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初遇厉无心（十二）
卯正三刻，方子轩已经站在小院子中等着厉无心了。
辰时。
厉无心房间的门准时打开了。
“厉兄，早啊。”方子轩道。
厉无心没有回话。
早已习以为常的方子轩也没在意，两人一起走到了客栈大厅。
“这位店小二，我想问一下，乘坐灵舟的地方怎么走啊？”方子轩对着昨天带路的那个店小二问道。
“哦，客官准备乘坐灵舟啊。你出了门，一直往西南方向走就是了，在乐章城的西南方有一个很大的广场，所有的灵舟都是在那里起降的。”店小二道。
“谢谢。”方子轩道。
“不客气。”店小二道。
两人走出客栈，然后往乐章城的西南方走去。
走着走着，方子轩忽然闻到一阵清香从自己右边传来。
方子轩停下脚步，原来这股清香是从一间名为清茗居的茶楼里面传出来的。
灵茶。
看到这座清茗居，方子轩顿时想起了袁子涵和姬芊芊，给师父带了灵酒，那么姬芊芊这个准师娘的灵茶是不能落下的。之前那事还多亏了姬芊芊帮忙，以后自己跟师父之间假如还有什么事的话，估计也就她能帮上忙了，因此，现在可要提前讨好这位准师娘才行。
“厉兄，反正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们进去喝杯灵茶吧。你不喜欢喝酒，那么灵茶应该没问题吧？”方子轩道。
厉无心看了一眼这座清茗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咦，原来他喜欢喝茶。方子轩心中暗喜。
两人走进清茗居。
刚走进清茗居，一个身穿青色底，白色边对襟半臂襦裙的少女就迎上来微笑道：“两位公子可是要品茗？”
方子轩点点头。
“两位公子请跟我来。”青衣少女微笑道。
在跟着青衣少女的同时，方子轩打量了一下这家清茗居。只见这座清茗居清一色地用青竹搭建而成，两边青竹墙上挂着九幅画，这些画图文并茂。方子轩认出，这是茶圣陆羽在其所著的《茶经》中提到的十之图。
茶，传闻是神农发现的，刚开始之时只是把茶当做药来使用。后来人们发现，原来茶叶直接泡水后喝可以生津止渴，提神醒脑，于是就把茶叶当成一种饮品了，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种饮品罢了。但是，陆羽却将这本为普通的茶事升华到茶之道的境界。自从陆羽的《茶经》一出，茶叶在五行大陆的地位就逐步攀升，甚至到了后来，茶叶的地位已经不逊于酒了。
跟神农本草经分为《神农本草经凡药篇》和《神农本草经灵药篇》上下两部一样，《茶经》也分为《茶经之凡茶篇》和《茶经之灵茶篇》两部，这上下两部茶经大致的架构都一样，都是分为十章，分别是：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饮；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图。而清茗居大厅中所挂的图文，正是灵茶篇中的这十之图。
一之源，论述茶的起源、名称、品质，介绍茶树的形态特征、茶叶品质等。
二之具，谈有关采茶制茶的工具。
三之造，讲茶叶种类和采制方法。
四之器，写煮茶和饮茶的器皿。
五之煮，介绍煮茶的方法和各种水质的优劣。
六之饮，讲饮茶风俗。
七之事，叙述古今有关茶的故事、产地和药效。
八之出，评各种茶之优劣。
九之略，分析采茶、制茶，煮茶，饮茶用具可依环境适当省略某些。
十之图，则是用图文把以上九部分陈列出来。
本来方子轩是不懂这个的，不过后来在袁子涵的熏陶下，也找来《茶经》看了一下，因此才知道清茗居这九幅画是什么。
当然了，茶经里面所记载的都是陆羽那时候的情况，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很多万年了，随着越来越多的新茶叶被发现，后人也逐步对茶经进行增添和完善，这里面就包括各种新的泡茶手法，从而形成了现在五行大陆玄武纪的这本《茶经拾遗》。
拾遗者，拾遗补阙也。
当下的《神农本草经》，全名也是加上了拾遗二字的。
看到方子轩看着竹墙上的画，厉无心冷冷道：“懂？”
“不懂，不过知道这是茶圣陆羽所著的《茶经》里面所提到的十之图，我师姐稍微教过我。”方子轩道。
“少酒，多茶，尚可救药”厉无心冷冷道。
“是，是，是，我一定听厉兄的劝导，少喝酒，多喝茶。”方子轩笑道。
难得厉无心这么好心劝他，方子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了再说。
看到方子轩随口答应自己，厉无心冷哼一声。
