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北城墙的绝望
温暖的感觉被撕成了碎片之后，再一次的消失。
脑海里面就变成了一片的空白，没有任何的东西出现。
黑暗而又空洞的内心世界，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没有色彩，更没有一丝生气。
这些并不是杨成景的脑海，而是他把一切的思念排出去之后，产生的心理世界。
既然和兵种有关，杨成景就干脆在自己的脑海里，把曾经经历的事情再回放一遍。
这一次，杨成景能够感受到一种比较微妙的感觉。
杨成景感受到了决死的意志，为同伴开辟生路的信念，和燃烧自我生命的恐惧，在他的身边环绕。
他们以卵击石，但是始终斗志昂扬，但是内心的深处，依然有一丝怨恨，怨恨他们被当做弃子一样牺牲，为别人打开一条生路。
“原来你们是在怨恨我吗？对不起，抱歉。”
杨成景瞬间就能够感受到，那一些情绪的来处，是在身体之外正在战斗的那些士兵。
他们因为怨恨自己，即使是忠诚于他，但是又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军阵在两者，两种不同的情绪的碰撞之下，难以被统一起来，这能是渐渐的消失。
不过，随着杨成景的一声对不起，一句简单的抱歉，仿佛一股暖流一样，传递着每一个士兵的心里，让他们心中的怨恨渐渐的消退。
毕竟，为同伴，为战友，牺牲自己开辟一条生路出来，是他们最初的想念，即使是因为燃烧自己的生命，让他们不自觉的产生了抵抗，或者是怨恨的心理，但是也随着这那一句抱歉，消散而去。
在外面，就在杨成景刚刚闭上眼睛的没过多久，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候，红色的波动再一次出现了，而且非常迅猛的蔓延到所有的士兵的身上。
气势，已经平缓下来的气势，再一次随着红色的波动出现，不断的昂扬上升。
“不是这一个，再往前吗？”
渔阳地界，汉胡决战。
对于敌人庞大人数的害怕，对于自己神话般的荣耀，守护的信念，对于未来生死不明的命运，在感到悲哀，到最后，勇于向前的勇气。
“你们是背负了这么多的信念的战斗吗？”
牧城的人头林，黑夜曦晨的战斗。
主帅的意志，就是我们追随的信念，同胞的命运，同悲同怒，恨敌之心切。
“还需要再往前吗？”
元城，匈奴大营内。
初次战斗的兴奋，踏着鲜血和碎尸的前进的勇气，背负起战死同伴的希望，压倒一切的气魄。
“还不是这里吗？”
杨成景的思维，随着曾经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开始往回一步一步的迈进。
他才发现，曾经并不是只有他背负起了其他人的重担。
那一些底下的士兵，更是背起了他这一个主帅的所有东西，他的恐惧，他的害怕，他的不安，他肩上的重担，和他想建功立业的心情，以及他所有指令的实施。
“要是再往前的话，那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曾经遗留下想要告诉他的东西。”
接下来，杨成景就感受到了一种。
一种很空，一种很虚的东西，在他的感知里或者是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然后又消失。
带给他的是一种冰冷，而又绝望的气息，让杨成景有一种身处在幽冥地狱一样，浑身上下背负冰冷的气息所包围，若隐若无。
“好冷，好想醒过来。”
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是对他杨成景来说，那股冰冷是来自于内心里面的寒冷，包围住了他，让他从内而外的感受到那一股冰冷，身体包括灵魂都在那股冰冷当中，微微的发抖。
再一次出现在他旁边的那种感觉，杨成景非常的陌生，他几乎联想不起来，自己脑海里面跟剑兵他们经历了哪一场战斗，会让他们产生这种感觉。
充满了冰冷，充满了绝望。
一种凭空出现的声音非常的微弱，仿佛出现在他的耳边说话，又仿佛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在向他传音，但是他都听不到。
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但是不足以让他辨识出来，那些声音在向他传递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不过，杨成景有一种直觉，那一个声音试想给他传递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但是他感觉不到，即使是他把内心完全沉入内心的世界里。
那一个声音依然很模糊，没有办法让他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东西，只是隐隐约约的提到了一个字，北。
“方向，北方吗？”
杨成景的联想，迅速贯穿了整个汉匈战场，但是始终找不到，他和剑兵联手，对敌的哪一场战斗，会和“北”这一个字有关联，仿佛在他记忆里面消失了一样。
杨成景很确信，那一段记忆应该是自己没有的才对，毕竟，说经历的时间长那也不长，说短也也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但是只要在战场上面发生过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忘掉。
