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恩怨两清
红黑色的血浆一点点滴落,翠绿的小草被压弯,反弹飞溅出更细小的血滴,嫩芽包裹了一层血浆,妖艳极了。
白光一闪,刀枪棍棒一齐斩断,维克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他的脊背上插满了武器像刺猬一样,血肉模糊。
就这么一击就不比约翰咬断他的左臂差甚至更强,果然不愧是教父吗?
“我会死?怎么可能!”刀刃掉落的声音铿锵有力,维克一下又一下把插进他身体的所有武器都一一拔出。
胸腔里的铁棒,肋骨里的斧子,通通拔掉,血水一下子止不住从洞口里流出像开闸放水一样奔涌而出。
血肉之体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冷漠的好似不是自己的身体?
一点都不怜惜。
“不过区区如此!”喉咙涌上一口老血却又被硬生生咽下去,身体破损的宛如筛子一样浑身都是洞口。
地上的武器上还惨留着些许肉丝,赤裸裸的摆在摩根和卡彭眼前。
“怪物!又是一个怪物!”卡彭脸色难看地看着维克,这种人和摩根完全不一样,狠得连自己都可以无视。
像鬣狗一样疯狂地袭击目标在他眼里只有猎物,就算是狮子挡在他面前都会被毫不畏惧冲上去,宁愿被咬死就会扯下对方的一块肉。
疯狗!
这是卡彭对维克的认识,他万万没想到摩根手下有这样的人物。
看来只能拼死一战了!
这一刻卡彭已有死志,就算是面对必死的局面,海贼会投降,黑手党会坦然面对!
摩根也是再一次惊讶于维克的狠辣,经历过九任海贼船船长的他五年里形形色色的恶人都认识,但真正像维克这样一打架就不顾生死到最后一刻的人太少了。
或许应该问有吗?
“最厌恶你们两个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恶魔果实很强吗?”他的脸色已经看不见血色,苍白一片,晃动几下胳膊,瞬间化作疯狗扑向摩根和卡彭两人。
“等等,喂!我们是……”摩根注意到不对,连连摆手想让维克清醒过来,可当他直视维克眼睛的时候明白了。
维克没有糊涂,他的目标就是要杀了摩根,比世间一切都要纯粹的杀意。
唰!
一滴血水缓缓从摩根脸颊流下,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元素化失效了!
自然系一直以来扬名天下的特性失败了!
一旁的卡彭也瞪大眼睛注意到这点,虽然很奇怪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不相信是摩根自己忘记使用元素化的。
这对于自然系能力者来说不应该是本能吗?
“小子,给我小心点,下一次就杀了你!”站在摩根背后的维克不停地滴落血点,铲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线,那是摩根脸上的。
扑通!
再也支持不住的维克白眼一翻,倒地起不来了,身体四周的草木植被都染上了一层恐怖的血色。
“维克!”
听到维克倒地的声音,摩根才从刚才的震惊中脱离出来,急忙赶到他身边,半跪着,用手捂住他破破烂烂的伤口。
冒出一股绿莹莹的光芒抚育伤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摩根将体内积蓄的能量给维克反哺了一部分。
呯!
