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拔弩张
萧裕言和老师两人下山时,竟然是一步一步爬下来的。
当时看着老师撅着屁股往下走,他在肚子里诽议:来时挺潇洒的,还以为是什么神仙高人呢!
不料,背对着他的老师好像知道他心里想的,叫他赶紧走,不要胡思乱想。
萧裕言翻了翻白眼,这老师还挺邪乎的。
拴在山下的马,自己挣脱了缰绳,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们俩只能徒步走回去,好在萧裕言做过军中斥候,而他老师看似也不是平凡的读书人,现在是早晨,大漠上虽然有些冷,他们倒还受得住。
在太阳已经爬上东边天空的中空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黄沙地,来到一片怪石土堆林立的戈壁滩。
中年儒士叫什么,萧裕言没问,他自己也没说,好在叫一声老师即可,也不会尴尬。
走在前面的老师,行走随意,足不沾尘,很是潇洒,看得萧裕言满心敬仰。
“老师,您累不累?”萧裕言开口问道。
“为师不累。”中年儒士说道。
“走出这片戈壁滩,就到洛风城了。”萧裕言站到一片土丘上看着远方说道。
中年儒士站到萧裕言身边,举目望着这一片戈壁滩,只见戈壁滩里灰蒙蒙的,如起了雾一般,中年儒士皱了皱眉头,说了声:“走吧。”
尽管有阳光照在身上,走在这戈壁滩中,萧裕言还是感觉到很阴冷。
萧裕言之前虽然流浪市井,但是江南气候温暖湿润,人的皮肤也细腻润滑,那些长得秀气些的男子都被称作“小白脸”。
自从来到塞北后,每天受着塞北风沙的吹拂,萧裕言的脸都变得粗糙起来,皮肤也黄了一些,这时被阳光一照,顿时轮廓分明,竟有了几分塞北汉子的感觉。
“哇,好美,想不到这光秃秃的戈壁滩中,竟有这样的美景。”萧裕言一脸沉醉的表情。
阳光透过蒙蒙尘雾,在戈壁滩中形成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晕圈,很是迷人。
“美丽的外表后面,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中年儒士打击道。
萧裕言咧了咧嘴,说道:“弟子受教了。”
他们俩走下土堆,进入戈壁滩,萧裕言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匹马,他们顿时警惕起来,赶忙躲到一处土丘后面。
只见有二三十骑从南边的戈壁中奔腾而来,马上的人都身着灰黑色衣服,头上用头巾包裹着脸,只留下一线,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这些都是什么人?”萧裕言低声问道。
“是马贼。”中年儒士说道。
“倒是一直听说马贼,今天算是见着了。”萧裕言说道。
中年儒士看了一眼身边的萧裕言,笑着说道:“你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有老师在,我怕什么。”萧裕言理所当然地说道。
中年儒士一愣,轻声笑了笑,说道:“才拜师,就有为夫的几分本色了。”
萧裕言正想回答,西边又传来马蹄声,听声音,人数也不少,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师,见他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气,便也放心下来。
两人在土丘后面躲藏好,静静地看着马贼那边。
“呛!”马蹄声骤然停下来,随即响起一片刀剑声音,顿时,两方骤然相遇的人马剑拔弩张。
“原来是马贼,哼!识相的赶紧让开。”后来的那群人中有人喊道。
“马贼怎么了,哈哈......居然还有人看不起我大漠狼王的。”
马贼人群中,当先的那人仰天大笑,语气中却带有一份怒气。
“大漠狼王拓跋倚天?”后来的那群人中出来一个年轻人,这人不过二十来岁,却心气沉稳,满脸英气。
“居然知道我大漠狼王拓跋倚天,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为什么来到我的地盘?”拓跋倚天一双狼眼挑衅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哼,放肆!这是我们的大皇子。”后来的那群人中一人指着拓跋倚天怒道。
拓跋倚天哈哈大笑,不屑地说道:“什么狗屁大皇子。”
“你!”那人怒极,准备催马向前厮杀。
却见那个大皇子手一挥,微笑着说道:“久闻大漠狼王的大名,今日得以相见,也算是遂了我一桩心愿,在下后赵国石景阳。”
拓跋倚天打量了一下石景阳,说道:“你石景阳不好好在洛阳城待着,跑到我塞北来做什么?”
石景阳眼神一冷,说道:“这朔州可还是我后赵国的疆土,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哈哈......这里迟早会在我北燕的铁蹄之下。”拓跋倚天冷冷地说道。
面对拓跋倚天的挑衅,石景阳却没有接话,而是说:“自上个月来,我朔州的马队,接连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戈壁滩中,我们这次是来调查。”
“调查?这事我倒知道些,亲眼见到你们后赵的马队被不知名的人,吸干一身精血而亡,不过......哼!我看你们是别有所图吧!”拓跋倚天说道。
“吸干一身精血而亡!这么恐怖?”萧裕言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一惊。
突然,南边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快奔而来,马背上的人腰悬长剑,正是洛风城的守军。
拓跋倚天一伙见来的是洛风城的守军,也不害怕,大声喊道:“原来是司马智兄,幸会幸会!”
萧裕言见洛风城的守军也来了,不禁笑了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为首的司马智,看到两队人马,也是一惊,一方是有着北燕国背景的马贼,一方是后赵国的军队,为首的更是后赵皇帝的大皇子。
司马智勒定坐下马匹,盯着双方,身后的士兵手按长剑,全神戒备。
“司马智兄,你不用紧张,我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拓跋倚天看着司马智一伙紧张戒备,笑着说道。
司马智掂量一下周围的形势,然后看着拓跋倚天说道:“大漠狼王,你不好好在你的狼窝里窝着,跑到洛风城的地界做什么?”
拓跋倚天见司马智一副官腔,他心里顿时不爽,不屑地说道“我说二位,大家来这里做什么,都心知肚明,何必装的这么虚伪呢!”
石景阳年轻的脸上肌肉跳动了一下,眼睛渐渐眯起来,司马智则嘴里‘哼’了一声,手拉着的缰绳紧了紧,眼睛盯着两方人马。
“老师,他们说什么?都有什么目的?”萧裕言轻声问身旁的老师。
中年儒士摇了摇头,没有作声,双眼盯着场中的三方人马,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说二位,咱们就别在这里耗着了,要打架日后有的是时间,赶紧的吧,要不然,别说灵泉和宝剑,连个屁都没有了。”拓跋倚天急躁道。
萧裕言见拓跋倚天说起灵泉,心里一动,暗道:“灵泉就要出现了吗?”
灵泉的事,在洛风城炒的沸沸扬扬的。
“拓跋倚天,你也想要灵泉和宝剑?还是撒泡尿照照吧。”说着完司马智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嘿嘿,老子今天偏偏不跟你打,待我取了灵泉和宝剑,再来会会你们洛风城。”拓跋倚天说完,一招手,调转马头,向北边奔驰而去,他手下的随从也都跟着走了。
石景阳见拓跋倚天走了,他向司马智一拱手,说道:“告辞!”
然后一招手,也领着部下向北奔去。
司马智看着远去的两对人马,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开战的双方骤然相遇,居然没有刀兵相向,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等三伙人马都走了以后,中年儒士从沙丘背后走出,看着北去的三路人马,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