如果不联想到剑兵的话，北，这一个字，他能够联想到什么？
“北城墙嘛？“
杨成景的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射箭，第一次演讲，第一次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第一次看到如同修罗一样的场面，都是在北城上的那一段记忆，杨成景始终不会忘记的。
在那个时候和他并肩作战的是普通的汉军，都是他麾下的士兵，每一个都很年轻，大部分都还是新兵蛋子，刚刚离开了家乡，投入到汉匈之间的战斗当中。
守住，那支汉字大旗的那一幕，杨成景到现在都不会忘记，他们已经拼尽了一切，没有任何的保留，也没有任何反抗敌人的余力，只能用他们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前进的脚步。
被敌人密集的弓箭射成了一排刺猬，杨成景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逃避，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只有积极的去面对困难才有办法解决。
所以他在那个时候，也让自己燃起了战斗的信念，背起的那些战死在北城墙上面的士兵，去和那些匈奴人拼一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的时候，当初的那一幕幕，开始回放在杨成景的脑海里，那一段北城墙上面，鲜血，几乎成粘稠状，一脚踩上去，几乎脚底拔起来都会有一些费劲。
到处都是尸体和肢体的碎片。
如果是在那个时候，剑兵他们在干什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因为他们皮比较脆的关系，被我赶下的城墙，成为了巷战的主力。”
不过，在那一个时候，北城墙，因为匈奴人内讧的关系，没有被彻底的突破，现在没有打起来。
“对，北城墙。”
“杨夷？”
另一个微弱的声音一下子都变得非常清晰的出现了，没有睁开眼睛，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里的人和他的声音，是自己很熟悉的一个人，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不，我不是杨夷，只是他曾经留下的一部分信念而已。”
“信念嘛？”
“我们曾经从你那里获取到了强大的力量，正以为我们会成为抗击匈奴人的主力，却没有想到，城墙的防守战的时候。”
“我们会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的战死了城墙上面，那个时候，我们心中的绝望，大概就像现在一样寒冷吧。”
“这一些，就是你们要留给我的话嘛。”
杨成景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只不过是曾经下达过的一个很小的一个命令。
却让当时的他们站在城墙下面看着自己的战友在厮杀而自己无能为力的那种绝望。
“是，也不是，当时我们大概都是少年郎吧，一腔的热血，未冷，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的在北城墙上面阵亡，然后，尸体掉落下来，那个时候恨自己无能为力的想法，就啃食了我们当时的心灵。”
“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非常恨自己的念头，如果自己足够强的话，大概就不会看着你们厮杀，而我们在旁边站着。”
“我们背负的，不是怨恨大人您，而是恨我们自己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守护你们的绝望。”
“在后面的战斗中，我们只能是背负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能看着别人在战斗和我们在旁观，因为那样的话，我们的心灵大概会再一次被绝望啃食掉。”
“背负起，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在持续的战斗吗？这就是你们曾经共同一致的信念产生的原因吗？”
杨成景到了这里，也很难以置信的想到军魂曾经产生的那股信念，缘由于他自己。想保存剑兵，退出北城的防守，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在城墙上面战斗，而产生的。
产生的理由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不过，也感觉到很合理，他们背负起了，曾经没有办法保护同伴的重担。
在前行，同时也在背负着这一个信念，他们在成长，如今又成为他们军魂的信念所在。
当杨成景获得了他们，曾经坚守了信念的时候，杨夷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叮，解开军魂的信念所在，请决定，开启军魂力量的命令。”
乌托邦式的金属声音，在杨成景的脑海里面想起。
“没有想到完全是进攻向的剑兵，却拥有一颗守护同伴的心，真的是，意料不到，那要是这样的话。”
“绝之望北，同袍之义，速之利剑，风来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