青衣女子看到两人的举止，有些搞不懂两人的关系。不过她也没多问，而是带着方子轩和厉无心来到一个雅间。
“这是茶谱，两位公子，请问要喝什么茶呢？”青衣女子把两张茶谱分别放在方子轩和厉无心身前道。
厉无心拿起茶谱看了一下之后道：“湖山银针。”
嗯，方子轩听到厉无心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没有平时那么冰冷。
“湖山银针，两位公子请稍等。”青衣女子说完，向两人作了一个万福之后就走出了雅间。
青衣女子走出雅间之后，厉无心就闭上双眼默默地坐着。
方子轩本来想跟厉无心聊两句的，不过看到厉无心这个样子，只要作罢。
一刻钟后，一个身穿黄色曲裾的少女走了进来。
“小女子银针，见过两位公子。”黄衣少女对两人作了一个万福道。
“银针？湖山银针？”方子轩奇怪道。
“呵呵，公子说得对，我们清茗居的伺茶侍女都是用灵茶来命名的。”银针道。
“那要是还有其他人喝湖山银针，那那个伺茶侍女叫什么名字，难道又叫银针？”方子轩追问道。
“对啊。”银针道。
“啊，那你们清茗居岂不是有好几个叫银针的伺茶侍女？”方子轩惊讶道。
“不多，三个而已。如果有第四个客人要品湖山银针的话，那么只能等，或者换其他灵茶了。”银针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这里的灵茶价格不菲了。”方子轩道。
喝壶灵茶都有专门的伺茶侍女来伺候，而且还是挺养眼的可人少女，这种专门服务确实对得起这个有点吓人的价格。
听到方子轩和银针的对话，厉无心睁开了双眼。
“两位公子，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小女子就开始泡茶了。”银针道。
“哦，没了，你泡茶吧。”方子轩道。
银针走近竹桌，然后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玉壶以及一个赏茶盘，接着用茶匙拿出一点金黄色的茶叶放在赏茶盘上，之后，银针就停下了手。
等了一小会，看到银针还是没其他动作，于是方子轩奇怪道：“银针姑娘，你不是要泡茶么？怎么还不开始的？”
银针正准备开口回答方子轩的话，厉无心就冷冷道：“赏茶。”
听到厉无心的话，方子轩马上记起来了，《茶经拾遗》中有提到过这一步，只是自己一时间没记起罢了。至于说为什么袁子涵为他们几个泡茶的时候没有提起这一步，估计是袁子涵知道他们几个完全不懂灵茶，因此就省去了这一步，以免他们难堪。
方子轩讪讪一笑，然后就开始细看起这金黄色的茶叶来。
不过方子轩也只看出了这茶叶确实茶如其名，片片饱满的金黄色茶叶如一根根银针般整齐地摆放在赏茶盘上。赏茶，对于内行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享受，正如某些好酒之人在喝酒前都会先细品一下酒的色香什么的一样。
过了一会，银针才继续拿出其他茶具开始泡茶。
方子轩看着银针那娴熟而优雅的泡茶动作，忍不住开口赞叹道：“银针姑娘的泡茶动作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啊。”
“公子过奖了。”银针微笑道。
“尚可。”厉无心道。
“这都只是尚可？厉兄，要不，你来试试？”方子轩试探道。
“你没资格。”厉无心冷冷道。
“呵呵。”方子轩又是讪讪一笑。
“这位公子说得对，师父也说我的茶艺尚可而已，让两位见笑了。”银针一边微笑道，一边继续泡茶。
银针往琉璃杯中倒入七分的热水。这一举动的意思，方子轩明白，月圆则亏，水满则溢，茶水，同样不可满。
九十息后，方子轩看到竹桌上那两个比一般茶杯稍高的透明琉璃茶杯中那些金黄色的茶叶纷纷如春笋破土般缓缓上浮于水面，过了九十息，这些金黄色的茶叶缓缓下沉至杯底，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茶叶依旧竖立于茶水之中。
如是者三起三落之后，金黄色的茶叶才停了下来，同时，黄色的茶水散发出阵阵撩人的香气。
银针正准备拿起厉无心那边的湖山银针给厉无心，厉无心打断银针道：“我自己来。”
银针顿时收回了伸出去的双手，然后看着厉无心。
方子轩同样好奇地看着厉无心。
只见厉无心缓缓伸出一只白皙的右手拿起琉璃杯，并缓缓地端到身前。只是，在拿起琉璃杯一息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右手轻轻抖了一下，不过幸好茶水没有溢出来。接着，一息后，厉无心的右手再次轻轻抖了一下，同样的，茶水依旧没有溢出来。又一息后，厉无心的右手又轻轻抖了一下。至此，这只琉璃杯才算是安然无恙地被端到了厉无心身前。同时，方子轩闻到了厉无心那边传来的茶香比刚开始的时候显得更加的醇厚，甚至于，茶水的颜色也变得更浓了。
