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部分阅读
石夜来的母亲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我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上次来学校闹你,是我的不对,你别和我老婆子计较!你要是不肯原谅我,我就
跪在这里到你气消了为止,你骂我也成,打我也行,我绝不会还你一句,躲你一
下!」
于敏给她这一跪弄得手足无措,又是吃惊又是诧异,赶紧过去扶她。说:「
别、您先起来!这样子,我可受不起。」她婆婆却不肯动,说:「夜来对不住你,
他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是活该。你要和他离婚我也不来怪你,但是求求你,把
他的孩子生下来!石家也能有个后,没了这个孩子,我老婆子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了。」
于敏全身一颤,脸色大变,想:她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哦,这件事自己
只和杨艳在电话里提过,一定是她说的!他们又不知道这孩子不是石家的,我怎
么跟他们说?我和石夜来离婚已成定局,要是生下这个孩子,只怕日后更加纠缠
不清!不答应她,婆婆今天一定不肯!别人知道了,恐怕也会说我太过绝情。
看了石夜来一眼,见他神情黯然,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想起两人恋爱的
时节,心头一酸,十分的委屈和怨恨都涌了上来,眼睛里就有了泪光。想:我有
什么罪?要受这样的熬煎!是你们对不起我,却又不肯放过我,如今为了自己,
又来求我!如果不是以为孩子是他们的,会来这里给我道歉?
婆婆抓着她的手不放,老泪横流,哭得十分悲凉。于敏怕人看,拉她去屋里,
却拉不起来。急的差点儿哭出来,说:「你这个样子,也解决不了问题,先起来
(www。。).
再说。」叫陈皮皮过来,架了她进屋,到床上坐了。石夜来随后也跟了进去,看
到屋里摆设简陋,连电视也没有一台,心中的愧疚更甚,喉咙一阵发堵,差点儿
哽咽出来。
于敏却叫了石夜来到外面,沉吟了片刻,说:「这件事情,我本来不必告诉
你的,直接去把孩子打掉了,谁也不会知道。可是你却一定会在心里怨恨我无情,
夫妻一场,竟不肯给你留后代?没错,我是怀了孕,可却不是你的孩子!」
石夜来被她这一番话惊呆了,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一时间心里百味俱全,
吃惊、愤怒、伤心懊恼纷沓而来。他本来心存歉疚,觉得自己背叛了妻子,最终
导致了眼下的局面,一心要对她好,弥补以前的亏欠。此时却突然知道了妻子竟
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心中冰冷一片:女人原来这么的善变!她以前常常偎依的我
怀里,说如何爱我,如何要跟我直到终老,原来都是演戏!说不定那时候她已经
有了情人了,就算没有这事出来,只怕她也是要和我离婚的!
于敏看石夜来的表情,猜他一定在想自己的不堪,脸上一红,说:「不是你
想的那样,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想和你说。你去劝了你妈回去吧!」石夜来
问:「他是谁?」于敏想起刚刚自己还和陈皮皮在屋里乱成一团,脸红的更加厉
害,却紧闭了嘴唇,向石夜来摇了摇头。
石夜来叹了口气,心灰意冷,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会多伤心!垂了头,问:「你要和那个人结婚了吗?」于敏摇了摇头,说:「我
永远都不会和他结婚的,孩子也会去打掉。」
石夜来心想:是了!那人一定是个有妇之夫。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把拉
住了要转身回屋的于敏,说:「我妈年纪大了,怕是经不起这样的刺激!我又成
了这个样子,这辈子再无生育的可能,我希望……希望你能把……这个孩子生下
来!也好能够给她一个安慰!」
于敏给他的话吓了一跳:「你疯了!」又看石夜来一脸颓丧,眼神里却满是
迫切渴望的意思,心里软了一下,说:「那怎么成?孩子以后怎么办?我又怎么
办!」
石夜来抓住了她的手,说:「我会把孩子带大,对他就像自己的骨肉,你以
后要是遇到了想结婚的对象,我也决不会阻拦!我也知道这对你太过为难,可…
…可我们夫妻一场,为了让老人今后可以安心度过余生,求你不要拒绝我最后这
一个请求!」
于敏沉吟着,眉头紧锁,一时间难以决断。
直到放学陈皮皮也没能睡成觉儿,却还要跟齐齐接着去逛街!他也想知道于
敏和石夜来究竟说了什么,于敏叫他走的时候陈皮皮心里很是悻悻,肚子里寻思
:好歹我也是你老公了,如今大老公来了,就撵小老公走!你很没义气!石夜来
的脾气很好嘛,老子给他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对我这个奸夫还彬彬有礼!
还有那个老太太,要是她知道于敏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怕是要跳起来和我拼
命的。
齐齐自然很是高兴,陈皮皮主动要求陪她,几乎是等于让他自己说从此不再
踢球一样难得!齐齐一直认为踢球儿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几十个人去争一个皮球,
有什么好玩儿的?为什么不一人给一个,不就不用争了!不过陈皮皮走得也太慢
了些,还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头几乎和膝盖持平。
齐齐扯了一把他,叫:「你刚打了败仗吗?干什么这样垂头丧气?照你这个
走法儿,逛完这条街,就到下礼拜一了!」
陈皮皮把头低着齐齐的腰,话说得有气无力:「我们去超市吧!那儿有椅子,
你买东西我睡觉。」齐齐揪着他头发把他的脑袋提起来:「是我逛街还是你?你
是配角,角色虽小,意义重大。你要打起精神好好配合我这个主角才对。」陈皮
皮哭丧着脸:「那我演死尸!」
齐齐瞪圆了眼睛:「既然你没心思陪我,我也没逛街的心情了。至于到你家
的事儿,因为心情不好,临时取消!」
陈皮皮立刻就打起了精神,陪着笑,说:「哪里哪里!这件事关系重大,可
不能取消的!我心里是要认真陪你的,只是身体上实在顶不住。你不去我家,我
死定了。」齐齐嘿嘿一笑:「你死定了又关我什么事情。」却捧住了他的脸,在
他的嘴上亲了一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一个拉着小孩的女人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抱怨:「现在的孩子,唉!怎么都这样……」
陈皮皮正色地说:「你干什么?你是小太妹儿吗?竟敢当街调戏良家少男!」
齐齐「嘻嘻」一笑:「我给你打气呢!好让你精神起来陪我。」
陈皮皮的脸贴着玻璃柜台,看着齐齐在一堆花花绿绿的饰品里挑来捡去,无
聊得几乎要数自己的头发了。想:我从小立志要把球儿踢得像马拉多纳一样好,
将来好进国家队,为国争光去干掉小日本儿,如今看来,我们的足球不好,那是
理所当然无可奈何的事!大家都在陪着女朋友买东西,哪里还有时间练球?中国
足球要好,先等女人死光了再说!
