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是客人的洗脚水
夜，深深，雾，空濛。
戚家大院，戚少容回到家已经十点多，柳默兴高采烈地回自己屋，他则轻手轻脚上了楼，推开书房旁的卧室，淡淡的灯光是电脑屏幕散发的。
“飒飒”声响，女人伏在桌旁，手里的笔杆不停落下， 她的画不仅限于少女气息，战斗的场面透着豪情万丈。
戚少容看了许久，不动声色的退开，轻轻将门把带上。
走开了几步远，他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武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许久，秦武接了起来，“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我！”
“boss？”那头，秦武瞬间清醒，“您有什么吩咐？”
“明天一早，办理两张盛妮罗的黑卡送过来。”
“啊？盛妮罗是美容院不是吗？boss，你要它做什么？”秦武此刻懵逼一脸，难道boss半夜醒来发现爆豆了？那也用不着两张啊！
“让你去，废话这么多！”
陆寻双画了半夜的画，松开笔的刹那，手酸到抽筋的程度。
舒舒服泡了个澡，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来过。
电话声将她从睡梦中吵醒，浑浑噩噩地，她瞎摸手机，随着习惯接通，压在枕头上，“喂。”
“几点了，你是猪吗？还不醒！”
“苏云啊！再让我睡一会儿，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
“啪。”
话说到这，她翻了个身，手机从枕头上滑 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陆寻双睁开惺忪睡眼，只得爬起来去捞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坐在床头，打着哈欠，“老天爷都不放我睡个好觉，这么早，你找我干嘛？”
“你不是交稿了么？我着也刚好排休，一起出去玩玩呗！”
“现在才几点？”陆寻双瞟了眼床头的夜灯，赫然见一张黑卡放在那，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玩意儿，捡起来念出了声，“盛妮罗，有这银行？”
“什么银行？你想去盛妮罗美容院？发大财啦？”苏云诧异地问。
原来是美容院的黑卡？
还没到圣诞节呢，圣诞老人这么勤快就给礼物了？
“我这正好有一张卡，反正不用白不用，我让司机带我去你家门口，接上你我们一块去。”
挂断电话，陆寻双下了地，站在镜子前，扒了扒眼睛，好像有浅淡的细纹。
大概是最近熬夜太频繁，她才二十多岁，是时候该学会保养，努力做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打定主意，洗漱化妆，换上衣服画了淡妆，下了楼。
“还真是黑卡啊！戚阎罗，不，不是，戚少真是阔绰，一张一年几十万会费来着！”苏云上了车，把玩着薄薄的一张卡，翻来覆去的摩挲，宛如得了件稀世珍宝。
也就陆寻双不清楚，在宁宜市，盛妮罗号称胶原蛋白再造，上流人士美容必选之地。
“……买东西送的吧？”譬如超市优惠券馈赠活动什么的，陆寻双看着窗外风景试图岔开话题。
“有可能！客户什么的，会送些礼物吧？”苏云和陆寻双脑回路一致，两人都觉得言之有理，不约而同颔首。
盛妮罗处在公园附近，环境清幽，装潢是白色基调淡金色为辅，踏进门，一阵精油芳香扑面。
“两位，里面请。”
亮出黑卡，前台分外客气，领着两人往包房里走。
“哟呵，这不是戚家太太么？”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是叶巧曼还有谁？
陆寻双定住步子，叶巧曼大抵是刚做了美容出来，裹着浴巾，盘着发，皮肤泛着精油的光泽。
“怎么，戚家太太也来这种地方做美容？”叶巧曼讥笑着，走到她面前停下，冷哼道，“不过啊，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不管你是瓷娃娃还是人老珠黄，戚少他根本懒得多看你一眼。”
“……”苏云嘴角抽搐，这是哪冒出来的奇葩？
她看向陆寻双，陆寻双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泰然自若。
“难道我说得不对？昨天，我亲眼看到戚少领了新欢去酒会。你们的夫妻关系，不过就是因为利益捆绑罢了！那丫头欺负了我，戚少还不照样让她给我道歉？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婚，守活寡的日子不好过吧？”
新欢？！
苏云倒吸了口凉气，叶巧曼信誓旦旦咄咄逼人的样应该是确有其事。
那么……
苏云揪紧一颗心，戚少容心里有白月光，她是听陆寻双说过的，现在又小三成群，寻双岂不是可怜极了？
她暗自垂泪，看着身旁的陆寻双，见她仍旧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状态，一定是在维系最后一点尊严，所以装作无所谓吧？
陆寻双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想着，她化悲痛为力量，怒视着叶巧曼，两步上前，“你是哪个犄角嘎达冒出来的，这里不欢迎你，滚！”
怒骂着，她伸手就要拽开叶巧曼，却在这时，不动如山的陆寻双兀地扯住了她。
“寻双？”苏云丈二和尚，千头万绪闪现在脑海，都被欺负成这样了，难道还要佯装大度，自己认怂？
陆寻双自然不知道苏云的脑回路曲曲折折，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转而噙着笑，对上叶巧曼胜利者的姿态，眼底一片冰凉，“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有多疼，特地来找抽？”
叶巧曼自鸣得意的脸，这一刻化作青黑，被踩了痛脚，咬牙切齿。
陆寻双不急也不恼，典型的正室的有恃无恐，对比之下，她如同跳梁小丑！
“陆寻双！给脸不要脸！”叶巧曼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当即端起地上一盆水就往陆寻双泼了过去。
“哗啦！”
冰冷的水淋下，叶巧曼端着木盆，整个世界仿佛时间静止。
众人目瞪口呆，只系着浴巾的女人从头到脚，全是水渍，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咣啷——”木盆坠地，一旁的前台，大张着嘴，好半晌回过神，“那……那是客人的泡脚水，抱歉！抱歉，我这就给您擦干净。”
她慌乱的擦着瞬间断气的叶巧曼，“还……还是泡个澡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