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8)
等我赶到的时候,大头和牛牛正在大头家楼下的花坛里一件一件地捡拾着大头的衣服,然后手忙脚乱地往一个塑料行李箱里塞。
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茶也不喝了,家也不回了,毽球也不踢了,象棋也不下了;还有几位如果不是平日里那百灵八哥训练得到位,手里提搂着的那几只长翅膀的爷,怕是早从没关上栅栏门的鸟笼里飞跑了。
——他们围观的,只怕不只是自家的小区里出了男性同性恋这件事,估计应该还有在楼上抱着女儿喂奶、甩着从乳头里渗着白花花乳汁的奶子、站在阳台上对着楼下破口大骂的大头的媳妇,以及在楼下各自弯着腰红着脸,全身上下都仅有一件内裤的大头和牛牛。
“……滚!赶紧滚!要不怎么平时总说你就他妈是跟搅屎棍子——你他姥姥的还真是个搅屎棍子!老娘心说自己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居然还被你看不上眼!
还总他妈为了取悦你,天天晚上都去舔你那根给别人插了腚沟子的臭鸡巴,现在想想,他妈的老娘真是连隔夜屎都能从嘴里哕出来!哇啊啊啊……我孤儿寡母咋就这么惨呀!刘晏你他妈的就是天杀的!我他妈当年也真是被月老的精液煳住了眼睛,咋就能他妈的嫁给你这么个鸡奸王八!”
客观地说,嫂子真的是个美人,遍体雪白,一白遮百丑。
她那一对乳房我今天总算得以瞧见真容,就跟点了红点的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但是,嫂子的为人也真是不可恭维,这个女人是我活到现在见过的最能撒泼的女人,只要眼前有点什么不顺心,她骂出来的那些话,如果用键盘打上字幕,恐怕看起来要比陈年的屎尿还恶心。
就我刚下车这一会儿,泪水、奶水与口水从天而降,淋了我一车顶。
那对雪白的乳房和渗着白色乳汁的粉红乳头让我硬了0.01秒后,瞬间便又把我心里不礼貌的欲火,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给熄灭了。
“那个是谁啊,人模人样的?你俩这德性的居然还有救兵?肏他娘的,是那个姓何的不?婚礼上我看你像个好人似的,你还他妈来帮他俩!你就应该让他俩在邻里街坊面前晒腚臊着……呜啊啊啊啊——我得是那辈子做的孽才能遇到这种事?自己的爷们儿别小白脸睡跑啦!哇哇哇……那个姓何的,你他娘的把耳朵放亮堂了听着:你他娘的趁早躲得远远的不好吗?跟这么一对儿鸡奸犯做铁子,你他娘的也是龙阳癖吗?恶心!都他妈的恶心!你们这帮披黑皮、戴警帽的东西,一个赛着一个地恶心!”
听着嫂子如此叫骂,周围那帮闲着无事的观众们也都带着丑陋的微笑和异样的目光往我身上看过来,但我真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住这片居民区,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这边大头和牛牛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竟还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穿衣服,被我一并拽上车了。
接着我自己也上了车,一脚油门驶离了这么个是非之地。
我也没问他俩去哪,他俩也没反应过劲来告诉我目的地,但我知道,现在除了牛牛自己在三十几公里外的铁路东港区那边租的那个单间公寓之外,他们俩无处可去。
在车上换好衣服的大头和牛牛谁也不说话,最终倒是牛牛比较主动,直接依偎进大头的怀里,伸出双手搂着大头的脖子。
我刚准备开口,自己的电话先响了:“喂?”
“处长,我是邢小佳。那个……”
“有话快说,我开车呢。”
“哦……先……先跟您说一下吧,您让我查的那个圣玛丽博爱福利院有眉目了:这家福利院三年前因为资金问题被教会关闭了……现在被改成了一家三星级意大利餐厅。”
“这叫有眉目了?”——从福利院改成三星级餐厅,里面的主要内容从“吃不饱”一下变成了“吃不起”,现在这世道真有如此“太平天下”?我之前还真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我想了想,接着问道:“……既然是教会福利院,教士修女呢?”
“现在那个意大利餐厅的洋人老板也是信教的,据他说当初那些援建福利院的大部分教士修女都已经回了国,没回国的也应该去了东南亚、非洲和中东;这件事我和卢槟还在继续查,看看有没有年岁大的没回去的……”
“那就继续查吧,小佳。记住,现在这件事就是你和卢槟你们俩的头等任务,等查清楚了,我给你们俩多放两天假。”
“谢谢处长……但还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说吧,怎么了。”
“那个……那个……那什么,之前我、卢槟、许彤晨,咱仨不是一起调查过那个叶莹的背景么?经侦处廖警官送过来一份资料:叶莹在香青苑接客的时候,连讹诈带索要、并且以洗钱和利用数据库劫持伪造身份开户的手段,收过二十六个去那里嫖宿的法官、检察官和三个党派不同的议员、党员的巨款——那些人已经被经侦处配合省检察院的人带走了,他们下午找小妍姐做了个报备:那些款项加一起,一共是三千三百八十万新政府币,我听廖警官说,这些钱还都被叶莹通过转汇外币的方式兑换成了美元。”
“……然后这些美元又都汇给了苏媚珍,对吧,这个我知道了。”
我感觉邢小佳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边说着,思路也瞬间飞到了那些钱上面——三千三百八十万,换成美元就是差不多七百五十多万美元——我要是叶莹早就带着这些钱跑了,去哪享受日子不好,非要继续想方设法害人。
——对啊,她都捞到这么多钱了,想摆脱桴鼓鸣摆脱苏媚珍,估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为什么就是不走呢?这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只听邢小佳忸怩地说道:“哦……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说……处长,之前我们仨还查到,叶莹上过一个中专学校,是专门进行it行业培训的;前两天,那学校的教导处才把叶莹当时在读的档案和成绩单送过……,但是我们几个寻思着,桴鼓鸣这案子已经结案了,叶莹又已经被击毙了,这东西也就没啥大用,我们看您因为您妹妹住院忙前忙后的,也就没着急把资料给您……结果,时间一长就给忘了……今天下班之前,我和卢槟才想起来,这批资料还没交给您呢,所以就赶紧放您那办公桌上了。”
“嗯,放那就行了。然后怎么了”
我心说这也不算大事,邢小佳这姑娘还真有点胆小。
“但是……但是下午您不在局里的时候,重案一组的夏警官来找过您一次……她看见了那本档案……然后她把那本档案都带走了。”
“什么?”
“——当时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夏警官语气特别冰冷地对我说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尤其是您……我当时真是被她那语气和眼神给吓住了,但我刚刚一想,还是得跟您说一声……处长?处长?您说句话……”
说着说着,邢小佳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一般。
我叹了口气,找了个路边的位置把车停了下来,之后我举着电话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说些什么。
夏雪平翻看了那个中专学校送来的资料,然后把所有资料要走,还吓唬邢小佳不让她把这件事告诉我,很明显,夏雪平一定是在那资料里发现了什么,或者这份资料是她在重案一组之前的一些发现的辅证;但就像邢小佳说的,叶莹已经死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她在学生时期的一份档案上面会有什么东西——叶莹接受过计算机编程培训的事情,我大概是知道的,不然以一个普通妓女是怎么可能会那么多计算机语言的,总不能是跟着嫖客或者譬如阿恬姐那样的鸨母学的,也不可能是在某次性高潮后脑电波接收到了从太虚深处发射过来的电子信号然后无师自通;只是除此以外,在那学籍和成绩单上还能看出来什么,我确实猜不到。
“处长……你说句话……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邢小佳怯生生地对我问道。
“不……我没这意思,妹妹,你别着急。我不是生气,我是有点……思维混乱。”
我安慰着邢小佳,然后又对她问道:“你这样,你先把那个叶莹上过的学校地址和名字告诉我。”
“k市温水区长河街十六号,奋扬专科职业技术学校。”——靠,温水区长河街,这距离远了点。
从我家枫情豪斯到k市警院的直线距离是一个小时二十八分钟,但是警院在k市东边,我家在f市西南角,这么丈量下来确实不远;然而温水区在k市的正西边,长河街又在温水区的最西边,而我现在的车子在f市的东北角,别说我现在正拉着大头牛牛和大头的一堆家伙什,就算我现在出发,车程最快也得三个半小时——这还得祈求老天不堵车、并且一路都是绿灯的情况。
“行吧,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没怪你,明天照常帮我查查原本圣玛丽福利院修女,当然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义工之类的,一定要认真查、仔细查,明白么?”
“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又连忙给夏雪平打了两个电话。
没接。
我估计着,夏雪平可能在拿到资料以后,保不齐自己一个人一辆车一把枪,就往那家奋什么职业学校杀过去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千万别出什么事,然后赶忙给她发了两条语音信息:“夏雪平,你在哪呢?给我回个话成吗?”
“你是不是在k市?你是不是发现在刘虹莺身上有什么不不对劲的事情?我知道你去哪了,你等着,我这边忙完了我这就过去找你!”
在我第二条语音信息发送完毕的5秒钟后,夏雪平给我回了一条语气平静而如往常一样冰冷的语音:“秋岩,你不用过来了……我什么都没查到,我已经往f市方向开车回来了。你不用管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今晚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早点休息,这几天也够你累的了。”
“那好吧,你也是。”
我只好打字回复道,但把手机锁屏再塞进裤兜里,我也仍旧觉得不放心。
“秋岩,那个……你要有事的话,要不你先去忙?”
大头对我不好意思地问道。
“对呀,”牛牛也坐直了身子,对我问道,“刚刚你是跟市局重案一组的夏警官说话呢吧?你要是实在有事,我俩打车走就是。”
“用不着了,没听刚刚跟我说的么?人夏雪平都忙完了。”
我对着身后这二位说道。
“对不起啊,秋岩,耽误你事情了。”大头诚恳地说道。
“跟你们俩没关系……”
说着,我重新拉了手刹踩了油门上了路,一边开着车一边对身后这俩问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就这么回事……让你见笑了秋岩。”
牛牛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着眼前的后视镜。
“……无所谓……跟那样的老娘们,我反正也过不下去了——那一天天一张臭嘴,跟那沼气池井喷了似的!就算我……就算我是直的,我他妈早晚也得跟她离婚!”
大头负气地说道,说完大头还亲了牛牛的脑门一口,当时候俩人谁也不说话了。
我白了一眼身后依偎在一起,却各自看向车子两边的这俩人,撇撇嘴忍不住说道:“不是我说啊,整个f市这么老大,您二位爷这纯属就是耗子准备找猫打架——穷嘚瑟不要命了!你们俩为啥胆子这么壮、敢在大头你自己家里滚床单呢?是梁静茹给二位的‘勇气’么?”
