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刘莽想了想，总算是将心里的话总结好了。
这才看着常青山，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和神情说道：“从前还未出征之时，家父便搜罗了西境各将领的隐秘消息和一些资料，这扎不花，乃是高凡的发妻，是敌军大汗之妹，虽然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但是这扎不花从小便善于骑射弓箭。十分得这位大汗的关心，等到扎不花年龄到了婚嫁之龄的时候，嫁给了当时和她青梅竹马的高凡，这高凡也是后来才当了将领的。”
刘莽说着，便又朝着常青山举了举酒杯，两人相视一眼，纷纷喝下。
刘莽感叹一声，摇摇头又继续说道：“只是那大汗之前本欲和我朝和亲，我朝下嫁凤城公主，而这位扎不花本来会被送到南朝嫁给王爷或者是嫁到皇宫，只可惜后来这高凡横插了一杠子，大汉只好将不扎花嫁给了他，以至于这一场战役，高凡作为主将，而且还是先锋部队的主将。”
什么？就因为如此？那蛮夷国竟然直接爽约开战？
常青山有些不敢置信，一双深眸瞪得硕大，紧盯着刘莽的表情。
在确定刘莽没有胡编故事敷衍他的时候，他的眼底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苦涩。
他没想到高凡这样的名声显赫的将军，竟然也是这等痴情之人。
“那后来呢？那扎不花呢？”
常青山听得出，这刘莽口中的扎不花，断然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不清楚，听闻后来扎不花因为一次意外死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莽摇摇头，这扎不花的死讯，向来也都是掩盖着的，就连皇宫里面的皇帝和诸位大臣都不曾知晓。
他们全只当这蛮夷大国忽然反悔而开战。
而他的父亲更不可能将这样消息禀报上去，一旦禀报，多年派人查探蛮夷国的秘密就会被皇帝知晓，那么近五年的功夫都白费了，甚至还有可能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当然，这只是刘莽心中所想，他断然是不会告诉常青山的。
刘莽说完，神情有些恍惚，随即看向常青山便道：“此事不宜拖延，务必我们要将军夫人用最快速度救回。否则后患无穷，那高凡很可能会将将军夫人带回草原，以博得大汗的欢心。毕竟蛮夷王庭只有这一位公主。”
常青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刘莽说完一双眼眸深了深，便对常青山说道：“难道将军夫人和这位扎不花真的如此相像。”
想起之前在营帐当中那高凡所说的话，以及后来连自己闯入都后知后觉的神情，便可看出，曹巧儿和那不扎花，定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常青山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听高凡说话的意思，应该两人完全一模一样。”
刘莽想了想便觉得有些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最多也就是极其相似，怎么可能两个人完全一模一样。
他极其不可思议的看着常青山，勾勾唇，略微调侃的说道：“难道将军夫人还有什么同胞的妹妹？”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了。
常青山顿时狠狠瞪他一眼，这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刘莽见状，也只得猛然的喝了一口酒，笑笑没有再继续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将曹巧儿被敌方将领掳去的消息报告回了京城，刘莽和常青山正在军营喝酒，传令兵八百里加急送来一道圣旨，而且这宣读圣旨的还是皇宫三品太监。
那太监刚一走近常青山的大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在看常青山和一旁的副将刘莽，顿时眼睛闪过一抹狠厉说道：“咱家实在没想到堂堂常青山常大将军，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在这里酗酒，而且军营是军区重地，朝廷有明令规定，凡事军士不可再均匀酗酒，否则格杀勿论。”
那常青山此时也是失魂落魄，总算是精神振作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知道公公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太监狠狠瞪了一眼常青山说道：“咱家当然是来宣读皇上的圣旨的，皇上有旨……”
太监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一道黄色的圣旨，极其认真严肃的宣读了起来。
“末将接旨。”
“末将接旨。”
……
