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指禅
这是一曲著名的ba大调的奏鸣曲。
难度很高。
应该是钢琴十级的考级曲目。
中年男人闭着眼睛，手指上下交替，很是潇洒。
美观优雅，夸张有度。
此刻，他脸上的肌肉，也在跟着节奏的轻重缓急，不停地抖动着。
兴起之时，肢体语言也越发得丰富（陆川视角：抽风）了起来。
看上去很有水平。
应该是个人物。
就连董雪这个钢琴老师，在见到这一幕时，也是连连点头，对男人的演奏，赞赏有加。
陆川对钢琴演奏没什么了解。
这东西太tm高雅了。
实在是不符合自己这下里巴人的人设。
从头到尾听下来，他只有两个想法。
一是觉得钢琴好烫手。
二是觉得这人好厉害，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就没有概念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很快。
最后一个小节结束！
男人的双手，在空中悬停了好一会儿才落下，整个人仿佛耗尽最后一丝真气的超级赛亚人，被彻底打回了原形，再也支棱不起来了一般，完全释放了。
良久。
他站起身，回味着自己的琴声，面带微笑着走了过来。
见状，女导购第一时间谄媚地惊讶道：“哎呦！先生！您弹得可真好啊！”
陈晋也在一旁附和道：“嗯，弹得确实不错，是个行家！这位先生，看着有点面熟，请问，您是——”
中年男人一边用手摁住西装的下摆，一边笑着道：
“您是老板吧？”
“嗯，我是，您贵姓？”
“张叶。”
听到这个名字后，陈晋想了好一会儿。
终于，在结合了记忆中的影像之后，他本已凹陷的眼窝，一下子就瞪了出来！
闻言，董雪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只有陆川，依旧宠辱不惊，像个局外人似的。
张叶？
这人是谁啊？
看样子，好像很牛逼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名字，听着确实有点耳熟啊！
张叶？
张叶？
张叶？
想了一会儿，陆川似乎有点眉目了。
穿越前，他曾经在启程中文网看过一本小说，名字叫《我写书特别会水》.
而这个张叶，好像就是里面的男主角！
对！
没错！
就是这本书！
陆川曾经特别喜欢这部小说！
还给那个作者我爱老阿姨，打赏了一个堂主呢!
……
“喂！陆川？”
直到董雪在喊他，陆川才结束掉了这些无厘头的天马行空，回到了现实。
他说：“嗯，你说。”
“这琴还不错。”
陆川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个我知道，但这价格，确实有点超预算了，你看看，能不能跟那个陈老板商量商量，把价儿再往下压压。”
“行，那我把他叫过来，你自己跟他说。”
“等会儿，刚才弹琴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董雪一愣，然后解释了一下：“哦，是一位老钢琴家，前些年很火，之前在圈里很火，但近几年一直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陆川点了点头。
董雪继续说：“他曾经获得过2004年全国青年钢琴比赛的冠军，上过春晚，在国内还算有名。现在，好像是在江州音乐学院当钢琴系的特聘教授，现在他的一节钢琴课，最少两万块……不过，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要不是他自报名号，我还真没认出来……”
“一节课两万块？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啊？”
“两个小时？”
“嗯。”
陆川算了一笔账，这要是上个通宵，那不得赚飞了啊？
钢琴老师这么赚钱？
自己前身的钢琴水平，虽然也有个业余七八级，弹个一般的练习曲和流行歌曲，没什么问题。
但要是教学生，可能就差点意思了。
这份钱，自己可能是赚不到了。
“怎么了？”董雪问。
陆川摇了摇头：“没事，就随便问问。”
不一会儿，陈老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对着陆川道：
“陆先生，考虑好了吗？这款琴，真的很不错啦，我这刚签了一单，人家张老师可是钢琴大师，是参加过钢琴比赛，拿过大奖的人，他家闺女买的也是这款琴，所以，信我的，错不了，实在不行，您可以自己亲自试试。”
陆川摆了摆手：“我钢琴是半吊子水平……”
“哎呦，这个东西，你不自己亲自试，感觉还是差了点，就像您买车，不亲自兜一圈，怎么能体会到推背感呢？鞋合不合适，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啊！是不是这个道理啦？”
陆川被他说得有点迷糊了，索性也坐在了琴凳上。
因为常年弹吉他和送外卖，他左手指尖的老茧相当厚，手指也没有张叶的修长漂亮。
就是很普通的一双手。
这样的一双手，放在崭新的键盘上，看着属实有点滑稽。
见陆川坐在了钢琴前，方才的那个小姑娘悄默声地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叔叔，这架琴，我们已经订下了……您能换一架吗？”
“哦，这个你们已经订下了是吧？那成……”
“彤彤，别这么没礼貌……”
一旁，正在跟陈老板大吹牛逼的张叶，好像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冲着小姑娘轻喝了一声。
然后，微微一笑，对陆川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不好意思，您请便，没关系的。”
“哦，谢了。”
张彤彤努了努嘴，小声嘀咕了爸爸一句：“讨厌……”
陆川也是一乐，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琴凳上，装模作样地使出了一指禅，在键盘上试了几个音。
“噔！噔！噔！”
看着陆川，张彤彤笑着问：“叔叔，您也会弹钢琴吗？”
陆川也是嘿嘿一笑：“我手笨，可弹不了太难的，就试试音。”
“还不错啊，能弹出音阶了啊！叔叔，这琴很贵的，您是给您自己买吗？”
“哦，不，给我女儿买。”
张彤彤点了点头，“您女儿多大了？过了几级了？”
陆川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音色，感受着琴键力度，一边回道：
“她还小，才8岁。”
“那应该是个初学者，用不了这么好的琴吧？”
看着陆川别致的一指禅和极度认真的表情，张彤彤的心里早就笑得不行了：
“大叔，您的一指禅也太别致了，哈哈，您可真逗！”
陆川专心致志地试着音，没有去搭理这个小丫头片子。
不得不说，这款卡哇伊k600的音色，是真没得说。
爆发力相当强悍。
如果用来弹一些激昂澎湃的乐曲，表现力绝对会碾压很多大牌钢琴。
这时，董雪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陆川点了点头，“确实是好琴……”
“怎么着，想来一曲啊？”
看着陆川向往的眼神，董雪半开玩笑地道。
陆川讪讪地笑了笑，“我弹琴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教我的那些，剩下的，基本都是自学的……能弹出动静就不错了。”
董雪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鼓励道：“国际上好多古典钢琴大师的钢琴也都是自学的啊。”
陆川摇摇头，无奈一笑：
“呵呵，我就当您夸我了呗？成，陆大师这就为您献上一曲，多大点事啊，听好了啊！我想想啊，弹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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