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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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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

身心受创的蒋姿芹在医院度过一个多星期,疗伤这段日子心灵饱受煎熬,午夜梦回时蛰伏脑海的影像即会化为魔爪,折磨如同玻璃般一敲即碎的意志。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走开……走开──」梦呓中她又再度惊恐地不断摇晃枕头上的头,拼命挥舞双手,彷佛无形的鬼魅正在四周侵扰她,像只在耳边轰隆隆萦绕的飞蚊扰得无法安宁。

「姿芹──姿芹,醒醒……醒醒……」周文弘听闻呼喊,紧张地轻拍她左右摇晃的脸颊。

这夜又在噩梦中醒来,黑夜对她而言俨然变成无止境的折磨。

清醒过来,憔悴的脸色就像床头那盏白织日光灯般雪白,浑身在过度惊吓中抽搐不停颤抖,额头冒着斗大冷汗,两眼无神怔怔的看着守在床畔不敢阖眼的周文弘。

「你又做噩梦了。」他抽出面纸,温柔的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她不发一语,惘然无助的瞳仁中惊恐的泪珠还挂在眼睑。

他坐在床沿隔着棉被拍着她的胸口安抚,轻声细语,「我在这边,没事,安心睡吧,没事了……」

「天亮了吗?」她嗫嗫开口,有气无力。

「还没,」他瞥了一眼手表,说,「快凌晨一点了。」

「你怎麽还不睡。」她将棉被拉高盖住脖子,轻轻地将眼睛闭上,不想让他担心,这几天他也难以阖眼,只要她惊醒就能在床畔看见他清醒的身影。

「要睡了,这就躺下去睡。」他往病床旁的小床躺了下去。

噩梦连连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肉体的伤容易痊癒,心灵的创伤如何平抚?

阖上眼睛,眼角流出两行泪,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带着低哑的声音说:「文弘,天亮後你先回公司上班吧,休假太多天不太好,我们一起休假他们会有更多猜疑。」

这几天白天他的手机响不停,铃声一响他就往外走接电话,没到厂里上班电话反而变得更多。

「不能留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像现在夜夜噩梦,如果惊醒没人陪她,很难想像她是否会再度崩溃。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上床下床再说这里还有护士,过两天就可以办理出院。」身上的伤已逐渐复原,只是有些虚弱,她觉得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想继续连累他。

「我已经请了假……」他也想藉此沉淀近来浮躁的心情,过天再回去面对天翻地覆的大事。

「现在不如往常,有个把柄都不行,我丢工作事小,害你丢了工作就不好了。」

「放心,没事。」这只是安慰的话,他心里现在混乱得很。

这两天人事处打了电话给他,会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无可避免,逃也逃不了,早回去上班晚回去上班已经不重要,好好的睡一觉对他们来说比赶紧回去面对道德仲裁来的实际。

他想起早上的一通电话──

管理南部人事的邹凌突然电话给他,语气急促不安,「周厂长,姿芹的手机怎麽一直不通,我打了两天都没开机。」

「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让人打扰所以关机,有事吗?」严格说来邹凌是公司唯一认同他们的高层。

「嗯──有急事找她。」

「可以跟我说吗?我帮你转达,或请她回电给你。」邹凌跟姿芹交情匪浅,他不避讳让她知道他们在一起。

邹凌在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会,「听说襄理要资遣姿芹,但签呈还没上去……」

「你听谁说的?」周文弘讶异,太快了,刚发生那些事几乎将她击倒了,现在这件事又来得迅雷不及掩耳,可想而知她消受不了。

「秘书处──」邹凌感叹道,「姿芹这麽在意这份工作,他们无非是在逼她。」

「邹凌,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姿芹,我怕她会受不了,过两天我会去了解状况,看是否可以找人帮忙挽救。」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还保得住她,过两天也许事情都成定局了。」

「你会帮我们吗?现在我们几乎被孤立了,姿芹也就你这麽个好朋友……」现在只能攀上这位还能袒护他们的皇亲国戚了。

邹凌听懂他的意思,「这件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请法务部周律师出来帮忙说说情吧,他在公司有影响力,或许能让他们停止赶尽杀绝。」

「邹凌你的言词还是这麽犀利,公司确实是对我们赶尽杀绝,做得实在太绝了,丝毫没有念及我们对公司效力这十数年的努力,只一味在我们的感情上做文章,令人心寒。」

「这是传统产业的守旧观念,假如对象不是你们其实公司并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因为你身为厂长没有以身作则,你们的事又弄得沸沸扬扬他们面子挂不住,最主要的襄理得知时快气炸了,这应该是导火线。」

「邹凌你会帮我们吗?邹副总呢?能不能请他帮忙?」

「我会帮姿芹,你,我无能为力,人事命令我哥已经签了。」

「谢谢──邹凌,你真是姿芹的好朋友。」他比较担心姿芹。

现在只能指望大股东之女,也是副总亲妹妹为姿芹平反局势。

…………………………………

(简)