常青山和刘莽闻言，酒劲顿时消散了半分，随即半跪在地上，准备接旨。
“朕听说将军夫人常曹氏的事，亦感到十分痛心，连太后皇后都十分担心其安危，曹巧儿是可为女子楷模，我朝之女子表率，铁胆忠心，朕之前日听闻将军夫人常曹氏以被敌军抓走，且身有重病不治而亡，正以此勉励常将军，务必不可过于沉溺于悲伤当中，带领十万大军奋勇杀敌，将蛮夷兵赶回西晋！”
常青山和刘莽对视了一眼，常青山眼中满是震惊巧儿被抓的消息竟然已经传回了京城？但是皇上又是怎么知道巧儿被抓着，军中可有皇上的密探在这。
皇上为何断定不治身亡？
常青山直接抬头问道：“公公，皇上言明曹巧儿已经病重身亡，这事可为真？”
没想到那太监直接露指常青山说道：“竟然敢怀疑圣旨有假，快接旨吧。”
常青山不敢再多言，只好跪下叩拜说道：“臣接旨。”
想起之前曹巧儿躺在那的模样，既是与高凡的发妻想象，那高凡应该不会让曹巧儿就这般的死去吧。
不是还说要带曹巧儿去草原吗？
一时间，常青山思绪混乱。
那太监又不满意看着常青山说道：“常将军在京中酗酒这件事情，咱家回去一定要告诉皇上，让皇上重重的惩治你，身为一军之将竟然如此不堪挫折和打击。”
没想到一旁的刘莽倒是上前将那太监的肩膀一把揽住说道：“王大监，我看就不必要了吧。”
“你是谁？敢质疑咱家的决定？”
王太监看到揽着他脖子的人是刘莽之后，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呦，原来是刘莽刘公子，你也在这里呀。”
相比常青山，他对刘莽的语气和态度可不是好了一点半点。
刘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可是他还是笑嘻嘻的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更何况常青山常将军身先士卒，将军夫人被抓，将军心中倍感伤痛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那王太监直接将刘莽拉到一旁，用极其小的声音说道，边说还边回头瞅了常青山一眼：“刘公子，您可别糊涂，这可是刘大人让小人过来传的圣旨，如果这常青山一直这样下去，那就是儿女情长不堪大忍！这一军主将的位置，除了您，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第二人选了。”
刘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笑一下，拍了拍王大监肩膀说道：“你回京告诉我父亲，这一军主将的位置只能是常青山常将军，我已决定相助他平复此战役，等到京城，再与我父亲做解释。”
王太监显然已经得过指示，所以一脸懵逼的看着刘莽，不知道他这又是做的哪一出。
明明在军中之时，刘莽的父亲还因这是高兴了小半会，特地让他前来嘱托刘莽稍等时机，到时候主将位置即稳。
可现在，刘莽竟然说，只能是常青山？
那太监一时有些蒙蔽，皱着眉头看看常青山又看看刘莽，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莽也不多不好多做解释，毕竟这些天在战场的遭遇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他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后说道：“辛苦王太监回去复命。”
刘莽说着，还是很合适宜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王太监见状，脸上更是绽放笑颜，随即伸手将银票揣入兜中，这才笑嘻嘻的说道：“哪里啊，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刘公子此次战役得的胜利。这一路回去那就是锦绣前程啊，到时候还请刘公子和刘大人多多提携下官。”
刘莽心中早已厌恶不已，从前他在京城尚不觉得，可是这一次来到边境锻炼，尤其是跟在常青山身边，人生观和对生活还有往后的看法已经大有不同。
即便这般想着，他脸上却还是扬着笑容，目送了王太监离开。
王太监走了之后常青山更加低迷。
刘莽看到他如此作态，顿时上前劝解道：“常青山，刚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皇上绝不允许因小失大，更何况你是一军主帅，所以你必须得打起精神，否则如果一旦临阵换将不光是你要遭受牢狱之灾，到时候更没有机会救回将军夫人。”
刘莽这话说完后，又折了回来，蹲在常青山面前说道：“不过目前你放心，我会尽量拖延我父亲那边，这主将的位置还是你的。”
常青山没说话，只是摇头继续灌了一口烈酒。
刘莽不知道常青山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得叹一口气便不再说话。
刘莽随后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而这一幕完全落到了另一个人的眼中，而那人皮肤红肿，看上去就像农民地里秋日收上来的苞米似的，即便就是这样，还是隐藏不住那一双眼睛里闪落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