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她害怕他
青画几步来到床前,一双眼中写满了震惊。
“是,奴婢这就去将君昊先生寻来!”
青画说完,半点耽搁都不敢直接使了轻功从房中跑出,如一阵风般掠出了房门朝着君昊所居的小院而去。
而等君昊衣衫不整地被青画揪来之时,官七画已然陷入了几近昏迷的状态。
然即便人已然濒临昏迷,但是她却依旧顽强地抗拒着萧辰云的靠近,一个人小小的一团瑟缩在角落里额头挂着豆粒般大的汗珠。
“这,这丫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君昊见此,吓了一跳,赶忙推开呆立在床前挡着路的萧辰云。
因为之前京中盛传的萧辰云重病,为了掩人耳目,亦为了令旁人更相信萧辰云这所谓的病,君昊便在睿王府中辟出来个小院暂居在了王府中。
昨夜这主院的响动这么大,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听到了官七画回来的消息的。
本还寻思着等今日得了空便来这探望探望这小丫头,谁知道这天才刚亮这小丫头竟然又出事了。
当然,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想太多,君昊一到近前伸手便要来探官七画的脉。
然而碰都还未碰到官七画,那嘴唇青紫的小姑娘却猛然抖了抖身子,又往墙壁里面挤进去了点。
而这次,君昊亦看清楚了。
官七画那一瞬间,眸中陡然升起的情绪,是恐惧。
她在恐惧些什么?
君昊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顺着官七画不动的目光看去,正好就瞧见了床畔那面色铁青的萧辰云。
他顿时了然。
“辰云,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已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的萧辰云自然知道官七画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方才他一直想要碰她她拼死不让,可是当他让侍女前来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却并未反抗得如此激烈。
所以,她并不害怕旁人的触碰,她只是害怕……他的触碰吗。
曾经那样亲密的人,如今竟是要这般的防备他吗?
萧辰云立在床前,神识蓦然有些恍惚。
他怀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芬芳,可是眼前之人却感觉离他那样远。
他当年那样做,真的就错了吗?
脑中纷纷乱乱地想了很多,萧辰云亦一直立在原地不知悲喜。
眼看两方僵持不下,王爷不走,而若王爷不走王妃又抗拒治疗。
即便知晓这样说王爷会不高兴,但青画还是鼓起勇气往前一步,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萧辰云。
“王爷,就算奴婢求您了,您还是先出去吧!我们会看顾好王妃的!王妃她这情况,若不再及时救治,她会受不住的!”
直到这时,萧辰云才仿佛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沉着脸望了一眼青画。
“好,本王走!”
又沉默了许久,不知又经过了多少挣扎,他才面无表情吐出了这几个字。
然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床上如同一只破布娃娃般的官七画,终是转身离开。
而等萧辰云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房门处之时,那神识模糊意识却十分坚定的官七画终是坚持不住,忽地合上眼,带着嘴角干涸的血液倒在了床上。
房中顿时响起伺候丫鬟的惊叫,君昊皱着眉头回头,开始给官七画把起了脉。
又是一顿令人心焦的忙碌,萧辰云站在房门之外,看着热水一盆一盆地被端进去,凉水一盆一盆地端出来。
纵然心爱之人终于被他找回,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却一点喜悦都没有。
没有找到她之时,他也曾想过她可能会不理解他,可能会恨他。可是当着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那是如何令人难耐的痛。
竟是连他,都觉得承受不了。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脸疲惫的君昊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见那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萧辰云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君昊的身上。
“她……如何了?”
君昊知道他担心,所以也没有同他卖关子,点了点头直白地回答了。
“她这是心疾,应该是当初你刺她那一剑之后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那丫头伤了心脉,又从来没有好好治疗,所以现在一病发就会这么难受。”
“那她如今……”
看见他这般着急的样子,君昊还是忍不住微微弯了嘴角。
从小与他一块长大,君昊知晓萧辰云素来是个冷情之人,如今能担心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也真是难得了。
“你放心,我已然给她施了针,还喂了镇痛药。再过一会儿,疼痛慢慢就会消失的。”
君昊虽说脸上神情比较轻松,但是想到房中那丫头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好的地方他该说还是得说。
“当然,虽然这回的疼是没事了,但是若那心疾不根治这种突发的情况后面还会有很多很多。可若要治好这心疾,除了要些珍贵的药材之外,还需得那丫头真正打开心扉,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心疾之所以难治便是如此,它是心病,得心药才能医。”
君昊说的如此直白,萧辰云自是瞬间便听明白了。
他亦想官七画再次打开心扉,可是以她如今对他的防备,想要解释又谈何容易。
许是看出好兄弟眉眼间的为难,君昊拍了拍萧辰云的肩。
“你也不要太过难过,官七画那丫头兄弟了解。她并非那种固执之人,若你好好同她解释,她明白你当初是在救她,她慢慢的也会好的。”
萧辰云敛眉,脑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年那狠厉的一剑。
他自是不相信官七画会做出谋害昭然帝的事情的,他知道那姑娘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为了不让昭然帝起疑,为了维护他身后所有的人,他还是选择了伤害她。
可当那一剑刺入之后,他在那一瞬间却已经后悔了。
他想起那时那姑娘朝着他跑来,满眼都是希望,是信任。
可最后却是他自己亲手执剑,将她的希望生生斩断。
然后她眼中的希冀破碎了,她不可置信,她在他的跟前倒下。
那时的她,可能正如如今的他一样心如刀绞吧!
那样的疼,怎么可能会说忘记就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