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引子(中)
只是……这个可行性也真的不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二十多岁一事无成的年轻人,多半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作家。
虽然这句话的主旨是在嘲讽庸碌无为者的自我安慰,但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理解为作家的高门槛。
写作、很容易!
有纸有笔认识字,有个基本的方向就可以开始写。
投稿,也不难!
几块钱的邮费加一个杂志社的邮编地址,或者干脆就是在网上搜一下喜欢的杂志的官网,多半能找到投稿的收件邮箱。
过稿刊登,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伟业!
就像之前李俊兴那样的,有一定的文字基础,多看多练勤投稿,再对各刊物的收稿标准和方向有个大致的了解投其所好,哪怕没有李俊兴母亲那样的关系,长期以往也不是没可能刊登个一两篇。
但是要达到能够稳定过稿,签长约出单本,被编辑叫一声老师,能够自称一声作家的地步,却真的很难。
李俊兴在这条路上努力了三年,刊登稿件几十篇,也依旧没法陪着胸脯自称一声作家。
当然,顾瑾言的目的是挣钱而不是文坛,对能不能自称作家不感兴趣。
可是写手作者属于大后期职业,而且得名多过得利,本来就很难挣钱,就算小说写手稍好一些,可要是连长篇连载出单本的水平都没有,又能挣几个钱?
写作挣钱的难度由此便可见一斑。
不说顾瑾言所需要的那种以万为单位的金额了,就连一月三四千养家糊口的水平,对大多数作者来说都只是个难以触及的幻梦,所谓的丰厚稿酬,只是看起来很美好罢了。
这也是顾瑾言虽然不否认自己的写作能力,也不怀疑李伯母在这其中能够起到的帮助,认可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但却依旧不看好这个计划的原因之所在。
入门太难提升更难,上限还低,再加上漫长的盈利周期,注定了写作和挣快钱完全属于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可如果不是为了挣快钱快速获得第一桶金,顾瑾言一个医药业巨头又何苦一头扎进自己完全陌生的行业?
但李俊兴作为好友的一腔热忱也不能忽视,虽然并不是自己主动找他帮忙的,可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空口白牙地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给就直接拒绝,未免就真的要伤及友谊了。
理智告诉顾瑾言这茬不能接,接了就是史诗巨坑,感性上却又让他觉得哪怕确实不是条好路,但本来就是空耗时间的没本买卖,为了朋友试一试又有何不可,损失难道还能比在股市里折的钱更多?
在这两者中不住徘徊,不断纠结的顾瑾言渐渐开始忽略外界,失去了对表情控制的他,脸色一变再变,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李俊兴虽然没有看脸读心的神技,但透过这么明显的表情看懂顾瑾言的纠结,却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看不起我们当作家的,觉得干这行不能挣钱啊?”
“呃……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顾瑾言没看到自己之前颜艺变脸的表现,心里还在疑惑自己木讷迟钝的好友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这种直指本心的质问,让顾瑾言有种伪装被人强行戳破的羞耻感。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也确实就是他内心中的真正想法,只是顾忌李俊兴的面子以及自己目前的资产才没有明说罢了,现在突然被点破,一时间也找不到借口来敷衍李俊兴。
“别看我之前没挣到什么稿费,那是因为那些报纸吝啬,而且写的东西也确实就凑个数,提不起价来,可这次这个不一样,你看,千字两百,一篇文少说三四千字,一篇过稿就是最少六七百的收入,你要写个一万多字,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够了。”
还好李俊兴虽然没读懂顾瑾言的忧虑,却也知道自己没起到正面代表作用,这几年投稿的成果也就满足满足虚荣心,挣到的钱通常连请兄弟们吃顿饭都不够。
所以并没有因此而发火,反而从包里找出一本崭新的杂质,翻到末页,指着上边的征稿信息给顾瑾言看。
那是一本名为小说绘的青春小说杂志,合同类型的其他杂志一样,印刷得花里古哨且精致,乍一看还以为是漫画杂质呢。
书的末页上类似于商场搞活动的传单,大致写了一个类似于歌唱界选修比赛的超新星计划,鼓励读者们踊跃投稿,然后在其中选出优秀作品刊登到杂志上,根据读者们的反馈排出个一二三来。
然后再让
对于老友的一厢情愿,顾瑾言叹息道:“我说大猩猩你又不是没投过稿,单号的不要双号的筛过,编辑有多挑剔你比我清楚吧,我这种新人投稿过去纯属白送的好吗,写一篇敢拿去投稿的文章少说也得六七个小时,有那时间我打两盘掉线城说不定还能卖两装备钱呢。”
“可是现在新人直通车,投稿就有回信,白字黑字的登在杂志上,又是大集团旗下的热门新刊,总得要点碧莲吧,而且老顾你文风真的特适合,不行你拿去看,真的,这期有几篇还不如你的日记呢。”
“唉,你拿开,我蛇都撞死了,大猩猩你烦不烦啊,看小说就看嘛,动手动脚的搞毛线啊。”
“玩什么游戏啊,马上都要上课了,看看嘛,最近超火的,待遇也好,签了约就是名利双收,要是没才能也就罢了,可是老顾你文笔这么对路,不投稿真的浪费了啊。”
听得出来,李俊兴的推荐虽然一大半是对那本杂志的推崇,但剩下的,也全都是真挚的为了自己好,不然一本杂志容量就那么大,新星计划也不可能一次性捧好几个人,李俊兴实在是犯不着给自己找一个强敌。
所以尽管依旧无感,但是看在李俊兴诚挚的目光,顾瑾言还是叹了口气,在收起手机的同时,也把那本花里古哨的杂志塞进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