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忍气吞声
宋年年这个人的性格,顾清婉是清楚的。她看起来娇柔百媚,可脾气却像是一个洒脱的男孩子,只要是她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不会收回的。现在她让顾清婉跪下来道歉,只要顾清婉愿意跪下,那么,这件事就算是真正画下了一个句号。
顾清婉应该怎么说?她知道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在宋年年面前认输,可宋年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做事情之前从来不会计较利弊得失,只要是她愿意做的,那就不管身边人的感受,勇往直前,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最令顾清婉恐惧的地方。
顾清婉过去的确交过不少的男朋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谁都不会要求一个女人必须要对任何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可是,就算社会早就不会对女人的私生活指指点点,可是,当事人总是会介意的。
她的公婆对她很好,她的丈夫也很心疼她,如果真是因为过去的不懂事而将这一切美好都葬送,顾清婉是真的没办法接受。
权衡利弊之下,她决定向宋年年示好。
“年年,我们以前很好的,你记得吗?我们上回还一起去韩国旅游呢,买了好多的东西,我们玩得多开心啊,难道你都忘了吗?就算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太愉快,可当时我们的感情,那肯定是没有办法被轻易遗忘的。”
顾清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想到宋年年只是歪了歪脑袋,仿佛在想事情,半晌之后恍然大悟,“是啊,当初去韩国玩,所有的花销都是由我来承担的。顾清婉,你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啊!”
顾清婉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已经被她撕成碎片的照片都落在地上,她蹲下一看,一些照片还没有撕完全,依稀能看见她的面容。顾清婉的心一惊,一张一张将地上的碎片给捡了起来。她把相片碎片放到信封里,而后,确定地上没有任何被遗漏下来的纸条之后,她抬起眼,而后“噗通”一声,猛地跪在了地上。
这跪地的声音,实在很清脆,宋年年笑眯眯地看着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受不起。五年的时间,她为江慕白付出的感情,该如何来衡量?现在,顾清婉说把他抢走,就把他抢走,他说变心就变心,她难道不生气?
现在,即便是顾清婉和江慕白一起跪在她的面前,她都是受得起的!
宋年年冷哼一声,直直地看着顾清婉,她翘着二郎腿,眼神淡淡的,刚要说什么,开门的声音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不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顾清婉做梦都没想到,当她跪在宋年年的面前时,江慕白会突然回来。她的心一下子慌了,而后,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她觉得丢脸。那天在婚礼的现场,宋年年本来是想要打她的,若不是因为江慕白开口,或许她也会狠狠地挨一记耳光。当时她还庆幸自己没有丢人,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屈辱过。
顾清婉不敢抬头,她是不希望江慕白看见如此怯懦的自己,同时,她生怕宋年年一时愤怒,将那些照片交给江慕白,这样一来,就功亏一篑了。可她没想到,自己此时的忍气吞声,竟在此时换来江慕白的怒气。
江家很大,江慕白从屋外走到顾清婉面前,只迈了几大步而已。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了,宋年年还真的从未见过江慕白像现在这样生气。
看来,顾清婉在他的心底,占据着很重的分量。
江慕白怒气冲冲地走到自己的面前时,宋年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的不动声色令江慕白更加捉摸不定,“宋年年,你又发什么疯?我都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演这么一出戏?我说过,我不爱你,不会再和你复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将我们美好的回忆毁掉而已!我实在没想到,过去在我心中如白纸一般的女孩,居然会这样做!”
在江慕白看来,宋年年是趁着他不注意,跑到他家里来欺负他的妻子。即便这段时间江慕白因为顾清婉的不依不饶而心力交瘁,可到了这一刻,他始终是向着顾清婉的。
“哦?我们有美好的回忆吗?”宋年年抬起眼,一脸无暇的笑容,“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了。”
江慕白怒不可遏,冷冷地瞪了宋年年一眼,可眼前的女人似是刀枪不入,不管他用多少的冷言冷语来嘲讽她,她都只是保持着沉默。这沉默之中没有任何的不安或是惶恐,相反,她似乎很开心。宋年年的笑意之中带着戏谑,仿佛是在笑话他们夫妻俩,江慕白咬咬牙,还想继续说什么,顾清婉突然慢慢悠悠地开口了。
“慕白,是我自愿跪下的,不怪年年。”
顾清婉的的声音很轻柔,江慕白的心颤了颤,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扶起她,“你没事吧?”
顾清婉摇摇头,笑得很坚强。
江慕白沉着脸,顾清婉却又为宋年年说话,“当初的确是我们对不起她,对你的爱,是我情不自禁,可是我却没想到,再情不自禁都好,我还是应该克制的。很抱歉,年年,我向你跪下来,是想要向你赎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长跪不起。”顿了顿,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带着哀求,“年年,刚才我们都说好了,只要我愿意赎罪,过去的事情,你就既往不咎了,对不对?”
顾清婉的言外之意,宋年年是听清楚了,刚刚她受了顾清婉一拜,这会儿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是不依不饶的人,于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宋年年耸耸肩。
“算了,我懒得和你们折腾。江慕白,好好照顾好你的老婆,她可真是一个贤惠温柔的好女人呢。”
“这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心里清楚!”江慕白恨得牙痒痒。
而后,这对新婚小夫妻就看着宋年年一个转身,直接离开了江家,不留下一丝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