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暗器伤了人
这种暗器越制越多,整天装在口袋里哗哗作响,我们的练习越来越频繁,准头也越来越好,我们开始膨胀了。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武侠小说中徒弟跪在师父的跟前,听师父宣布他可以下山的场景。我觉得我也出徒了。我和张天津不再满足于在校园的角落里练习这种暗器,需要“闯荡江湖”,在外进行实战了。
放学后,我们怀揣着热情和暗器,寻找可以击打的目标。比如树上的枣,枝上停留的麻雀,或废旧的木板。被人废弃的院子最好,因为在每道摇摇欲坠的破墙上,往往都镶嵌着两扇腐朽的木门。我们取出从教室里偷拿的粉笔,在木门上画个圆圈,就成为最好的靶子。我们乐此不疲,一练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胳膊累得酸痛无比。
那一天,放学铃刚刚响起,我和张天津就冲出门外了,跑到学校大门外的一片空地上继续练习暗器。前边一堵断墙,断墙上放置一只空酒瓶,我们轮流发力,朝着那只酒瓶甩出一枚枚“飞镖”。当“飞镖”击中空瓶时,激起一声脆响,我们便发出欢呼声。这时候,同学们陆陆续续从校门向外走来。但是同学们根本不理睬我们,对我们的武艺并不感兴趣,这让我很沮丧。
在多次练习却未击中酒瓶后,我有些气恼,于是紧紧捏住一枚暗器,屏息凝神,突然发力,一甩手将暗器向酒瓶击去,说来也巧,只听“当”的一声响,暗器准确地击打在酒瓶上,把酒瓶击倒了。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这兴奋让我短暂地失去了理智。
我转过身去,掏出三枚暗器捏在手中,乘着无人,狠狠向着校门的方向掷去。说来也巧,暗器到达学校门口的上方了,同班的女同学张尔华和王云萍手拉着手从墙角处拐出来,我暗叫不好。接着,其中一枚暗器擦着张尔华的头了,前几天刚刚毁了人家王云萍的‘尺子’,今天又给张尔华开了瓢。按理说,我得揍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张校长,我错了。”我诚恳地道着歉。其实我害怕极了。我发现张天津悄悄地躲到了我的身后。
“这个小子,就该揍他一顿,他太坏了。”不知何时,王云萍突然出来帮腔。令我非常尴尬。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我将欺负王云萍的事情告诉母亲后,母亲竟然告诉我以后不要欺负她了,按照亲戚论,我得给她叫姨。
这事儿闹的。
“你怎么好意思对我说这个。”我对王云萍反击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好意思?”她问。
“因为……我也是前几天刚刚知道,我娘告诉我,我得给你叫姨!所以,你怎么舍得让张校长揍我呢?”我说。
“什么?”她惊讶地叫道,“我怎么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事?好吧,既然这样,你赶快给我叫个姨,我就收回我的话。”
“姨!”我朝她喊着。
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没有接受我对她的称呼。其他人也都灿烂地大笑起来,诊所里的空气缓和起来了。
“唉……大家都别笑,都别笑,一笑我的头疼!”张尔华突然在一旁叫着。我们诧异地望向她,她指了指自己包扎的伤口。我们会意,笑得更凶了。
第二天,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这事我不敢隐瞒,因为诊所里的医药费是我自己不能解决的。母亲指着我的鼻子“你呀你呀”的没完,还是乖乖地去诊所帮我付了医疗费。然后一边心疼一边从多少天攒着的鸡蛋堆里捡出十几个鸡蛋,用布包好了,带着我向张尔华家走去。
一场风波很快烟消云散了。父亲从那天之后,全部没收了我的暗器。
不几天,我发现张树根又出现在学校的墙角那里,不断挥手甩出手中的东西,似是进入新的暗器练习。我和张天津再次靠近他,偷偷地观望,蓦然发现张树根对着靶子掷出的是一撮禽类的羽毛。那羽毛蓬松漂亮,经过他手的挥舞,却能直直飞出去,击打在对面的砖墙上,甚至激起铁石相撞的回响。我们纳闷了。
最后终于知道,原来,他剪断铁条,剪成一根根的,然后一端经过打磨,磨得锋利明亮,另一端用丝线缚住羽毛绑在上面,这样,就变成了一枚枚“飞羽镖”。这种飞镖即漂亮又新颖,比我们的暗器强大多了。
我们不禁慨叹,昔日的“武林秘籍大王”如今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暗器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