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难民
刘莽并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转向前面的流民，眉头紧皱。
常青山跟随刘莽的视线望去，便到面前有一大座桥。
桥看上去年头已久，已久不看牢固，若要强行通过，恐怕有跌落谷底的危险。
常青山那桥微微皱眉，看来不能鲁莽前行了。
“相公，这桥我看经过一人尚且可行，多人恐有危险啊。”
曹巧儿也拉开帘帐，发现了这个问题。
可是大军人数太多，就算一个个通过时间也不够，况且那些马和车……也是一个难题。
常青山回头看看众将领，顿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不如这般……”
曹巧儿忽的有了主意，附在常青山耳畔，细细的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常青山也觉得可行，于是遵照曹巧儿的方法对桥进行了加固，总算，这桥的承载力得到了提升。
就这样，常青山的十万大军从都城出发一路行军，穿过茫茫的戈壁滩，刺骨寒风的雪原，荆棘遍布的原始森林之后，总算是听到了汹涌澎湃的水声。
军中男儿尚且坚持不住，更何况曹巧儿和杜嫣红两个弱女子。
杜嫣红将马车的帘子向上翻卷，清新的水气习卷着吹进来一阵清凉的风，让曹巧儿心旷神怡。杜嫣红转头看了一眼曹巧儿说：“夫人，我们马上就要到驻扎地了。”
“那我们下来走走吧，都坐了一天的马车了，浑身酸痛不已。”
马车刚停下，曹巧儿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曹巧儿还未好好逛逛，便看到常青山从前面策马走了过来。
曹巧儿淡淡一笑，她从出生一直到嫁给常青山都住在镇上，根本没有看过这样的四时景色，不禁眸子泛光。
看到眼前那澎湃激流一泻千里的河流。
饶是曹巧儿再淡定的一个人，也不由十分惊喜的说道：“相公，你说那河叫什么名字？”
常青山转过头看了一下“这就是黄河！我们一会儿走到狼居胥山的时候，安营扎寨，再往前走是黑山头。明日就正式出了我国边境，前往蛮夷之地了。娘子，为夫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小心！”
曹巧儿点了点头，这话常青山已经和她说过不止一遍，她道：“夫君放心，妾身一定会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曹巧儿再三保证，常青山这颗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
百闻不如一见这里，居然是黄河！
巧儿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随着那奔流的河水，变得更加宽广豁达。
前面那座山是巨人山，传说中霍去病和飞将军、李广建立功勋大退蛮夷的狼居胥山。
杜嫣红看到曹巧儿，竟然露出一脸神往的表情，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微笑，但是她还是走到曹巧儿身边说道：“不过就是狼居胥山吗？有什么奇的？”
“自古名将都出在这里，浪迹智商固然不齐，但是这次洒满了我朝儿郎护卫国家的英勇血。史家云之功过自有，狼居胥山与来评说。”
什么了不起的？
杜嫣红直接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马上就要到你的命丧之地了！
杜嫣红细锐的眸子四处看了看，正巧大军行进两旁有一片密林。
曹巧儿说完走在岸边仔细的观察了片刻，而常青山直接下令：“大军继续前进，狼居胥山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就算有人半夜摸上来，巡防营也很快能发现敌情。今晚便在狼居胥山安营扎寨。”
“是！”将领完名之后就下去安排。
可是过了不久这名副将又折了回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常青山说道：“将军前面有人拦路。”
常青山顿时皱了皱眉，心想果然是马上到了蛮夷之地，民风彪悍难道还会有拦路的山匪敢和我十万大军一争长短？
常青山冷静下来，就知道这想法，根本不可能！
果然，那名副将直接说道：“将军，是难民！之前难以入侵我国边境，战争下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除了战乱，已经死去的这些人算是命大逃出来的。”
这副将叫铁常军，算是常青山的亲卫，一直跟着青山百战不死，熬到了如今的地位。