牛牛红着脸不说话了,大头也不敢看后视镜里的我,对我说道:“我……这……孩子他妈带她回姥姥家,我合计怎么也得明天才能回来……我领着牛牛本来是回家取点东西就走的,但结果……牛牛诱惑我,我没忍住……”
“嘿!是我诱惑你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你怎么倒打一耙?”牛牛反问道。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没忍住,我看你把小腹肌一亮,我就色心大起……对不起啦!”大头羞愧地说道。
牛牛听了大头的话,也赶紧用双手缠着大头的左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哥,是我的错……我是故意的……我一看你跟那个女人的结婚照,我心里就嫉妒……”
“行了行了,没事,哥在……”
在前面开车的我听着他俩吵架,简直哭笑不得。
有的时候摘了有色眼镜,听着这些gay情侣之间拌嘴吵架,倒是也挺有意思的。
把东西拉到了牛牛住的地方楼下,我便也帮着拎着东西上了楼。
我是第一次进牛牛住的地方——也就四十几平米一个小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笔记本电脑;外加一个安装了炉灶的阳台,旁边一个水泥砌成的自来水池——平时洗漱洗菜都在这一起了,因此水龙头后面的窗沿上同时摆了洗手液和洗洁精、钢丝球和牙刷牙膏,但奇葩的也是万幸的是居然还有热水供应;外加门口一个差不多十平米不到的蹲立式便池,上头还有一个老旧的热水器和淋浴喷头——如果平时想要洗澡,得用立在厕所门旁的木板把便池先给挡上。
牛牛当初租下这么个地方,就图一个便宜,但在我看来每个月三百块钱新政府币其实都收得贵了,整个这个单间给我的感觉,还不如陈月芳苏媚珍把美茵禁锢所在的市局的那个地下储物室强呢,就更别提夏雪平住的那个单间了,这间洞穴式的地方跟人那个连比都没法比。
可大头却很满足地连连说着,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温馨的感觉。
我想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把东西放好后,大头牛牛这对“奸夫淫夫”说什么也要请我吃东西喝酒,我拗不过他俩,心想自己今晚似乎也确实没什么事情,于是也就答应了。
一路上我按照牛牛的指路,开到了距离他住处车程五分钟的一家很热闹的酒吧。
结果,一进就把门我就后悔了——一推门,三四个穿着粉红色紧身衣、打扮成兔女郎的服务员就对我凑了上来,拽着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摸,而且不由我分说就把我领到了一个包间;大头和牛牛在后面跟着,这一对“狗男男”一直在窃笑。
等那几个服务员把我领到包间里以后,我第一反应还是往外冲,但一下子就被大头那一双粗胳膊给拦下来了:“好啦好啦,秋岩,既来之,则安之。给哥们一个面子行吗?”
“我给你面子,你也给我点面子行吗?你们俩就这么对我表示感谢么?我尊重你和牛牛的人生选择,你们俩也尊重我一下好吗?上次去张霁隆的酒吧,我给你俩安排女陪酒公关了么?”——没错,这件酒吧他妈居然是间同性恋酒吧,而且似乎还带着些许色情业务;拉着我进到这间包间来的那几个“兔女郎”,也都是胯下鼓鼓囊囊的男人装扮的,其中还不乏欧美血统的面孔。
“来嘛,这位帅哥!第一次来玩,放不开啊?没事,认识了就好……”
那人说着,还用手摸向了我的大腿根。
“滚!”
我向后撤了一步,对着那个“兔男郎”呵斥道:“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么?我分分钟让你们这家酒吧关门整改信不信?”
“哎呀,行啦行啦!selena和janice,你们几个先走吧。”
大头乐不可支地看着我,然后对着那几个“兔男郎”
说道,“上个果盘,卤味拼盘和烧烤拼盘也都要。我这兄弟是开车来的,所以给他来四大玻璃扎的鲜榨果汁,再来四打啤酒。”
“哟,这兄弟的脾气可真大!刘哥哥,你今天发财啦?怎么这么大方?牛牛弟弟也不管管你家这位,花钱大手大脚的!”
那个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服务员,对着大头牛牛这一对同时打情骂俏。
“哈,我可管不着,我跟他在一起,也是他掌管财务大权——并且,说实在的,今天我俩高兴,而且还要请我俩这位脾气大的直男朋友的客,能不大方吗?”
牛牛跟着这个叫selena的男服务员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不少。
听着牛牛的话,这个花名叫selena的服务员回过头幽怨地打量着我,给我看得特别不自在,看到最后,他说了一句让我倍觉毛骨悚然的话:“哦,原来是直的啊……真是可惜了呀,哼!”
接着,他便唤着其他的几位服务员站起身出了包间。
站在门口的我捂着脸侧着身子,不想再看他们几个第二眼。
那个selena临出门的时候,还貌似冲我来了个飞吻。
我心有愤怒又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大头和牛牛这一对看着我,一起丧心病狂地笑了个人仰马翻。
看着他们俩笑了一会儿,我心里竟然渐渐也平静了下来,心想自己刚刚对待那些陪酒男的反应确实有点过激,进而表现得不太政治正确;而看着面前这俩笑到流泪的人,想到他们在平日里一直老实、一直受着别人气,二人相互间的感情也是躲躲藏藏,而今天又一齐站在围观的男女老幼面前,失去了自己内心中最珍视又最脆弱的尊严,或许他们俩是故意想从整蛊我来这家同性恋酒吧来找回一丝丝抚慰和快乐——我刚刚被那几个陪酒男吓得不轻的场面,或许是一直以来,大头和牛牛之间确立关系以来,遇到的最能让他俩觉得开怀的事情。
如此一想,我也无所谓了——反正在哪都是吃东西、喝饮料,那就如大头所说:既来之,则安之呗。
而且,就论起今晚来,我还能去哪呢?夏雪平在路上,况且她说明了她想一个人待着;父亲在看守所里,美茵又去了张霁隆家住,有韩橙和韩琦琦陪着,我自己家里也没人;而张霁隆刚从南方回来,又急于与政商界人士会晤应酬,他手下那些人,无论是公司里的还是帮派里的我都合不来;而自从那次在寝室里,我对大白鹤大吼了一通,他和小c对待我的态度一直都有些微妙。
于是这间gay吧,成了我现在唯一能够解闷的地方。
“行吧,我他妈也是跟着你们二位上了贼船了。”
我对着大头说道,“在您家楼下被您媳妇淋了一脑门人奶连着被骂,到这还被男妓的骚手摸了一下。请您刘大警官给我个继续待在这的理由,成么?”
“不是因为别的,秋岩……因为我和牛牛一对儿,所以来这家酒吧我俩都能享受半价;去别地方,以我俩的那点薪水,我是真请不起客啊!”大头对我解释道。
看着大头和牛牛,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哥们我是那种能故意可能你们二位的人么?你们俩啥收入水平我能不清楚?咱随便找个街边摊大排档不好吗?”
“对不住啊,秋岩,委屈委屈你了……”
牛牛总算带着歉意对我说道。
我愤怒地拿起一串刚端上来的卤鱼豆腐——嗯,别说,人家同性恋酒吧里的吃食倒是比那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人酒吧讲究多了,至少这鱼豆腐吃着是真有鱼肉味,而不是一嘴的面疙瘩配香精;而这牛肉串上的肉也是真实惠,并且上面撒的孜然辣椒面一点都没有受潮;最棒的就是这四扎不同口味的鲜榨果汁,最好喝的尤其是那菠萝汁和水蜜桃汁,在凉丝丝的冰沙口感中满满的都是果肉纤维的香甜,并且最牛逼的是,这些果汁是可以免费续满的——我的气场和情绪还没适应这么个地方,我的胃却已经被这地方收买了。
吃了两块小食,喝了两杯果汁,我怎么也得对着大头牛牛说点软和话了。
我对着没吃任何东西就先给自己各自怼了四罐蓝带啤酒的大头和牛牛问道:“说说吧,以后咋打算的?”
“没咋打算……走一步是一步呗。”
大头颓废地摇了摇头,接着从自己的上衣胸前口袋里拿出一盒烤烟,自己拿出了一支,又把打火机和香烟都递给了我。
我只是接过了香烟,然后从自己夹克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对着大头摇了摇,然后抽出一支放在嘴里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何秋岩其实也不是什么上进人士,但我刚听你说这话的态度确实有点太得过且过了——我给你分析分析吧:之后嫂子铁定得找您老上庭离婚,就以您二位这情况,等着她让你协议离婚是不大可能了。所以我劝你,从明天开始哄着点嫂子,争取你先提协议离婚;等实在不行,非要上庭的话,最好的情况恐怕也就是净身出户,孩子估计肯定得归嫂子了,到时候看看,得争取不让法庭判你俩赔偿精神损失费……”
“什么?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牛牛一听,差点没跳到天花板上,“这都什么年代了?平权运动搞了这么多年,怎么法律法规还搞取向歧视?”
“我求求你,我的亲弟弟,您就别蹭人家平权运动的社会红利了好么?您俩这叫‘婚内出轨’!”
我对牛牛大声说道。
这下牛牛算是熄了火,而大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在牛牛身边默默抽着烟。
牛牛和大头加一起的月薪,承担律师费都是个问题,就更别谈精神损失费了。
“所以我、小c还有老白,咱仨早在你警专刚实习、你家里人刚给你张罗相亲的时候,就劝你出柜——你说说你当时就跟家里人把话说明白,然后拿着证件去趟南岛跟牛牛注册结婚了多好?可那时候你偏不听,还拿什么‘孝悌也者’来反过来呛我们仨……说到底,您二位不都是不好意思跟家里挑明白么?”
说着说着,我居然也跟着生气了;但反过来一想,这俩人已经够惨了,我就别再给他们俩伤口上撒粗盐了,于是我想了想,一拍桌案对大头说道:“这么着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俩,我托人——我去找张霁隆,他名下好像就有个律师事务所,那里头那些律师主要是打刑事案件官司和商业诉讼的,但我估计离婚案子他们也能帮忙。不过大头,我还是劝你,尽量跟嫂子那边争取协议离婚好一点。”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秋岩!”大头哽咽地对我说道。
牛牛也很激动:“秋岩,你要是真能帮我俩这个忙,从今以后你何秋岩说什么,我牛山洪都在所不辞!”
“行啦,用不着!”
我说着,端起杯子跟大头牛牛的易拉罐撞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然后我接着说道,“今后你们俩可真就是一对了,你们俩就自己为自己担当一切、自己为自己在所不辞吧!哎哟喂——你那闺女以后跟着嫂子生活,她长大了之后该不会也每天都骂骂咧咧、满嘴污言秽语吧?”
“那还能怎么办?她妈妈比我挣得多!就这么地吧……我现在想想,这孩子真是不应该生……”大头低头懊悔道。
“算了,不说了、不说啦!喝饮料!”
牛牛对着我和大头摆了摆手。
接着,我跟牛牛大头又碰了一杯。
我喝果汁只喝了半杯,而这俩人一口接一口,就是喝干了一整罐啤酒。
后来,他俩索性也不管价钱高低贵贱了,从最便宜的白兰地一直喝到最贵的龙舌兰,聊天聊的也都是从小到大如何如何不容易、遇上喜欢自己的女生表面不敢说明白、其实心里如何觉得恶心,进了男澡堂之后怎么觉得控制不住自己、跟朋友一起偷着看av的时候更多注意的不是向井蓝的精致脸庞、古川伊织的够人眼神、椎名光的淘气风骚、希岛爱理的温柔可爱,而是黑田将稔的胸肌和东尼大木的屁股,以及铃木一彻、仓桥大贺、天海里红的天颜……再之后,就是各种各样在被人发现自己有同性恋倾向的时候,对自己的威胁和霸凌。
不是我看不起他俩,而是从我认识他俩到现在,再加上小c和大白鹤,咱们仨人每次跟他俩出去吃饭喝酒,他俩只要一喝多,聊的全都是这点事情,我不仅是听得耳朵生茧,还把这些故事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喂,我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站起身,对大头和牛牛说道。
但这一对已经进入了一个往我的境界: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并且他俩讲的不是一个故事,却相互之间彷佛能对上话:“你就说……我那老师多恶心?我都给他舔了之后……他还跟别的女老师说三道四……他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女的,我跟别人说了吗?”
“可不么?要不是因为我,他还欠着那个街头那个叫什么五哥的两百块钱呢……他不还我钱他还骂我变态——你说就喜欢男生跟欠债还钱的事情有关吗?”
