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报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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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等到再次开庭。
她算准黄文雄这次开庭一定会出席,为防止节外生枝她躲了他几天,当然也没顺他的意“搬回家团圆”。开庭日将届,或许这次法官的判决将是一个大逆转,她才不想做自投罗网的盲目小鱼再度万劫不复。
纵然开庭前夕邹凌的丈夫也是她的委托律师已告知没有绝对胜算,她还是想孤柱一掷,那怕只有一线希望都不愿放弃,过去的日子她真的过怕了,黄文雄会改过自新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是机率有多大,她毫无胆识一赌再赌,一试再试,屈指一数她的年纪不轻了,已三十好几,早婚没让她享受过青春牺牲掉了美丽年华,一嫁给他即为他做牛马,为女儿们无怨无悔付出,这辈子到底还有多少光阴可以蹉跎,岁月眨眼间流逝,属於她的幸福却依然虚无飘邈无处寻,真令人沮丧,还是她的一生就这麽过了?要是果真就这麽过了她会不服气,这些日子的努力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
在法庭外与黄文雄擦身而过,黄文雄见她与律师比肩而立故作和善趋前主动招呼,似乎想制造假象给对方律师留下好印象,为自己挣点同情票。
「你好,你好……」黄文雄走到蒋姿芹委任律师也就是邹凌丈夫唐凯诚身旁,主动握住他的手毛遂自荐。「我是蒋姿芹的丈夫黄文雄,请问先生贵姓。」
突然被握住手的唐凯诚显得不自在,尴尬说道:「我是蒋小姐的委任律师,敝姓唐。」
「唐律师吗?」听闻黄文雄扬声更热络的招呼,「幸会幸会……」整个休息区走道顿时充斥他的声音。
唐凯诚望一眼面无表情的蒋姿芹客套的对他说:「我们还没去报到对不起先失陪了。」
报到後他们蓄意回避黄文雄的骚扰到他处休息等待开庭。
黄文雄真如她所想像的摆出哀兵姿态向法官求情,如丧考妣伤痛欲绝地对庭上说:「法官大人,你要同情我啊,我被关了十年,在牢里已经彻彻底底反省过了,也彻彻底底觉悟,好不容易假释了,出狱後还没有享受到家庭温暖,要是大人又判我离婚,那麽乾脆再将我关起来吧,反正都落得孤家寡人一个。……会争取假释都是为了我的家人,这麽多年来我愧对她们未尽到人夫人父的责任,就是想好好弥补她们。既然出狱後还是妻离子散,不如回去牢里蹲着。」
他对法官大唱哭调,偏偏这位法官就吃矫情的这套,任凭蒋姿芹如否决都不被接受,法官反而劝谏她:「黄太太被告以前也许对你使用过暴力,但那是他入狱之前之事,现在他有心改过你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法官又这麽说:「假如他之前对你使用的暴力已严重伤害你的身心,在他入监服刑之後你必然会在行使年限五年内提出离婚请求,可是你却没有,却在被告举证你外遇後才提出,使人无法信服……」
「但他也说过了他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你应该再给他一次几会。」
给他机会但谁给她机会?