身心受创的蒋姿芹在医院度过一个多星期,疗伤这段日子心灵饱受煎熬,午夜梦回时蛰伏脑海的影像即会化为魔爪,折磨如同玻璃般一敲即碎的意志。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走开……走开──”梦呓中她又再度惊恐地不断摇晃枕头上的头,拼命挥舞双手,彷佛无形的鬼魅正在四周侵扰她,像只在耳边轰隆隆萦绕的飞蚊扰得无法安宁。

“姿芹──姿芹,醒醒……醒醒……”周文弘听闻呼喊,紧张地轻拍她左右摇晃的脸颊。

这夜又在噩梦中醒来,黑夜对她而言俨然变成无止境的折磨。

清醒过来,憔悴的脸色就像床头那盏白织日光灯般雪白,浑身在过度惊吓中抽搐不停颤抖,额头冒着斗大冷汗,两眼无神怔怔的看着守在床畔不敢阖眼的周文弘。

“你又做噩梦了。”他抽出面纸,温柔的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她不发一语,惘然无助的瞳仁中惊恐的泪珠还挂在眼睑。

他坐在床沿隔着棉被拍着她的胸口安抚,轻声细语,“我在这边,没事,安心睡吧,没事了……”

“天亮了吗?”她嗫嗫开口,有气无力。

“还没,”他瞥了一眼手表,说,“快凌晨一点了。”

“你怎么还不睡。”她将棉被拉高盖住脖子,轻轻地将眼睛闭上,不想让他担心,这几天他也难以阖眼,只要她惊醒就能在床畔看见他清醒的身影。

“要睡了,这就躺下去睡。”他往病床旁的小床躺了下去。

噩梦连连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肉体的伤容易痊愈,心灵的创伤如何平抚?

阖上眼睛,眼角流出两行泪,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带着低哑的声音说:“文弘,天亮后你先回公司上班吧,休假太多天不太好,我们一起休假他们会有更多猜疑。”

这几天白天他的手机响不停,铃声一响他就往外走接电话,没到厂里上班电话反而变得更多。

“不能留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像现在夜夜噩梦,如果惊醒没人陪她,很难想象她是否会再度崩溃。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上床下床再说这里还有护士,过两天就可以办理出院。”身上的伤已逐渐复原,只是有些虚弱,她觉得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想继续连累他。

“我已经请了假……”他也想藉此沉淀近来浮躁的心情,过天再回去面对天翻地覆的大事。

“现在不如往常,有个把柄都不行,我丢工作事小,害你丢了工作就不好了。”

“放心,没事。”这只是安慰的话,他心里现在混乱得很。

这两天人事处打了电话给他,会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无可避免,逃也逃不了,早回去上班晚回去上班已经不重要,好好的睡一觉对他们来说比赶紧回去面对道德仲裁来的实际。

他想起早上的一通电话──

管理南部人事的邹凌突然电话给他,语气急促不安,“周厂长,姿芹的手机怎么一直不通,我打了两天都没开机。”

“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让人打扰所以关机,有事吗?”严格说来邹凌是公司唯一认同他们的高层。

“嗯──有急事找她。”

“可以跟我说吗?我帮你转达,或请她回电给你。”邹凌跟姿芹交情匪浅,他不避讳让她知道他们在一起。

邹凌在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会,“听说襄理要资遣姿芹,但签呈还没上去……”

“你听谁说的?”周文弘讶异,太快了,刚发生那些事几乎将她击倒了,现在这件事又来得迅雷不及掩耳,可想而知她消受不了。

“秘书处──”邹凌感叹道,“姿芹这么在意这份工作,他们无非是在逼她。”

“邹凌,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姿芹,我怕她会受不了,过两天我会去了解状况,看是否可以找人帮忙挽救。”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还保得住她,过两天也许事情都成定局了。”

“你会帮我们吗?现在我们几乎被孤立了,姿芹也就你这么个好朋友……”现在只能攀上这位还能袒护他们的皇亲国戚了。

邹凌听懂他的意思,“这件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请法务部周律师出来帮忙说说情吧,他在公司有影响力,或许能让他们停止赶尽杀绝。”

“邹凌你的言词还是这么犀利,公司确实是对我们赶尽杀绝,做得实在太绝了,丝毫没有念及我们对公司效力这十数年的努力,只一味在我们的感情上做文章,令人心寒。”

“这是传统产业的守旧观念,假如对象不是你们其实公司并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因为你身为厂长没有以身作则,你们的事又弄得沸沸扬扬他们面子挂不住,最主要的襄理得知时快气炸了,这应该是导火线。”

“邹凌你会帮我们吗?邹副总呢?能不能请他帮忙?”

“我会帮姿芹,你,我无能为力,人事命令我哥已经签了。”

“谢谢──邹凌,你真是姿芹的好朋友。”他比较担心姿芹。

现在只能指望大股东之女,也是副总亲妹妹为姿芹平反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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