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伪造
谷青锋耐心潜伏在一处灌木丛中。
他原本已经快要追踪到特尔城附近,可因陈泽的命令,又花费了整整一晚的时间重新回到了克坦城这边。
眼下,他正按照陈泽给出的指引,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到来。
至于猎物,便是克坦城外那五十万大军中,被派出去进行警戒任务的斥候。
杀人不是目的,这次谷青锋接到的指令,乃是需要用到对方身上的……军服!
虽然两者都是属于青阳帝国辖下的士兵,可臂章上的番号,军服的样式等等还是与陈泽自己率领的那十万士兵有所不同,谷青锋想要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便需要对方身上的军装。
没有让他等太久,甚至谷青锋根本就是随时掌握着对方的动态,通过地图观察得知,潜伏在这附近的暗哨每隔半个时辰会交换站位,而他隐藏着的位置,便是其中一处岗哨的必经之路。
再等了片刻,谷青锋目光一凝,不需要再有陈泽的指引,他仅凭肉眼也看到了由东南方向往他这里走来。
许是因为克坦城外围一直风平浪静的原因,那斥候一路走来倒是光明正大,一点也没有依照斥候的本能而隐藏自己的身形,看得谷青锋微微摇头。
作为一个斥候,随时随地下意识地让自己行走在阴暗面本该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像此人这样走得如此光明正大,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郑元郧的斥候部队在几次三番的损耗之中,几乎已经消耗殆尽。
之前郑元郧曾让肖度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去盯梢凤栖行省东平城的情况,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斥候却因陈泽的原因,而被欧阳厉行派人一个个给抓了出来,可谓是全军覆没。
从那之后,他的斥候部队便已经损失得差不多了,后来肖度又带着郑元郧的命令,将余下所有的斥候都派回到了安洛行省,这就使得他眼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斥候部队。
后面的这些人,估计就是从普通士兵里抽调来暂时顶替一下斥候的工作罢了。
毕竟谁能想到在郑元郧出发攻打西陇城之后,在克坦城与西陇城之间,还会存在着危险?
只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
唯一有可能造成危险的陈泽,眼下也是大军被困克坦城内,这周边该是绝对安全的才是。
只算漏了一个谷青锋。
那斥候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走着,一边倒拖着自己的长枪,口中还不着四六的哼道小曲,就差在路上翩翩起舞了。
于是,就在那斥候忘乎所以的时候,他终于,经过了谷青锋隐身的那片灌木丛。
嚓——
根本没有给那斥候任何反应的余地,一直隐藏着的谷青锋骤然暴起发难,只一匕而已,那斥候面上还带着哼小曲儿的惬意,脖颈处却已然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就听他喉间咯咯咯一阵轻响,甚至就连找到袭击自己的敌人的余力都没有,整个人已经捂着脖子软倒在地。
再也没有站起来。
谷青锋这一刀划得很精准,那大量喷出的鲜血几乎全冲到了前方,一点也没有沾染到衣服上。
斥候倒下后,他更是快速飞起一脚,将之踢到了斜坡上,头下脚上,却是在残忍地替那人放血。
谷青锋的面色很淡定,一点也没有因为这血腥的一幕而有所动容。
在他的心里,只有完成任务这一项,在以完成任务为前提之下,他可以有同情心,可以在见到弱者时有恻隐之心,可这一切,都是在完成任务之后。
没过多久,那斥候脖子上的鲜血渐渐止住了流淌,而在他脑袋下方却已成了一汪污血横溢的小血泊。
谷青锋走上前去,将其身上所有具备辨识度的,如军装臂章令牌等等全都搜刮了个干净。
“兄弟,对不住了。”
直到他换好了对方的军装,这才冲着尸体道:“我也不是有心害你,实在是大家各为其主罢了。”
摇了摇头,见还有些时间,便就着对方扔下的长枪,在边上刨出了个大坑,将对方的尸体草草埋葬,好歹没有让其曝尸荒野。
这便是谷青锋唯一能够为对方做的事。
随即他眼睛微眯,在脑海中接受着陈泽的下一步指示,等到陈泽那边说完,他又继续在原地呆了会儿,待得消化了一番之后,开始了行动。
他拿出之前搜到的请援文书,摊开在干净的地面上。
随即又跑去那一滩血迹旁,单手下探,抓了一把混合着泥尘的污糟血迹,直接甩手便往铺开的文书上打去。
以黄铜纸书就的文书很结实,但并不是很防水,血迹溅了上去立即就往下浸,转即便是一大滩黑红的污渍。
谷青锋走过来看了看,又将文书拿起,也不理会手上还沾着的血污,直接将其揉成了一团。
再展开来时,原本平整的文书便被弄得皱皱巴巴不说,上面还有大量的血迹,弄得连字迹都看得不太真切。
谷青锋展开来看了看,又随手一撕,将文书抬头那一栏某某敬启的字样也给一并撕了去。
这再一看,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文书被他弄得很残破,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一份请援文书,只不过能看到的只是郑元郧在向人请援,可具体请的人是谁,就看不到了。
弄好了文书,谷青锋无所谓的耸耸肩,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陡然,他手腕一翻,那柄漆黑如墨的匕首被他拿在手里,随即刷刷刷数下,血肉横飞……
谷青锋竟是用匕首在自己身上划出了几道既深且狠的伤痕,刹那间他全身上下血如泉涌,那件本被其刻意保护没有沾染上血迹的军装刹那间鲜血淋漓。
“该死的……”
即使是谷青锋,也在这严重的伤势下面色瞬间变得雪白,他双膝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身躯一阵战栗。
“真是很痛啊!”
谷青锋轻嘶了一口凉气,掏出金创药撒在了伤口上面,又是一阵低沉痛嚎。
待得他再有余力站起来时,整个人已成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