“对啊,说的就是!我还以为那老师真喜欢我呢……”
站在一旁的我只好默默放下杯子,赶忙关了包间门去了洗手间。
要是非得等到他俩理睬我我再去,我怕是能把自己憋死。
到了厕所一看,我更是觉得有趣,这间酒吧的洗手间也分左右两部,但是两边挂着的牌子却都是蓝色的男性标识,在我随机进了一间之后,我又发现里面全都是隔间蹲位,并没有普遍男洗手间里那种站立式的小便池,这样做或许是为了方便保护相互之间的隐私,或许是为了方便看了对眼的两位或者几位男士有个可以临时释放情欲的处所;但这样一来,却又免不了排队。
我进的左阙这边,在我面前已经排了四五个人,而洗手间的每个隔间里都响起了肆无忌惮的男子雄浑的呻吟声;我本来就憋得难受,一听见男男交合的声音我更觉得不适,于是我便准备退将出去,看看右阙是否有位置。
我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刚要迈出脚,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我心中一惊,连忙将身子退回了洗手间里面……“我操……”
我感觉自己心脏彷佛是被人一把攥住了一般,躲在门后忍不住感叹地骂了一句。
——难不成我看错了?他怎么也会在这?我急促地深呼吸着,用左臂倚着门框,半蹲着慢慢探下身子,把自己的半张脸以门框为轴心,缓缓送出了门外观察着:只见那位兄台正慢悠悠地在两阙洗手间中间的盥洗台上洗着手,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凤梨头,又拿起盛放着洗手液的竹筐里的香水,往自己的身上喷了两下,接着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微笑,这才转身离开。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对着镜子微笑的人就是他,而且决绝地不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若说是双胞胎的话,相貌一样倒也可能,但是他洗完手后用自己手指笼头发的动作我太熟悉了,他笑起来时候那先故意拧一下眉头的样子,也一定是错不了的;可即便如此,我依旧不敢确定这人就是他——因为他来这到底干嘛?难不成,他跟我现在似的,也是跟着别人一起来的么?我纠结了片刻,走出了洗手间,默默地观察着他走进的包间位置,等他进去那包间之后,我才走了出来。
——他是个谨慎的人,一直都是。
他所进的包间,正巧顺着大头牛牛那翼的方向,位置是在走廊尽头,隔壁和对门以及隔壁的对门都是空着的,并且都没开灯,那个位置对他而言确实僻静又安全。
我立刻跑到了他包间的隔壁,迅速窜了进去。
等我刚一进屋,隔壁又响起那急促的软皮鞋跟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我只好连忙趴在地上,钻进了桌案下面、把脸贴在地砖上不敢出声;好在他只是把包间门关上,并没有走出来。
没过一会,刚刚那个叫selena的服务员走到了他的包间里,推开了门,敞着门对他说着话:“哟,您总算是得空来啦?yuki这段日子想您想得天天睡不着觉咧!你怎么也不过来看一眼?”
“呵呵,前段日子了点伤,住了两天院;今天有功夫,我这不就过来了么?”——仔细听着这腔说话声,我已经能确定,此时此刻坐在包厢里的那个人就是他了,而且包间里就他一个人,也就是说他并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并且,从他跟这个selena的交谈的用词和氛围,我听得出他貌似是这里的常客。
可这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是一间gay吧的常客?该不会是内有隐情……有没有这里的谁是他的线人的可能呢?“哎呀,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不重,就在胯骨这……去工地,不小心被钢筋捅了的。”
他习惯性地含了一会嘴里的气,才编出这么个谎来——呵呵,不过确实,一般人的确很难分清楚枪疤和钢筋扎过之后留下的伤疤。
“啧啧啧!工地的建筑工人弄得吧?”
“嗯……呵呵,跟工人朋友们发生了点小摩擦……”
“哟!我看了都难受,yuki看见了不一定心疼成什么样呢!最近这f市真是不太平,还不如两党和解之前呢——那时候制度虽然不如咱现在自由,但起码安全啊!您这大老板,都被工人欺负,您说现在这世道,可真是乱糟糟的!您看新闻了么?前两天不是有个女警察么?在那个和平广场也不是哪来着,直播自杀了;后来省警察厅辟谣,说是为了抓捕一个系列杀人犯做的局——这得是什么样的社会,为了抓人还得让一女警先死一次?但要我说那女警也真是够勇敢的,好像四十来岁吧,皮肤保养的差了点,但她长得可真年轻,那五官和身段长得是真漂亮,我一弯的都觉得她漂亮、帅……”
“那个,selena,yuki在哪呢?”
他没把对方的话听完,像平常跟我说话时候经常做出的那样,用鼻子叹着气,然后再往回,抽着一些气,接着坐在卡座上前后摆动着身体把卡座的龙骨轧得嘎吱嘎吱直响。
“您说巧不巧?今天经理没安排yuki表演,别的客人也都没点他的台,估计这会儿正在后边儿坐着呢!等我去给您叫去啊!您还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吗?”
“先不用管我了。等过一会儿,我让yuki帮我安排。”
他对着selena说道。
“好嘞!”
接着那个叫selena的服务员对着自己手里的对讲机,边说着话边带上门离开了包厢。
我依旧藏在桌下没敢出来,伏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走廊里的一切。
我讨厌他,我恶心他,但我并不想冤枉任何人——性取向与众不同并不是一种罪过,但是一个少数派性取向的人在平日里努力装成与自己相反取向、并且还利用此伪装自己、甚至去恶心他人、离间他人的人,那就不简单是取向本身的问题了。
如果现在我轻易下一个决断或者意气用事,那么在市局里撕开的这个口子,怕是将会永远无法弥补,因此我必须小心翼翼。
也就是那个selena离开不足一分钟的功夫,在他的包厢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西装笔挺、身材看起来比他要强壮一些,但是脸庞的精致程度堪称妖孽的男人,卫玠、高长恭那样古时传说中的人物,相貌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那男人敲了敲门,包间的门开了。
“哥,我真快想死你了……”
那男人低沉而温柔地说道。
“yuki,我不也是么?等你等得真着急……”
他说起话来的时候,轻轻喘息着,就像我或者是其他男人无数次搂着不同的女人准备进行肉搏时候的状态,那是一种身体上由于血液往心脏和生殖器官汇集血液、再加上慢慢除去衣物后感受到的冷,再加上皮肤接触到另外一个人的体温时感受到的紧张导致的,光是听着,就能让人身上起一层有一层的鸡皮疙瘩。
接着,门关上了。
我想了想,试探着走了出去,然后隔着那个包间的门玻璃往里看去。
——百密一疏,这四个字是我此时对他的评价。
他聪明狡猾了一世,却在此时此刻忘了把自己那件黑色呢子大衣挂在包厢门上的挂钩上以便挡住我面前这块一尘不染的玻璃,并且,此时此刻的他居然还被那个叫yuki的男公关戴上了一副眼罩,而那个yuki又在专心致志地注视着他、用双手在他身上娇柔地抚摸着。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他太聪明,他太自信,他肯定认为自己平时伪装得那么完美,因此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这见不得人的一面,他太过于聪明,以至于哪怕是机缘巧合,他都不认为会发生;而在此时,他领子上的那条领带被缓缓解开、衬衫上的口子被一颗颗扣眼中剥离、下半身的腰带被迅速且熟稔地抽掉,随即,他身上的那条内裤——那条干净得连毛球都未起的平角内裤,也被那个叫yuki的男人奋力一拽,从他的身上脱下了。
他的私处看起来明显是胀大的,但是,那确实是我见过的长得最短小的阳具——稍稍萎缩起来,顶多是一块太妃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觉得,下面那块阴囊才是主武器,而上面的只是用来起到装饰作用的东西;而就算胀大到最大的程度,也就八九厘米的样子,而且依然有些软趴趴的,活像一块已经烂掉的生姜。
就是这样一块看起来让人作呕的生姜,曾让我怀疑它曾经进出过夏雪平的温热柔软的神圣之地,现如今,直接被那个叫做yuki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用嘴巴贪婪地含住了。
——我不是没见过同性口交,在警专“大锅饭”的时候,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浪荡子弟和双性恋淫棍们、以及本身直男却为了故意取悦女伴而干出来的这种事情,再包括大头牛牛这一对儿每次喝醉了以后的情难自禁,这样的场面我见过无数回。
我本身打从生理角度讨厌这种行为,但我在心理上早已司空见惯继而产生免疫抗体;可是看到被另一个男人口交是的,却他的时候,我的胃里依旧忍不住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海啸,同时引发了胃部南岸的心脏地区的强烈地震,看得我自己上牙打下牙,浑身都在抖……
随着yuki嘴巴的包围攻势,他竟一下子瘫软在身后的卡座上,正对着门口,爽快地叫了出来:“啊……不错……真不错!——莺儿!”
与此同时,尽管在他的双腿间有yuki的头颅挡着,但是我仍然看到从他的双腿之间,几股白色的珠花飞溅起来,然后又滴落在yuki的头发上。
——“莺儿”?他刚才叫出来的可是“莺儿”?“别这样……莺儿,咱别这样!”
“哈哈哈哈……哦……真是不要脸的主人……明明害怕还要肏人家肏得这么厉害!奴家好恨主人呢……但又好喜欢主人的‘大家伙’……待奴家割下来,风干了做成标本,永远陪着奴家好不好呀?”
“不要!不要!莺儿,不要啊……”——莺儿……刘虹莺?难道他是和刘虹莺有关系的?
“谢谢你,你来过,陪过;我感动过、沉迷过、我爱过;从明天起,我们都要重新开始。”——难道这张被刘虹莺藏在自己胸罩里的字条,是写给他的?怪不得在看到刘虹莺被击毙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而且似乎一整天都失魂落魄……应该是这样的,而且没有别的解释了:刘虹莺应该算准了自己肯定会死,于是把那字条贴身放着,等着她希望的那个人看到她的遗言——而能看到她的遗言的,除了鉴定课的法医、现场支援的执勤警员之外,也就只有重案一组的刑警了!“桴鼓不鸣,一诺千金”——那么这句话,难道也是?一定是这样……这句话内容与刘虹莺的遗言不一样,但是留言的形式完全是一样的;刘虹莺觉得自己必死,所以用这样的方式给他留言,而周正续在供出刘虹莺之后也不想活了,所以在留下那八个字后再自杀……——等会儿!“周正续供出刘虹莺”,同时“刘虹莺觉得自己必死”!难不成……一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往包间里死死盯着躺在卡座上享受着射精后的快感的艾立威。
“莺儿……哥,你是在外面有了别人么!‘莺儿’,呵呵,听起来可不像个男人的名字……是女孩吧?哥,你可不乖啊!”
从自己脸上和头发上揩掉了艾立威的精液之后,yuki扭着身躯把自己的手指舔得一干二净,然后又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瓶润滑液,倒满了双手,接着一只手攥住艾立威的阴茎,另一只手,则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艾立威的双腿之间再往下一些的地方,揉了两下之后,似乎插进了某个地方里面。
“对,我就是不乖……啊!去你妈的,大鸡巴婊子!你没剪指甲!你个贱货、骚货!”
艾立威挺高了屁股,对着yuki尖声笑骂道。
“但是哥,你不就喜欢这种感觉吗?”yuki温柔地对艾立威说道,又把自己的手指从艾立威的身体里拔出,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说:跟那个莺儿比,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
“她。”艾立威果断地回答道。
“你放屁!你是绝对弯的!弯得比不锈钢弹簧都他妈弯,你是怎么就能喜欢上一个女的!你故意气我,你不乖!讨厌!”yuki吃醋地对艾立威骂道,而且边说着边托着自己的阴茎,往上面倒着润滑液。
“我喜欢她,我就是喜欢她!我喜欢她!……她死了我才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就是喜欢她!她比你招人喜欢!”
艾立威边说边笑边比划着,有点未饮先醉的意思。
yuki听罢,勐地拍了一下艾立威的屁股,接着在他面前躺着艾立威和在门口偷窥的我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yuki对着艾立威的下体,便将自己的身体往前顶了进去……
“哦!——这种感觉!哦……亲爱的!你放了入珠吗,yuki?”
