去了。你有另外两个选择。一个呢,是去找一个新的目标,别在我这个没情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还有一个呢……」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刚过十一点,我准备十二点回房间睡觉。如果你愿意,这一个小时陪我聊聊天。我按你平时陪一个客人的费用给你报酬。好不好?」
「聊天?」廖佳明没想到沈惜会给出这麽一个选择,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聊天。」沈惜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确定。
廖佳明略加思索,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笑容:「沈老师会不会是喜欢玩什麽特别的游戏……」
沈惜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声调虽还温和,语意却是斩钉截铁:「不是,只是聊天!」
廖佳明入行已经一年,她本就聪明,善体人意,何况这一年多来又在无数男人中周旋,本以为对哪个目标都能手到擒来,岂料今天不但没能诱惑沈惜,反而连连猜错对方的心思,不免有些错愕。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好,稍作调整也就控制住了情绪。
心平气静地去想沈惜的话,廖佳明对这男人又有了新的认识。沈惜,真是不同於之前自己遇到过的所有男人。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廖佳明开口了,笑容收起了大半,细看,神容间竟还多了几分端庄。「我懂了。说实话,我真想和沈老师多聊一会,不需要什麽报酬。但是现在我在这儿,为的是赚钱。不收您的钱,我就亏了。如果收您的钱,收得少了我还是亏了;收得多了,我又不忍心。我收费可不便宜,您却只是想和我聊聊天,我怎麽能收您钱呢……我做这行,在有些人眼里是不要脸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准则,如果我没有足够的付出,我也不想无功受禄地收钱。所以,我选第一条。」
沈惜慢慢点头。他突然有点喜欢廖佳明了。他起身张开双臂,抱了一下这个女孩,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廖佳明怔了一下,颇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沈惜,回抱了一下,转身离去。
沈惜远远地看着她,见她一个人坐在吧台旁,悠悠地品着酒,巧妙地推脱了两个上前搭讪的男人。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她终於起身,挽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的手臂,朝外走去。
在不为那男人察觉的情况下,廖佳明的视线投向沈惜坐着的角落,报以温柔一笑。沈惜颌首回礼,目送她离开。他不知道为什麽这个漂亮且聪明的女孩要以此为业。从当年一起做创业大赛时廖佳明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即便不读研究生,本科毕业後找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绝非难事。而她最终的选择,却是在豪华酒店的酒吧徘徊,寻觅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但这毕竟是别人的选择,他又有什麽权力去过问,甚至干涉呢?
沈惜离开房间,来到酒吧,本是因为听完丁慕真的故事,在房间独坐时会生出一些纷乱的念头。但经过廖佳明过来搅了这麽一下,坐在酒吧里,也一样会生出杂念,倒不如回房间清静。
也差不多快到十一点半了,或许这一次,回房间就能安然入睡。
盼着快些入睡的,还有施梦萦。
此刻,她正伏卧在沙发上。躺得很不舒服,却不敢有什麽大的动作。她双眼紧闭,假作熟睡,生怕被人看出她其实还醒着。
她装得如此辛苦,就是因为房间里的另两个人,这时肯定正在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就算他们不介意被人看,施梦萦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之所以施梦萦闭着双眼,都能知道那两人正在做什麽,是因为在她耳中,满是各种令她面红耳赤的声音。
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已经响了超过十分钟,给施梦萦一种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感觉。对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无论她是否愿意,脑海中已经闪出一张小嘴正在快速地吞吐着一根粗壮肉棒的场景。
施梦萦以前不是没有为男人口交过,只是她难以想像,口交的声音怎麽可以这麽响亮?正在口交的女人,怎麽好像正在品尝什麽美味一样那麽欢乐?施梦萦觉得,哪怕是自己小时候在吃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也不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苏晨是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啪啪」响声。施梦萦的第一反应是也许徐芃正在拍打苏晨身上的某个部位,但从时间上来讲却不合理,明明一秒钟前,充斥着耳朵的,还是那麽清楚的吸吮肉棒声。她终於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的,她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而苏晨正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上,紧紧攥着徐芃坚硬的肉棒根部,正一脸媚笑地用肉棒拍打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连忙再次将眼睛紧闭。她没想过竟然还可以做这样的事。更令她难以想像的,是苏晨在这样做时,为什麽会是这样一副兴奋的表情?就像是拿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正在玩自己最锺爱的游戏似的。
这「啪啪」声响了大约一分钟,却听徐芃压低嗓音,哑哑地说:「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又听到肉棒被她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口水。
这真是个要命的局面!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回来後,打开了那瓶他带回的红酒,三个人继续闲聊。电视虽然开着,不过是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不冷清,反正也没人认真在看。
只是,由於徐芃的加入,话题就不再涉及刚才那稍显露骨的肉体痛苦。苏晨主动问起徐芃,就他的经验而言,什麽是让男人感觉到最难受的事情。
徐芃说了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等等。随後苏晨索性直接发问:「那你觉得,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分了手,要想让这个渣男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麽呢?」
