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旧事重提
听到失败这两个字,陆志明差点一口气憋过去,恨铁不成钢的捶了儿子一拳,“失败?你爷爷给我留下的东西就这么被你祸祸了!”
吴红庆心疼儿子挨打,急赤白脸的护在陆昊前,“这时候了,你打儿子干什么?当初你不也是看中人家投资公司的利润才肯去贷款的?谁拿着枪逼着你去的?现在被人坑了,不找他们,你找儿子算账,算什么事?”
陆昊也强硬的分辨:“出事了都怪我,要发财了,你们怎么说?”
“还发财?”陆志明气的脸色发青,这事要是不解决,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都是问题。
律师不想办公室闹成一锅粥,只能插话开解:“投资这种事确实风险很大,这个资本市场每天投资交易有无数笔,成功的只是你们在文件上能看到的,失败的比例应该还是很高的。这次他们买地花了2个亿,牵扯的股东应该不止你们一个。”
陆昊气的一跺脚,“他们两个亿,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他买的!”
陆志明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拉上吴红庆、陆昊一行人,拿着投资协议三番两次的堵欣荣大门找小张,找他们刘总,甚至印了一条横幅:骗子公司,欺骗老百姓血汗钱。期待这惊悚的标题能吸引什么媒体注意,好把事情闹大。结果媒体没来,警察却来了,并且是欣荣公司以影响公司正常运营为由找的警察。
这下陆浩也怂了,如果欣荣不占理,怎么敢把警察招来?
眼看离质押期限越来越近,陆志明硬着头皮来找陆南山,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期望陆南山能施之援手。
看陆南山一直低着头吸烟不说话,陆志明怕是自己态度不好,于是咬咬牙,难得声音再低了几分,“南山,我毕竟是你二叔,你爷爷当初让我在公司入股,也是看我没什么本事,给我留个指望。现在如果真的拿不回来了,我以后手里什么都没有了,你让你二叔怎么活?”
陆南山轻轻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却忍不住笑了一声,“二叔,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
陆志明一看有转机,急忙说道:“你先借我点儿钱把股权赎回来,等我周转过来,我再还钱给你。”
“借钱?”陆南山不知这二叔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一大笔钱,以他的为人,最后不过是有去无回。
陆志明看他不信,又改口道:“或者我这股权,我转让给你一半做补偿。”
一想如果那样,自己将要失去陆氏实业董事的身份,又喃喃问道:“那我还享有分红权吗?”
这个时候他还在计较这点儿得失,陆南山对他的财迷心窍嗤之以鼻,狠狠拧灭了烟头,“二叔,你以后怎么活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我妈当初怎么死的。”
那车祸是意外,他也并不相信是陆志明害死了母亲,但父亲态度的转折,当初医院的相遇,王有良儿子的只言片语,这一切都让他迫切的想从陆志明口中听到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是不是与陈清平的推测有出入。
陆志明不妨他突然提到多年前的这件事,整个人身体一僵,不知道他到底是知道了多少,强作镇定的回答:“你看你这问题问的,你妈是出车祸死的,医院救护车当场从路上抬走的,多少人都看见了。”
陆志明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他继续试探着,“二叔,我爸病发之前,有个老家的老人找过他。你知道是谁吗?”
陆志明当然不知道谁会来找大哥,看他故弄玄虚的样子,陆志明尽管有些心虚,却强硬的回道:“谁来找你爸,我怎么会知道?你爸董事长一个,每天见的人多了,又不个个向我汇报。”
“二叔你倒挺老实,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不但你想不到,连我爸也没料到,会有人跟他旧事重提。”
“什么旧事重提,你说什么?”陆志明心里虽有些忐忑,却依然自我安慰:多少年了,怎么可能?陆南山一定是在诈他!
于是陆志明没好气的道:“你这孩子有事就直说,别故弄玄虚吓唬你二叔,你二叔又不是吓大的。”
陆南山冷笑,“二叔,你确实不是吓大的,但这个老人却被自己心中的事折腾的多年不得安宁。二叔,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陆志明突然料到了什么,额头上不受控制的冒出了冷汗,他故作镇静的想抽出根烟点上,却发觉手抖的捏不稳烟,连打了几下都没打着火,于是狠狠的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摔,“南山,你到底要说什么,别绕圈子了,你有话直说。”
“二叔,你不用怕,这个老人不是被车撞死的,也不是被人害死的,他是自然老死的,但有个跟我爸有关的秘密在他心里憋了很多年,让他寝食难安。所以他不顾一切来找我爸,要告诉我爸这件事。这个老人二叔你应该不陌生。”陆南山就此打住,看陆志明的脸色青红交加,已是面无人色,显然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但他仍有些不敢相信二叔真的会跟自己母亲的死有牵连。
他冷笑道:“我妈出车祸的那条路很偏僻,可是拐角处有个卖福利彩票的,那个老人叫王有良。二叔,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陆志明对这个地方当然不陌生,在老家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去彩票店里买上10注,期望自己能突然一夜暴富。
陆南山已经提到了王有良这个名字,陆志明知道有些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但依然是瞒不住的,心下一横,也顾不上其他了。
“是,我承认,当初是我阻止彩票店的老板报警的,可就算我及时报了警,你妈她也不一定能活,她当时撞的那么严重,内脏都出血了。再说了,当时也不只是我在场,你小姑也在,她也同意我的做法的,你不能把陈年旧账都算在我身上。”
陆志明还在喋喋不休的为自己做着徒劳的分辩,陆南山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天的片段,救护车的声音,医院昏暗的走廊,母亲冰凉的手,从外地驱车200公里奔回来的父亲。
那天父亲一夜白头,他失去了母亲。
而他的亲叔叔、姑姑,靠着爷爷倚老卖老,同时挤进了公司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