艾立威畅快地对那个yuki问道,整个人的说话声也变得柔弱却洪亮了起来。
“为你做的,哥,喜欢吗?”yuki开始缓缓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而就这么一会儿,yuki在自己的下腹部抹了一下,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又看到yuki粘了一手的黏腻后,往自己的嘴里放。
“喜欢……啊!你动一动!啊——”
“哥,你今天可真能射,你这是憋了多长时间啦……”yuki有节奏地抽送着自己的屁股,继续问道,“这回我再问你: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嘴里的那个莺儿?”
“还是她……”
“我肏你爸呀,骚哥哥!你就气我吧!看我他妈今天不肏死你!”
“啊!……大骚鸡巴yuki,大鸡巴婊子yuki!肏死我吧!呼……呼……肏死我吧!”
——偷看到这里,我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迅速地漫无目的地逃离了那个包间的门——我生怕我再继续看下去,刚吃进肚子里的鲜榨果汁和肉串、鱼豆腐之类的会就地呕个干净。
并且,我还想再把有些必然躲不开的事情确认一下,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突然被那个selena拽住了:“小哥,这就走啦?玩得不尽兴吗?”
我心神不定地看着他,然后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钱包,那里面乱七八糟的所有现金全都塞到了他手里,然后离开了这间同性恋酒吧。
出去的时候,我竟有些仓皇地被台阶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但我在痛感还没从膝盖上传来的时候,便拔腿上了自己的车子……我一脚油门开到了我要去的地方,然后在下车之前,我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了张霁隆送给我的那本资料夹……人在情绪复杂的时候,心率会出现严重紊乱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觉得自己激动得快要喘不过气,所以我开了驾驶室的顶灯之后,又把车窗全部打开,又点了一支烟,然后双手颤抖着翻开了那本资料……我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把那些资料全部看了一遍,此刻,我不知道是应该笑老天爷太会跟我开玩笑、还是应该谢谢他老人家待我不薄;我不知道是应该骂自己之前太冲动太没脑子太不勇敢,还是该夸赞自己羡慕自己为自己庆祝……不,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毕竟眼见为实。
——而且万一有别的可能呢?毕竟,他不是自己承认说自己喜欢刘虹莺的吗?于是我马上下了车,奔上楼去,用拳头勐地砸着大白鹤的家门。
“秋岩?”
大白鹤开了门后,诧异又有些畏惧地看着我。而今晚小c似乎并不在家。
我想了想,抑制住自己激动又复杂的情绪,却一把拽住大白鹤的双手:“老白……之前兄弟对你,确实不好……我向你道歉了,老白!”
“不……秋岩你咋了?”
“你能原谅我吗,老白?你要能,就点点头,你要是不计前嫌,我俩还是兄弟!”
“不是……秋岩你咋了这是?说清楚点,你别吓唬我,你是遇到啥事了吗?”
我这副脸上悲壮却忍俊不禁、但眼角还有些湿润的样子,把白铁心弄得十分不知所措。
“我没遇到啥事,老白,我就是为了我之前对你大吼那一次道歉的!求你原谅我了老白。”
“不……你……咋还我原谅你了呢?我一直觉得我是对不起你……是你最近不主动找我、不跟我说话了,甚至你都不碰小c、不跟她接触了;我还寻思着你是开始嫌弃我、开始记仇了呢!怎么反倒要我原谅你……不是错的应该是我么?秋岩,你别这样!”
大白鹤真是有点被我搞晕了。
“那……那就这样!过去的事翻篇了!咱俩都互相原谅了,咱俩还是好哥们,成吗?”
“成啊。”
老白愣愣地看着我,提了下眼镜点了点头。
“那就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兄弟,我的好兄弟大白鹤!我求求你个忙!我想看看夏雪平跟艾立威那天晚上的视频,行吗?我知道在你给我安装的系统里肯定是自动清理了内存,那视频应该是被删除了,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求求你……”
还没等我说完话,大白鹤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里屋。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没过一会,大白鹤又从里屋走了出来,用着分外疑惑的目光盯着我,对我说道:“不是,你还不进来干啥呢?准备给我家当门神?”
听了他这话,我不禁欣喜若狂。
而大白鹤却没我这么高兴,甚至于都没有他被我吼的那次表现得高兴。
“你还煞有介事地负荆请罪来了,我等的就是你今天啊!你何秋岩都快等死我了!你他妈可算是能放下身段,找我来要这个视频了!”
大白鹤打开了自己的设计的大千之眼软件的云端存储,对我讲解道:“在你的设备上的储存,确实是定期清理的;但是所有视频的备份,其实全在我这里存着呢……”
“那太好了!求你啦,赶紧给我看看吧!”
我急切地对大白鹤说道。
大白鹤找出了一个视频文件,在点开之前却又严肃地转过头看着我,对我说道:“秋岩,那个什么……我有句话,就算你再吼我,我也得跟你说……”
“没事,我不会再吼你了。怎么了?”
我对着大白鹤问道。
“夏雪平那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复杂得很;其实那天你骂完我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遍……然后我发现你我都把这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接下来我给看的这个,是我自己重新编辑过不下三十遍的内容,绝对可以把当时的情况完全还原出来——其实我一直都想把这个拿给你看,因为这里面牵涉的不仅仅是你跟夏警官之间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而且秋岩,你得答应我:你看完这个视频之后,不管心理啥感受的,千万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知道么?有的事情,咱可得从长计议啊!”
听了大白鹤的话,我心里突然又空落落的,嘴上颤抖着回答说,“没问题”,可我脑子里却在想,难不成艾立威那家伙还真可能是个双性恋?在我于内心对自己嘀咕的时候,大白鹤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是从我那天进门后,靠着夏雪平家的门板跟喝多了又被下药的夏雪平缠绵的那一刻开始的——中间的交媾和缠绵的片段,以及在激烈做爱过后我和她躺在床上酣睡的片段,大白鹤都主动快进了,并对我说道:“这段就不用看了——上面的东西跟你脑子里的记忆应该没啥差别的。”
然后,他把时间轴调整到了我那天凌晨接电话的时刻:“是。”
屏幕上的我睡眼惺忪地对着电话那头回应道,“认尸?谁死了?……行吧,给我点时间穿衣服……”
——接下来,视角从夏雪平家扫地机器人的角度,突然变换到了夏雪平的床头上方,并且画面居然被放大了……
“什……怎么……什么情况?”
我立刻对大白鹤问道,“怎么还能有个镜头视角?”
大白鹤平静地看着我,接着对我会心一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在你那天吼我之后,我回来刚准备删掉这个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在扫地机器人上面的可视镜头上的最后一幕,是夏雪平自己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什么,然后自己回过偷去对着自己的床头惊叹了一声——当时我就在想,床头那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于是我立刻试了试,用她自己的wifi信号爬取了她房间里所有具有可视化功能的设备,发现在她的床头、门口、浴室以及书桌正上方,各有一个针孔摄像头,而且绝对无死角。在我窃取了所有针孔摄像头的内容之后,我发现针孔摄像头全是她自己安装的——她自己定期会查看一下每个摄像头里所拍摄下的内容。”
“她自己……你刚才说,洗手间里也有,是吧?”
我心虚又惶恐地问道。
“对。”大白鹤肯定地说道,“真没想到,夏警官真是个谨慎到神经质的人,怪不得人称‘f市第一女警’呢……”
大白鹤这边夸着夏雪平,我的脸上却瞬间开了锅——我这时才想起来,在夏雪平的床头上方那个位置上似乎有个很不和谐的电插座,我总以为那个插座是用来给空调准备的,于是我也就没多怀疑。
她自己给自己房间安装了监控,还定期会检查录像内容,那也就是说,其实我跟她在那晚上的疯狂性爱她其实是知道的,即便她当时神志不清;并且不仅如此,之前我在她那里过夜的那一次,拿着她的内裤手淫、第二天早上搂着她隔着棉质热裤用阴茎挑逗她的女性禁地时候其实我在装睡,这些,其实也都会被她看到……
“……我记不得我跟艾立威是怎么发生的了,只是我一觉醒来,我就跟他躺在一起了。”
“……你也别把所有责任都丢在他身上……因为我对他,确实动心了。我爱上他了。”——所以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从始至终都知道那天晚上,跟她疯狂地破坏着人世间禁忌、享受着超越肉体和灵魂的快乐的那个对象是我,她从始至终都在跟我故意演戏、故意气我、故意跟我装傻!“秋岩,合计啥呢?待会儿在合计吧,你快看——最重要的部分开始了!”
大白鹤拍着我的手背,于是我连忙抬起头看向屏幕。
屏幕里的我已经放好了写给夏雪平的留言,并且拍了照,而且我自己也已经把衣服穿好,帮着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夏雪平的性感裸体掖好被子,然后我便出了门。
根据时间轴上显示,在距离我离开19分47秒左右之后,夏雪平的家门居然被人打开了。
于是,艾立威便从门外,踮着脚尖走进了夏雪平的家——作为夏雪平的助手,他知道夏雪平门锁的密码确实不奇怪。
一进门,他便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缓缓地走到了她的床边。
当我仍惯性地以为他下一个动作,是掀开盖在夏雪平身上的被子的时候,画面上的艾立威,竟然从自己的身后,拔出了自己的那把我真没见过这孙子使用过几次的sigp229-r,并且迅速且果断地推了一下滑膛盖,然后咬牙切齿地把枪口指向了夏雪平的脑袋……
“这……”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发生在几个星期之前,但我仍然忍不住为夏雪平提心吊胆、屏息凝神——艾立威竟然会拿枪指着夏雪平?我隐约知道艾立威是有问题的,但是他想要杀夏雪平,这个事情我敢说我却从未想过!——他对夏雪平太殷勤了,我只想过他在脑海里随时随地幻想着扒了夏雪平一身的衣服,却真不曾想他想扒掉的是夏雪平的命!
“看下去吧。”大白鹤平静地说道。
而就在屏幕上的艾立威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马上就要对着夏雪平扣动扳机的时候,艾立威的手机突然响了,这阵手机铃声让他吓得差点丢掉了手里的枪;但他又回过头,连忙看看躺在床上的夏雪平,发现她依然酣睡如泥之后,才放心地接了电话。
“喂!你他妈的烦不烦?”
艾立威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问道。
“能知道电话那边是……”
我刚对大白鹤问出半句,音响里便传来了电话录音:“我要是没猜错,您现在应该就在雪平的家里吧……你让我再猜猜——你正在她床边,端着手枪呢,对吧?”
“怎么样,清晰吧?”
大白鹤对我说道,“我这是截取信号之后,黑进通讯公司找到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苏媚珍的。
——怪不得那段时间里,苏媚珍总会跟艾立威在局里的某几个角落进行密谈,而每次密谈过后,艾立威的脸就像被丢进化粪池里泡过一样臭。
我突然又想起什么,斜着眼看着大白鹤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苏媚珍也想害夏雪平?”
大白鹤抿了抿嘴,艰难地面对着电脑屏幕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先看再聊。”
屏幕上的艾立威听了苏媚珍的话,匆忙地走向夏雪平家那个万年没人使用的灶台,趴在窗户旁警惕地盯着屋外:“苏大处长,你好清闲!现在您在哪盯着我呢?”
“我用得着盯着你么?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你现在在哪要干嘛呢!”
电话里的苏媚珍说道,“昨天晚上你都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灌了酒了、用这招来骗夏雪平喝酒,结果你万万没想到那个黑社会居然把姓何的小子给叫过去了——啧啧啧,张霁隆这个外援你是万万不敢动的,你这下又让刘彬原溯那帮臭鱼烂虾便宜了他。现在你肯定出离愤怒,你也没有后招了;于是现在的你也不管不顾了,只管在雪平家楼下守株待兔,等着何秋岩一走,你就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报仇的心思;你居然也不管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啦,准备直接杀了雪平完事大吉,对么?”
