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英雄不可轻辱
龙虎场,一半被雷暴覆盖,一半被大水淹没,早就没有什么看头了。随着郑观涛等人的出现,冬落那儿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四周围观之人关注的重点。
本以为郑观涛会以那个可能是小光头护道人的老者打起来,可是没曾想那小光头竞然是大周国兵部侍郎的义子。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架打不起来了,当时他们的心中都在痛呼,妈的,你个死光头,是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那兵部侍郎的义子。
你他娘的就算是一宗圣子,一家继承人,以那郑家的底蕴,说不定打了就打了,可你他娘的是兵部侍郎的义子,你让那些个还要在大周国境内吸收香火气运,仰大周国鼻息生存的仙家宗门怎么打。也许今天打了你,明天兵部侍郎就以那莫须有的罪名将人家山头踏平喽!
许多本来以为又没有什么好戏看了的人,突然听到有人说兵部侍郎,多大的官啊!兵部侍郎的义子,多大的官威啊!一群人瞬间来了劲。
若是在神州大陆其它的世俗国家,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或许就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而已。
可在这山上仙家低头,山下江湖俯首的大周国,兵部侍郎做为六部之一兵部的二把手,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手段通天的大人物了。
兵部侍郎在兵部那可是真正掌握着实权的高官,手中少说也握着几个兵团,在大周国就算是一宗掌门,一家之主见了也要低头问声好的存在。
谁不知道大周国兵部不像其它部,兵部就一个尚书一个侍郎,而且兵部尚书那还是一个常年在野不在朝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也就是说大周兵部完全由兵部侍郎张图灵一个人说了算,张图灵名义上虽然是二把手,但实际上却是兵部一把手。
可如今竞然有不开眼的人嘲讽兵部侍郎官不大,官威倒挺大。如果这官都还不算大的话,那什么才叫大?
包括冬落、顾简之、郑观涛、叶白裳四人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到了伏龙山上,尽皆眼神灼灼的盯着伏龙山上那说话之人。
伏龙山上一个青衫少年头颅微仰,手中折扇一收,点指着冬落厉声道:“我还以为你命大死在龙门秘境内了,没想到你命那么短活着出来了,若你是那兵部侍郎之子说不得我还要给他张图灵一个面子,饶你不死。可你只是一个义子嘛!死了也就死了。谅他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也不敢为了你在我面前放一个屁。”
在青衫少年的身旁站着一个负剑青年。
负剑青年身负三把剑,闭着眼睛不说话,不看冬落,也不看这世间。
青衫少年青衫飘飘,跨前一步,独立山头,“你的背景在我看来一文不值,早知道你只是一个兵部
侍郎的义子,我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出手了。”
冬落站在顾简之的身后神色从容,他早已从郑观涛人身小天地中的不适缓了过来,他眯着眼睛道:“楚终极,兵部侍郎确实算不上什么大官,但这貌似并不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缘由吧!在我大周国,辱我大周重臣,与辱我大周国何异?咋滴,你是觉得我大周无人了?你这黄口小儿便可以随意开腔了。”
青衫少年正是楚终极,而在他旁边的负剑青年正是齐天。
冬落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一些应和之那声,有的是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的则是为兵部侍郎打抱不平。当然更多的却都是在说兵部侍郎的好话。
毕竞去年大周国四境尽是兵戈马蹄声,而那些使人心惊胆战的马蹄声正是兵部侍郎指挥大军压下去的。
对于保卫大周国安宁的兵部侍郎,在此的大周民或多或少心中都怀有一丝感激之情的。
之前还没有细想,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心态的,可是随着周围说得人越来越多,那一丝感激之情仿佛在心中不停的生根发芽一般。
听着四周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冬落心中微微得意,虽然还没有搞明白顾简之为什么说他是张图灵的义子,但听到如此多夸赞张图灵的声音,他的内心还是欣喜不已的。
等四周议论的差不多了,冬落适时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冬天,北莽兵伐大周,大破云中郡,是兵部侍郎调谴镇北军驱逐的。南疆诸国也是兵部侍郎派兵打退的,兵部侍郎更是亲自领军出征西戎,几番大战下来,才保住了我大周国的国泰民安,让你们得以继续歌舞升平。”
冬落环顾了一下四周朗声道:“咋滴,这才多久你们就将他的功绩忘得一开二净了?就因为兵部侍郎的官不大,就可以肆意出言嘲讽了?我虽是兵部侍郎义子,可我并未欺压良善,借势压人,不曾辱没过兵部侍郎的名声。楚终极,你我之恩怨是你我之事,你可以辱我,但你不可以仗着有点身份就辱没我大周国的英雄。”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道道附和声以及叫好声。
“娘的,老子家就是云中郡的,要不是有张大人,在北莽蛮子手下,我早就家破人亡了。这小白脸是谁?敢辱没张大人的名声,他最好是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老子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一个身背门板大小阔剑的青年大声嚷嚷道。
“对,英雄不可轻辱。”
“就是,你可以不敬英雄,但你不能辱没英雄。真当我大周国无人了吗?”
