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留或不留
现下针也施了,药也喂了,毒血也清了,官七画望着木板床还昏迷着的男人只觉得自己也像是毒了一般,累的慌!
歪歪斜斜地倒在床榻一侧,官七画一抬头便望见那边正在小声地安抚着自己妻子的这屋子的男主人。
这男人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对自己妻子倒是一腔真心。其实也对,若不是他呵护的好,也不可能将她养成这般模样。
许是太累了,官七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越看他们秀恩爱越觉得自己胸闷。
曾几何时,这一幕也同样出现在了她的身。可是那个与自己立下相守一生承诺的人,他如今又会在哪呢?
如是想着,她伸出手探进自己的衣襟里,将自己一直挂在身的那枚小小的玉佩给拿了出来。
玉佩触手生温令官七画不由得想起那人指尖的温度,亦是如这被她体温烘暖了的玉佩一般给人温暖,令人安心。
望着它,她便恍然忆起了当初他第一次将它交给她的模样,那真真是令人怀念的场景啊!
如是想着念着,官七画慢慢地竟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是了!她记得青画同她说过,这玉佩是见雪阁的信物而那遍布四国的乾坤当铺实际正是见雪阁组织的联络点。
这见雪阁在妖月的父亲那一代还是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直到后来萧辰云当了阁主便慢慢地将它发展成了一个类似情报组织的机构。
特别是现在,萧辰云成为了凤溪国的皇帝,这原本是隐在暗处的组织渐渐的也得到了皇家的认可,成为了专为萧辰云一人收集情报收敛财富的组织。
那若真是这样的话,像西凉都城这种重要的城池,也应该会设有联络点吧!
若是她拿着这玉佩去城寻一寻,说不定还真的能寻到乾坤当铺呢!
那样的话,她不是能回去了!
想到这里,唇边弯起一道轻微的弧度,官七画复又将那玉佩再次塞回了自己的衣领。
见阿塔木还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她兴奋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便往外面走了去。
虽然她心一直都还在纠结萧辰云纳了曲怜儿为妃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想直接去他跟前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当她真的来到院门口的时候,官七画望着眼前这紧闭的门却忽然一下子又迟疑了!
她若是这样走了,那后面还昏迷不醒的阿塔木又该怎么办才好?
这次他们一起出门并没有让旁的人跟着,所以即便是商队人现在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更何况,那些长生宫的刺客也是冲着她来的,若不是阿塔木豁出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了她,她现在恐怕早已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所谓救命之恩,她莫非真的要为了自己而将救命恩人扔在这个地方不管不顾?
这下,官七画当真是纠结了起来。
她明白,依阿塔木的脾气,她若是今日走出这一步大概是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若是她找到了乾坤当铺她自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萧辰云身边去的,可若是她并没有找到乾坤当铺又被阿塔木给抓住了,那等待她的大概是阿塔木的盛怒了。
不止是他,算是她,她的面子也抹不过去啊!
把自己的救命恩人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平民家,自己却逃跑去了,这哪是正常人能干的出来的事。
于是,重重担忧之下,官七画没有办法只得从院子的墙下拔了一株叶子略多的野草。
算了,反正自己做不了决定那只能将这个决定权交给老天爷去定夺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无奈地开始了拔叶子的行动。
“留,不留,留,……不留!”
翠绿的草叶子一片一片的落在地方,等最后一片叶子被官七画拔下来的瞬间,她雀跃了!
因为不偏不倚,这叶子正好对应的是‘不留’二字!
这下终于能心安理得地逃之夭夭了,官七画一把扔了手已然光秃秃的草杆子快步来到了那院门跟前。
然而,谁知官七画才刚伸出手指尖都还未来得及触到那木质的门板,从房内便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呀,他,他醒了!”
这是那妇人的声音,而等她这声音响过片刻之后,那男主人便快步从房内走了出来,急急地对官七画道。
“姑娘,姑娘你快来看看吧!他已经醒了!”
“醒了?这醒了?”
什么鬼?这厮莫非是感知到了自己打算逃跑,早不醒晚不醒,正好挑着她决定了要走人的时候醒了?
她顿时气闷的很,但是又无法真的在这个时候不管他,于是便只得耷拉着一张脸随着那男主人走了进去。
屋子里,阿塔木虽然才刚刚清醒,但许是发现了自己如今正身处陌生的环境,他脸倒是一丝迷茫之色都没有,而是一脸警惕地打量着那正远远地立在方桌之后看他的那个女子。
见官七画终于出现了,他眸光一亮,直接从床坐了起来沙哑着嗓音对官七画问道。
“陆茗香?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官七画的心情也说不好,一面朝着他跟前去一面淡淡地道。
“什么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问我这问题你倒是问错了人。”
“你,我记得,我昏迷之前,我们是在被那些人追杀。这地方是你带我来的,你居然说不知道!”
阿塔木可不是那种性子沉敛的人,见官七画回答得拖拖拉拉他苍白的脸顿时闪过一抹不快。
见他一副下一刻想要从床爬起来打她的模样,官七画这下也不敢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吊儿郎当了,赶紧朝着阿塔木点了点头。
“嗯!是我带你来的,你放心,这里现在很安全!”
如此说着,官七画亦给那夫妻俩使了个眼色。等那男子先带着自己的妻子出了门去,她这才坐到了床沿伸出手给阿塔木号起了脉。
“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以后回去再将养些日子便会慢慢好的。”
见官七画的模样还算老实,阿塔木微微地抖了抖唇瓣,才缓缓又靠回了床。
“说吧!将方才那些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哦!”
如此这般,官七画只好将方才他昏迷过去的事情一一地对他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