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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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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里走后,共有三个德国士兵进入机房使用电脑,而且,都在同一时间。这无疑给工作增加了难度。

三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接头人。

问题是,是谁。

尼尔斯道,“问他们,真人不说假话,说谎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马克叫了起来,“这不是废话?问题是你怎么判断他说真话假话。”

尼尔斯不答,却胸有成竹。

他走进第一个帐篷,找到a君,问,“昨天在机房的时候,你身边坐着谁?”

a君道,“右边坐着b,左边坐着c。”

尼尔斯又问,“b和c分别在做什么?”

a君,“c在看网页,b在发邮件。”

尼尔斯接着问,“你在做什么?”

a君,“我在打电脑游戏。”

……

尼尔斯走进第二个帐篷,找到b君,问了同样的问题。

b君回答,“右边坐着a,再旁边是c,左边没人。”

尼尔斯,“a和c在做什么。”

b答,“a在聊天,c……大概在看新闻吧。我不确定。”

尼尔斯,“你在做什么?”

b君,“我在写邮件。”

……

尼尔斯走进第三个帐篷,找到c君,将问前面两人的问题又提了一遍。

c君答道,“我左边是a君,a的左边是b君,右边没人。”

尼尔斯问,“a和b在做什么?”

c道,“a在打电脑游戏。b在写邮件。”

尼尔斯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足球联赛。”

尼尔斯问,“德甲?”

“是的。”

尼尔斯点点头,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马克在后面跟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这就算是问完了?”

“问完了。”

“那结果呢?”

“有问题的人是c。”

马克问,“你确定?”

“确定。”

马克一声不吭,立即让人去把c逮捕起来。谁知,还没到帐篷,人已闻声而逃。

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马克派出五名特种兵,组成一支小分队,不出一个小时就将他缉拿。

人虽然捉了回来,但马克想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绪,挠着头皮问,“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嫌疑犯?难道就凭他祖籍是阿富汗人?”

c君名叫卡扎,在阿富汗出生,因为欧盟的难民政策,十岁的时候,跟着父母一起逃到欧洲,在德国定居。他在德国受教育,拿的也是德国护照,高中毕业后,在军队里服役。现代德国,这样的人也有不少,如果光凭生活背景断定,未免有点种族歧视。

尼尔斯当然不会看得这么肤浅,逻辑清晰地道,“假设这三人当中有一个是阿里的接头人,那么至少有两个人说的是实话。a说左边坐着c右边是b;而c说左边是a再是b,右边没人;b说右边是a再是c,左边没人。a的说法和bc不一致的,而我按照bc的口述,重新排列了一下,正确的秩序应该是:b在最左边,a在中间,c在最右边。”

马克在脑中试着按照他说的逻辑思考,但一分钟后,就放弃了。

“那照你这么说,有问题的人应该是a,因为他说谎。”

尼尔斯摇头,“他没说谎,他只是完全不知道身边坐了什么人、在做什么事。而b知道身边坐什么人,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只有c清楚a和b的位置,并且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由此可见,a和b的思想集中在电脑上,只有c的注意力中在a和b身上,显然,他在监视a和b。”

马克问,“为什么?”

尼尔斯道,“他说在看德甲联赛,然而这个时期并不是赛季。他说谎,是因为他想隐瞒当时正在做的事。”

“……”

马克道,“你不解释,我完全不明白。你解释了,我的大脑还是一团浆糊。”

尼尔斯道,“那是因为你没仔细观察。”

马克狡辩,“就算观察了,也做不到细致入微。总有细节会漏掉,我没你那强大的大脑。”

尼尔斯是数学专业,所以他逻辑清楚、条理清晰,也是无可厚非的。

马克问,“接下来怎么处理?”

尼尔斯道,“他没有交代,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先带回基地再说。”

“那他要是一直不坦白呢?拘禁也就只有48小时,之后还是得释放。”

“48小时足够了。阿里在我们手里,卡扎也落马了,电脑上安装了反追踪系统,一定有人会忍耐不住。”

马克一怔,“你的意思的是……”

尼尔斯直截了当,“这事没完,卡扎是个饵。”小角色。

“你想钓谁?”

“看谁在他的后头。”话说多就废,尼尔斯点到即止,接下来的事,得拭目而待。

***

基地浴室。

樊希伸直大长腿,躺在浴缸里,浴缸里放着一缸热水,浸泡得皮肤都红了。

感谢美帝,改善生活水准。

闭目养神了一会,外面传来响动,有人闯了进来,是南雁。她脸上神情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浴室是开放式的,现在是女兵沐浴时间,只要是女的,谁都能进来,樊希看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南雁在浴室里逛了一圈,又跑出去了,樊希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雷打不动地泡她的澡。

这几天事太多,吃不好睡不好,但跟着尼尔斯,她心里甜,再苦也甘愿。

某些感情通过身体的触碰,传达心间,心思在改变,潜移默化的,只是没发现而已。

樊希闭着眼,耳朵里塞着耳机,和这个世界隔离开。耳机里放着lnk的摇滚,音乐带着震撼,整个灵魂都跟着在摇晃。

堕落的滋味,她尝过。

救赎的感觉,在尝试。

不得不承认,有人爱着疼着宠着,比孤独一人强。

沉浮久了,想靠站,先不管这一靠,是一天,还是一辈子。

樊希从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不管是被人拍了艳照,还是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这是一种生活的方式。

