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常
“天呐,要杀人了!”
“昨天刘癞头就朝天上放了一次空枪,恐怕他不敢杀人吧?”有人小声嘀咕道。
“呵呵,不敢杀人?”有人连忙摇头,“那刘癞头以前害死的人还少吗?虽然昨天他没开枪,但听有人说,他回去之后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一定要杀个人!”
说话的人话音一落,四下瞬间安静了。
这刘癞头一直和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整个人极其容易疯癫起来。只要他嘴里反复念叨着杀人,第二天肯定就会死人。但很令人奇怪的是,无论刘癞头怎么杀人,治安队长王洲总是会维护他。好像这么一个地痞流氓的命十分精贵似的,但也从来没有见他给王洲带来什么利益上的好处。
没有人能够想明白,王洲为什么总是维护刘癞头,这太反常了。
虽然想不明白刘癞头是什么样的人,但他们觉得陈薪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活着从雾晨森林里出来,逃过了洪荒巨兽的尖牙和利爪,终究还是会死在人的的手上。
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能从枪子下面活下来的人。
听着众人的话,刘癞头的脸色情不自禁地兴奋了起来。
他舔了舔舌头,一脸狰狞地向陈新道:
“说吧!留下你的遗言!”
“这样用手枪,可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陈薪面色平静地看着刘癞头。
“嗯?”
刘癞头觉得陈薪的话相当的莫名其妙。
敢情你这个生在废墟小镇的土包子用过枪似的?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陈薪脑袋突然微微一侧,右手一起,一记掌刀瞬间劈砍在刘癞头的手腕上。这刹那间,刘癞头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刘癞头抠下来扳机。
“阿薪!”
这个时候,洗完衣服的陈婉正好从外面回来,看着一幕,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她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悲伤,以为陈薪被刘癞头打死了。
不仅仅是他,包括李老头在内的所有镇民都以为陈薪必死无疑。
随着枪声落下,陈薪却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咔咔几声。”
陈薪指尖行云流水,飞速取出子弹,再次上膛,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其它治安队员尚未反应过来,陈薪已经抬起手枪,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刘癞头。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无比吃惊。
他们只是觉得好像陈薪躲过了这一枪,但由于距离太近,他们根本没有完全弄清楚陈薪是什么时候把枪夺在自己手里的。
而那些治安队员,早就震撼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种简易手枪价格低廉,做工十分的粗糙,每开一枪是需要单独拿出子弹上膛的。他们进入治安队的时候,还经过专门的培训,平均每上一次膛至少需要十秒钟。哪怕他们上膛最快的人,也需要五六秒的时间。
眼前这个从来没有摸过枪的少年,竟然只是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上膛?而且那举手抬枪的动作,好像做过了成千上万次,极其的随心所欲。
如果不是陈薪是土生土长的断垣镇镇民,他们甚至怀疑,他是否从小就进行过专门的特殊训练。
“把枪放下。”
陈薪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治安队的成员。
治安队员们面面相觑,都从互相的眼睛里看到了疑虑。稍稍犹豫之后,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枪。虽然王队长让他们听从刘癞头的调遣,但这两天刘癞头所做的事情,也令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放下枪?给我杀了他!”刘癞头向一众治安队员咆哮,状态近乎癫狂。
“到了现在,竟然还让他们动手,难道你不怕死吗?”
陈薪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刘癞头和普通人相比的确有些不太正常。除了他反常的性格之外,在这样的世界里,做事无所顾忌,没有被人暗中做掉也是令人有些奇怪。
“怕死?”刘癞头脸上闪过一片狰狞,“老子从来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一边说着,他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抖动。
“如果你实在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陈薪眼睛里有些冷冽的光泽。
“不会吧?陈小七竟然要杀刘癞头?”
“难道他不知道王队长一直在刘癞头身后撑腰吗?”
“是啊,他杀了刘癞头王洲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
听着陈薪的话,一群镇民小声地嘀咕了起来。虽然陈薪刚才的动作,的确令他们吃惊不小。但个人能力再强,在权势面前也卑微得如同虫豸。即便王洲相对于内城的贵人不算什么,但在这断垣镇,他就是最高武力的代表。
只是,在陈薪那充满稚气的脸上,他们竟然隐隐有着一种杀气。这杀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以为仅仅只是错觉。
“如果你杀了他,可能你的下场会很惨。”
就在大家以为陈薪会开枪的时候,人群外响起了低沉的嗓音。
虽然声音十分的平静,几乎不带多少感情色彩,但一众镇民听到这个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除了大部分人连忙避开,一些人甚至吓得赶紧离开了陈家,连热闹都不敢看了。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
他长得有些黝黑,但全身肌肉发达,线条均匀,皮肤上流动着古铜色的色泽。他并不高大,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但却好似一座大山矗立在那里,压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此时不是别人,正是治安长官的儿子,治安队长王洲,同时也是王涯的哥哥。
虽然都是同一个父亲,但两个人的形象和行事风格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甚至令人怀疑他们是否出生自同一个娘胎。
“老王你终于来了!快杀了这个小子!”看到王洲赶来,刘癞头的精神状态稍稍平静了一些,但眼睛里依然带着狞色。
王洲并不看刘癞头一眼,目光落在陈薪的身上。
“杀了他,我的下场会如何的惨?”王洲会来,陈薪倒是有些意外。
通常情况下,都是王洲给刘癞头擦屁股。刘癞头报复人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