两人走走逛逛,齐齐东西一件没买,东钻西挤,却是兴趣盎然。陈皮皮叫苦
不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回去给老妈揍一顿!也比这样爽快。
转过街角,齐齐钻进了一家内衣店,陈皮皮自然打死也不肯进去的,就蹲在
路边看两个老头儿下棋。下棋陈皮皮是会的,只不过棋艺比他的脚还要臭!偏偏
两人棋风谨慎,想上半天才肯走一步。急得陈皮皮大叫:「跳马,跳马踩车!」
那个老头儿瞪了他一眼:「你叫什么?那车能踩吗?我要是吃了他的,他势必要
用炮来打,我虽然可以用七路马去破了他的中卒,但这样一来,马的位置却不好
了,还怎么去卧槽?」
陈皮皮说:「没关系,输了重来嘛!」老头儿怒道:「知道了要输还下什么?」
想了一会儿走了一步车,却给对方吃了马,心痛得嘴里直吸气。陈皮皮大笑:「
完了完了,你死定了!」气得老头儿在棋盘上拍了一掌,叫:「你在这里捣什么
乱!害我输棋。」陈皮皮朝他吐了吐舌头,说:「你水平臭,关我什么事!」
突然看见齐齐已经出来,急匆匆地从自己身边跑过去。就叫:「你干什么?
跑得这么急!」齐齐脚步也不停,已经跑出去好远,遥遥地说了一句:「你在这
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人就拐过街角不见了。
陈皮皮走了这么多路,早已经身心倶疲,心里想着要追过去,腿却懒洋洋地
不想动弹。去公交站牌下的椅子上坐了等齐齐回来,困意上涌,双眼发沉,没过
五分钟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揉了揉双眼,四下张望看不见
齐齐的身影,骂了一句:死丫头!放我鸽子!明天我要把你的奶子摸出血来。起
身回家,走到了公园门口,突然心里一动:不知道那个吹箫的女人在不在里面?
缓步走进公园,原来的石椅旁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却坐了一对男女,嘻嘻哈
哈地打骂调情。正心中失望,忽然看到不远处那个扫地的老头儿,就跑过去问。
老头儿说:「今日没有来,前天倒是来过。你也要找她吗?每天都有问她的
人呢!只是她不爱搭理人,轻易不肯和人说话的。你是想要她教你吹箫吗?那可
困难的很,劝你还是不要想了!」
陈皮皮心想:我为什么要去学吹箫?齐齐和于敏倒是应该去学学,好来吹我
这根大箫!哈哈,我这根萧上只有一个眼儿,也不知吹不吹得响?
回到自己家楼下,看了看亮着灯的窗户,背了手在楼梯口转圈儿,本来是想
要齐齐和他一起回家的,程小月在齐齐面前,总不会把自己往死里打!现在自己
孤身一人回去,那一定是九死一不生了!
远处街道旁两人小孩正打架,小一点的被推了个跟斗,哭起来,叫着妈妈告
状去了。陈皮皮灵机一动,跑到电话亭前,拨了家里的电话,等程小月接了,把
衣襟掩住了口鼻,粗着嗓子说:「你是陈皮皮的家长吗?你儿子打了我家孩子,
鼻子都出血了!你要是不来,老子可就揍他了!啊!我就在小区的大门口,你可
要快些来。」
放下电话,躲到了对面的楼道里。过不一会儿,果然见程小月急匆匆地下来,
直奔大门而去。陈皮皮一溜烟儿地跑回家,钻进自己房里,灯也不敢开,坐在床
头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妈妈可不要进来看才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程小月开门进来的声音,口里骂着:「不让人省心
的东西,到处给我惹祸,今天你再不回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陈皮皮忍着
笑,想:你要扒我的皮吗?我叫陈皮皮,给你扒一层皮下来也不要紧,大不了以
后就叫陈皮了!哎呀,陈皮陈皮,那不是成了一味中药!她要是再扒我一层,只
剩下一个陈,那可就没法叫了。
躺在床上也不敢睡,生怕程小月进来,想要去反锁了房门,又怕程小月推门
发现了,拿钥匙来开,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只听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程
小月在干什么,仿佛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有几次经过他的门口,吓得陈皮皮在黑
暗中握紧了双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直到将近十点,程小月还不去睡。听着妈妈在外面不断地走动,陈皮皮忽然
心里一阵温暖:妈妈虽然生气,却还是担心我!她在那里焦灼不安,我却好好地
坐在这里,实在是跟对不起妈妈!
但是要他出去挨那顿揍,那却是一万个不肯的!
突然听到程小月「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又是几声闷哼。陈皮皮心头一跳:
妈妈怎么了?是摔倒了!还是生病了?下了床,去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向外
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