摩根低哼一声,被卡彭的子弹打中。
“我的子弹不是海楼石的,明明可以躲开吧?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听话的部下做到如此地步?”卡彭的枪口指着摩根的额头没有降下,他很期待摩根会说出什么。
“我欠他一条命。”摩根现在只想专心治疗维克的伤势,因为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通过触手的探测他能看到维克体内的器官在逐渐崩坏,衰落。
对于维克的举动他并不意外也不想责怪,因为这样才是他。
比起这些年见识过的背后捅刀子,能够当着你面捅你一刀的算得上是真性情。
“是吗?那么再见了。”卡彭和摩根都保持原样,没有一个人动,像是默认了对方的所作所为,摩根依旧专心致志地治疗维克,似乎忘记了抵抗。
过了几秒钟,坦克碾过草地的机动声越行越远,摩根默然地低下头,四周大树正张牙舞爪像野兽一样扑向卡彭的枝干也慢慢恢复平静。
一棵棵松树移到摩根身边像一个个战士一样拱卫在摩根身边,满树的松叶绿得可爱,活像一把打开的绿绒大伞。
一块蓝色的海绵从地底钻出来,露出一块圆乎乎的大脸,柔软的身躯成了维克最舒适的床垫,一荡一荡,仿佛水床一样。
最外围的森林逐一消散,只留下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地面告诉众人刚才所发生的事,一棵最大的榕树消散后浮现出三道人影。
正是挞嗒、什金、米基尔三人,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们就被摩根牢牢保护住,因为相信摩根所以没有任何反抗。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挞嗒有些着急,刚才维克不听他的话就跳了出去,还有不绝于耳的枪炮声更让他担忧不易。
“总而言之先找到他们吧。”米基尔冷静的分析,环顾四周查看环境。
不过一开始没注意,现在才明白摩根的破坏力到底有多可怕!
之前的房屋、商店、街道都成了一片破破烂烂的废墟,大量的树叶和泥土掩盖在上面,周围的一切都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
“这里。”什金简洁地说道,指着脚下的一行字。
那是苔藓摆出来的一行字,十分自然,就像是长出来就是这样的。
【顺着箭头来找我们】
“箭头?”米基尔不解地来回寻找摩根所谓的箭头在哪。
“这。”什金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他每走一步就会有一个一团小草凭空长出箭头的形状,为他指示方向。
“太好了!赶紧走吧!”挞嗒急不可耐地跑了起来。
神奇的是不论他们跑的有多快都会有一团小草箭头在他们前面提前长出来。
………………
摩根森林所覆盖的范围只有几公里,之所以支撑这么大的森林其实是因为每杀一个人,森林就会积蓄一部分力量,并且自动扩大面积。
正如卡彭推理的那样摩根一个人无法掌控整片森林,但略微有些差异的就是不是摩根放权给森林,而是森林脱离摩根的掌控。
他也是第一次完全释放这股力量,但这种肆无忌惮地霸道力量让摩根印象深刻,现在的他根本掌控不了这股庞大的力量。
之所以会帮摩根困住卡彭,是因为森林的本能,任何事物都有一种天生的本能。
而森林的本能是阳光、水源还有沃土,这其中阳光唾手可夺,但水源和沃土在人类身上,它需要掠夺才能生存。
血就是水,血之外的就是沃土,人类全身都是宝。
与其说是帮摩根,不如说是在依据本能捕猎的猎人更加贴切。
而摩根所谓创造森林的始作俑者自然享有一切,包括森林的生命。
无法操控不代表无法毁灭。
而且摩根迟迟不毁灭森林的重要原因除了卡彭,还因为森林每杀一个人就会汲取一个人的能量,而这些能量除了用于生长之外还会自动反哺给摩根。
这是他们天然的共享。
可惜的是森林汲取的能量可以是无限的,但摩根能够消化的能量是一定的。
所以如果取消森林,那股反哺的能量会直接撑死摩根。
因此森林能够顺利扩张生长的主要原因还有摩根的故意为之。
但现在取消森林是因为卡彭放弃了继续战斗,摩根为了表示友好撤掉了他一路上的植物。
还有一点是为了治疗维克,光靠摩根体内的能量要治愈这种器官都快彻底坏死的伤势远远不够,他需要森林的全部力量。
………………
“我们该走了。”雅各布宠溺地看着康拉德,不舍得扭断这么情投意合伙伴的脖子,虽然那会很美。
“再吃最后一颗糖果好吗?”康拉德怯怯地说道,缩在墙角里,拿着一颗糖不想放手。
“当然了。”他终究无法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更何况他那么可爱。
“谢谢。”副手礼帽地表示感谢,一点点将糖果直接一口吞下肚子,从毛毯地下抽出一把叉子,拿起来,上下打量雅各布的脖子。
那可真美啊!不是吗?
啪!