“张图灵是我大周国的英雄,英雄不可轻辱。”
……
听着四周越来越大的议论声,楚终极的眉头跳了跳,一时间语
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觉得眼前这群人是疯了吧!
他很想对他们说,人家是兵部侍郎的义子自然为兵部侍郎说话,可你们跟兵部侍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好好看你们的戏就行,瞎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他那句话说错了。在他看来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他认为的事实而已。
他刚想说话,一把剑拦在了他的身前。
“楚终极,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说话少说话。”
楚终极面露苦色,有些纠结的说道:“表哥,我也就才说了两句话啊!”
负剑青年跨前一步站在他的身侧,“可你这两句话,把这数万围观之人的怒火都挑了起来。”
“我没有。”楚终极继续反驳道:“是那个小光头挑起的。”
“读书不是读死书。山水亦书,棋酒亦书,风月亦书,人心人性皆是书,我怀疑这几年你的书都在猪身上去了。”
负剑青年手中长剑横陈,拍打在楚终极的胸口,将他拍退数步,“不曾读破万卷书,不曾行过万里路之前,一定要少说多看,少说,无论是真话假话好事坏事都不要说。多看,无论是善行恶行人心人性都要看。我们这是在大周国,不是在你家楚国。若你下次再这样,姑父多半又要禁你的足了。”
负剑青年再次语重心长的提醒道:“还有,我不管你是怎么跟郑南风搞到一块去的,我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再劝你一句,离郑家远点,因为他们离叶家太近了。”
楚终极头颅微低,轻声道:“我知道了。”
负剑青年嗯了一声,缓缓迈步,三柄长剑瞬间出鞘,剑剑皆指顾简之,剑气冲霄,囊括四野,四周议论之声瞬间一静,落针可闻。
每个人的头顶好似都悬着一把剑,谁要是敢再多说一句,那就是剑落血落下场。
顾简之手中长剑颤鸣不已,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好一个天生的剑道胚子,剑道领域竞然铺开那么大了。可这也不是你拿剑指着我的理由啊!”
顾简之偏头看向依旧还穿着火红铠甲,看着伏龙山上的惊天剑气有些心虚的冬落,有些无语的说道:“冬少爷,你还真能惹事。”
冬落小脸一红,连忙辩解道:“是他们先惹我的。”
想了想之后,冬落有些担忧的小声道:“老顾,打不打得过?”
顾简之气笑道:“不知道。我尽量不让他们将你打死或打残吧!最少也得让他们给你留只手,解决生理需求。”
冬落疑惑的问道:“啥生理需求?”
“端酒倒酒,还有给老夫敬酒。”
冬落哀叹一声,又仰躺回躺椅上,“那你就等着躺着被我敬酒吧!”
顾简之哈哈大笑,冲天而起。
伏龙
山上的负剑青年也冲天而起。
剑修行事,百无禁忌,一剑而已。
……
高天之上,剑气纵横,两道剑光,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顾简之虽然离去了,但郑观涛心里还是很纠结,是继续动手还是就此罢休,转而去寻求雷劫中的尸蛟。
继续动手,他没有面对张家与独孤家的底气,公输家虽然有,但也不大。张家是一个很奇怪的家族,是天下少有的几大隐世家族之一,没人知道他们的族地在哪?但每隔几年都会有一个张家的族人冒出来,每一个行走天下的张家族人要么有经天纬地之才,要么有治世救民之功,或者是深不可测的修为,而行走在外的张家族人又异常团结。惹了一个,很可能就会跳出来一窝。
郑观涛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叶白裳,叶白裳的脸色也好不到那去,从始至终都得阴沉。
顾简之离开了,冬落单独一人还是有些后怕的,生怕郑观涛二人突然一个暴起一道仙家术法就将他结果了。
他人虽然躺在躺椅上,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在落在天上,他有些担心顾简之会输。
楚终极也是如此,目光也落在天上,他也有些担心齐天会输。
楚终极收回目光,犹豫了一下,眼神一狠,又恢复了之前横行霸道的姿态,冲着郑观涛暗中传音道:“郑观涛,我知道你郑家的打算,我也知道你让郑南风接触我的目的,今天,只要你废了他的丹田,再打断他的手脚,本世子就答应你,我楚国有你郑家一席之地。至于那所谓的兵部侍郎,我来摆平。”
……
神州大陆的最南边有一座巨大的都城,城内的一间棋馆里有一个白衣儒士与青衫儒士正在下棋。
白衣儒士的身旁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少女的身旁放着一个小书箱。
白衣儒士落了一颗子道:“此等行径,可不像是一个读书人能做出来的啊!”
青衫儒士也随之落了一颗子,“无妨,难不成陈霸先还会从土里爬出来打我一顿不可。”
白衣儒士落子如飞,好似他的注意力并未在棋盘上一样,“陈霸先是有可能会,但张图灵是一定会。到时候看张图灵不一屁拳将你崩回南瞻部州。”
少女扯了扯白衣儒士的衣角,小声道:“先生,非礼勿言。开口闭口就是屁,有辱斯文。”
青衫儒士哈哈大笑。
从来没见过有那个先生被自家学生教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