“我……我本来有后招的!是你想出把她灌醉下药、让刘彬原溯他们几个轮奸她的卑鄙手段,又要挟我配合你的,你忘了么?”艾立威恶狠狠地说道。
“哦对,是我,我卑鄙;但是你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哦——过去那些被雪平追击的帮派全都团灭了,江湖四大杀手也都被干掉了,你手里的那些钱,估计也被你花得七七八八的、不够再经营其他圈套的了吧?要是真有后招,你还用得着假装喜欢夏雪平,然后跟我打配合么?”苏媚珍懒洋洋地说道。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艾立威死死捏着手机,快把嘴里的牙给硌碎了。
“哈哈,可不仅如此——要不是我事先让你的那个在香青苑当妓女的童养媳杀了昨儿姓何那小子遭遇的露阴癖,你现在能有机会上楼进屋?”
“那你究竟想干嘛?”
艾立威气愤地对苏媚珍喝道。
“还是那句话:在夏雪平把她爹贪污藏匿的那一千五百万美元吐出来之前,她不能死!我想设计让她被人轮奸,就是想摧毁她的意志,然后再引诱她把那些钱的下落说出来——这都得让我跟你解释,艾大天才,我看你也没比姓何那小子聪明到哪去啊!”
“哼,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我倒想看看,我现在如果杀了夏雪平,你又能奈我何?”
艾立威说着,又跑到了夏雪平的身边,用枪指着她的头部。
“别急嘛!你先出门,我给你看样东西。”
艾立威迟疑了片刻,打开了夏雪平的家门。
刚迈出一只脚,在他面前走廊的水泥上扶手,就响起了清脆的“嗒啷”一声。
——“听出来了么?”
大白鹤回过头对我问道。
“听出来了,法国fr-f2狙击步枪,而且还被加装了消音器。”
我说完后,继续看着屏幕:“bonjour!”
苏媚珍说完,对着电话笑了笑。
“原来你也一直……”
“没错,而且我比你看得清晰!哈哈哈哈!母子相奸的场面可真香艳唷!刺激死了!我都忍不住用枪管自慰了七八次呢——还好,刚才这一枪证明了枪管没受潮!”
“你这女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嘿嘿,我就是一块你踩到了就甩不掉的嚼过了的口香糖!哼,艾立威,你可别轻举妄动啊!你开枪的手法很厉害,在我见过的警察特务里确实属于高手,这个我承认,但我可告诉你,这次我会让你手里那把p229比我儿子还听话,而且,你不是想杀雪平么?我肯定会在你扣动扳机的时候打死你!”
“操……该死的女人!你他妈有儿子吗?”
面对着功亏一篑的局面,艾立威把自己的拳头往墙上勐捶着。
“随你怎么骂我咒我,我不在乎。”
苏媚珍对艾立威说道,“本来设计成让夏雪平被轮奸、让那个高中老师用身体套牢这个小何,然后让这母子同时崩溃,没想到反而还便宜了这个小何——但对我来说可真是意外收获了!我记得昨晚这娘俩在停车场车震的时候,你还举着手机拍了照的吧?而且这一晚上,我不信她儿子没有留下任何能跟他自己身份挂上钩的痕迹——那么,现在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的。”
“苏媚珍,你这个婊子!你真他妈肮脏!……我拍照也是猪油蒙了心,我是不会按你说的那么做的——直接一枪杀了她怎么就不行呢?”
“我肮脏,你干净?昨晚你还给‘星闪亮’酒吧里那个叫yuki的鸭子含过鸡巴舔了屁眼呢,啧啧啧,你也没比我干净到哪去啊!我苏媚珍是个精盆,你艾立威也是个肉便器,谁瞧不起谁啊?”
“操!我是想直接给夏雪平个痛快,这可比你要干的事情干净多了!”
“哈哈哈,我也真他妈活久见了!你杀人还杀出来道德修养来啦,还觉得自己很高尚是么?还他妈有脸骂我‘操’?不过呀,我倒是挺希望你能跟我‘操’一次的,要么真白瞎了你这张整容脸咯!”
苏媚珍故意气艾立威,快把他整个人都气得原地爆炸了,“磨磨叽叽的,我是真不愿意跟你们这帮同性恋打交道,看时间这夏雪平也差不多该醒了吧……行吧!那就任你随意发挥了,要做什么你可得快着点——啧啧啧,雪平这么个大美人,给你这么一又变态又无能的货守着,也真是够浪费的!反正,艾立威,你给我听好了:除非你能拿到夏涛存在海外的一千五百万美金,告诉我那些钱的下落,或者哪怕是只交给我一半也好;否则,杀了夏雪平的事情,你这辈子都别想做成!”
随即,苏媚珍挂了电话。
艾立威进了房间后关上门,愣在门口盯着手里的电话,半天什么也没做。
过了大概八分钟左右,他有抬起头——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明亮了起来,彷佛刚刚做出了某种什么决定一样。
接着,他走向了我刚刚放好留言信笺的桌子,拿起那张纸,略读了一遍之后,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走进洗手间,把那张信笺撕碎,丢进了马桶冲走;在他刚从洗手间里走出的时候,夏雪平的手机又响了——我想,她手机里接收到的,应该是那天在把手机交给徐远之前,我给她发的那条消息。
艾立威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也迅速地输入了夏雪平的手机锁屏密码。
——然后,此时此刻,我坐在电脑屏幕前,眼睁睁地看着艾立威删掉了我的那条信息和照片。
在这期间,夏雪平依旧酣睡,偶有几次扭动身体,却完全没有睁开眼睛一次。
“肏他爹的一千五百万美元!”
艾立威生无可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夏雪平,默默地嘟囔了一句,又咬了咬牙,翻着白眼自言自语道,“行吧,也算是一箭双凋了……”
然后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把手枪里的子弹和弹匣退出,又放进自己腰间的枪套里;接着,他脸上挂着悲壮的表情,一件件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裤子、背心,最后是那条丑陋的内裤;他浑身赤裸站在房间里,打了个寒颤,咬紧牙齿掀开了被子,躺到了我之前那一夜躺过的位置,或许在被窝里的下半部分有几处还惨留着我和夏雪平共同的黏浊。
艾立威就那样忍着,还反了几次胃;适应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闭上了眼睛保持着假寐的状态。
“原来他是为了传说中那一千五百万美元,才自己恶心自己,演的这出戏……”
看着艾立威,我也不禁感叹道。
“自己恶心自己?他可真是得了便宜卖乖!——没有冒犯的意思说一句,秋岩,夏警官确实是个美女,兄弟你真有福!可他这样还自己恶心自己,真是……”
“老白,你怕是不知道,”
我对大白鹤解释道,“——艾立威他是个gay。”
“哈?哎哟我操他妈的!我一直只当做他只是阳痿性无能呢——你看他那里那玩意,小得跟粒葡萄干似的!”
大白鹤的嘴巴比我还损,“他居然是个gay?我现在倒真是佩服这兄弟了!要换做是我,让我躺一个光着男的身边、冒充是我把那男的给上了,除非让我去死!这艾立威不应该当刑警,他应该去当特种兵!有这意志力,却只用来琢磨杀人,可真是浪费了!”
屏幕上,一直到了那天早上7点37分的时候,在被窝里全身赤裸的夏雪平终于醒了过来,她先捂着头,揉了揉眼睛,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但很快她同时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而且旁边还躺着艾立威的时候,她立刻抬脚先把艾立威勐地踢下了床——也不知是不是夏雪平特意瞄准,这从被窝里抬起的一脚,竟然正中艾立威的面门,随后第二脚也踏到了艾立威的胸口。
滚了三个来回的艾立威,半跪在地上扶正着自己鼻子的时候,夏雪平已经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枪,恨恨地推了下滑膛。
于是,这混蛋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始了谎言模式,“夏组长……不,雪平,你先冷静一下……我也……我也记不清楚昨晚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夏雪平只是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体,举着枪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我隐约记得一点……我记得你我都喝了很多酒,然后我找了个代驾……他给咱们俩一起送了回来,结果一进屋你就开始吻我……你好像把我当成了别人……”——呵呵,艾立威先生,您编得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呢。
“你闭嘴!”
夏雪平用枪指着艾立威的头,狠狠地说道。
“雪平,我喜欢你,而且我们俩这样,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我们就别逃避了,好么?”
艾立威终于扶正了鼻子,恳切地对夏雪平说道。
“三个数之内,你给我滚!要不然我打烂你的脑袋!”
“雪平,你怎么就不能面对现实呢?你需要一个男人,也需要一个爱你的人,我就是那个爱你的男人,这是老天让我们之间发生的……”
“三!”
“雪平,我……明明你昨天先吻我的……”
“二!”
“好好好……我滚!你先冷静点……我这就走。”
艾立威怯懦地看着夏雪平和他的手枪,拾起自己的那堆衣物,窜进了洗手间。
三分钟之后,艾立威什么话都没多说,默默地出了单间公寓,然后把门关上。
留在房间里的夏雪平先是抱着自己的双腿,留着眼泪哽咽了片刻;但在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于是,她抹干净了眼泪,然后赤身裸体地出了被窝,站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她翻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握着拳头犹豫了片刻,最终又把屏幕合上。
她站在原地流着泪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回到床边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她从床头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之后,果断地打了个电话:“喂,仙乐大饭店么?我找你们昨天晚上值班的大堂经理……我是f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组长夏雪平!……听过我的名字那就好办了,我现在就过去!那你们什么时候开门?成,那就下午,说定了。”
接着,她进了洗手间,只洗了一把脸,然后很尴尬地抽了一大团卫生纸,在自己的胯间还往外淌着精液与淫汁混合物的小穴口勐擦了几下,又把那团卫生纸丢进了马桶里,等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又随意把前一晚被脱掉的那堆衣服踢到了墙角;想了想,她又咬着牙捡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件蕾丝三角裤,找了只塑料袋,把那三角裤小心翼翼地放进里面;接着她又匆忙地把被罩拆掉、床单扯掉,随意地丢进了衣柜里,然后找出了一套新床单被罩——那似乎还是之前我陪她去超市买的,可能正因为是这样,她才捧着那套床单被罩发了半天呆。
做完这一切,她才拿出一套内衣——那套黑色高腰宽沿徕卡内衣,然后穿上了黑衬衫、黑西裤、黑西服,踩了自己的短靴;忙乱中又赶忙从桌子上拿起钥匙,她又不知为何盯着钥匙看了一会,才出了门。
——所以,在我离开f市前往g市的那天,夏雪平虽然并没有马上敢翻看前一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但她却跑去仙乐大饭店询问情况。
也就是说,她在那天就已经清楚地了解到,送她回家的那个其实是我,而不是什么狗屁代驾。
当天晚上,夏雪平十一点半才回到家里,陪着她的同时还有丘康健。
“你说的东西在哪呢?”
丘康健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没说话,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指向了自己的衣柜。
丘康健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衣柜门,又对夏雪平问道:“那个……我只是好奇啊,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据科研杂志上说,人在喝醉和药物作用下,依旧可以对……”
“小丘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我叫你来不是想听科研杂志怎么说的!”
夏雪平没好气地看着丘康健,“你要是帮不上忙就走吧,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东西需要做……算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回去吧。”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过来不就是为了帮可爱又漂亮、善良又聪明的‘雪平平’解决问题的么?是吧!我刚才多嘴了,别生气、也别着急啊!”
说着说着,丘康健还唱起来了:“雪平平啊——你是不是急得慌呀/呀呼咿呼嘿/你要是急得慌啊呐/你就对我小丘讲/小丘为你解忧伤/嘿解忧伤呀么解忧伤……”
丘康健就这么逗着夏雪平,夏雪平脸上的表情却也没变化一下。
紧接着,丘康健戴上了橡胶手套,从那只塑料袋里用镊子镊出了夏雪平那件蕾丝三角裤,放进了一只塑胶密封袋里;又用手术剪刀从床单和被罩剪下了好几块碎布,放到了另一只密封袋里。
“好了,准备工作就绪!”
