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

很多的东西其实他们都已经看到了眼里，只不过下意识地忽略了它们，或者说那个能力者张春的能力影响了他们的大脑，使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过这些事终究是在他们眼前发生的，有些东西其实已经被藏在了他们的大脑里面，如果时间过长的话，没有被刻意提及，终究会被忽略，埋藏进浩如渊海的潜意识里面。

如刚刚那个被杀死吃掉的人，却是所有人都认识的，于是有很多人想起了当初许多人悄悄消失的情景。

不管是那些失踪的人，连那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丧尸，也有人想起了她的身份，却是那个异能者，也是他们的头领张春的老婆，也不知道她幸还是不幸，当初她是因为走在楼梯面，暗能量大爆发的时候，一脚踏空，一条腿直接塞进护栏的空隙里面，被别的折掉了，所以算没有熬过爆发的暗能量，变成了丧尸，也因为断掉的腿，根本是一只行动不便的残疾丧尸。

算在暗能量的刺激下，断掉的腿会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痊愈，但是并没有人会为她矫正已经错位的骨头。

骨头错位，她的一条腿变成了形怪状，能够不依靠拐杖行走，已经是丧尸们异的体质作怪了，毕竟人体的行走方式，早已经进化了好几万年，在丧尸还没有彻底摆脱人形构造之前，怪的腿型并不能为她带来能力的加成，却让她跟普通的残疾人一样，拥有行动不便的特性。

正是由于这点，她才没有跟其他丧尸一样，被疯狂逃窜的活人引诱着，逃出了大厦的高层，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追，以她那悲催的速度，只能跟在人家的背后吃灰。

也正因为跟在身后，她才闻到了被留在身后，还有活人的气息。

当然未必其他的丧尸不知道这里还有人藏着，不过数量更多的人在往外跑，而且那些人受伤的血腥气息远没有受伤的人更加令有吸引力。

毕竟暗能量大爆发是晚九点多钟的事情了，这个时间段，大厦里除了为数不多的加班的人之外，剩下的只有留在一楼的保安了。

有拼命往外跑的，这样的人占了大多数，自然也有聪明一点，反其道行之，朝楼顶爬的，这是这些人把落在最后的她给引了过来。

不过那时候她身穿的衣服还在，算脸部的变形较大，她老公依然可以辨认出她的身份。

丧尸之间也是不同的，像是体力劳动者或是运动员，他们变成丧尸以后，力量和速度都那些老弱还有白领强得多，特别是她这样的女人变成的丧尸，还有着残疾的存在，连寻常人都不如，要不是人们对这种突然的转变不适应，也轮不到这样的丧尸发威了。

当然，那些身体强壮的人变成的丧尸也是非常恐怖的，它们悍不畏死，寻常的攻击根本没有效果，可寻常人用来自卫的武器不过是桌椅扳手之类的东西，一根铁棍已经是很强大了，连冷兵器时代的炮灰士兵都不如，又遭遇了史最凶恶的狼群，未来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等她追来的时候，那个能力者第一时间认出了她的身份，当初还是好几个人帮着，把他老婆给绑起来的。

毕竟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这种类似狂犬病的病人还有没有回复的可能，同样尚未消失的对于法律的敬畏，让他们在没有生命危机的时候，不敢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哪怕这个人看起来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紧急时候为了保命谁也顾不得，不过一旦危机解除，他们没有了杀戮的勇气。

当然他们也没想到，被他们绑起来的这个怪物，未来的日子里，会变成不断吞噬他们生命的黑洞，如果不是方及时解救了他们，只怕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变成丧尸肚子里的食物。

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也经历了从恐慌到绝望的过程，不仅没有水电，甚至连人都没有见到几个，满大街浩浩荡荡的，都是那种吃人的怪物。

若不是这栋大厦够高，丧尸一开始的身体不灵活，不愿意往楼爬，后来渐渐成了习惯，如果没有绝大的变故，是不会往楼去的，他们也难以安然躲在楼。

而且在五六楼的位置，还有一家旅店，旅店虽然没有餐厅，却有一处小小的员工食堂，客人们还有服务员，早不见了，里面的食物却无形便宜了他们。

唯一缺乏的饮水，也由于不断搜集饮水机的纯净水显得富富有余，除了不能挥霍洗漱之外，饮水倒是不缺。

只是不知道何时，他们的思想变得有些浑浑噩噩起来，想来那时候被精神异能给影响到了，现在清醒过来，细心想一想，却惊讶地发现，原来最先失踪的那些人，分明是当初帮忙抓住那个女丧尸的几个人，接下来的还有一个初步显露出异能的人。

方闻言无的痛恨，他在这里为了搜集几个活人可以说费尽了力气，许多时候更是不得不亲自阵，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

“灵儿，有什么办法可以惩罚一下那个人？”方问道。

“指挥官阁下是想要杀死张春吗？不过对于他的能力还没有研究透彻，暗能量是如何被他操控并且影响到人的大脑的？是不是还可以控制丧尸，都需要验证一下！”灵儿对于那些幸存者的遭遇完全无视，只是有些好方的选择。

方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张春已经被主脑通过生物芯片牢牢控制起来，现在正处于高度截瘫的状态，全身下，除了一颗脑袋，再没有了可以随意控制的肌肉，让一个高高在的异能者沦落到这种地步，其实已经相当凄惨了。

