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许久未出场的熊孩子金毛和深渊课
“你下定决心要与库修斯进行仲裁决斗?”天气越热了,薇拉做过后全身都软麻,任由薇拉狼人把她揽在怀里坐着,他们鲜少如此静谧又亲密的相偎。狼人握着她的手,教她画探进窗口的一朵花。
“嗯。”狼人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你考虑好了?”薇拉斟酌了一下问道,她心里有些复杂。说到底,沃因希的离开对她是件好事,人间凶器不站在自己这头,消失掉也是好的。
沃因希从嗓子里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薇拉没有半分劝阻挽留的意思。但那一丝不快迅速被了然压下,他知道她心里对他并无真诚,更知道她绝无可能信任他的真诚。
其实只要她愿意骗他,他也愿意信。可薇拉着实对他太过敷衍放任,用之则进,厌之则退。连应付的心力都缺乏。
她心里没有他,即使他无数次的进入她。
可沃因希不甘心,所以他才要证明自己的真诚,切断所有的退路,再无站在她对立面的可能,这样才能让她相信,他是真心想做她的盟友。他的决议很快,动作更快,他怕自己后悔,也怕自己细想,匆匆递上了战帖,脱离圆桌的仲裁决斗。
冲动便冲动吧,他心中晒然。那场梦赤裸地告诉了他,人若步步为营,回首一生,满是遗憾,就来不及了。
那朵纸上的花随着笔的滑动慢慢盛开。
“我考虑好了。”他说。
“哦?考虑好赢了要被流放,输了要被杀。”薇拉感受得到他手掌的热度,她心下一动,开口却泼了冷水。
她此时仰起头,正好碰到了狼人的下巴,她轻轻蹭了蹭,这种温柔罕见地令沃因希恍然。实在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沃因希大人这一刻终于从基因深处实现了对父辈的忠诚和理解,爱这东西犹如烈酒也如剧毒,玩弄人的生死就在一瞬间。
沦陷给坏女人和好女人又有什么俩样?都是拿命去赌。
“不会死。”沃因希眼中凶光一闪。薇拉自然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话非但没有让他热血稍降,反而让人更加亢奋。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眼看手下的花越来越生动,薇拉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问话的语气这回比往常要生动一些。
还能为什么?我犯蠢,我疯了。沃因希在心里叹息。
但他最终大方坦然地承认。
“我只是想要另一种可能性。”沃因希目光迥然的望着她,薇拉一瞬间被他眼中的光打动了,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已,她迅速催促自己偏过头,再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晃了眼:“我知道你有朝一日也会离开这儿,我先走一步。我去王都外面,用另一个身份等着你。”
他给了她一个闪闪发光的耳环,戴在她右耳上。耳环是莹白的水晶,里面飘着一滴红色血珠:“……只要向这里面一点注入魔力,你就能知道我在哪儿。呼唤我,我……”他微微阖眼,下定了决心,给了她一个真诚的承诺:“我将为你而来。”
希望我们再相遇,不是王的情妇与骑士,是自由的薇拉和自由的沃因希。
“……赛因这么早就做出了魔导器啊。”薇拉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移开了话题,“还挺漂亮。”
沃因希看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薇拉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深渊后期的战争中,魔导器的加入使得魔法的利用效率大大增加,没有魔力的人也可以催动储藏了魔力的工具,人类才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赛因本人虽然奠定了魔导学的基础,但她由于过早的投入婚姻生活,并将所学运用在歪门邪道上,不再深入研究,后期并没有太大建树。一位法师用某些手段得到了她家族的手稿,将魔导学投入实用。
科莱特家族的传世学问,最后由一个乡野法师发扬广大,于是魔导学之父在后世的记载里并不姓科莱特。
而这个小小的追踪器就是个好例子。薇拉被狼人握着手,用笔勾勒出那朵花的轮廓:“最开始她是想拿那个东西寻找我的吧?”