丘康健做完这一切,对夏雪平说道。
“这就可以了么?”
夏雪平皱着眉对丘康健问道。
“可以了,这些都是精斑样本,有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做dna检验了。只不过你得等等,不说我手头还有几个活——当然啦,我可以欺负刘若琳吴小曦她们几个帮我做,只是你想做的精确点的话,结果少说需要三四天、多说需要一周才能出来。”——精斑样本……“雪平!雪平!你让我做的dna报告结果出……秋、秋岩,你也在啊?”
“在我看来我,苏苏也算是个大美女了,虽然比不上你的雪平……”——果然,丘康健对这件事是知情的;而且似乎很意外地,丘康健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反感。
“没事,我不急,我可以等……”屏幕上的夏雪平低下头小声说道,“帮我把那堆破烂的床单被罩帮我丢掉吧。我不想再碰那东西第二次。”
丘康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夏雪平说道:“雪平,那个……反正既然你没把我当外人,把这件事跟我说了,那我也想跟你多说一句:无论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你千万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能迷失自我,因为先不说别的,想让你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的人,就是等着准备看你的笑话的,你懂吧?你夏雪平是‘冷血孤狼’,无论你爱不爱听这个绰号,你都已经是一个典型、一个偶像了,所以你千万不能倒下;但你也尽量别去伤害……”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丘,谢谢你。”
夏雪平对着丘康健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别多想了先,反正事情也发生了。好好休息吧!”
等丘康健走了以后没五分钟,夏雪平便在房间里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然后从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掏出一大堆药片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少有地没用酒、而是用纯净水把药粒漱了下去。
接着,她便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躺在床上——她只是抱着电脑,却并没有打开;她神情甚是难过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可能是她那一阵子实在是身心俱疲,也可能是她吃的那些药物起了作用,因此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也就是原本我预计应该回f市,却因为那个被肖站长和欧阳雅霓怀疑是于锋的人在g市安保局搞出爆炸的那天,夏雪平难得地睡到了下午一点钟才起床。
起床以后她洗了个澡,然后穿好了衣服、带着手枪出了门。
这一走就是一整天。
在这中间艾立威来了她家一趟,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应答,便按开了密码锁推开了门。
他伫立在门口,注视了房间里的陈设半天,最后还是推门转身离开了。
当天夜里十二点半,夏雪平才回到家。
她回到家以后看起来疲惫得很,像是只在这一下午就奔波了好多地方,虽然她跟徐远请的的确是病假。
疲惫的她一进家门,就从冰箱里抄出一瓶冰凉的威士忌来,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两口,然后迅速地把衣服脱光随手丢在一边,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这一次她洗得时间很长,而在浴室里,她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痴痴看着热水从花洒中喷出的水柱冲击在地上,形成一颗颗奇妙的小圆圈。
至于她在想什么,这是没办法从视频里看出来的。
大概洗到了夜里一点钟不到,她穿着浴袍擦着身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这一次,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的威士忌。
借着刚洗完澡后的轻松感觉,她一口气喝掉了半杯威士忌,刚准备好那一堆药片,突然有人敲门。
“你来干什么?”
夏雪平趴在猫眼上看着门外,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愤怒的锋刃。
“雪平,我看你今天没去上班,我有点担心你。我想跟你谈谈。”
房门外,传来的是艾立威的声音。
“谈什么?我不想跟任何人谈。”
夏雪平闭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已经很晚了,你走吧。别吵到邻居。”
夏雪平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准备打开电脑,并捏起了一粒药片。
在这个时候,艾立威做了个很不礼貌的举动:他直接用密码开了夏雪平的门锁。
虽然我现在已经知道艾立威肯定不会对夏雪平做出什么来,但我依然觉得恶心,并且同时,我也不禁为夏雪平感到担心和不安。
“雪平。”
艾立威匆匆走了进来,对夏雪平迫切地说道,“我有些话必须和你说!”
“哼。看来我有必要加把锁、并且把密码换掉了——我让你进来了吗,艾立威!你可真是胆子大了!”
夏雪平厌恶地看着艾立威说道。
“对,我现在就是胆子大了,从前天晚上那一次开始,我就决定要对你变得勇敢……”
艾立威的语气依然温柔体贴,眼神依旧深情款款。
然后他想了想,又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摆放在门口:“对不起了,给你房间里的地面都踩脏了……”
“勇敢?你……你那是色胆包天!”
夏雪平愤怒地斥责道,“踩脏地面跟这比还算得了什么……”
“对,雪平,我就是色胆包天啦!我除了‘色胆’,我还有一颗‘情胆’!
我为了爱你,我什么事情也都能做的出!雪平,从昨天早上离开到现在,我大概有四十二个小时没有见你的面了,在这四十二小时里,我几乎度日如年……不,应该说度秒如年!四十二个小时对我而言,就是十五万一千两百个‘年头’、一千五百一十二个孤独的‘世纪’!雪平,我已经习惯了在过去七年中每天都有你相伴,我不能没有你!”
“你自己听听你这都是什么烂词?当我是上高中的那么好哄骗女生么?”
夏雪平对着艾立威鄙夷地说道,“艾立威,过去七年里我真当做你是我的好助手、好朋友;在我知道你对我产生男女之间的爱慕的时候,说实话,我确实很感动——但也仅此而已,仅仅是感动!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感情上的想法,你我之间不可能!你听清了么!”
“那前天晚上的事情,你该作何解释?”
听到夏雪平的反击,艾立威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你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主动吻我?主动摸我?主动脱我的衣物?主动把我拉到你的床上……”
“你闭嘴!那一切都是醉酒的误会!”
夏雪平对着艾立威大叫道。
看来在这时候,夏雪平即使去仙乐大饭店找了那天晚上的大堂经理,但在内心里似乎仍然并没有了解到在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跟她发生了什么,起码在她的脑子里是混乱的;而只要她保持头脑混乱,艾立威无论从语言上还是举止上,都仍有机可乘。
果然,艾立威马上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一定有一方需要负责的,对么?我愿意对你负责,雪平。”
“我不需要!你给我滚!”
夏雪平说着,抄起了自己手边的那把qsz92式,她对着艾立威出离愤怒地高声叫着:“在我想出我怎么解决这个事情之前,你给我滚蛋!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那你毙了我吧,雪平。”
艾立威绷着脸,似乎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编的那个故事了,“我爱你,雪平,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神,我一直尊敬你,我把你在我心里默默供奉!可是,我又确实玷污了你。虽然是你对我主动的——我以为……我狂妄自大地以为,这是你对我的恩赐!但在我心里,其实我一直无法饶恕自己……你开枪吧,打死我!用你的子弹洗尽我的罪恶,这样的话,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我带着恶劣的原罪和对那天晚上的美好入土为安吧!雪平,我爱你,如果可以死在你的枪口下,我无怨无悔!”——听完这段独白,我真心忍不住鼓掌,艾立威这是读了多少琼瑶小说和莎士比亚的剧本,才能临场发挥出这么多一堆华丽辞藻来。
夏雪平却并没有被他这段独白打动,她举着枪瞪着艾立威。
可就在她刚要说些什么,从她的两条大腿处突然开始颤抖,紧接着她浑身发软,手脚无力,开始握不住自己的手枪;不一会,她的脸上泛出红云,全身开始发烫,她开始忍不住地对着艾立威自摸起来——在这一刻,她的身上却只有一件浴袍。
于是她迷迷煳煳地解开了浴袍的系带,身子一摊,便倒在了床上,放开了双腿一只手扒开了自己的阴唇,另一只手开始急促用力地揉按着自己的阴蒂;她斜曳的双眸开始翻白,并且从嘴巴里,也开始毫无意识地流出了口水。
“小混蛋……别看!”
夏雪平突然如此叫了一声……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突然有些搞不清楚,在那一天、屏幕上的这一刻,夏雪平到底知不知道,是我跟她之间发生了那种事情;但我完全可以确定,在这幅画面上演的当时,夏雪平神经错乱地把正直面自己阴穴的艾立威当成了我。
这画面看得我心理燥热难忍,我下意识地看向白铁心,只见这哥们也是面红耳赤,并且在他双腿间依然鼓起一只小山丘来。
大白鹤似乎意识到了我在看他,却也不好意思转过身面对我,只是冒着冷汗对我问道:“那个……我一直没看明白这里……夏警官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极其不适,毕竟我现在居然在跟自己的朋友观看着我自己妈妈的自慰视频,于是我有点没好气地对大白鹤说道:“都是生死果造的孽!任何人只要吃一次那玩意,之后再喝酒,酒精就会跟你体内残留的生死果成分起反应……再之后就这样了……夏雪平不是刚喝了好几口威士忌么?”
大白鹤听了之后,不由得感叹道:“我操,牛逼啊!这东西真能让烈女变欲女……”
“你说啥?”
我心中突然冒火,对大白鹤问道。
“我……抱歉了,秋岩,是我出言不逊了!但我不是成心的……”
大白鹤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冷静下来一想,他刚才可能真是没过脑子,于是我也没多计较;但就这么跟他一起盯着夏雪平的裸体和女性器官,让我心里实在不舒服,我便对大白鹤说道:“这段干脆跳过吧……”
“别跳过,你接着看,这段才是最关键的——”
大白鹤给我指着屏幕对我说道,“你注意这时候艾立威的反应!”
我仔细一看,屏幕上的艾立威,此刻正好直接目击着夏雪平暴露的阴穴,在这个时候,他的呼吸也开始加速,甚至达到了一种过呼吸的状态;而且他双眼睁大,像是随时要把眼珠崩飞一样;脸上瞬间像是被人用生石灰刮过一般,白得特别难看;额头上就像被人接了自来水管一样,一股股往外不停地冒着汗;而且他浑身上下像是被通了电,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此时的艾立威,跟那天在香青苑里被四个裸身妓女围住的莫阳,完全是一个反应。
“这个不应该是什么药物作用了吧?”
