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挡路
“你没必要去。”巳时之前,韩穹总算找到了黄安,并对他说出了这一句话。
“艾珠是他们好不容易夺过去的至宝...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筹码...”韩穹拦在黄安面前解释道,“他们怎么会杀艾珠?怎么会做出带着艾珠去游街这样危险的事情?这不合逻辑,这是个太过明显的圈套。”
“可赵蘅...那家伙那么聪明,为何会设计一个让我一眼就能看穿的骗局?”黄安问。
对于这个问题,韩穹很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黄安看向身侧,云见君站在那里,肩头趴着一只长着透明翅膀的青蛇。
青蛇吐出舌头,在空气了摇了摇,嘶嘶地发出声响,云见君叹了一口气,对黄安说:“我只能说,按照现在的感知来看...那位艾珠小姐,应该是真货,灵魂信息和我们所认识的艾珠小姐完全一样。”
黄安长叹一声:“如此,还得我过去看个分明。”
韩穹摇头:“你现在过去太过不智了,现在中州王去了犬神庙,我们应该吧大头压在那一处,况且...艾珠迟早也要去犬神庙的,你我在那里等着,以逸待劳,明显更好一些。”
黄安又看向云见君,后者只好说:“我不能撒谎,艾珠的情况不太好,那些人,都在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她。”
黄安不语。
韩穹啧了一声:“时间没到,她死不了!”
“这不单单是死不死的问题!”黄安怒道,“我家艾珠,艾珠,她是个女孩子!他们在拉着她游街!”
韩穹没话了。
黄安摆摆手:“让我想想...”
韩穹按了按眉心:“我去犬神庙等你。”
说着,就走了。
黄安翘起眉头,突然转脸,问云见君:“这是个局,我想我知道...但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局太过低劣了,可中州王府会不会用这个局达到他们转移艾珠的目的?可就算转移,为何要去犬神庙?”
云见君想了想,说了三句看似不相关的话:“艾叶生她了解你,还有啊,中州王患有恐惧症...此外,我记得在春山时,艾珠小姐去宇外的时候,大光明教的两个人将艾珠带到了春山地脉之力的发源点。”
黄安点点头:“我知道了。给我一个传声符,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云见君递给他了两个小符咒:“喏,这个是给我们传声的,这个是直接召唤蟾月君大人的,你都带上,要是见情况不好了,直接上大修去招呼。”
黄安接过符咒:“你有这等好东西怎么不早给我?”
云见君耸肩:“昆墟圣约嘛,你瞧,先前传声符我都没给你。”
黄安笑道:“那现在又舍得给啦?”
云见君摇头:“我想,如果异变真的在明天,那么,不用等到明日子时...今天上午左右,对方的大修就会有所动作,现在已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对我们而言,昆墟圣约已经是废纸了,只不过在等他们沉不住气撕破脸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没必要等他们自己撕破脸,咱们也可以帮他们撕。”
“帮他们撕脸...”黄安笑道,“有意思。”
云见君又摇头:“可你别忘了,咱们之所以没有一口气直接去撕人家的脸是因为人家别咱强!”
黄安点头:“我自有分寸。”
说罢,黄安也离去了。
只剩下云见君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摇头。
就在这时,黄安突然扭脸:“见君,过来,有件事咱商量一下。”
云见君走过去:“你说。”
“我是不是一个很...任性的人?”黄安这样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战斗习惯。”云见君说,“你是我们的大帅,我们几人既然选择了帮助你,相信你,那就会相信到底,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穹离开黄安之后,立刻就去找了江满楼。
“对方没听你的吗?”江满楼问。
“他说他想再想想。”韩穹说。
“所爱受辱...怎么可能会忍?”江满楼叹气,“况且他还是个会冲冠一怒的男人。”
韩穹按按自己的眉心,似乎在想什么。
“不过,接下来我们没必要和他在一起了。”江满楼说,“快到时间了,无上大修的威慑力已经降到了极点。我们...没必要和一个冲动的疯子联手,我们该考虑考虑自己的计划了。”
韩穹摇了摇头:“去犬神庙,我要等他...半个时辰,我想,他不会让我失望。”
江满楼只得同样:“那好吧。”
“还有...”韩穹转过身子,“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汉兴城的人,大多都是些后知后觉的人,可现在,他们却意识到,自己的面前,一件大事正在发生。
中州王,大承诸王侯中两大魁首之一,汉兴城铁打的大老爷,说一不二之人,今日要处决一个最让他寝食不安的毒瘤,这个毒瘤以邪魔外道为名,活在汉兴城的影子里,活了十几年,也让中州王的心刺痛了同样乃至更长的时间,终于在今日,中州王手持宝锋,要斩妖除魔了,却不想,还有人敢来接这把已经落下的剑!
众人骚乱,骚乱之后又彷徨,彷徨了自然不知所措,不知所措也就默然无声,当然,也就不往囚车里砸菜叶子臭鸡蛋垃圾大小石头之类的东西了。
那个挡在囚车前的人,左右四顾,没人看见他的目光,却知他睥睨一切,没人看见他的眼神,却都感觉那冷冷的眼分明在自己背后,让自己汗流浃背。
气氛冷在这里,被冻结成了无形的冰,所有人都不动,观众不动,卫士不动,劫囚车的邪魔也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人感觉自己裤子一热,低头看去,结果发现自己尿裤了,可他倒也不感觉羞,因为他旁边那个人连屎都出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浓的好像一锅烧开的泔水。
“你看。”卫士首领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入耳,大家都听见了,“他还真的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