一个精美上面勾勒出一副美妙画卷的陶瓷茶杯被摔到地上,碎成无数碎片。
“干什么?”
“拿勺子。”雅各布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勺子。
“那为什么摔杯子?”
“不摔杯子你怎么拿勺子?”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有道理。”康拉德乖巧地点点头,又伸手吞了一颗糖果。
“少吃点糖,别总是吞糖。”雅各布擦了擦勺子。
两个人推门离开房间。
“你想怎么做?”
“用勺子挖眼睛,你要吃糖吗?”
“那我想给他们按一颗糖果眼睛。”
“真善良。”
他骄傲地摸了摸康拉德的脑袋,像是一对父子一样。
………………
甲板上
“快看森林消失了!”比尔兴奋地舞动自己的身子,甩出一大堆油,流进大海。
“闹太闹~”比尔最爱的就是唱歌,他曾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歌手,只是时运不济沦为海贼但却一直没有忘记的初心。
只是他的歌喉实在是一言难尽,任何听到他歌声的人都会捂住耳朵,跪倒在地,祈求上帝降下天雷,劈死这个天杀的混球。
“船长,船长,我们还是快点登陆吧!”大副跟晕船一样,摇头晃脑,磕磕绊绊地扶住船杆,脸都绿了。
“我不要~都听我的~闹~太~套~”比尔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无法自拔。
事实上比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
………………
走在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鲍伯嫌弃的带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有一点碰到空气中恶心的飞尘玷污了自己的妆容。
越是精美的东西越经不起折腾,必须要细心保护。
当然他只是举个例子,他不是东西,不对他是东西,不对他不是个东西……
“呼——呼——”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扶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地呼吸,显然他累极了,鞋子都磨破了。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问你能不能……”男人看到鲍伯刚想找他帮个忙就被一把打断。
“你说谁呢?谁是小姐?骂谁呢?你给我说清楚!”一听到这个称呼鲍伯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不依不饶地指着男人的脸破口大骂,声音尖细。
“不是,我……”男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脑子晕乎乎地,刚想道歉就发现地面倒挂在天上。
不对不是地面倒挂,是他自己!
他的身体还停留在原地保持扶着膝盖的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脖子上面的头没了!
“我教你灌篮怎么样?”将手中已经变成篮球的头高高抛上天,吓得男人的身体到处乱跑,可头还在天上,可奇怪的是人头分离的他没有死!
“等一下……我道歉……对不起……摆脱饶了我吧!”男人吓得鼻涕眼泪口水一齐流下。
“但刚才的侮辱却永远不会消失,为什么总会要嘲笑我的性别?”鲍伯也同样泪流满面的充满了愤恨,从小到大都被人诟病性别的痛苦怎么会有人理解他?
“去死吧!”带着愤恨和悲痛化作动力,男人的头一眨眼消失在天际。
阳光下只剩下一个无头男人在苦苦追逐,留下一段传说。
………………
“教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两个小子?”部下不理解卡彭为什么要放虎归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摩根和维克潜力无限,这样的敌人不应该第一时间消灭,永绝后患吗?
“我下不去手。”沉思了很久卡彭给出了一个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哈?”
还玩笑吧?
您可是手刃过无数敌手,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全西海最大的黑手党头子,凶名可以让孩子们提到就忍不住啼哭的大恶人啊!
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屠夫跟他们说下不去手的确有一种讽刺意味。
“可笑吗?我觉得一点也不,一个疯狗可以忍住嗜血的冲动只留下一条傲娇的血痕,像是孩子在示威一样。”
“另一人可以放弃最大的优势用命保护对自己不敬的部下。”
“这样的男子汉我有什么理由剥夺他们出海的权利?”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就算他开枪也有可能胜负未知。
森林可能不受控制但能力者受到威胁时也会本能的保护他。
要问为什么他会知道。
因为那一刻他感觉如果继续下去他会死。
“就算是这样,我们那么多小弟的仇怎么算?”还是有人有些不满。
“我开了一枪。”卡彭说道。
“什么?”有人没听清。
“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