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窥（求推荐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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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五月，像一个温柔的少女面带含情脉脉的笑容，深情款款的走到人们眼前。五月，既没有刚入春时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它温和而不疏散，热烈但不拘束，天空沉静，草木欣然。
这是个让人充满热情的月份，一如此时的康毅，浑身上下干劲十足。
康毅和方旭东的省城之行收获颇丰，听到杨雪峰亲口说出他即将履新溢扬的消息后，两人倍受鼓舞。
难能可贵的是，在杨雪峰面前，方旭东并不怯场，说起经济社会发展战略来，也是滔滔不绝高谈阔论，杨雪峰听得兴致勃勃，恰到好处的插句话或是提个问题，提出的问题虽简明扼要却也直指核心，方旭东应对自如，根据康毅的观察，杨雪峰对方旭东的表现十分满意。
谈兴正浓的杨雪峰更是破天荒的把康毅、方旭东留在了家里，在省政府餐厅点了六个菜，三人小酌了一杯。
从杨雪峰的口中，康毅得知，省委为了弥补对张海潮的亏欠，把齐云从省妇联调到了团省委工作，并让其直接出任一把手，这个消息令康毅高兴了半天。杨雪峰嘱咐康毅，进一趟省城不容易，要抽时间去看望一下齐云。
康毅本就有这个打算，趁着来省城的机会，他把张海潮遗留在办公室的私人物品带了过来，准备给送到家里去，顺便探望齐云。
再次见到齐云的时候，康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的齐阿姨，举手投足间透着秀丽端庄，虽说她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优雅的气质始终不离她左右。再看面前的她，皮肤苍白、面容憔悴，鬓角处竟有些白发过五关斩六将的落地生根了，眼角边也有些鱼尾纹冒了出来，看得康毅内心酸涩不已。
康毅知道，张海潮的意外离世给齐云的心灵带来极大的打击，命运似乎跟齐云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让她一时很难接受这么残酷的结果。
齐云对康毅的到来还是很高兴的，亲自开车把他接到家中，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边吃边说着些家长里短的话。两人谁都没主动提起张海潮，康毅不提，是因为害怕引发齐云的忧伤，齐云不提，在康毅看来，也是怕触动了内心中对张海潮的思念。
夜幕降临时，康毅帮助齐云收拾好残羹剩饭，走之前对她说：“齐阿姨，今后您就是我亲姨了，张齐就是我亲妹子，我回省城就来看您。”
控制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齐云拉着康毅的手，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小毅，这里就是你的家，今后有什么难处了，就来找姨，姨能办的就给你办，办不了的托人托关系也给你办。”
康毅笑了，说道：“违反原则的事情可不能办啊。”
齐云也被康毅逗得破涕为笑：“这孩子，跟姨也没大没小的。”
就这样，康毅多了个姨，也多了个妹子，这让从小就没尝过多少亲情滋味的康毅心里多了些牵挂，也了了他一桩心愿，自始至终，他都觉得对张海潮亏欠的太多了。
四月底，省委正式找王万忠谈话，确定了他调任省建委任职。五月三号这一天，杨雪峰来溢扬履新。
康毅是没资格参加市委迎接杨雪峰的仪式的，但他左思右想，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为此，他专门将已经到清源打前站的赵金辉召了回来，让赵金辉借了辆车，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交界大桥边侦察情况。
界碑旁，一排轿车整齐划一地排列在路边，还未正式卸任的市委书记王万忠、市长崔立文率领四大班子领导，恭恭敬敬地默站在那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有人的笑容发自内心，有些人的笑容就显得很僵硬了。
赵金辉的车技自不必说，停靠在路边既不显眼位置又好，虽然距离远点，不大好观察，但他准备充分，两只高倍望远镜将一众人等的面部表情死死锁定在视线范围内。
“金辉，你厉害啊，这玩意儿哪儿找来的？”康毅嘴上叼了支烟，一顶棒球帽帽檐朝后扣在脑袋上，为了配合今天的行动，特意穿了身迷彩装，黑色的饼子墨镜遮住了他大半边脸，不伦不类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缩着脖子一开口，活脱儿一个狗特务。