大白鹤此时的脸上由刚才看着夏雪平自渎时候的通红,变成了一种恐惧的煞白。
我对此并不觉得惊讶:在张霁隆给我的那些资料里,第一张就是艾立威在警院里曾经接受过的一次精神和心理疾病方面的体检——我也真是不知道张霁隆究竟是怎么把这东西搞到手的,这在警务系统里算得上是机密;但机密不机密的已经无所谓了。
在那上面清楚地写明了,艾立威患有严重的女性生殖器官恐惧症,算得上是ptsd的一种——根据上面的记录,艾立威只要看到女性生殖器,或者是具象彷真的倒模、图片、影响,或者是抽象的与阴唇、阴蒂、阴道壁括约肌形状或颜色相似的图案,哪怕是天然的花蕊或者果实图片,就一定会产生过激情绪和反应,甚至因为心跳过快和呼吸不畅导致休克。
接着,不出所料,艾立威对着夏雪平的双腿之间最诱惑的部位,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他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啊——啊!啊——”
这一嚎叫,倒似乎把夏雪平弄得清醒了,她红着脸拽着自己的浴袍,匆匆跑进了洗手间,然后她锁上了洗手间的门,坐到了马桶上开始用手指插进自己的阴道内——简简单单就是插入了之后在里面一动不动,然后用手指笨拙地揉按着自己的阴蒂,不得不说她的自慰动作着实单调而乏味,倒不如刚才挑逗自己的时候的动作更具有美感;后来她索性又跑进洗手间,抬起腰腹,用花洒喷出来的热水柱冲刷刺激着自己的私处;而洗手间外的艾立威,则彻底发了疯:他胡乱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一时间彷佛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属于自己,因为一方面他很利落地解开扣子和拉链,而另一方面,他却同时在阻止自己的双手,于是没过多久,他一边脱着衣服又一边用巴掌和拳头勐揍着自己,就彷佛自己给自己有多大仇似的;甚至在脱掉了那件背心以后,右臂还拿着那件背心在半空中甩成了风车,而左手开始不停地往自己右边脸上扇着巴掌。
没过一会儿,他开始全身颤抖着,四处找着地方到处钻、到处躲藏——桌子下太狭窄、墙角处没有遮挡、床底下钻不进去、衣柜里又闷又热、冰箱里不但太凉而且里面还有灯光……折腾到最后,他终于找了个好的去处——夏雪平的被窝里:不至于太冷、不至于太热,可以遮光,又很舒服。
他像一条被暴揍了无数次的受伤流浪狗一般,从头到脚猥琐地瑟缩进被窝里伏卧着,并且全身都在打摆子,嘴里似乎还在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天书。
再过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夏雪平都已经满足了自己、恢复了理智、从浴室里精疲力尽地走了出来的时候,艾立威却仍然在被窝里发抖。
看着把自己遮挡成一坨汤圆馅料的艾立威,夏雪平沉默不语。
她几次试图把被子给艾立威流出一个开口,大概是怕艾立威自己把自己捂死,可从被子里立刻伸出一直彷佛刚用开水煮过的胳膊,直接把被窝的开口重新盖得严实。
夏雪平咬了咬牙,索性暂时不去理会。
她兀自脱了浴袍,擦干净了身子,换上了那套纯黑的徕卡内衣;又从自己衣柜旁边那几个塑料箱里拿出两条毯子和一床薄棉被来,随便找了两件衣服团在了一起,放在铺好的毯子上面当做枕头。
夏雪平死盯着仍不肯从被窝里把头钻出来的艾立威,然后关了灯,躺在了地上。
等灯一关,艾立威总算敢把自己满是汗水的脸露了出来,却依旧浑身发抖——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一直到半夜三点半,艾立威才总算不抖也不疯了,昏昏睡了过去。
而躺在地铺上的夏雪平,侧过了身子面对着床上,一直没有合眼。
——她似乎仍然不敢确定那天晚上从仙乐大饭店出来之后,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是在面对自己裸体和性兴奋时候的生殖器竟然产生了这种反应,我想,这对于夏雪平来说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等到凌晨四点钟,夏雪平咬了咬牙坐了起来,也彷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然后她站起身把摆在地上的毯子、被子以及那两件被她团成枕头的衣服随意收进了衣柜里;接着,她绕着床板走到窗边,确认了一下自己藏在那边的枕头下的手枪里的弹匣满仓,之后,她也躺在了床上,躺到了艾立威身边,并且还把艾立威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都抢了过去给自己盖了个严实。
而这期间,艾立威也并没有睁开一次眼,并且似乎还做着噩梦,在梦里他一会儿笑一会哭,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又抽搐着肩膀或大腿。
没过多久,夏雪平也闭了眼,我完全没办法从视频上看出来她究竟是睡着还是没有。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艾立威才醒转过来;当他看见自己身上除了那件平角内裤的时候,这次慌张的那个变成了他自己。
他不由得坐起身,看了一眼地上,又看了看身边的夏雪平。
他勐地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想了想,拽着自己的平角裤看了一下自己那颗丑陋的侏儒小弟弟,又仔细摸了摸阴茎正对着的布料——是干燥的,他庆幸地松了口气;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夏雪平的被子,看到了除了那套徕卡乳罩和内裤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穿,他不禁困惑地低下头,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妈了个巴子的……”
艾立威低声骂了一句。
这时候夏雪平也睁开了眼了,悄无声息一动不动,一直死盯着艾立威的后背。
过了好半天,艾立威才回过头。
“jesuschrist!雪平……你醒了?”
艾立威看到夏雪平睁大的双眼,整个人差点跳到天花板上。
夏雪平依旧看着艾立威,一个字都没说。
“你……你跟我怎么躺到一起……”
艾立威有些困惑地问道。
“又不是没躺过一起……而且我不躺在这我躺到哪去?这是我家。”
夏雪平狠狠地低吟道,说完之后,恰逢其时地从她的右眼里滴出一滴眼泪来,划过她冰冷的脸庞。
“别……你……你别哭啊雪平!”
艾立威看着流眼泪的夏雪平,撑着自己的身体的那两只手各自在不停用手心搓着自己的手指。
他又转过头去,焦虑地搔着耳后的头皮;而在这一刻,刚刚流过眼泪的夏雪平,微微眯着眼睛,嘴唇轻轻努起、嘴角向下撇去;等到艾立威转过头来,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绝望和灰心。
“你还记得昨晚又发生了什么吗?”
夏雪平用着略带哭腔的嗓音对艾立威质问道。
“我……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你昨晚突然就……好像就对着我……”
艾立威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相信他这处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因为莫阳在香青苑发疯后的那次,我让许彤晨跟庄宁把莫阳送到医院之后,待莫阳醒转过来,似乎自己也记不得自己之前在香青苑都做了什么,貌似这种症状病发后会出现短暂的失忆。
“你记不清了是吗!”
夏雪平厉声喝道,“你记不清我是怎么从穿着浴袍变成穿上内衣的嘛?我昨晚才记不清呢!谁知道你进门之后对我使了什么诡计、什么手段,让我居然一点清醒的意识都没有啦!”
艾立威看着夏雪平,一头的雾水。
“算了……我不想提了,也不想听你说……”
夏雪平又委屈地转过头就看着窗外,对艾立威小声说道,“你不是要负责么……说说吧,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雪平我……”
“你说说吧,正好我之前一直没工夫跟你聊这些……你不是说你爱我么?你爱我什么……”夏雪平说道。
艾立威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把心绪沉稳了下来,然后自信地重新躺下,开始逐渐以自己对夏雪平爱的死去活来为主题,酝酿着一篇自认为很感人的口头作文;在这一刻他一点都没怀疑夏雪平到底是否记得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似乎也没多考虑自己在太阳升起之前都干了什么,现实似乎也不容他对考虑,他也真是鬼迷了心窍,只想着厚着脸皮、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着,而且深信那些话、那些表情,会逐渐让夏雪平对他放下心防。
在这个时候,门锁被人轻轻打开——那个人,正是手里拿着李香兰唱片的我。
而在我走进房间,艾立威正自己注视着天花板比比划划、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情境里面的时候,夏雪平微微抬起身子对着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她又瞬间躺下,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捏紧了拳头。
“嘻嘻,瞧你这副表情!你知不知道啊?我最爱看你的,就是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爱的很!但我同时也讨厌你这样……女人越皱眉,就会衰老得越快;我想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么?
——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老天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分担你身上和灵魂上所有的苦与痛,让我成为你身边那个能给你倚靠的人,所以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要我说,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在我跟你表白过后,又恰巧让你亲自把自己送给了我,这就是机缘巧合,你说对么?”
“请你先别这么说好吗……”
夏雪平语气依然冰冷,但也依然忍不住看着门口的位置。
“不,我就是要说!”
艾立威专心地看着夏雪平,倒真是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可是……”
这时候我已经出现在夏雪平的视野里了,但她又马上把目光全部移到了艾立威身上,假装根本没在乎我的出现。
“不要说什么‘可是’、‘如果’;事实就是,此时此刻,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愿意主动承担这一切——今后所有的一切。雪平,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在我看来,你我是注定的,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生一世都陪着你,好不好?”
在艾立威说完话,夏雪平才重新把目光挪到我的身上,然后假做慌张地坐起了身,而且在这期间她一直努力地不让自己眨眼,好在自己的眼睛里积攒出更多的泪水来——当时她的慌张和痛苦真心把我气得要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她故意演的。
于是,她不断地对我问着我怎么会有她的门锁密码;于是艾立威故意用手在她的屁股上揽了一下,还故意骂我没教养以激怒我;于是艾立威被我拽着头发拎着脖子丢到了地上,被我踩在脚下、跟我对骂着,然后挑衅似的咬住了我的枪口试探着我到底敢不敢开枪;于是夏雪平开始故意为艾立威开脱,自己揽下责任说是自己主动,维护着她心里早就清楚的艾立威的骗局,然后她被正怒不可遏的我捏着下巴,紧接着又松开……然后我对着门口的cd开了两枪,砸门而出。
夏雪平这个时候眼泪也不在流出了,但是她的目光突然呆滞而失落了起来。
“你用我扶你起来么?”
夏雪平背对着艾立威,悲伤地说道。
“不用……你没事吧雪平?”
艾立威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这小子真能打!他还敢这么对你?我饶不了他……”
“你要是还能走得动路,就请你离开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夏雪平冷冷地说道。
“我是真没事……啊嘶……就有点疼,那小子下手真狠!但主要是你,雪平,那畜生居然敢对你动手……”
“我用不着你管!”
夏雪平侧过身子回过头看着艾立威,但又放缓了语气对他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陪着,请你离开。”
看着夏雪平瘆人的目光,艾立威也不说话了,自己拖着一身的淤青,一点点将衣物穿回自己身上,然后一瘸一拐地捂着裤裆,离开了夏雪平家。
等艾立威把门关严锁紧的那一刻,夏雪平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果断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点开了一个插件,从里面调出了视频——那正是她自己设置在家里的针孔摄像头录下的视频。
过了二十分钟后,面对着依旧播放的监控录像,夏雪平无力地跌在了椅背上,羞耻地捂着自己的脸;再过了十来分钟,她咬着牙站起身,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以后,开始挨个打着电话:“喂,局长……那个,你看见何秋岩了么?对……他……他下午确实来过了,但我还有事找他……我现在联系不上他……那个,苏苏也在你那吧?……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您跟苏苏有时间,帮我注意一下他吧……哦,我身体好多了,明天我就可以去上班了,谢谢局长关心……嗯,再见。”
“喂,小丘么?那个……检验报告出来了么?……好吧……没事我不着急。那个……你帮我去秋岩的寝室看一眼好么,看看他在不在?我联系不上他……对,吵架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吧……嗯,我等你电话。”
“喂,小丘,他在吗!……就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吗?你问问佟德达呢?……算了,没事,谢谢你小丘……我知道了……你忙吧。”
电话打到这,夏雪平忍不住地又掉下了眼泪——这一次,不是装的。
“喂……那个,您是韩橙女士么?我是夏雪平,我们俩一起跟何劲峰吃过饭的……对……好的,橙姐……那个,我有点事想求您……我几乎从来没求过人,所以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主要是想求您先生张霁隆总裁,他在江湖上兄弟多、眼线也多,对吧?……那个……我跟何秋岩,闹了点不愉快,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您看看能不能托您先生帮忙找一下……对,他跟秋岩的关系好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到麻烦您……呵呵,没什么……韩女士,不,橙姐,我没哭,风吹的,我有点感冒了,呵呵……是吗?是吗?是吗……那就麻烦您了!求您找到他以后您一定要告诉我一下——哦,千万别让您先生说是我要您帮忙找他的,麻烦了!……好的,万分感谢,一定一定,有时间我一定跟您一起坐坐……呵,橙姐我没事,我真没哭……那好了,我等您的消息。”
——视频播放到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再看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后面的事情我全都清楚:我彻夜未归、夏雪平跑到了我的寝室门口等了好长时间,遇到了从廖韬和他女友独孤善华房间里出来的大白鹤与吴小c;然后去处理好身上伤痕的艾立威也追到了我的寝室门口,被夏雪平打了一巴掌后离开,然后又把自己已经跟夏雪平发生了一夜情的事情告诉了白浩远聂心驰那帮人,怂恿他们第二天在局里发喜糖闹事;夏雪平又跟着吴小曦在冰雪皇后里长谈一晚上;接着第二天丁精武、李晓妍等人气不过白浩远他们几个的喜糖“庆贺”,跟着重案一组那群人打了群架……我连忙站起身,情绪激动地给夏雪平连着打了三个电话,但她却都没有接。
“老白,我得走了!谢谢你,改天好好请你跟小c吃饭。”
我对大白鹤说道,边说我边往门外走去。
“秋岩你等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大白鹤叫住了我。
“什么话?”