法官那席话,走出法庭她知道自己又败诉了──
***
「我败诉了。」她怅然若失地对周文弘说:「我必须搬回去他家。」继续履行夫妻义务就是败诉最令她忧心的後果。
「以後……」周文弘欲言又止。以後难以想像。
「以後……?我们没有以後了,」她心情低落地望着他失望的眼眸,「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一段路,让我感受到被爱的温暖,可惜,我无幸继续拥有,我的命就是这麽单薄。」
「不再继续诉讼?」就这麽散了,情何以堪,放下的感情如同覆水难收。
她黯然摇头,「凯诚说,以目前情势胜诉不大几乎微乎其微,除非黄文雄又做出伤害婚姻存续之事,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我主张离婚之下获得胜诉。……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法官不会纵容外遇,何况黄文雄还说表达原谅她的意愿,她哪还有胜算机率。
「姿芹──我们再想想办法吧。」要他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他实在办不到。
「除了回过头去继续婚姻没有其他办法。」
想到又要回到那个不成家的家,她的心又开始痛起来,但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无奈和不舍,既然要分手,就让他放心吧。
黄文雄老奸巨猾她宁愿去赌微乎其微的机会……她清楚黄文雄的为人,倘若她继续跟周文弘纠缠不清黄文雄不可能坐视不管,终会使出手段报复,至於结果会如何不可预知。她绝不会让事情发生,宁愿自己身陷囹圄也不愿他身陷危险。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他实在难以接收她此行仓卒的道别,可是离不成婚道德的枷锁亦无法抛弃,他不能再让她背负红杏出墙的罪名,让她的心理持续承受煎熬,所以他忍住悲凄洒脱道:「既然如此这条路就走到这里吧……」令人惋惜。人都难逃命运的安排。
听他这麽说,她沉默了……沉默是为了不让伤心的话触动泪腺。
「我会为你祝福,为你担忧,记得我会一直在远处守候,当你不如意时记得还有我……」说到哽咽他不由得地红了眼眶。
她轻轻的环住他的颈项,枕在他肩头,「我会永远记得你肩膀的温度……」这个曾经给她温情的男人,她说什麽都无法忘怀。
说着说着却听见她嘤嘤啜泣的声音。
「你一直都很坚强不是吗?」
她用力的摇头,泪水哭花了她的脸颊,「我不坚强,我从来不曾坚强过,所有的坚强只是因为我必须活下去,为别人而活下去,为我的父母,为我的女儿,为我未尽的责任……我好想为自己好好活过,可是……」
「你还是必须坚强……」
「继续带上假面具伪装坚强?为何我不能选择脆弱,楚楚可怜的靠在男人的怀里,为何我就必须朝受风吹雨打不受垂怜,我也只是平凡的女人罢了。」
………………………
(简)
终于等到再次开庭。
她算准黄文雄这次开庭一定会出席,为防止节外生枝她躲了他几天,当然也没顺他的意“搬回家团圆”。开庭日将届,或许这次法官的判决将是一个大逆转,她才不想做自投罗网的盲目小鱼再度万劫不复。
纵然开庭前夕邹凌的丈夫也是她的委托律师已告知没有绝对胜算,她还是想孤柱一掷,那怕只有一线希望都不愿放弃,过去的日子她真的过怕了,黄文雄会改过自新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是机率有多大,她毫无胆识一赌再赌,一试再试,屈指一数她的年纪不轻了,已三十好几,早婚没让她享受过青春牺牲掉了美丽年华,一嫁给他即为他做牛马,为女儿们无怨无悔付出,这辈子到底还有多少光阴可以蹉跎,岁月眨眼间流逝,属于她的幸福却依然虚无飘邈无处寻,真令人沮丧,还是她的一生就这么过了?要是果真就这么过了她会不服气,这些日子的努力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
在法庭外与黄文雄擦身而过,黄文雄见她与律师比肩而立故作和善趋前主动招呼,似乎想制造假象给对方律师留下好印象,为自己挣点同情票。
“你好,你好……”黄文雄走到蒋姿芹委任律师也就是邹凌丈夫唐凯诚身旁,主动握住他的手毛遂自荐。“我是蒋姿芹的丈夫黄文雄,请问先生贵姓。”
突然被握住手的唐凯诚显得不自在,尴尬说道:“我是蒋小姐的委任律师,敝姓唐。”
“唐律师吗?”听闻黄文雄扬声更热络的招呼,“幸会幸会……”整个休息区走道顿时充斥他的声音。