自私也好、任性也罢,都是人的性格。性格是一面镜子,返照出社会百相,没有好坏之说。

她从没为自己的过去自卑,也不需要,合则聚,不合则分,这是她的爱情观。人,只有爱好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谁也不用为了谁而付出人生,委曲求全。

在西方,这个想法,很正常。

在东方,这个想法,太前卫。

离经叛道的行为,特立独行,因为有违传统,人们无法理解、不能接受,所以唾弃。

一千个人,同一个想法。

而她要做一千零一个。

所幸,茫茫人海中,她遇上了尼尔斯。

与其说,她是为了尼尔斯而来,还不如说,她是为了自由而来。

爱她的人,不少。

懂她的人,只有一个。

尼尔斯,是救赎她的人。

不,不是救赎,是解放。

解放被禁锢在固定模式里的灵魂,接受她的离经叛道。好与坏,全都被他海纳百川地包容。

热水流过肌肤,温暖着她的心。

她切换音乐,摇滚变钢琴,灵魂从震撼到净化。

一个人的脱变,无论是从幼稚到成熟,还是从享受孤独到希望有人陪伴,只有时间能做到。

时间这玩意,你催不到它,却也阻止不了它。

……

安静了几分钟,走廊上又喧闹起来。嘈杂的脚步,仿佛是一支大部队,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樊希没动,对外面的动静不管不顾。

倒是毫无预警闯进来的人,瞧见浴缸里坐着一个女人,不由大吃一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是女士沐浴时间,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樊希转过脸,门口站着一群男人,一张一张脸,熟悉的、陌生的,轮流扫过。她的眼很黑很亮,却也很平静,没露出多少表情。兜了一圈后,目光最后滞留在尼尔斯的身上,深深的,像一潭池水。

她躺在浴缸里,身上一堆泡沫,几乎没有裸.露的地方,但就是性感。她的.诱.惑,无声无形,一个神情、一个笑容,都叫人神魂颠倒。

大家带着任务而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一时间回不了神,忘了要退出去。

樊希甩了下头发,扬起颈子,像天鹅。高傲,不可侵犯。

尼尔斯抿着嘴,一脸严肃。

樊希盯着他看了一秒。

两人都没说话,却都看懂了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尼尔斯带头撤了出去。

她起身,冲洗干净后,披上浴袍,将衣带在腰间绕了几圈,走出去。

他站着笔直,身后一排全身武装的士兵,显然是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执行到女浴室来了?樊希扬扬眉,有些好奇,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尼尔斯。

尼尔斯还没开口解释,背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保尔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听说你抓到内鬼了?是这个女人?”

内鬼?樊希眉头向上一挑。

看见她这个表情,尼尔斯头皮瞬间就麻了。

樊希谁也不看,就盯着尼尔斯,“不打算解释一下?”

保尔插嘴,“该解释的人,是你。”

樊希没理他。

尼尔斯知道自己不说清楚,过不去这道坎,道,“有人在用卫星发送消息,而信号是从你房间传出,内容可疑。我们一路追踪,就跟到了这里。”

樊希道,“我一直都在这洗澡,你觉得我有分.身术吗?”

尼尔斯没说话。

她从来都不是他怀疑的对象。

信任,是一段感情的奠基。

但,别人不这么想。

太多的巧合,将她推上浪尖。不过,幸运的是,她有他。再难的事,只要有他,就不难。

保尔道,“我们已经监视很久了,今天不是第一次被截获。我们有权对你的身份质疑。”

随即他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的性别。”

樊希听了后,哈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保尔,咄咄逼人地问,“性别?难道你觉得我是男人?”

听起来可笑,但保尔却一本正经,“没什么不可能。”

樊希勾了勾嘴角,道,“还以为你这个当头的有多厉害,原来连男女都分不清。”

保尔一下子被她堵得没话说。

樊希没再看他,走向尼尔斯,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嘲讽,“你怎么说?”

尼尔斯对保尔道,“给我几分钟。”

保尔看了两人一眼,“我只要一个答案,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尼尔斯道,“这件事会水落石出。请您回办公室等我消息。”

保尔走后,尼尔斯让其余人暂时退下,走廊上只剩下两人。

樊希道,“怎么回事?给你个机会,解释清楚。”

她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却自动找上门,她有知情权。

尼尔斯长话短说,“部队里出了内鬼,内线密报,可能是你房间里的人。”

她房间里就只有一个人,南雁。

“怀疑谁我不管,但不能怀疑到我头上。”

樊希向前一步,将他逼得靠在墙上,想到刚才保尔的话,冷笑一声,道,“他们怀疑我,难道你也怀疑?”

他不说话。

不回答,不是因为想逃避,而是一切坦然。她知道答案。

樊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划过他的手臂,向下,摸到他的手背。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高耸的曲线、平坦的曲线,一一游走过,最后来到腿间。

那里她什么也没穿。

她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的绷紧……

他深吸一口气,血管里的细胞一秒被激活。她是唯一一个女人,让他失去理智,充满*,变成野兽。

樊希贴近他的脸,像蛇一样地缠住他,在耳边低声道,“我要你告诉他们,我是不是女人。”

尼尔斯的喉结动了动,抽回手,可手上却沾染了她的味道。

她的身体像硫酸,她的气息像毒.药,不停地败坏他,腐蚀他。

可是,他心甘情愿。

爱,让人疯狂,也让人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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