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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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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裳鼓起腮帮子,胡乱扯了扯袖子。那件米白的喀什米尔毛衣,把她的脸衬得像在发光。

应远知道,那是卓裳裳赌气时的习惯动作。

她小巧的脚踝,在沙发上晃呀晃的,“……欸,阿远你那些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我没有。”应远他没好气地打断她,那些女人,说穿了跟他花钱买来得没两样:“给我担心一下自己,要是被妳的璞夏哥知道——”

“不公平。”裳裳看着自己的手,不在意地笑了,“一样是婚前,男人随便怎样玩都没关系,女人却要守贞。”

“有人这样说妳了?”他用力按住她肩膀,“谁?”

她摇头,“只是在抱怨啦。”

但应远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他没把这荒唐的想法说出口。不可能……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姚璞夏和他这种人渣垃圾相反,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裳裳。

卓裳裳勾起嘴角,“阿远,你在乱想什么?”

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两人的默契,就已经是心照不宣。她揽住应远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脚勾着他,肌肤的温暖迎面而来,“哥才不会让我伤心。都只是别人在造谣啦。”

所以,她的故作轻松,他有可能会没察觉吗?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女孩依在他怀里,随着他胸膛轻轻起伏。

他的太阳穴深处又剧烈疼了起来,“卓裳,她们只是觉得好玩,想看好戏而已。”

“但是,”裳裳蓦地扬起一抹笑,像融在舌尖上的刨冰般,又冽又甜,“不觉得很好玩吗?我从没想像过,会和阿远发生关系呢。”

“我也没用那种眼光看过妳。”应远回答,“从没有。”

“所以,”她像只猫般腻着他,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弧线,留过醺然的香气,“做吗?”

应远在外头一直很轻浮,对朝他前仆后继而来的女人们,或对他那铺张地过于坦荡的人生——这小子都是那样,但他绝不会那样待她。

是,她对他,永远都可以不知好歹。

应远握住她的手腕,冒犯地将她拉向自己。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她那样湿润的香气里,彻底醉了。拨去她脸颊上的头发,在那样的动作里,仍有他熟悉的亲昵,有友情、亲情……

却像一夕间被谁给蛮横打翻似的,混乱得一蹋糊涂。

卓裳裳扬起脸,忸怩地像要吵架,“会痛呀,放手。”

应远嗤地笑了起来,松开她的手。

像要展示什么似的朝她张开手掌,先是抚上她的脸,再用手掌牢牢地锢住她的脸,让她完全面向自己,仰起白皙的颈子。

小时候,同龄的孩子都讨厌她,明目张胆地嫉妒她——他没少痛殴过那些垃圾,长大后,那些人却反蓄意围着她,开始想从她身上捞到好处。

即使被这些丑陋的恶意环绕,卓裳裳仍是甜美得慑人,她像玫瑰,渗得出蜜的玫瑰,可她有刺,而且有毒。

他低下头,亲吻这个女孩。

像所有第一次的吻那样,先是试探意味地吻上额头,接着是脸颊。他们大概上高中后的距离就没以前那么近了,裳裳的脸依旧柔软,暖暖的。

他记得她高中时最喜欢的乳液,还有常用的那只护唇膏的气味,他去机场时都会顺手带回来给她。

应远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苍白而透明的粉。

一年前,从纽约回来后,裳裳的妆就变重了,她喜欢染上浆果色调的唇釉,是很美,但他不习惯。

高中念女校时,她从没认真化过妆,永远都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裙底露出运动长裤,笑得张扬。

他们学校离得近,社团常有往来,他才辗转认识她的好朋友。分手是梓柔主动提出的,他出国前夕,她说,不想要远距离恋爱,而且,“你能保障我什么呢?”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裳裳突然开口:“你的手,和哥不一样。”

他的手,和璞夏哥不一样。

应远的手心偏凉,指尖细腻到应证他的养尊处优,璞夏哥的手温暖而干燥,中指旁有块硬茧,是他长期拿笔积年累月地磨出来的。

“所以?”他深深吸了口气。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昏暗灯光的关系,总觉得他此刻的表情,温柔地令人想哭:“??真要做?”

这不像他。从小到大,每次他们俩一起干坏事,从来都是她在迟疑。

卓裳裳高高在上地笑了:“嗯。”

应远叹气,“卓裳,眼睛闭起来。”他在她耳边悄声道:“不喜欢就用力推开我,知道吗?”

她温顺地闭上眼睛,含糊发出“哼”地一声代替回应。

他不是什么好人。

应远从来不在意什么罪有应得——那都是下等人的自欺欺人。可直到面对她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他的余生,恐怕要永无止尽地向神忏悔,他所犯下的罪。

应远将裳裳抱起来,然后吻她。

他犹疑地解开她身上的衣裙,露出白皙的胸颈,甜甜而熟悉的香气,如同浸泡在蜜罐的玫瑰,随着她的呼吸而绽放着。

他着迷嗅闻着,却怎样也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沉淀在他记忆深处的味道。

拇指抚蹭过裳裳的嘴角,流连在她那可爱的酒窝陷上。她睁开眼,边闪躲,憋着笑看他:“会痒啦。”

“别闹了,卓裳。”他叹气,因为荡漾的欲望,让他的嗓音沈得像烈酒,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等等12点再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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