徐芃反问:「你觉得呢?」
苏晨认为,如果让她碰到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活得有多好,更要让他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样子。
「就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啊?」施梦萦听徐芃这麽说,就知道他和苏晨之间肯定也是很熟悉的,「那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的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时候的样子。就算是演戏,我也一定要演得像个超级骚货,让他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时他没见识过的性感。让他後悔自己放弃了我,白白把我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施梦萦皱皱眉,介面道:「如果那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怎麽还会关心你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你这样,只是白白折磨自己吧……说不定还会让那个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你这就是不懂男人了。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这麽说,你这种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但是他心里会怎麽想呢?徐大讲师,你给我们的施小姐讲讲?」
徐芃在一边嘿嘿地笑:「这个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大多数男人心里还是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好听,下半身还是很能主导思维的。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会纠结。再让他知道这女人让别的男人享受到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加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会反过来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给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有些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个人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倒让施梦萦不由得相信,这可能还真的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然後,他们又突然谈到了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一番对沈惜的集中抨击之後,苏晨让徐芃从男人的角度评价一下那个女人。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她眉眼身条看,是那种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一定看得出来,上了床就不一样了,一般男人还吃不消呢。」
「上次那个美女,还以为就是什麽沈家少爷的新女朋友呢,今天又看到一个。这沈家少爷,女人还真是多!要我说,你跟他分开也好,就算继续下去,谁知道以後会碰到什麽事!」
施梦萦对苏晨的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她不怎麽想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去。但思绪却不可避免地飘到了一个她根本不知道在哪个位置的房间。
他们现在在干什麽?像我们这样坐着聊天,还是……
像徐芃刚才无意中说的一样,他们正在辛勤地耕耘?
在和沈惜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沈惜从不强迫自己和他发生性关系为喜。她从没主动想过要和沈惜亲热。可此刻她一想到沈惜正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享受,却心如刀绞。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遂沈惜的心愿,他想怎样就怎样,会不会今天两个人就不是这番模样?
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话自然就少了。徐芃和苏晨後面说的话也没怎麽放在心上。
施梦萦今晚喝的酒不少,到後来,酒劲一阵阵上涌,索性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着声音问:「哎?她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可能。你回来之前,她喝了不少,可能有点醉了。」说着,她走过来,轻轻坐在施梦萦身边,用极小的气力推了推施梦萦的腿。
施梦萦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但一想到如果表明自己此刻还是清醒的,话题可能还会继续往自己难受的方向走,那倒不如假装睡着了,省些是非。
见施梦萦没有反应,苏晨又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又压低了两分嗓音:「好像是真睡着啦……」
「呵呵,白天那麽辛苦拍写真,摆了一天的姿势。晚上看到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情肯定很差。这一天下来,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很累了。」徐芃在沙发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些。
苏晨的回答施梦萦听不清,像是在徐芃耳边说的悄悄话。徐芃也回了几句悄悄话。
施梦萦只隐约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若是别的话题,她倒无所谓能不能听清,但涉及到自己,却忍不住想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听得比较清楚,听苏晨说话的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苏晨和徐鹏之间肯定存在肉体关系。一想到话中的这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不由得揪紧了心。万一徐芃随口回答了一个「有」,那自己以後还怎麽在公司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所有的同事?
