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守夜
至于刚才说的那一招，呼延阮也能够做到。
另外的两个敌人，杨铁和一名亲兵各自干掉了一个。
都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只不过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一些血，尤其是跟在呼延阮后面的杨成景，整个上半身全部被喷成了血红色的。
本身就在野外跑了半天，又是大中午的时候，浑身上下本身都是汗水，结果喷了一身热气腾腾的鲜血，一下子让杨成景就更难受了。
本来还在远处野炊的几个辽人，见来的宋人不是善茬，数量方面已经不是对手了，想要跑，结果被杨成景他们几支利箭给刺杀了。
“你这弓箭的天赋不错。”
呼延阮有点惊讶的看着杨成景。
要知道杨成景加入他们，杨家的亲兵，才几个月的时间，训练的弓箭次数极少，大部分都是锻炼骑马和兵器。
被射杀的那几个人，杨成景射出了两支箭，均命中头部。
不过还没等到杨成景谦虚两句，呼延阮已经走开了，杨成景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割下他们的左耳朵，我们接着往下走。”
杨铁掏出自己的小刀，将辽人的耳朵直接割下来，放到自己腰间的一个小挎包里面。
宋代的军功制度，倒是还存在，只不过没有像秦汉那样重视，所有的军功，最好是用头颅来认领，因为游牧民族的头和汉人的头，完全不一样，一眼就能够分出来。
但是在战事比较急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割下头颅，直接割下左耳朵也能认领功劳。
那一锅热汤虽然还在翻滚，但是几个人都没有去看它，割了耳朵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在一个敌我势力没有办法分明的地方吃午餐，那只有心很大的人才会这么做。
无论是炊烟还是味道，都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敌人，呼延阮和杨家亲兵，即使不懂兵法，但是比较简单的辩证问题，是否危险他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杨铁之前说午餐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不过，这八个斥候只不过是战场上面小小的插曲而已，杨成景他们到了天黑，也没有看到和辽人大军的踪迹。
无奈之下只能是原路返回，回来了路上都很平静和顺利。
所有人一个不差的回来，带回来的，可是将近两百多个耳朵，也就是说，他们将近干掉了200多个斥候。
“看来，要么是明天，要么是后天，辽人的大军就要到了。”
呼延阮看到眼前一列排开的耳朵，虽然血腥味很浓厚，但是他一点也不嫌弃，而是沉浸在自己思考的世界里面。
辽人南下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开了，战场应该是在雁门关无疑，但是宋朝着大军依然迟迟未来。
呼延阮有些担心，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朝廷的阻碍，从杨家的驻地，到雁门关不过半天的路程。
如果大军要赶路的话，半天就可以抵达了，但是没有朝廷的命令，即使是杨业他本人，也没有权力调动任何兵力。
所以，即使是确定了辽人南下，杨业只是派出了他自家的亲兵前来雁门关。
而他自己还在代州，等待朝廷出兵的命令。
宋朝防备武人可以说是朝代最严重的一个国家，不仅仅是兵权分割成几块权力，大军出动，必须要有监军随行。
在其他的朝代，也有监军这样的人物，但是要向宋朝，这样权力大了惊人的，几乎没有。
完全可以左右军队的一切，如果在主帅和监军的意见不同，监军还可以直接用权力将主帅给拿下。
杨业距离雁门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但是没有朝廷的调兵命令，他也不敢轻易的把士兵驻扎进雁门关。
不过目前的这一些消息，都还是属于机密的情况，杨成景，更是没有办法从其他的地方得知消息。
黑夜非常漫长，但是因为辽人，即将到达雁门关地界的消息，就连他们这些杨家亲兵，也留了不少人出来守夜。
这个是呼延阮出的主意。
倒不是，他们不相信雁门关的守军，而是万一，如果辽人夜袭雁门关的话，短时间之内他们可以支援一下雁门关。
说真的，这一个举动，在许多人看来都是谨慎到不行的想法。
