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别自作多情了
陈清平的沉默却让陆南山愈加气愤,他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朝向自己,突然低下头咬住了她的下唇。
只觉得一阵剧痛,血腥的气息在口中蔓延,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这问话让那不堪的记忆再次涌现,他一直就知道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吧?不然为何新婚之夜之后,再也难拾之前的温情?
她表情痛苦却不肯言语,他突然想到大夫的叮嘱。
大夫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怕她恢复的不好,是受不了才会难受,他心里即使对她有十分的怒气,也始终拿捏着分寸怕伤了她,从头到尾不能淋漓尽致,畅所欲为。
完事后,人已是累出了一身汗。
他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闻着她秀发里淡淡洗发水清香。
她就在这儿,心里也终于没有了刚才的烦躁。
两个人的身体距离这样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心里默念,只要你身上的这个人是我就好,于是情不自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算做安抚,然后才翻身躺回了床上。
她却似乎并不领情,立即起身要下床。
他知道她抽屉里备了事后药,一向是防不时之需。只以为她又是一贯的作为,没好气的冷声道:“大夫说你不易受孕,你就是想生个孩子,也不一定能中标。别自作多情了。”
陈清平听他言带讽刺,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安定片,也不想解释,吞了一片药,然后去了卫生间。
她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被扯乱的头发,脸颊上是唇边的血迹蹭开的痕迹,仿佛一朵绽开的绚丽的罂粟。
她拿纸巾沾了水一下一下擦着,仿佛带了气,使得力气颇大,只擦的自己皮肤生疼。
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的挂坠不见了,她心中一慌。
明明睡觉的时候还在,想是刚才纠缠的时候弄松了,明明知道吊坠就算掉了,也不会出了这房间,还是急忙转身去找。
刚走到床脚,便看到了掉在床前垫子上的吊坠。
她松了口气,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仿佛累极了的男人,然后弯下腰捡起了吊坠。
一颗小小的钻石镶嵌的星星。
那是他们结婚前他送给她的礼物。
在陈瑛试探性的提议被接受之后,他们四个人在酒楼吃了一顿饭来商量儿女的婚姻大事。
陈瑛那时候已经查出胃癌,她只希望陆志阳能尽快注资,解决植萃的燃眉之急。
陆志阳却想先举办婚礼。
他去学校找人打听了陈清平的为人。老师说她成绩优秀,行事冷静,个性独立,说不上好,但作为儿媳,各方面也还算满意。
上菜的前十分钟,他们在商定结婚日期,
上菜后的一个半小时,陈瑛一直在跟陆志阳沟通公司的事。
陆南山坐在她的旁边,定下婚期之后,便不再插话父亲的事,却总也看不够似的,忍不住老是看她。
他那时是真心喜欢她的吧,现在还能想起他那炽烈的目光,灼灼似火般滚烫热情。
他低声对她说,没想到她会同意嫁给他。
他语气轻快,喜不自胜。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甜豆没夹稳,掉回了盘子里。
他只顾着给她捡菜,没注意到她神色的不自然。
她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也还好,这个人是他。
她竟也会有这样的侥幸。
可是,他呢?
她转过脸看他的侧颜,虽行为风流,但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吧,不然怎么会接受接家里的安排选择她?
他们订婚前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他那时候事业刚起步,正是忙的人仰马翻的时候。而她不想遵从陈瑛的意愿回公司接班,希望继续求学,考自己感兴趣的法律,于是一直住在学校。
他偶尔回平城,便会抽空去学校找她。她从不拒绝,却也未表现过多热忱。
两个人见面次数不多,对话也寥寥。多数是他陪着她在操场走走,他说一些经历的趣事,她安静的听着。
很平静的陪伴,却让他回去之后还要回味很多天,甚至期盼着下一次见面,只因为那个人是她而已。
婚礼日期定下来的时候,陈瑛随意的说,既然嫁进他们家,那一切由着他们操持,她没有意见。
他转过脸低声对她道:“你呢?你什么意见?”
她听见他的话,微微垂眸,盯着面前的白瓷菜碟,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这就算订婚了!”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庆幸这个人是他,却又遗憾,她没能把最好的自己给他。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觉得这过程太快了。
订婚这么简单,连件礼物都没有,他也觉得颇对不起她。
在婚礼的前一周,他再次驱车前来。
陈瑛的病已经到了必须住院治疗的地步,她除了接任,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搬回了筒子楼住。
她只以为又是关于婚礼的细节之类的事,昨天已经选了合适的婚庆公司,婚纱礼服也在赶制中,至于酒席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她下楼来看着站在路灯下身姿挺拔的男人。
那样优秀的男人,她应该满足的。虽然知道再过一周这个人将成为自己的丈夫,但她并不擅长亲近他人,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他把她的不善言辞,当做是女孩对未婚夫的害羞,冲她眨眨眼,变魔术似的手里突然多出个红丝绒的盒子。
她吃惊的看着他。
他很认真的说,“婚礼太匆忙,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订婚礼,这个送给你。”
那时的路灯刚亮,迷雾般的光芒将那个捧着礼物期待的看着她的男人,勾勒的仿佛一场幻境。
这一定是做梦吧?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小小的吊坠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璀璨的微光。
他看着她,想起他在图书馆找到她时的对话,“这星星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有没有一颗是属于我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陈清平第一次在脸上流露出孩童般的天真表情,“如果可以选择,做一颗没有名字的星星,也是件幸福的事吧。”
至少那样会比做一个人,却像狗一样活着要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