可就在这时右翼路副将刘莽奔驰而出，面色难堪忍不住咒骂道：“铁常军，这点小事，你竟然还要和主将禀告！废物。”
说罢，刘莽便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策马先行。
常青山见状，眸色变冷，随即直接冷下了脸色说道：“刘莽，你想干什么？”
刘莽直接一抱拳十分不屑的说道：“将军我这就去将那群刁民狙杀，这刁民之中定藏有蛮夷之人的奸细。边境守将早已战死，就连太守也早就身首异处，城中的百姓如何能逃得出来敌兵的毒手，将军莫要中西边蛮夷之人的奸计！”
说着话，竟然有一些百姓出口冲了过来。
而常青山向来是身先士卒，站在军队的最前面，所以很快就能看到那群百姓蜂拥而来。
常青山脸色很是难堪，一时之间竟难以决断，但他还是大吼道：“切莫冲动行事！”
然而，刘莽不遵将令，直接对着自己的手下下令：“弓箭手射杀百姓！”
只是转眼间便有百姓中箭身亡。
常青山顿时恼怒，脸色铁青，直接朝着刘莽说道：“住手！本将才是一军之主帅，谁让你擅自下令？”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这些人只是无辜的百姓。刚才你所猜测的确实有可能，你可知皇上派本将此次出征，就是为了保护边境百姓，你此举和西境蛮夷有何区别？”
谁知那刘莽仗着自己是皇室贵胄，父亲是当朝权贵，根本没有姜长青山的话听进耳朵里。
反而眼底闪过一抹邪肆，更加不遵从将令：“常将军，如果那批百姓中有蛮夷人的探子，走漏了消息，以至泄露了我军的行踪，届时损失惨重，你可担待得起？退一步，如果我军将会溃不成军如何和西晋的蛮夷一战到时我军大败，只会助长蛮宜人的军威和士气。”
常青山也知道刘莽此人好大喜功，微微皱眉后便直接说道：“如果你今日将这批百姓射杀了，只会失去民心，道者寡助，就算我们不和蛮夷人征战这一仗，也只会以失败而告终。然后人人会说我大军压境只是会以武力震慑敌方，失去边界百姓的支持。”
常说完这番话，刘莽一身的戾气又不好多说，毕竟常青山是一军之主帅，常青山直接挥手：“传我将令先锋部队将让路，让百姓先行。”
“哼。”
先锋部队刚刚让开之后，那些流民便像疯了一样冲向了常青山的大军。因为得到将令，所以那些兵士并不拔刀。
只是被那些流民冲撞的队形散乱，而这只有一方百姓看到军队中有穿金甲的，一行人直接冲到了常青山的马前：“终于盼来了朝廷的援兵，乡亲们，我们有救了。”
常青山道：“你们是黑山附近的？”
那看上去像村长样子的中年男子说道：“将军猜的不错，这些天杀的蛮夷兵冲进我们的村子，烧杀抢掠，我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那天我们一直躲在隐秘的山洞里，直到今天才敢出来，那些蛮夷并时不时的会反扫荡。我们村的人拼死才从逃了出来。男人倒是没什么，女人和孩子再吃不到东西马上就撑不下去了！”
这黑山百姓说的是实话，常青山当然知道被敌军洗掠过的村庄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只是皇上拨给他的军粮都是有数的。就算有多余可以分给百姓，自上次分发过后，军粮已经所剩不多并有些捉襟见肘。
常青山一时犹豫了起来：“这……”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铁常军道：“赶紧走，跑到前面的潼关去找潼关守将，让他们放你进城，到时候自有粮食吃。”
“将军，能不能先给一点，潼关离这里尚远……届时我们很可能没到就……”
难民有些为难，一个个泪眼迷蒙可怜的模样。
铁常军一瞪眼：“你可知私调军粮是要砍头的！”
没想到铁常军这话一说完，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那村长看到常铁军竟然如此疾言厉色，顿时心头愤慨，上前抓着常铁军的领子说道：“乡亲们他们明明有粮，却不分给我们！要看着我们活活饿死。这叫什么援军，他们还是我军将士吗？我看还不如蛮夷！既然都是要死，还不如和这帮禽兽拼了。”
常青山眼看着要发生暴乱，直接将那村长伸手拉到了一边说道：“本将军会替你们想办法的都是我朝的子民，皇上竟然派本将来此便是助你们脱离苦海，你放心，本将不光会替你们收回失去的家园，还会让你们吃饱喝住得暖。但是现在切不可和军士发生冲突，否则本将只能下令用武力镇压，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你自己掂量。”
常青山刚一说完，那村长明显愣了一下：“当真？”
常青山点头，村长本以为这次前来镇守的将军会是一个铁血儿郎，没想到这将军竟然答应帮他们解决粮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