一杯茶水很轻，即使是几岁的小孩子也不至于连抖三下，更何况是武将境界的厉无心。不过这杯本来就香气撩人的湖山银针茶在经过厉无心这三抖之后，变得更加的醇香，颜色也更浓，因此很明显，这应该是某种喝茶的手法，就如喝碧湖春茶时候，那柔风吹三春手法一样。
厉无心看着身前的这杯橙黄透亮的湖山银针，同时轻嗅着湖山银针茶水散发出来的香气。十八息之后，厉无心才喝了第一口茶水。
银针依旧看着厉无心，只是，此时的她看上去似乎有一丝紧张。
六十息后，厉无心才开口道：“尚可。”
听到厉无心的这个评价，银针那丝紧张顿时消去。
“谢谢公子夸奖。”银针微笑道。
方子轩顿时愕然地看着银针，尚可也算是夸奖？难道是我跟这个世界脱节了，要重新回书院再造？
“这位公子的茶艺比我高很多，我感觉他似乎也就只比我师父稍逊一筹而已。以我目前的茶艺，能在他口中得到尚可这个评价，我也知足了。”银针微笑道。
比他师父稍逊一筹？能在茶楼当师父的人，茶艺绝对不算低，厉无心的茶艺居然也有这个水平？方子轩好奇地看着厉无心。
“茶道，在乎心，在乎神。形次之。”厉无心道。
“谢谢公子指点。”银针微笑道。
“呵呵，算了，反正我是不懂的。”说完，方子轩就准备拿起自己眼前的这杯湖山银针。
“你，浪费，她来。”厉无心道。
听到厉无心的话，方子轩只好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
银针伸出纤手拿起方子轩的那杯湖山银针。
跟厉无心一样，银针端茶的动作很缓慢，同时，也轻抖了三下，最后才把琉璃杯放在方子轩身前道：“公子，请。”
方子轩接过琉璃杯，学着厉无心的样子看了下茶水，并闻了一会茶香之后才喝下一口茶水。
自己手上的这杯湖山银针无论是颜色还是香气，都明显不如厉无心的那杯，由此可以看出，厉无心的茶艺确实比银针好上很多。
橙黄透亮的茶水入口，顿时，一阵浓郁的醇香在方子轩口中爆发开来，紧接着，随着茶水入腹，方子轩似乎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茶水的醇香所充斥着，之后，方子轩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茶。”方子轩忍不住双眼一亮并赞叹道。
“谢谢公子夸奖。”银针微笑道。
被湖山银针的茶香吸引，方子轩又喝下了第二口。
等方子轩喝完手中的这杯茶之后，厉无心那边才喝了四分之一左右。
“牛嚼牡丹。”厉无心道。
不用问，这明显是在说方子轩了。
方子轩笑道：“没办法，我不懂茶艺，要不，你教我？”
“哼。”厉无心冷哼一声。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肯教我，那我只好按照我的本意去喝了。”方子轩笑道。
突然，厉无心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好一会，厉无心才道：“你，不错。”
啊？方子轩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在竹桌上。我没听错吧，厉无心居然说自己不错？方子轩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无心。
“喝茶。”厉无心一边说，一边端起琉璃杯喝着杯中的茶水。
方子轩突然微微一笑道：“好，喝茶。银针姑娘，麻烦帮我再倒一杯。”
大半刻钟后，方子轩的第二杯湖山银针茶泡好了。
接过银针递过来的琉璃杯，方子轩再次喝了起来。
“对了，厉兄，端起茶杯的时候所抖的那三下，是不是跟湖山银针的三起三落有关啊？”方子轩问道。
厉无心嗯了一声。
“那有一起一落或者五起五落的湖山银针？”方子轩继续问道。
厉无心又嗯了一声。
“那喝这些湖山银针的时候，岂不是要轻抖一下或者五下？”方子轩追问道。
厉无心又嗯了一声。
这时候，银针插嘴道：“公子，这轻抖三下的手法名为穿山针，意思就是把这些湖山银针内在的茶味茶香穿在一起，让它们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因此，经过穿山针手法之后的湖山银针才比原来的显得更浓更香。而公子刚才提到的一起一落的只是下品湖山银针。我们这里三起三落的是上品湖山银针，四起四落的湖山银针则是上上品，虽然少，但是某些大的茶居还是有一些存货的。至于五起五落的湖山银针则是极品，这些极品湖山银针跟其他极品茶叶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见到一次呢。如果这些极品湖山银针交由茶圣级别的人来泡，那喝上一口这种极品灵茶，人生也就无憾了。”
