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狼袭
韩初雪在荒漠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天色尚未全黑，那只瘸狼的同伴就已经渐渐赶来了不少，一只两只眼睛都幽幽冒着绿光，口水直流。
上次自己在河边没能丧生它们口中，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
韩初雪仰天冷笑，“大概这就是所谓天命吧。”
可纵然天命如此，我也绝不认命！
韩初雪把手中的匕首握紧，解下另一只马镫来放在身边。沉重的铁马镫对它们破有威慑力。
然而，随着狼群的数量渐渐多了起来，它们胆子也愈发壮大。
终于在夜幕完全笼罩下来的时候，它们尝试着发动了进攻。
铁钳一样的狼牙不停地撕咬马的肚子，短暂地突击后就松口跳着躲开到远处。
这帮畜生果然聪明，它们知道手里有匕首和马镫的韩初雪不好对付，便一直对着这匹虚弱疲惫的病马下手。
那匹马被狼群咬的怕了，四周瘆人的野狼的低吼与嘶鸣更是叫人神经绷紧得要断弦。
尽管有韩初雪在旁挥舞着匕首与马镫驱赶狼群，这匹马终极是惊恐地失去了理智，惊慌失措地从韩初雪身边跑开了。
“回来！”韩初雪在后面想要追上去。
那些狼却分出两只来截住她去援助的道路。
另外那一群则追逐着那匹惊骇万分的疯马，锋利的狼牙很快咬穿了了马的肚子，内脏和鲜血洒落一地，而挂在它的身体两侧野狼终于让它不堪重负，失蹄跌倒后，被咬住了咽喉，再也没有站起来。
韩初雪看着这场发生在她面前的惨剧，不由又回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夜旭的营帐经历过的场景，无数的女子也是这样被开膛破肚弃尸荒野。
韩初雪肠胃翻腾，终于扑倒在地上干呕起来。
那两只原本只是来阻拦她的野狼面面相觑，突然低吠一声也想对韩初雪下手，可终究是畏惧她手里寒光毕现地匕首，没敢贸然攻击，而是与后面那些狼群一样，加入了对那匹马的饕餮大餐。
也不知是怎地，韩初雪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许是感慨这世事悲凉，狼也好人也罢，终究离不开弱肉强食这句话。
她索性就地躺下，把从马背上跌落的干粮和水囊垫在脑后枕着。就在这距离狼群分尸马尸不远的地方，和着空气中血的腥臭和狼牙咀断骨头和争食物的低吼中，沉沉睡去。
那群狼不知是餍足与眼前的食物还是对上次与她遭遇时对她的身手和那把匕首有所忌惮，竟然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并没有过来袭击。
那头夜旭终于得知了韩初雪的踪迹。猎户派出去的苍鹰在天上巡逻，借着高空俯视的优势，终于在韩初雪逃出去的第三天下午就锁定了韩初雪的位置。
“她往北去了。”
猎户看着苍鹰们在天上的盘旋轨迹给出了答案。
“北边？”
夜旭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有意思。”一个梁国人，不往老家跑，反而还背道而驰。这个女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给他惊喜。
“继续追！”
夜旭眯上眼，也抬头望了望在天上的盘旋着的鹰，却又直觉哪里不对。
“等等！”
夜旭叫住了正要开拔的队伍，抬手遮在眼睛上方看了看天上，疑惑地问道，“天上的鹰......你们不觉得数量太多了吗？”
那些人纷纷跟着抬头望了眼.
这次他们带来的猎户尚不足十人，按说天上只有不到十只鹰才对。
可现在天上的鹰数量果然比他们放飞的要多得多，大概两倍有余，二三十只鹰盘旋在天上。
“哦，多出来那些好像是秃鹰。”
一个猎户观望了一阵后，回答说，“这是吃腐尸的。不是我们放出去的猎鹰。数量这么多话......兴许是哪头牛马或者骆驼一类的大家伙死了。狼群干的吧，大漠这种事常有，没什么可稀奇的。”
狼......
“不好！”夜旭一声低语，追问道，“那里距离我们多远？”
猎户抬头看了看秃鹰落下的方向，估算说，“看起来，那里离我们出发的营地倒不算特别的远。可我们南跑了这么久，要跑回哪儿去的话......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两天吧。”
夜旭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眉间更是少见地有了怒气，“快追！我要你们在一天之内赶到！”
韩初雪醒了。
在她的身边，狼群正趴在沙堆上小憩，一个个都圆滚滚的肚子。平时杀气凛然的吊眼闭上了，毛茸茸的身子倒也有几分憨态可掬。
至于那匹马，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肚子上的肉被吃去了大半，带血的骨头突兀地支棱着。只有几只年幼的贪嘴的半大小狼还贪得无厌地趴在那一边驱赶落下来想要分一杯羹的秃鹰，一边懒懒地舔着骨头。
韩初雪打开自己的干粮包裹，就地吃起了干粮，思考以后的打算。
被她惊醒的几只狼远远地盯着她，喉咙里隆隆作响，似乎是警告，却又懒得起身驱赶。
倒是有几只胆大的小狼挺着被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偏着头用懵懂的眼神看她就着水啃干粮，甚至还有更胆大的，竟然敢走到距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伸长了脖子对她嗅来嗅去。
经过这一夜的和平相处，韩初雪对这些野蛮生物的恐惧早已经消失殆尽。至少她确定，在这匹马被吃净以前，狼群懒得再来冒险跟她搏斗。
韩初雪把自己的饼上撕了一块下来，抛高了丢给小狼。
小狼吓得立刻夹起了尾巴跑到远处，待发现没什么危险的时候方又走上前来，歪着脑袋看韩初雪吃东西。
“看什么看，”韩初雪轻笑出声，“给你你又不吃。”
兴许是发现韩初雪没有敌意，这些小狼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然敢在她面前互相嬉闹追逐起来，甚至还有一只抱着她的鞋子在啃。
正当韩初雪忍俊不禁，抬手去摸它们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只小狼突然惨叫一声蜷缩成了一团。
远处的大狼立刻起身冲了过来，毛发耸立着，皱起鼻子嘶吼，一时间气氛再次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