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是鸡谁是狗
和好？
就没好过，从哪和去？
“昨天晚上就被新闻刷屏了好吗？”闫晓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悠闲的抿了口咖啡。干净隽秀的脸五官堪称黄金比例，虽然架着一副眼镜，也遮掩不住那双星光流转的眼眸。
那些媒体……还真是闲得蛋疼！
说不定是戚少容故意大肆宣扬，树立个好男人的虚伪假象呢！
“谁知道，反正迟早会离婚，几个词条关我什么事？”陆寻双贴着椅抻着懒腰，无疑瞥见闫晓嘴角勾起的浅笑，苏气扑面而来。
她不禁失笑，“扎起头发来，跟换了张脸皮似的。”
“……”闫晓表情微凝，放下咖啡杯，稿子推到她面前，“赶紧干活，还有十天截稿。”
画漫画对陆寻双来说是爱好，工作不由余力，不知不觉，暮色四沉都抛在了脑后。
戚家庄园，男人站在门口，望着渐渐爬高的玄月，棱角分明的脸染了夜色分外阴沉。
“boss，还是打不通电话。”秦武擎着手机贴在耳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家boss，昨天才刚嘱咐过他保护好那位祖宗，今天就失踪不见了影。
“继续打！”
他望着大院口，眉目间竟然有一丝焦灼。
“嘶——”
指尖传来的疼痛刺得陆寻双的手反射性往怀里一缩，她习惯用传统的方法画稿子，就算已经运用手绘板得心应手，这个习惯一直坚持着。就像是有什么执念，然而总会一不留神被网点刀扎得钻心疼。
“真是！”闫晓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顺了个创可贴，拉过她的手，看着渗出血珠的指尖拧了眉头，“下次能不能小心点？”
“它跟我不对盘，明天换个新的。”陆寻双满不在乎，等着闫晓给她包扎好，搓了搓酸涩的眼。
“11点了，你不回去？”闫晓这么一提醒，她才往墙上的时钟瞟了眼。
都这么晚了……
“不行，还有三分之一呢，不能如期交样刊，主编宰的是我可不是你！”她话音方落，人已经被闫晓拽起来，“听我的，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在不会出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骂得狗血淋头可别怪我。”陆寻双莞尔一笑，忙了一天累得够呛，确实需要充电。
“嗯，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点。”
别过闫晓，从工作室回到戚家，路上车流顺畅，陆寻双只用了半个小时的车程。
柳凡雁注重养生，以往深夜这个点，戚家早就静谧无声。
此时柳默一脸不情愿坐在椅子上，靠着柳凡雁哈欠连天，不满嘟囔，“找不到就找不到，有什么好找的，失踪了不正好？”
闻声，站在茶几前的戚少容一记眼刀子丢过去，“人在我们家失踪，你能给陆家一个交代？”
柳默古怪的吐了吐舌头，“说到底，谁让陆家非要塞个祸害过来，好像她在这里就能让姨父……”
讽刺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窘迫的窥探着柳凡雁冰冷的脸，恨不得掌自己几个大嘴巴。
从戚锦帛过世到现在，沉痛的阴影就笼罩在这个家。
逝去的人本应该随着时间长河淡忘，偏偏有那么个陆寻双在家里进进出出，不但让人忘不了，还只会加深戚家对那件事的痛苦。
瞧着柳默认错似的低下头，戚少容凛冽目光收回落在了秦武身上，“电话再打不通，你去报警。”
“咦，你们开座谈会？”
陆寻双迈进大门，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自成绝缘体，全然没感觉到压抑的氛围。
戚少容瞳孔一紧，三步两步到她面前，兀地攥住了她手腕，“去哪了！”
咆哮般的诘问，陆寻双身板微颤，讶异的对上戚少容怒火涌动的隼目，有些发懵。
戚少容一向稳重又冷漠，从没听过他超高分贝的说过话，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去哪了！”又是严厉声调，陆寻双只感觉扼住她手腕的魔爪似要把骨头捏碎。
“我说你真是奇怪，我去工作室也要跟你报备吗？神经病啊！”陆寻双吃疼的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瞪回去。
敢情去了工作室？
戚少容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遍，面色才稍稍缓和，“你听着，陆叔叔把你安排到戚家，你的安危我负责！家里书房不够你画画，大半夜留在工作室还关机，你是想怎么样！”
就知道，戚少容不会大发慈悲关心她，还不是碍着陆家颜面。
陆寻双捏着生疼的手腕，心底莫名的烦，“弹钢琴弹得跟火葬场哀乐似的，哪有心思在家里安心画画！”
戚少容冷彻的眼风再次压向柳默，不容反驳的命令道：“钢琴搬到阁楼去，那里隔音最好。”
“我……”躺着中枪的柳默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就见秦武领了命令往楼上走，瞬间气得跳脚：“行，陆寻双，你厉害，走着瞧！”
陆寻双嘴角抽了抽，一个大白眼送给了面前的男人，家里又没别人，假惺惺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戚少容正想说什么，柳凡雁黑着脸，语气不善，“回来了就行了，天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鸡犬不宁？
陆寻双搔了搔耳朵，低着头噙着笑，漫不经心低语，像是在自说自话，“也不知道谁是鸡谁是狗。”
听觉灵敏的柳凡雁只听得模糊大概，兀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您呐，好好休息吧！”
说着，她拿着手绘板悠悠走过大厅，沿着蜿蜒的楼梯往楼上走。
以前也没见他们着急过她的下落，还记得有一次赶稿子，十天都在工作室和陆家来回，戚家当没她这个人，一个电话也没有，也没去陆家找过。
最后是陆景烁揪着她耳朵扔回来，他们才发现戚家还有这么一号失踪人口。
“少容，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家的好儿媳！”柳凡雁拉长脸，也跟着离场。
偌大的客厅里，戚少容孤零零站在原地，眼底的色泽像是浸了夜色，森寒冷冽。
本来困意来袭，被戚家老小这么一搅和，陆寻双心烦意乱，索性拿出画板，借着书桌上的台灯，一笔一划的勾勒线条。
耳边传来脚步声，她反手盖上了画板，抬起头就见戚少容步伐沉重走到了她身后。
“有事？”她仰着头，黑白分明的双眼尤其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