幸亏徐芃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什麽样子的。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如果真这样,那个什麽沈少爷要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口气里带了些可惜的意味,「可惜了,一个好女孩却没人喜欢。」
「其实,她完全可以很媚,你也是看过她身材的。」徐芃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扭着身体,伸着懒腰,「但是,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什麽呀?」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给人职业素养课一样,「她在床上怎麽样我们只是猜,但你看她平时的工作。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麽差,为什麽?就是因为她在工作的时候,也摆脱不掉这些规矩,太不灵活。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自己给自己圈定了一个范围,一套标准,无形当中就是束缚住了自己,所有的行为只能在这个圈子里面,稍微迈出去一点,就觉得是不是过分了。如果这种设限再套上一顶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迈出去一步就变成犯了大错。其实根本没那麽严重。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没办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而她在工作里面,明显就是半步都不敢突破。我想,她在床上,肯定也是这样半点不敢乱动的。」
苏晨在一旁叹息了几句。
徐芃说的这番话很长,施梦萦偷听得很认真,却不能在第一时间里完全明白,正在仔仔细细地回想思索,就没听他们两人後面说的几句话。等她再把注意力放到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却又说起了悄悄话。
说话的内容听不清,但他们口气中的暧昧气味却越来越浓,显得明明白白。
没过多长时间,徐芃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想不想吃香肠?」
施梦萦还没想明白,房间里哪有香肠,苏晨已经嘻嘻笑着去解徐芃的裤子。此後就是长达十多分钟的口交。
徐芃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苏晨居然也一直没有失去耐心,她的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在那根肉棒上用劲,中途连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施梦萦难以想像。如果换做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已经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那麽漫长了。
「那东西有什麽好吃的?又脏又臭,怎麽能吃这麽久呢?」
好不容易听到徐芃说了一句:「行了,小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施梦萦又紧张起来,难道他们就要开始了?难道自己就要在这里一直听着他们做爱?
苏晨重重地在肉棒上亲了一口,迟疑着说:「在这儿啊?万一我们操了一半,她醒了怎麽办?」
施梦萦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女人嘴里吐出「操」这个字,暗暗地皱了皱眉。苏晨说这个字的时候,是那麽自然,仿佛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词汇一般。施梦萦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想的,相差那麽多。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麽,施梦萦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朝自己走来,不一会,就有人站到自己身旁,一手伸到肩膀下,一手抄起两腿的膝弯,把自己横抱了起来。这人抱得很稳,从气味判断,应该是徐芃. 施梦萦不知道这时徐芃想对自己做些什麽,不由得整个人都紧了起来。
不过,徐芃还真没对她做任何事,只是把她抱进了卧室,去掉鞋子,随後将她平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瞬间,外间的声音显得含糊了许多,几乎什麽都听不清。施梦萦终於能睁开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被掩上的门边透进来的一点点亮光。
施梦萦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才的三十分钟,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过了好几个小时一般。她既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显得有什麽异常。此刻整个人放松下来,顿时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突然,她看到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极缓极缓地摇开,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她以为是徐芃或苏晨中的一个又要进来,连忙闭上眼睛。但是听着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又不像是那麽回事,又睁眼望去,果然并没什麽人走进来。看来徐芃刚才只是虚掩上了门,却没扣紧,这会儿门自动摇开了。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顿时又清晰了不少。
苏晨像是捂着嘴似的,以一种极轻的声音发出各种呢喃。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着,苏晨又玩笑似的骂了他一声,随即又发出了吸吮舔弄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在谁身上玩弄着。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用不用总是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既然要舔屁眼,就得舔纯天然的。洗得香喷喷的,那还叫什麽屁眼?」
施梦萦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去舔男人的那个部位,而她,就算是想一想,都觉得无比恶心。更何况按苏晨说的,还是整个屁股都闷在脸上,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但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这麽做。
那两个人在外间调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情。这又是远远超越施梦萦经验的。加上此前在沙发上的口交,两个人的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换做是施梦萦,这麽长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做完了,甚至连澡都洗好了。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晨发出了一声毫无收敛的大叫:「轻点!你插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