“你这是准备去哪?”
“我要去夏雪平她家找她。”我说道。
“嗯。但是秋岩,对于艾立威,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一定会收拾他!老白,你也看到了,他不是喜欢夏雪平追求夏雪平,他是想杀了夏雪平——我现在基本可以认定,艾立威这个人一定犯过罪,我现在正在调查他;而且我觉得他一定会有什么致命的把柄,不然他也不会被苏媚珍胁迫了。”
我对大白鹤说道。
“那更应该小心处理这件事了,秋岩。”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尤其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
大白鹤关了电脑,转过身对我严肃地说道:“徐远跟沈量才的矛盾开始逐渐激化了,沈量才开始在局里拉拢自己的党羽了,你也发现了吧?”
“不仅是发现了,沈量才还准备……确切地说,他已经在拉拢我了。”
“嗯。果然如此……”
大白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人传言:沈量才有意想拿掉夏警官、让艾立威上位做重案一组的组长——这个传言我跟小c分别都听说了,而且小c听到的版本是,在沈量才的举荐下,艾立威已经见过聂厅长和胡副厅长了,聂仕明跟胡敬鲂两个人平时关系龌龊,可是对于艾立威,貌似他俩都觉得艾立威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很不错。”
“呵呵,有点意思。沉副和我们风纪处的几个元老还准备相互依靠呢!丁精武、李晓妍和莫阳貌似还准备借着沉副赋予的力量,来对付艾立威和重案一组呢。”
我嘴上笑笑,心里一惊:如果我拿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艾立威是确实有问题的,那么今后对付他的难度将会加大。
在这一刻我突然又想明白了,在之前夏雪平让我帮她整理档案的那一次,她是真的在怀疑苏媚珍和艾立威,而之前我在沈量才的办公桌上看到的一大堆关于苏媚珍和艾立威,甚至还有白浩远、廖韬和柳毅添的档案,那不是因为沈量才对他们产生怀疑才去看的,而是他想要从这几个人里选出几个可以拉拢的、为自己所用的力量。
“所以,秋岩,我想提醒你在这个时候你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我知道你这人最愿意玩的就是短、平、快,什么时候都愿意快意恩仇、大破大立,从警专的时候就是;但是在现在这个关头,绝不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秋岩,你必须有裁缝的耐心去一点点、一层层地抽丝剥茧。艾立威这个人不好对付!苏媚珍跟徐远那种关系,她都倒了,在局里除了你我和夏雪平之外,几乎再没人对他有半点怀疑;你哪怕现在拿着我的这份视频给徐远和沈量才看,我估摸着艾立威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
“这我明白,”我对着大白鹤轻叹了口气,“否则他要是那么好对付的话,夏雪平也就不用跟他揣着明白装煳涂地故意演戏了。”
我看着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然后对他问道:“夏雪平玩诈死的时候,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你打得吧?”
“是,是我打的。”
大白鹤说道,“我很早就发现了她在局里藏人了,但我不确定是谁;那天在重案一组你指出我们几个追踪信号的可能有问题,我就怀疑可能是苏媚珍动了手脚了,我后来发现有人在那天我们仨的通讯设备里都植入了木马,但是怎么都破解不了。那段期间她几次跟我做完那种事情之后,都跑去那家‘敦盛’叫外卖。
你那个后妈被她杀掉之前那天,我才开始跟踪她,然后就发现了她竟然把美茵关在那儿,只是当时我不知道你也在里面被关着——但那天我们所有人都在加班所有人都在她眼皮底下待着……我一直到重案一组二组他们出现场,我才终于找到个空闲给夏警官用语音软件打了个电话。”
“你昨天没敢说,就是怕枪打出头鸟,是不是?”
大白鹤点了点头:“网监处不大,但是情况复杂着呢,除了靠着省厅大员们进来的关系户之外,苏媚珍的威望还在——可不只是靠她的口活和肉穴屁眼上的功夫,这女人挺会收买人心的;还有亲徐远的势力,就比如昨天才被扶上位的代理处长宋跃,平时看着老实巴交、跟谁关系都好,他从前在警院上学的时候就是跟着徐远混的。网监处是技术部门,我真不相信哪怕是沈量才上位,就真能把网监处所有人都清理出去;要是我这个时候如果站出来说一句,是我给夏雪平报的信、去沈量才那儿领好处,再之后,我在网监处还怎么混?都得把我当成二五仔。所以到现在我也没去跟任何人承认那个电话是我打的,除了你以外;哪怕徐远沈量才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也宁可把这事情烂在肚子里。”
“呵呵,对于这方面事情的解决办法,我还真不如你。”
我对大白鹤笑了笑。
“瞎说!你现在是风纪处代理处长,你是徐远沈量才之间的香饽饽,你往谁肚里钻谁就能吃饱,你帮谁谁就能成事。”
大白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上却开始损我。
“这话叫你说的!那我是韩信啊,还是小早川秀秋啊?”
我笑着对白铁心质问道。
白铁心没说话,看着我也笑了起来。
“谢谢你了,老白。”
“都是兄弟,谢个屁呢?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秋岩,我责无旁贷。”
大白鹤坚定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真得走了,老白!我必须先找一下夏雪平,我等不了!”
于是我站起身,对大白鹤道了别。
“你去吧!”
大白鹤目送我离开。
这一刻,他的笑,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当我赶到夏雪平家之后,我发现她并不在。
我也学着艾立威的样子,私自输入了门锁的密码,密码居然没有换。
当我打开门之后,发现屋里确实空荡荡的。
我想了想,或许她可能在局里,于是我又下了楼上了车。
但是局里也没有她的影子:重案一组值班的是另一个师兄;我不停地敲着丘康健的那间起居室的门,但过了好一阵,也没有人来开门。
“别敲了!放炮仗似的,不知道吵得慌呀?”
吴小曦从自己的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哀怨地看着我。
“呵呵,乖小c,加班呢?”
我尴尬地看着小c笑了笑,“怎么?实验室里就你一个人?”
“嗯!我被丘课长留下加班了,”
小c瞪了我一眼,“给你那被杀的后妈验血呢……”
“给她验血?”
“……我哪知道丘课长让我这么做是为啥!”
小c对着我大吼道,今天她整个人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哦……好吧……那你忙?”
“嗯,忙!一个人孤零零在实验室里忙!”
小c愤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实验室,留我一丈二和尚站在原地。
我迟疑了一下,跟着小c走进了实验室,结果我还没靠近她呢,她先抬起头又对我喊了起来:“你来干嘛呀?没看我这忙着么?你添什么乱?”
“我……”
这下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这是她头一次对我这样无理取闹。
小c看看我,吸了吸鼻子,然后对我问道:“刚从我家回来?”
“嗯……不,中间我还去了趟夏雪平家……”
“你跟老白和好了?”
“嗯。”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给你看了夏雪平的录像了?”
“嗯。”
“你是来找夏雪平的对么?”
“对啊。”
“她跟丘课长一起拽上廖韬走了,貌似是去善华的办公室找她去了。”
“独孤善华?夏雪平去找她干嘛?”——换个说法的话:夏雪平带着一个经侦处的警察去找一个在四大事务所里工作的会计师做什么?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仙!”小c再一次向我吼道。
“好好……我……我错了,我错了……那你先忙,我的乖小c我先撤了……”
我看着小c悻悻地说道。
“你等会儿!”小c又突然叫住了我。
我一转头,一下子被她搂住了脖子,她踮着脚,不由分说地就把那条湿漉漉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僵住了,也包括我的舌头。
这也是我从认识她以来到现在,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对我的热吻。
在我正纠结该怎么回应她的这个湿吻的时候,她自己却先把舌头退了出去,然后放开了我的身体。
“你走吧,赶紧走!我还有的忙呢!赶紧去找夏警官去吧……还有,你以后真得注意点,别在公共场合、尤其是在夏警官面前叫我什么‘乖小c’之类的外号了,知道吗?再说了,谁是你的‘乖小c’啊?嘁!”
说完,吴小曦用力地把我推出实验室,然后勐地关上了门,在里面上了锁。
站在门外,对着门口,我苦笑了片刻,然后也只好离开了。
回到寝室,我又给夏雪平打了两个电话。
她依然没接,只是给我回复了一条半文半白的信息:“在外加班。上令,秘密外勤。你先休息吧,勿念。”
既然是“上令”,我也一来不敢打扰,二来不敢多问。
于是我赶紧洗了个澡,然后依旧裸着身体躺着。
自打在那个同性恋酒吧里,我看到了艾立威跟那个男妓在一起性交的场景,我现在只要一低头,我就想吐。光着身子躺床上忍吐、等着夏雪平那边“上令”的“秘密外勤”结束也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为何不干脆我自己先动手再说?我捧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喂。”
“你小子也会给我打电话?真影响人听戏下棋!”
“呵呵,你这个老东西也会接电话呢?而且你还会下棋?你可千万别跟人下赌钱的那种啊,要不然f市不一定多出多少百万富翁来呢!”我故意调侃道。
丁精武一听,我觉得他顺着电话信号爬过来、从话筒里头钻出来揍我的心思都有了:“我去你的!电话按键上不都是有盲文的么?那象棋上不都是有刻字么?我看不见我还摸不出来啊!没大没小……这大半夜找我啥事?”
“晚上十点钟不到,老丁头,你也好意思叫‘大半夜’?”
我也不多说俏皮话了,索性直奔主题:“你不是想把艾立威拉下马么?我现在有准备了,干不干?”
“操……你个小东西,你有兴趣了就干?你没兴趣了,就又说什么‘祭旗’、什么‘大清洗’?我当然……”
“我说的不是你们过去老风纪处那种手段,老丁警官,艾立威这个人是有问题的——确实有问题,但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可这事情又得保密,所以我只能先找您通通气……”
“不干!”
“嘿?老瞎子你什么意思?您不是恨艾立威恨到牙根痒么?”
“哦,就许你何秋岩反悔、我老瞎子就不能反悔?不干!我不仅从明天起我不恨艾立威了,我还把他当祖宗供着!我明儿一大早就去早市找木匠给他立块牌位、放我办公桌上,以后我早上上班晚上下班我各给他上柱香!”
“你个死老瞎子,跟我唱什么反调?那我不跟你聊了,我这就给小妍姐打电话!”
“你给她打电话她也是跟我一个意思!上次吃饭时候你说的那些屁话我已经跟妍丫头学了,她听了以后跟我一样的态度。娃娃,你有能耐给莫阳那小子打电话啊?”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死老瞎子是在故意气我。
我忍了半天,想了想,终于把自己内心的一个想法跟老瞎子说了出来:“我操……我这一个21岁的还得哄着你一个五十多岁的;那我给你开个条件,你就当帮我了,怎么样?”
“什么条件啊?”
“要是我能找人,帮你把眼睛治好再做个植发、帮阳哥把他耳朵治好再让他能重新说话、帮小妍姐恢复成她以前的模样,你答应么?”
丁精武在电话那边沉默了。
“干不干,给个痛快话!”
我对丁精武厉声问道。
“秋岩小子,老瞎子我刚才是哄你呢,有点过了头;我错了,你别拿我这么开心行不行?”
“谁拿你开心了?就算这次我不跟你说,以后我也会跟你们仨说,这事情是我半个多月以前就想好的了!”
“行,你小子真行!别说真给我治眼睛,你小子有这份心,我老丁从明天起给你当马骑我都愿意了!”
于是,我把我临时想出的一个计划对着老丁和盘托出。
在听完一切之后,老丁那头传来了一个清脆的什么东西拍向木板的声音:“啪!”
“将!”
老丁笑着叫道,“有点意思,你小子!要是真能把这些事情都做圆了,我真就不信这次还吃不掉那个姓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