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抽羊角风
“就你这腿，别瞎想了！做梦比较实在！”苏云悻悻的瞥了眼，一记 ‘自己体会’的眼神。
“啧，我告诉你！我单脚跳也能去逛街，不过……最近截稿逼近，拖延一时爽，赶稿火葬场。”
她还来不及吐吐苦水，倾述夺命编辑的恐吓，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板。
“闫晓？”
陆寻双颇为讶异，“你怎么来了。”
他扎着头发，戴着口罩，神清气爽，手里提着的袋子，写着赫赫三个大字：计生委。
陆寻双不禁抽了抽嘴角，又随手拿了他妈妈的福利包了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闫晓用的东西，多半出自于母上大人机关单位发放的物资。
比如，喝水的保温杯，圆珠笔，或者是便笺本……
“昨天你给我的脚本，画了一半，你看看跟你画的能不能衔接上，要是衔接有问题，分配补一下。”袋子放在小桌上，一沓画纸。
“唔，这么辛苦！”陆寻双如获珍宝，抽出画纸来，是一张张精美的黑白色调初稿。
这些只有线条，没有阴影与和对话条的，想要用扫描仪录入，再软件上色，小做修改。
“手绘板……坏了，所以得麻烦点，今天到货我一会儿回去取，再接着给你画后面的图稿。”闫晓认真说着，苏云递来一杯水，他接过道了谢。
“ 怎么坏的？”
“睡觉的时候，脑门砸下去……”
“哈哈哈。”陆寻双不厚道得笑出声，她能想象到，熬夜修仙骨灰级的闫晓，撑不住困意，duang地倒下去，瞬间手绘板一个坑的场景。
“还笑得出来呢！我的紧赶慢赶搞定了，就你的迟迟推进度，主编要开刀，把你推出去宰了。”闫晓佯装生气，板着一张脸。
“怎么会呢！这不有你了吗？诶，这话脚本里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两人凑在一块，所有的精神头都聚在漫画上。
苏云叹了口气，外行连热闹也看不懂。
“苏云，原来你在这！有个产妇大出血，hr阴性，血库空了，忙成狗！你赶紧，跟我一起去调血啊！”忽然横亘来的声音，穿着护士制服的女人站在门口跺脚。
“哦，来了。”
苏云忙不迭起身，冲着陆寻双做了个 ‘加油’的手势，“刚把爹，完工请我吃大餐！”
小跑开的脚步声远去，陆寻双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哦’了下，木讷的环顾四周，一脸懵逼，“苏云呢？”
“……被同事叫走了。”闫晓关爱智障的眼神，丢了个开口的石榴给她，“补补维生素，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昂昂，我也有这种感觉。”陆寻双捡着石榴籽往嘴里塞，她也知道有时候忽略朋友不好，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忙起来就浑然忘我状态。
闫晓和煦笑了笑，纸巾摊开在桌角，有意无意提道，“之前……你家那位不是看得挺紧？今天，怎么不见？”
陆寻双动作一滞，随之又嚼吧嚼吧，“你见过抽羊角风的人吗？通常都是抽一阵子？”
也不知道戚大少听到这么一句，会不会吐血三升！
入夜。
康平大厦如同矗立在苍穹下的泰山，随着十点过去，灯火湮灭，像是一只庞然大物陷入沉睡。
唯独高层的总裁办，男人还在持续批阅文件。
出去遛了一圈，工作积压，文件能垒半人高。
喝了杯咖啡，提了提神，戚少容单手支颐，看着白纸黑字，仿佛一只只蚂蚁爬行扭曲。
太累了。
昨天晚上本就没怎么休息，今天一早又是飞机，舟车劳顿后没有任何喘息开始工作，到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模模糊糊的，他闭上了眼。
灯，是什么时候灭的他不知道。
月色透过窗户洒在地面，办公室大门轻轻被人推开，夜里，似乎有翻动抽屉的细碎声响，很轻，很轻……
有闫晓帮衬着，陆寻双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稍稍落下些。
闲暇的清晨，她吃完护工送上来的早餐，扶着床沿缓缓活动， 一瘸一拐的模样，正巧被进屋的陆景烁瞧见。
“早知道你这么有精神头，我就不过来了。”
“哈？”陆寻双抬眼看去，架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文质彬彬，透着一股书生气，口吻又不符画风冰冷刻板，不是他那没良心的哥哥又是谁？
陆景烁径直走进病房，两手空空，坐在沙发上，挑了颗青苹果，悠闲得削皮。
“喂！哥，你过分了啊！”陆寻双气不打一处来，蹦跳着靠了过去，一把夺走他手里的苹果，“都这么多天才来看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什么都不带，吃别人给我送的东西！”
“……这么势利眼的？”陆景烁盯着她怒气腾腾的神色， 愣了愣，旋即 ‘噗嗤’笑出声，晴雨，东西拿进来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尾随在门口等待命令的秘书，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晃眼一看，cartier，prada的礼品袋，天然燕窝，还有什么冬虫夏草……
“嘿！这才是我哥嘛！”陆寻双一秒笑开花，自家哥哥面前，装什么矜持。当下，指着床脚道：“都放那吧。”
陆景烁挑了挑眉，“我说你，是喜欢你哥我，还是喜欢我给你买的东西。”
“没差吧？”陆寻双故做沉思，“没有你就没有好东西，不然还有谁送我？”
说罢，她压着沙发扶手坐在了他身边，明媚笑容贴在了他臂间，“哥，你也知道，戚家我就是外人，稿费没下来我做梦都能穷醒，又不好意思问你和爸伸手……”
“呵！你是想说你脸皮薄？”
“可不嘛？”
下一秒，她脸颊就被捏起，“亏你说得出口。”
“一达一（疼）。”一不留神飙个日语，她揉着脸，一副苦大仇深，“我又不是面团，怜香惜玉好不好！”
“知道疼，还耍花腔。”
话里没有半点责备，而陆景烁的面部线条却格外肃穆。
哎！跟他爹一个模子刻的！
“哥……我哪有耍嘴皮子，既然你来了，跟你商量一件事呗！”说到这，陆寻双眉飞色舞，挽住陆景烁的胳膊，粘得像一块牛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