茶道的级别，跟修为的级别一样，最低的是茶师，最高的是茶圣，写出《茶经》的陆羽就是茶圣级别的存在。不过，茶圣比武圣要难很多很多，五行大陆武圣有不少，但是，茶圣的话，明面上是一位也没有，即使是低一级的茶皇，明面上也屈指可数，由此可以得知修炼茶道的困难程度了。
“无憾？夸张了一点吧。”方子轩有些怀疑道。
“公子，没喝过的人都会像你这样怀疑，但是，那些喝过的人，每一个都是这样说的。这事都是茶书上记载的，应该是不假。”银针微笑道。
“听你这么一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真是要好好品尝一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方子轩笑道。
“那银针预祝公子如愿。”银针微笑道。
“承你吉言。”方子轩笑道。
就这样，方子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而厉无心则是慢条斯理地喝，仿佛在品味着什么似的。
“对了，银针姑娘，我想问一下，你们清茗居可有灵茶出售？”方子轩问道。
“这个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灵茶呢？”银针微笑道。
“所有的灵茶我都想要三斤，最好都是上品的，不知道可有？”方子轩问道。
“所有的上品灵茶都要三斤？公子，你这是准备把灵茶当菜吃啊？”银针惊讶道。
“呵呵，这些灵茶不是我自己喝的，我这是准备把这些灵茶当礼物送人的。”方子轩解释道。
“哦，这样啊，不知道公子要送礼的那个人，他的茶艺如何？”银针问道。
“你们卖灵茶的还管这个的？”方子轩奇怪道。
“公子，如果是量少的话，我们自然不过问，但是，量大的话，按照规矩，我们是要问一下的。”银针道。
“这个，我感觉应该很好吧，我曾经喝过一次她泡的芦山云雾茶，那雾山是活灵活现的，按她自己的说法，大概是泡出了芦山云雾茶的将近七分水准吧。”方子轩道。
“这样啊，那麻烦公子稍等一会，我要问一下掌柜才能答复公子。”银针道。
方子轩点点头，然后银针就走出了雅间。
“芦山云雾茶，七分水准，不错。她跟你什么关系？”厉无心突然问道。
“呵呵，能从厉兄这里得到不错这个评价，看来我准师娘的茶艺水平还真的不低啊。她是我师门中的一个长老，不过跟我师父关系很好，成为我师娘估计也是迟早的事，我这个当徒弟的自然要提前跟准师娘打好关系，那样，如果以后我做出什么惹师父不快之事，也有人帮忙说话嘛。”方子轩笑道。
厉无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了。
一刻钟后，银针回来了。
“公子，我家掌柜说了，既然公子要送礼的人的茶艺不错，那这笔生意我们就可以成交了。”银针微笑道。
两个时辰后，方子轩在给了一笔不菲的茶资以及一笔赏钱之后，把二十一个装有灵茶的玉壶放入储物戒指。这其中，只有四种灵茶是上品的，这里面就包括了湖山银针，而且重量仅仅只是一斤，再多的，清茗居就不肯卖了。另外还有七种是中品灵茶，其余的都是下品灵茶，这些灵茶就基本都是三斤的了。这并不是掌柜不舍得，而是很多上品灵茶确实难以弄到货，清茗居自己还要留着一点来招待客人呢，毕竟，这里只是小宗门之间的散修城市罢了。至于赏钱，那是给伺茶侍女银针的。
本来方子轩是要用中品灵石支付茶资的，不过最近几天方子轩把那些半路得来的储物戒指中的下品灵石都拿出来了，武侯境界武者的身家自然不少，这让方子轩暗自高兴了一会。
或许是银针对掌柜说了些什么话，坐在大厅柜台后的一个身穿白色交领襦裙的女子亲自送厉无心到门口。
“欢迎公子下次继续光临清茗居。”白衣女子微笑道。
厉无心嗯了一声之后就和方子轩走开了。
看到连掌柜都出面了，方子轩不由得再次惊讶于厉无心的茶艺。厉无心的年纪看上去似乎比我大不了很多，但是，不单是修为比我高，而且还有这么好的茶艺，不简单啊。
“厉兄，你也是爱茶之人，如果有空的话不妨来我那里坐坐，同时也可以跟我准师娘交流一番茶艺啊。”方子轩道。
厉无心没有理会方子轩。
本以为找到个借口，结果却被无视的方子轩只好继续和厉无心往乐章城西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