“是。”
“她有让我死的想法?”薇拉又问。
“她还这么做了!”沃因希添油加醋义愤填膺的磨牙。
这时候再站在薇拉身边未有些马后炮了,女巫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沃因希又开口:“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中了圈套。”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想起薇拉差点死去,他心虚又愧疚地开口:“我可以帮你出气。”
“比如打她一顿?”薇拉听他四处甩锅,于是撂下画笔,那朵花已经画好了。她腾出手把他的狼头拍偏:“我看你是最欠教训最让人生气的,你如果真的拎得清,就先给自己两拳比较好。”
“不,战前我还是省省力气吧。”沃因希说。
薇拉也并不真的想看狼咬尾巴转圈。她想到了要怎么对待赛因,她们间还没有走到血海深仇那一步,但赛因敢于用恶意对待一名女巫,就得做好被女巫诅咒威胁的准备。
我可是魔法生物。薇拉勾起一个笑容。沃因希莫名打了个冷颤。
……
莱米勒从嗓子里呕出最后一口痛苦的气息,然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翻坐了起来。他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入目的是雪白的墙壁和嘈杂的人声。
他感到了一阵不安,双手
叁Щ点n屁哦壹八点c噢m挥舞起来。很快就有人过来按住他的手,有人从夜间奔走而来,惊喜道:“他醒了。”
许多声他醒了错杂在一起,莱米勒头昏脑胀想要挣扎,他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他感到不安。
“冷静点。”在他想要挣脱开周围人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
“冷静点。”那个按住他的人又开口了,“放松孩子,这儿是皇家学院,你很安全。非常安全。”
莱米勒侧过身,看到一个皮肤偏棕的异域长相的男人按着他。莱米勒与这个男人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是学校深渊课的老师阿斯塔。
他是薇拉的朋友,莱米勒滑过这个想法,内心莫名的平静信任起来。然后他四周看了看,想找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薇拉,他想找她,也感觉她应该一直陪着他。但她不在这儿,他只找到了他的治疗师,牧师,还有阿斯塔。
半晌后,莱米勒平静了下来,他露出困惑的表情,像每一个年少的孩子般茫然:“我为什么在这儿?”
“你受了伤,昏迷了。”阿斯塔开口。
“昏迷了很久?”莱米勒诧异,下一个瞬间他懊恼的拍头:“我的天,是不是离演武没几天了?真糟糕,我还得抓紧训练,我答应要给薇薇安赢下镶金玫瑰勋章的。”
阿斯塔默然的看着他少年气的做派。显得沉稳可靠,莱米勒不知为何,对他天然有些信任。
“那么……老师。”他说,“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我醒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阿斯塔谨慎的斟酌字眼,“你恐怕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为什么?”莱米勒很不满,立刻跳下了床,他腿有些软,这过激的动作让他差点栽倒,阿斯塔扶了他一把。
“谢谢您。但我真的,真的需要早点回去。还有演武。”
“演武已经结束了。结束好久了。”阿斯塔还是扶着他开口,“我恐怕你还得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不用了。”莱米勒没由来的心里发慌,除了阿斯塔,这里所有的人都很沉默。他们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是亲切也不是温和。这让他不舒服。
他适应了一下双腿,努力想要走到门口,蹒跚地想要推开门。但门纹丝不动。
阿斯塔和这里的其他人都看着他,目光平静而冷淡。
莱米勒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他的陪床者除了医生还有个深渊课老师就很奇怪。而且他刚才尝试对这里的东西附魔,失败了,再然后他企图离开这里,又失败了。
“病人好了,我想我更适合回家休养。”莱米勒说。
阿斯塔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说:“谁说您只是病人了?”
……莱米勒脸色沉了下去,是了,他很明显是被关在这里的,他不禁扬起声,怒气冲冲开了口,以壮气势:“你们抓我来把我管在这儿有什么目的?等到陛下发现,你们都得领罪。是谁指使的你们?你……”他看向阿斯塔,“你和深渊有联系”
阿斯塔听到他的指责,脸上没有一丝仓皇,反而再次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几乎暗藏嘲讽了。他仿佛面对任性的孩子:“我们哪里有能力和胆量绑架阿加伯爵。”
莱米勒熊莽却不蠢笨,他联系皇家学院的地点,经由阿斯塔若有若无的暗示便突然灵光一闪:“是……陛下的意思?”
阿斯塔看着他,在他复杂期待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不可能。”莱米勒咬牙:“这没有道理……兄长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抓我。”
“您被证据确凿地指证,与深渊勾结。”阿斯塔无比平静,仿佛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陛下亲自下的命令,要把您看管起来,严防死守。”
“太荒唐了!”莱米勒大惊,他慌了。与深渊勾结是这片大陆的禁忌,有理有据的指控能毁掉甚至杀死一个人。他知道那些大地叛徒会被怎样对待折磨。
“我怎么可能和深渊有关?是谁陷害我。是葛蒂瓦夫人吗该死的,一定是她!她心眼可坏了。”莱米勒苍白的辩驳起来,“她污蔑我。”
“与无关人士没有关系。”阿斯塔这会蹙起了眉头,“不要乱泼脏水,孩子。是你的母亲,是你的母亲阿加夫人亲自指认状告你。”
闻言,莱米勒脸色一下子白了:“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