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回到公司，被老板叫到了办公室。

之前老板说到的大动作，现在已经敲定了。下个月初，就会开始执行。

gov补贴的「汽车下乡」活动，将由我们集团牵头，向周边县乡镇开始实施。近来，周边的县乡镇内的居民在外出务工後手里渐渐有了闲钱，但当地的经济依然没有起色。恰逢摩托车换汽车的风潮期，上面决定用「汽车下乡」活动拉动周边的消费。

简单的说，就是想让他们「出门赚钱，回家花钱」。

县乡镇市场，豪华品牌肯定是难以涉足的。所以我们成了当仁不让的领头羊。

老板的意思是，如果这次活动策划实施的当，就可以顺便把我扶到市场总监的位置。

这对我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我当即表示，一定好好准备，打赢这场优势战役。

下面的县区并非没有车商，而是他们过於重视溢价，也没有市场活动的经验。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宰到一个算一个」的畸形市场。所以手里有些闲钱的人，多半会来省城进行购车。这也是这次活动开始的潜因。

老板的建议是，不要与当地那些已经年久失修的车商合作，重新寻找区域合夥人，进行全新的经营和市场推广。

我略一思忖，马上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下面的车商多为小汽贸，基本没有与公司签约，而是提篮子、赚差价。多年的市场推广也没有能改变这样的乱象。这次正好借助「汽车下乡」的东风，重建下面的经销体系。或许牺牲了本市部分销量，但长远来看，对公司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向老板说明了我的理解，和其中的隐忧。我们空降过去，原本的汽贸变成了地头蛇。在民风彪悍的村镇，他们的掣肘甚至过激行为可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阻碍和损失。

老板哈哈一笑，对我的见解表示满意。也让我放手去做。他表示，这个问题，在当地找个真正的「地头蛇」作为合作夥伴就能轻松解决。毕竟，赚钱的机会，谁都不会拒绝。而且，这是个gov牵头的项目，对当地带来的巨大好处会为我们省去很多麻烦。

而我们的第一站，就是百多公里外的l县。

对於l县，其实我本不应该陌生。那是小雨的故乡。

但小雨似乎不愿意提起那边的生活。或许是原生家庭为她带来了太多苦痛的回忆，每次说到相关话题，她都会转向下一个话题。

不过，我肯定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这次机会。

这也意味着，将会有几个月聚少离多的日子等着我们。村镇的条件对比城市，差别还是太大了。别的不说，网络条件就会差很多。

傍晚，分别将姐妹俩接到车上。趁着姐姐还在，我开口道：「小雨，你知道，l县那边，哪家运营商的手机信号比较好吗？」

小雨脸上的笑容凝固，不过她马上调整过来，轻笑道：「很久没回去了，我记得原来是x通的信号稍微好点。哥哥怎麽忽然问这个？」

「因为要用到啊。」我无奈道。然後，我把将要去那边出差好几个月的事情详细说了。

小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不，更加准确的说，她的脸色阴沈得可怕。

姐姐开口道；「l县也不远，冯兄你应该能经常回来吧？」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接道：「是啊。我过去是开拓市场，也不是光着膀子做销售，工作时间相对自由。小巫女，我保证每周都回来，好吗？」

「才不需要我同意呢，不是吗。」小巫女的脸上忽然乌云转晴，戏谑道，「我小巫女要变成留守妇女了。」

「小雨，如果不开心的话，要告诉冯兄。」姐姐说，「他是你的爱人。」

「好吧，哥哥，我很难过。」小巫女叹气道，「那个地方……有些不好的回忆。而且……我不想和哥哥分开……那麽久。」

我想从後视镜投给姐姐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无奈姐姐的美眸没有聚焦在後视镜上。

「小雨，我保证，我有机会就会回来，而且每周至少一次。」我赶紧赌咒发誓道，「不然就让我重新胖回去。」

「呸呸呸。」小巫女娇嗔道，「才不要，笨蛋哥哥要是敢胖回去，立刻休了没商量！」

很快，到了姐姐家楼下。小雨忽然开口道：「姐，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多待一会。」

姐姐笑道：「去吧，晚些我来接你。」

「别，姐，我会把小雨送回来的。」我赶紧否决道，「最近最好别单独行动，说不定有人在盯着你呢。」

「好啦，享受甜蜜时光吧，我先走啦。」

看着姐姐下了车，进入带独立门禁的单元，我才发动车子。

「想去哪？要不去吃你喜欢的椰子鸡？」我伸出手，与小雨十指相扣。

「不要，还是回家吧。」小雨说。

以往暖玉般的小手，今天竟有些发凉。或许，小雨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要更难受些。

沈默良久，我开口道：「小雨，我不想去了。」

如果会让小雨难受，我宁愿放弃这次机会。

「不要。哥哥，我没关系的。」小雨马上开口反对，「只要哥哥有时间回来看看就好。」

我能听出她的言不由衷，但我确实不想就这样浪费这样的机会。或许，小雨也听出了我那半分的言不由衷吧。

b

忽然，bgm切换，正好随机到天野月的《骤雨》。

写满了故事的旋律伴随着月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勾起了我关於小巫女所有的回忆。我仅仅握住了她的手，终於下定决心，如果她心中仍是不愿，我就放弃l县的工作。

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小巫女忽然开口道：「话说，月子应该是十八线不知名小歌手，哥哥是怎麽听到她音乐的呢？」

已经做了决定的我，心中也轻松了许多。我回忆起第一次听到月子歌声的经历，笑道：「我听到她音乐的原因特别奇葩，估计没人能猜到的。」

「真的吗？那小巫女可要猜猜看！」小雨饶有兴致的猜测着，「一般能认识月子的渠道，就是零系列、花碳或者是某mad中的bgm，难道哥哥不是吗？」

我高深莫测的摇摇头，道：「并不是这些常规渠道啊。」

「emmmmmm，小巫女也想不到其它理由了。哥哥揭晓谜底吧。」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在网上搜索我的车型，莫名其妙就搜出了月子的一首歌，然後就粉上了。」

「阿咧？搜索bmw能搜出月子的歌吗？」小巫女疑惑道。

「不是这辆，是我的上一辆车。也是我的第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