唐凯诚望一眼面无表情的蒋姿芹客套的对他说:“我们还没去报到对不起先失陪了。”
报到后他们蓄意回避黄文雄的骚扰到他处休息等待开庭。
黄文雄真如她所想象的摆出哀兵姿态向法官求情,如丧考妣伤痛欲绝地对庭上说:“法官大人,你要同情我啊,我被关了十年,在牢里已经彻彻底底反省过了,也彻彻底底觉悟,好不容易假释了,出狱后还没有享受到家庭温暖,要是大人又判我离婚,那么干脆再将我关起来吧,反正都落得孤家寡人一个。……会争取假释都是为了我的家人,这么多年来我愧对她们未尽到人夫人父的责任,就是想好好弥补她们。既然出狱后还是妻离子散,不如回去牢里蹲着。”
他对法官大唱哭调,偏偏这位法官就吃矫情的这套,任凭蒋姿芹如否决都不被接受,法官反而劝谏她:“黄太太被告以前也许对你使用过暴力,但那是他入狱之前之事,现在他有心改过你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法官又这么说:“假如他之前对你使用的暴力已严重伤害你的身心,在他入监服刑之后你必然会在行使年限五年内提出离婚请求,可是你却没有,却在被告举证你外遇后才提出,使人无法信服……”
“但他也说过了他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你应该再给他一次几会。”
给他机会但谁给她机会?
法官那席话,走出法庭她知道自己又败诉了──
***
“我败诉了。”她怅然若失地对周文弘说:“我必须搬回去他家。”继续履行夫妻义务就是败诉最令她忧心的后果。
“以后……”周文弘欲言又止。以后难以想象。
“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她心情低落地望着他失望的眼眸,“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一段路,让我感受到被爱的温暖,可惜,我无幸继续拥有,我的命就是这么单薄。”
“不再继续诉讼?”就这么散了,情何以堪,放下的感情如同覆水难收。
她黯然摇头,“凯诚说,以目前情势胜诉不大几乎微乎其微,除非黄文雄又做出伤害婚姻存续之事,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我主张离婚之下获得胜诉。……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法官不会纵容外遇,何况黄文雄还说表达原谅她的意愿,她哪还有胜算机率。
“姿芹──我们再想想办法吧。”要他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他实在办不到。
“除了回过头去继续婚姻没有其他办法。”
想到又要回到那个不成家的家,她的心又开始痛起来,但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无奈和不舍,既然要分手,就让他放心吧。
黄文雄老奸巨猾她宁愿去赌微乎其微的机会……她清楚黄文雄的为人,倘若她继续跟周文弘纠缠不清黄文雄不可能坐视不管,终会使出手段报复,至于结果会如何不可预知。她绝不会让事情发生,宁愿自己身陷囹圄也不愿他身陷危险。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他实在难以接收她此行仓卒的道别,可是离不成婚道德的枷锁亦无法抛弃,他不能再让她背负红杏出墙的罪名,让她的心理持续承受煎熬,所以他忍住悲凄洒脱道:“既然如此这条路就走到这里吧……”令人惋惜。人都难逃命运的安排。
听他这么说,她沉默了……沉默是为了不让伤心的话触动泪腺。
“我会为你祝福,为你担忧,记得我会一直在远处守候,当你不如意时记得还有我……”说到哽咽他不由得地红了眼眶。
她轻轻的环住他的颈项,枕在他肩头,“我会永远记得你肩膀的温度……”这个曾经给她温情的男人,她说什么都无法忘怀。
说着说着却听见她嘤嘤啜泣的声音。
“你一直都很坚强不是吗?”
她用力的摇头,泪水哭花了她的脸颊,“我不坚强,我从来不曾坚强过,所有的坚强只是因为我必须活下去,为别人而活下去,为我的父母,为我的女儿,为我未尽的责任……我好想为自己好好活过,可是……”
“你还是必须坚强……”
“继续带上假面具伪装坚强?为何我不能选择脆弱,楚楚可怜的靠在男人的怀里,为何我就必须朝受风吹雨打不受垂怜,我也只是平凡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