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再见（五）
水流开始凝固结冰，然后冰层围着楼梯口旋转着往里面延伸，形成一个以冰为外壳的通道，火焰被挡在了冰层之外，高温灼烧冰层外壳发出咔咔的声音，寒冰通道挡不住毒气蔓延，所以李倾雪还是得带着氧气面罩。
“保持通讯。”秦洛儿指了指通讯腕表。
李倾雪点点头走了进去。
里面的视野很差劲，被浓烟封锁了视线，根本无法靠夜视仪来看清路线，只能是摸索着前行。
“我找到金属门了，门口是打开的，密码锁像是被什么人为破坏的。”李倾雪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奇怪，即使是密码锁被破坏，门也不可能打开，而是会自动锁死。”艾李森教授皱了皱眉头。
“艾李森教授，你忽略了另一个疑点，”秦洛儿说道：“维玛说破坏者拥有高级权限，一个小偷会在拥有房间钥匙的情况下，还去破坏可以轻轻松松进去的门吗？”
“你是说……”艾李森教授一惊。
“我已经进入你们说的服务器所在地了，这里确实是被爆炸所破坏的，但是奇怪的是，安放炸弹的位置。”李倾雪接着说道：“它们似乎并不是为了破坏服务器，而是……不好了！所有服务器的存储硬盘全都不见了！”
“这不可能！”艾李森教授大叫道。
“维玛，维玛！”艾李森教授再次登录账号。
“晚上好，艾李森教授，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维玛的声音传来。
“服务器被炸毁，数据有没有丢失？”艾李森教授问道。
“数据并没有丢失，我在备用服务器做了资料备份，这点您不用担心。”维玛说道。
艾李森教授关闭与维玛的通话，有些沉默。
“如果数据硬盘被盗，维玛不会不说的，”秦洛儿说道：“教授，必须要假设维玛偷偷转移了数据，或许备用服务器根本不存在，这个人工智能，其实是自己偷偷在某个地方建立了服务器！”
人工智能叛变……这种想法在两人脑海中出现。
“不会的，人工智能不能违反原则，那就是禁止伤害人类。”艾李森教授摇摇头。
“就连人类都可以杀死自己的亲生父母，由人类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为什么不能继承人类的秉性呢？”秦洛儿冷冷的说：“它已经从人类让它思考转移为自己主动思考了，它已经拥有了自主意识。”
“可是它还在为人类而工作，城市的网络并没有因为维玛停止工作而瘫痪，我们人类的命令对它还是有效的。”艾李森教授辩解道。
“那是人类的工作和它的自主意识没有逻辑冲突，它完全可以接受人类的命令，一边用剩余的计算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转移自己的中央服务器以防止自己被人类抹杀。”秦洛儿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整个星球的一举一动都被维玛看在眼里，说不定我们的通讯也已经被监听了……”艾李森教授垂头丧气。
监听？秦洛儿突然想到什么，该死，李倾雪进入服务器的事维玛一定知道了，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倾雪！赶紧出来！它知道你在里面！”秦洛儿急忙对着通讯腕表喊道。
“啊！”李倾雪在通讯器里一声惊呼。
“倾雪！你没事吧？”秦洛儿已经打算带上氧气面罩冲进去了。
“没事没事！”李倾雪的回答让她松了一口气：“我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还活着的人！他带着氧气面罩，但是被爆炸波及了，我需要赶紧带他出去，说不定还有救！”
直到李倾雪背着伤员出来，人工智能维玛也没有对她发动什么攻击，秦洛儿和艾李森教授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救护车！或者救护飞行器！赶紧过来！”跟着艾李森教授的学生开始呼喊，一架救护飞行器降落，两个机器人走出来，抬着担架。
“等一下，找两个人类驾驶飞行器，这个伤员不容有失。”艾李森教授严肃地叮嘱道。
“明白。”警卫员点点头，连忙找来了可以驾驶飞行器的飞行员。
李倾雪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维持着大量坚冰对她的异能是一个巨大的消耗，而冰还要与火对抗，冰层化了就要再次结上一层冰，她必须保证通道完整。秦洛儿跪下来扶着她，小南也跑了过来抱住她。
救护飞行器冲天而起，强风吹拂众人的头发，艾李森教授抬头看着飞行器越升越高，说道：“这次多亏了李倾雪小姐的帮助，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实在是想感谢的话，不如让这个孩子上学吧。”李倾雪抬头微笑，摸了摸小南的脑袋。
“小心！”
“敌袭！”
慌乱的惊叫声响起，秦洛儿反应最快，一层电离层护罩将四人保护起来，接着他们抬头看，四道火光拖着白色的尾烟划过天空，是四枚追踪火箭弹，然而它们的目标并不是地面上的人，四枚火箭弹从四个方向包围了升空的救护飞行器，然后巨大的爆炸传来，飞行器冒着白色的火焰坠向地面。
“是那艘黑色旋翼机！他们不是记者！”有人醒悟，发射火箭弹的是刚刚在上空盘旋的旋翼机，然而此时它已经不见了踪影。
“别管旋翼机，快救人！”有人大喊。
“没法救了！那是铝热剂！火箭弹弹头含有铝热剂！它的燃烧温度高达2500摄氏度！除非他们被烧成灰，不然燃烧是不会停止的……他们完了。”冲到前面的人绝望地喊道。
光越科技公司，巨大的黑色旋翼机表面像是粒子般变化，黑色的外壳渐渐变成银白色，然后停在了大厦顶楼的停机坪上。
灰鹰和雨燕走下旋翼机，然后旋翼机升起，再次飞向远方。
顶楼是一个露天阳台，苏清光坐在藤椅上，手边是一杯加冰的白兰地，冰块已经快要全部融化，显然他并没有心思喝酒，因为他此时脸色冰冷，指关节因为太用力握着杯子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