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忧心忡忡
珍姨跑到楼上一敲门,宋年年还真是睡着了,但事出紧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把太太给喊醒的。
于是,她一个劲地敲门,不轻不重,但耐心十足,五分钟之后,宋年年终于打开门。
她刚睡着,脸蛋红扑扑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胸前,微卷,看起来很慵懒。此时她一只手撑着门,半边身子倚在门边,另外一只手则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珍姨,我刚睡着呢。”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懒意,即便这会儿心急火燎的,但珍姨还是不得不在心底感慨,他们家的太太,脾气真好!
这要是别人,这会儿被吵醒,肯定是会生气的,然而宋年年却一点都不恼,就像是一个睡觉的时候被吵醒的孩子,声音淡淡的,仿佛在撒娇似的。
“太太,你快别睡觉了,刚才我把师小姐从水里救上来了。她一上来,就一直在哭,我给她找衣服,她也不愿意换,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要等她父母来接。我听说过,她的父母好像是特别厉害的人物,而且他们特别疼爱女儿,这才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太太,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们比较好,要不你先下楼,好好跟师小姐说两句,打发她回去算了?”
珍姨忧心忡忡的,宋年年又好气又好笑。
刚才丢下师浣儿一个人,那是因为确定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再说了,珍姨也在场,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懂得找人搭救。宋年年一点都没多想,心安理得得回房间睡觉了,却么想到睡了一会儿,居然会被珍姨给叫醒。
“她是小学生吗?遇到事情了居然想着打电话给自己的爸爸妈妈?”宋年年无奈地叹气,“珍姨,你别理她,我们自己管自己的,她还能上天了?”
宋年年没打算搭理师浣儿,可看珍姨如此担忧,也答应下来,说是自己洗把脸就下楼。见宋年年一点都不怵,珍姨也松了一口气。
“太太不担心就好,我主要也是害怕他们一家人欺负你。”
珍姨是真心为她着想,宋年年也有些感动,鼻子一酸,笑了笑,“珍姨,你放心吧,这可是在我家,谁敢欺负我?”
珍姨下楼,听宋年年的话,照旧准备好晚餐。宋年年一点都不欢迎师浣儿以及她的父母,但还是请珍姨多准备一些晚餐,好以备不时之需。与师浣儿一个人吃饭就已经够没胃口的了,还得加上她的父母,真是烦人,宋年年心里想着。
师浣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她的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但人争一口气,她死活不愿意把衣服换下。眼看着珍姨上楼,在卧室门口对宋年年说了许久的话,师浣儿想着,这下她总该害怕了,可是,并没有。
宋年年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下楼向她道歉,就连珍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家的每个人,都当她是透明的吗?
师浣儿冷得要命,却进退两难,这个时候去要衣服换上,那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就像是她终于低下头求饶了似的。可不换衣服,她肯定是会感冒的,沙发上留下的全都是水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这个家里,还有人愿意搭理她吗?哦,对了,还有陆墨珩。
她的墨珩哥哥一定是会心疼她的,毕竟从小到大,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伙伴。当年为了救他,她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大腿上的刀疤每到湿冷的天气总是会发痒,她忘不了的,陆墨珩肯定也不会忘。我
师浣儿瑟瑟发抖,直到半个小时之后,陆墨珩终于到家了。
陆墨珩一到家,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师浣儿。她穿着毛衣和牛仔裤,毛衣上都是水,仔细一看,浅蓝色的牛仔裤因为浸湿了水,也成了深蓝色。她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一缕一缕的,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谁都知道师浣儿是最爱漂亮的,陆墨珩还从来没有见她像这样邋遢过。
“你怎么了?”陆墨珩皱眉,走了过去。
师浣儿不说话,咬着唇,看起来脆弱而又坚强。
“落水了?”陆墨珩一看,就猜到她大概是不小心跌到了泳池里,左右看了看,“年年呢?让她给你找一件衣服,你去换了。”
师浣儿咬着牙,别过脸去,“她还给我找衣服?她恨不得冻死我!”
陆墨珩的眸色一沉,“浣儿,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师浣儿一瞪眼,眼眶立马就红了,她站了起来,走到陆墨珩的面前,扎进他的怀中,“墨珩哥哥,宋年年欺负我,她看我不顺眼,一把就把我推到泳池里面了。你知道我多怕水,她却还是这么做,墨珩哥哥,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师浣儿的眼眶红了,鼻头也红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陆墨珩低下头,推开了她,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年年推你下水的?这不可能。”
宋年年的脾气是很大,也的确不喜欢师浣儿,但是她做人做事是懂得分寸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像是会把师浣儿推到泳池中的人。陆墨珩摆明了是在偏袒宋年年,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他下意识就站到了宋年年的那边去,仿佛她说的话全都是瞎话。
师浣儿的心都凉了,却还是为自己辩解,“墨珩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怕水,平时来你家,我看见泳池都是绕着道走的。今天是宋年年把我推到水里的,我挣扎了很久,珍姨把我救了起来,我知道宋年年不喜欢我,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这多危险,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师浣儿咬着唇,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受尽了气的小媳妇,话一说完,她的泪水也缓缓落了下来,浸湿了脸庞。
陆墨珩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她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