“嘿嘿，军分区政委吴大炮的司机小赵跟咱关系不赖，搞两个望远镜还不是手到擒来，毅哥，怎么样，效果不错吧？”赵金辉也好不到哪儿去，歪戴着帽子趿拉着鞋，耳朵上夹着根烟，趴在方向盘上边观察着边跟康毅邀功。
“绝对的不错啊，这可是军品行货，市面上根本见不到，你这伙计够意思，回头跟小赵说一声，这俩望远镜哥没收了，抽时间请他吃饭。”康毅将烟屁股扔出窗外，回头冲赵金辉笑着说道。
“没问题，这点小事，请不请他吃饭都两可。”赵金辉答道。
“来了。”康毅说着，把车窗摇了上来。
一辆考斯特面包行驶过来，在迎接的人群前缓缓停下，康毅明白，王万忠率领四大班子领导摆出这么大阵仗，绝不是给杨雪峰面子，因为陪同杨雪峰前来赴任的，是省委组织部长高长林，他来迎接，看得是高长林的脸面。
见车子停稳了，大家热情地迎上来，王万忠更是趋前一步，亲自拉开了车门。高长林一马当先走下了车，满脸堆笑亲热地逐一握手。随后下来的是杨雪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对王万忠的兴师动众非常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强忍着，还得表现出一脸的平静。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康毅对杨雪峰渐渐有了些了解，他知道杨雪峰是个严谨低调的人，这一点，甚至比张海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子上迎来送往这一套，在杨雪峰这里根本行不通，不像有些讲究脸面的领导，认为上下级间接待工作的细节，才能体现出亲疏远近、轻重高低。
王万忠那点小心思，康毅用后脚跟也能猜个**不离十，下车就给杨雪峰来个下马威，他摆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你们的新书记是个注重形式主义的人。还有一层意思，反正他马上就要退出溢扬的政治舞台了，溢扬官场不可避免的要改朝换代了，但在改朝换代之前，你杨雪峰看清楚啊，我王万忠在溢扬还是有统治力的，别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掌握局势，你还嫩着呢。
一个简单的迎接仪式算是告一段落，各自上车后，在警车的引导下，一溜儿小车有序的向市里进发，等待他们的，还有个全市干部大会。
“没劲！”康毅把望远镜往后车座上一丢，仰靠在椅背上说道：“我还以为前后两任书记见面后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呢，没想到连话都没说两句就散场了，落寞啊。”
赵金辉听完康毅的话哈哈大笑，他指着康毅说道：“毅哥，你会这么幼稚吧？哪有两位领导刚见面就火星撞地球的？王万忠再恨杨书记，也要维持个表面上的融洽，起码也得做给省委领导看啊。”
康毅点头说：“金辉，你看得比我透彻。咱们也走吧，快中午了，找个地方哥请你喝一杯。”
赵金辉答应一声，调转车头往市里开去。
回到市里，康毅和赵金辉找了家小酒馆点了四个菜喝了起来，赵金辉给康毅倒满酒，问道：“毅哥，你打算啥时候上任啊？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清源，我这心里实在是不托底。”
康毅笑道：“明天我就去上任了，金辉，最近辛苦了。”
赵金辉一摆手，豪气地说道：“你这是说的啥话啊，咱哥俩不说这个。”
康毅笑了笑，问道：“对了，陈星睿那小子怎么样了？他在煤炭公司待得还习惯吗？”
在康毅的运作下，赵金辉和陈星睿早他一步已经去了清源镇，先前康毅打算，他自己将煤炭公司经理一职兼起来，后一琢磨，这么干容易落人口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在陈星睿前些日子给了他答复，答应他一起下去闯一闯，康毅立刻决定将煤炭公司经理的职务让陈星睿担起来。
康毅对陈星睿有着绝对的信心，陈星睿无论是管理水平还是对煤炭行业的熟悉程度都在康毅之上，把企业交给他，无疑是最令康毅放心的。为了给陈星睿一个名正言顺的职务，康毅不惜找上了杨雪峰，说服他同意后，在镇政府给陈星睿挂了个副镇长的头衔。
赵金辉苦笑一声，说道：“星睿哥最近可没少找我诉苦，清源煤炭太乱了，管理混乱不说，关键是对外销售渠道完全掌握不了。”
康毅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我早有预计，地方势力哪那么容易把吃到嘴里食物再吐出来啊？他们没找星睿的麻烦就算给他面子了。好了，不说这个，等我上任后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