只是在白天干掉了一群斥候而已，距离辽人大军的踪迹，还没有发现半点。
辽人这一次南下的人数众多，行军速度慢，撒出来的斥候，也是数量多的惊人，不过按照以往的辽人习惯来看。
大概在发现大量斥候的两三天之后，辽人的大军才有可能出现在雁门关的底下。
不过，呼延阮怎么说也是从六品的官员，再不济他也是管着亲兵的直属长官。
他的命令，在亲兵里面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除了家主，但现在家主不在，那就属他最大，他说什么事，他们这些亲兵都要无条件的去服从。
负责守夜的时间由抽签来决定。
抽的签分长，中，短，无，四类，也把整个夜晚分成三段时间来守夜。
杨成景的运气不好，抽到了中签，也就是他既守的不是前半夜也不是守后半夜，而是在两个半夜中间的这一段时间。
如果是有过熬夜的人都会知道，如果让一个人晚点睡觉，只会让精神疲惫一点，困一点而已。
但是如果在人睡觉，睡到一半的时候把人叫醒，起来守夜的时候，困意就会像波浪一样，一层一层的将你淹没。
抽到写着一个无字的签士兵是最开心的，因为他们不需要守夜，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他们的大头觉。
抽到短签的，好歹算是得了一个安慰奖，守完前半夜之后就直接去睡觉了。
最苦逼的当然就是杨成景他们这一类抽到中签和长签的人。
无论是睡到一半被叫起来守夜，还是在深夜里面被人叫醒，两种滋味都不好受。
但是选择守夜的方式却是以抽签来决定的，他们就算有什么不满，都没有地方发泄出来，因为连同呼延阮也参与到抽签的人里面。
杨家军的总纲，一视同仁，任何将校都不得有特殊的例外，兵吃什么，他们这些将军就吃什么，兵住在哪里是什么环境，他们也都住在哪里。
不得不说，这一种看似家法，其实内在是军法的条令训练出来的士兵，是极具战斗力的。
但是，士兵骨子里刻印的非常深的个人痕迹，当带领他们的将校换人之后，他们这些士兵和战斗力就会急速的下降。
原本在人家的手里能够发挥出禁卫军级别的战斗力，但是换了个人之后，就只能是一般的精锐。
不过这样的训练方式，在这一个时代里面特别流行。不过流行的原因，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完全被逼出来的。
在宋朝兵权是被分割的，在平时掌管士兵的却不是他们，但是在领兵出战的时候却是他们。
兵将长时间的隔离，确实能够最大可能将佣兵自重的问题，给解决掉，但是反应过来，在战场上面发挥出来的实力，却要下降好几个等次的。
而且，所有的军事行动必须由朝廷的指令才能指挥动兵马，非常容易错失战机。
所以，自家训练的亲兵就成了他们绕开朝廷的唯一方法，战力够强，而且在关键的时刻，不会错误掉战机。
所以慢慢的，这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就在宋朝的将门之间传开了。
当然这一种训练方式缺点又很明显，在小规模战斗当中，发挥出来的优势是巨大的，但是在大决战的里面，就确实拿不出手了。
少量的精锐在人山人海里面存在的价值，就大大的降低了。
杨成景既然需要守夜，吃完晚饭之后，快速的去睡觉最佳的选择，明天，杨成景估计支线任务就要完成了，到时候应该会解锁一个新的任务吧。
目前来说走一步看一步是杨成景现在能够做的。
“杨铁，我先去休息了。”
杨成景交代一声之后，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面睡觉。
杨铁在后面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的武器不擦拭吗。”
“早擦好了。”
杨成景在帐篷里面喊了一声，就安静下来了，看着火光，透过帐篷的身影，只见杨成景连盔甲也没有脱，就直接躺下了。
这是杨成景给自己的规定，在战场旁边，睡觉不允许自己脱掉盔甲，如果不是武器，实在不方便拿进帐篷里，杨成景都打算把武器抱在怀里睡觉。
穿着盔甲睡觉绝对是一件很让人不舒服的事情，尤其是穿着一副铁盔甲的时候，更是如此。
铁盔甲本身就很笨重，如果穿在人的身上睡觉的话，几乎可以压着一个人，快喘不过气来，半夜想翻个身都很困难。
不过对杨成景来说身体的素质，哪怕是一天24小时，带着这一部盔甲也不成问题，不过睡觉的话倒是会让他难受一些而已。
杨铁见杨成景的身影已经躺下了，撇了撇嘴，说道。
“什么时候擦的也不叫我一声。”
“现在，才什么时辰，睡得那么早。”
嘴上保持着碎碎念，但是手里却没有停止，拿起一块碎布，沾了一点点黄油之后，开始保养一下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