不过此放过他又有不甘，于是他想想说道：“灵儿，制造一些痛苦的信息，传递到他的大脑里面，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残忍，拿着活人去喂丧尸？”

“好的，指挥官阁下！”灵儿的动作极快，转眼间方的面前屏幕面，一个躺在床的人展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被截断了躯体的神经信息，不过看他脸的肌肉已经抽搐成了一团，完全裸露的身躯已经被泼水一样的冷汗给浸湿了，知道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过了一会，等灵儿停止了惩罚，他也跟松了一口气一样，直接脖子一歪，浑身肌肉一松，陷入了昏迷之。

这时候正是他心防最低的时刻，灵儿迅速输入了询问的信息，在潜意识，张春毫无抵抗地回答起来。

人在昏迷之，信息自然是断断续续，凌乱不堪，还好有着主脑的整理，才算形成一些完整的语句。

原来张春和她的老婆是同学，一起在这里开一家心理诊所，他利用催眠能力，救助了为数不少的心理患者，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老婆也算跟他患难与共，开始创业时候无的艰难，他们的感情一直极好，谁知道大变发生后，他老婆直接变成了丧尸。

如果这只丧尸直接死掉了，或是追着其他人跑出去还好，谁知道跑到他眼前，又被抓到了，其实这时候直接干掉它才是最佳的选择。

虽然丧尸模样凶残，可是除了一张恐怖的大嘴之外，它的眉县之间，依稀还是旧日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下手，其他人一时之间也没有下手的勇气，于是这么耽搁了下来。

他是大变后第四天觉醒的，丧尸这些天来，已经饿得没有多少活力了，虽然依旧凶恶，算浑身被绑得严严实实，依然努力往他身扑。

可是谁知道当他用自己的能力呼唤它以前的名字的时候，它竟然不再挣扎，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其实这是因为丧尸的大脑里面残留的记忆在作祟，像用过的硬盘里面，算是把里面的件都删除了，依然会有数据的残留，灵儿早已研究过，这种数据绝对不会转变成记忆，让一只丧尸变成人类的。

然而张春却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的老婆还有复原的迹象，于是不辞辛苦地每天陪伴她，为她讲故事，跟医院里面唤醒植物人的方式一样。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自己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轻松控制这个幸存者团体的任何一个人，正当他不辞辛苦地照顾自己的老婆丧尸，为她除了新鲜的血肉，不肯吃下其他食物而茫然的时候，一件事情发生了。

其一个人，忽然觉醒了速度异能，他觉得自己的身边藏着一只丧尸不安全，非要杀掉她不可，剧烈争吵过后，张春错手干掉了他，用的是手里的枪。

等他催眠了团体里面的其他人，想要处置尸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老婆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丧尸这种东西或者会在没有其他食物的时候吃一些别的东西，但是绝对不会在面前有人类的血食的时候分心，眼看越发衰弱的老婆，他一咬牙，从这个人身割掉了一块肉，喂给了丧尸。

说来怪，自从他给丧尸喂了人肉之后，丧尸看到他竟然没有了那种凶悍，反而像只养熟了的小狗一样，每天都等他来投食，叫她名字的时候，反应也是越来越强烈。

人真的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像灾荒年月，有父母为了救活儿女，不惜剖腹割肉，也有为了自己活下去，易子而食的人，张春一看到有效果，自然不愿顾惜一个死人。

然而在食量几乎无限的丧尸面前，一具尸体又能吃多久，两天的功夫，一个人被吃得干干净净。

眼看因为缺乏食物而又固态萌发的老婆，他开始自己心黑的残杀之旅，幸存者一个个被他催眠，杀死，成了丧尸的食物。

这么久以来，他看到老婆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人的本性，只像一只凶兽的模样，其实已经相当绝望，然而他已经走到了绝路，已经完全不能回头，只能继续走着，以人肉饲养老婆，等着迹的出现。

今天之所以会突然袭击直升机，完全是因为害怕，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被军队抓住，完全是千刀万剐的结果，他以为部队出来搜索，人数绝对没有那么多，他干掉两架直升机，遍布城市的丧尸会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准备，反正自己也打算把剩下的人杀掉之后，带着自己的老婆往别处走。

他之所以有把握从丧尸密布的城市逃出去，完全是因为他发现，虽然自己还没有控制丧尸的能力，但是让丧尸不关注自己，把自己模拟成为它们的同类，还是很容易的，甚至可以模拟一部分高级丧尸的气息，把一些低级的丧尸驱散。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大厦面，生活得悠闲自在的原因，否则算再小心，也不至于这么久以来，一次也没有被丧尸发现过。

然而张春还是错估了护卫军的人数，还有救援力度，他倚为依赖的丧尸群，早已被丧尸引诱剂给引到了别处，他所有的算计，在基地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最终不光是他，连他的老婆都变成了基地的阶下囚。

不过他老婆除了被喂养得白白胖胖，丝毫没有能力觉醒的趋势，当场被战士们杀死，回收了暗能量结晶体，他变成了一个只会眨动眼睛的瘫子，留在基地里面等着研究。

如果换一个环境，如小说里面，张春和他老婆的爱情故事甚至可以称得惊天地泣鬼神，所以说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或是反过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虽然张春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可是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他，而是这操蛋的世道，方默默无言，心里却发誓，若有一天，他知道了幕后的黑手，一定要为那些冤死的人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