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加藤胜
「哥哥,我也想吃牛排。」小步扒拉着碗中的白饭有些没精打采地说道。
加藤胜心中暗叹一声,说道:「我很快就可以拿到兼职的薪水了,到时我们就去吃!」
他偏首看着旁边柜子上的照片,那是已经去世的父母的合照,说道:「我们很快就能搬离这个鬼地方,然後去租公寓住了!」
加藤胜的父亲是个消防员,因交通意外而去世,就在两年前,他的母亲也意外去世,从那时起,加藤胜和弟弟小步就不得不在亲戚家寄住,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阿姨对他们并不好,嘲讽挖苦刁难都是常有的事,加藤胜一直在努力打工赚钱,想租下一套公寓带着小步出去独立生活。
「叮咚……」门铃声响起,阿姨一家都已经出门,加藤胜也没有什麽朋友,肯定不会是来找他的,不过在门铃又连响了几声後,加藤胜还是放下碗筷去开门。
「嗨,阿胜,又见面了。」门外的居然是带着三个女孩的赵不负。
「怎麽是你们,你们怎麽知道我住在这里。」加藤胜愕然道,那个恶梦般的晚上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但只要一闭上眼睛,那血淋淋的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不断出现,让他没法忘掉那一切。
赵不负没有回答,直接大摇大摆地就进了屋,还好他还知道日本的规矩要脱掉鞋子,只有岸本惠小声地说了声:「打扰了。」
「哇,这一定是小步吧,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我叫jojo,来,这个给你。」赵不负从玛丽罗斯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是零式飞翼高达,谢谢jojo哥哥。」小步接过模型盒子惊喜不已,这是当下最流行的高达模型,男孩子们没人会不喜欢,加藤胜当然不可能有钱去给弟弟买这种昂贵的玩具。
「这……」加藤胜想阻止小步收下模型,但看着弟弟那惊喜的模样,又不知道怎麽开口,如果自己不允许他收下,他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好了,一点小小心意,我们是好朋友嘛,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一点东西算什麽。」赵不负笑着摸了摸小步的头,又对他说道:「你去客厅拼模型吧,我要跟你哥哥谈点事情。」
小步喜孜孜地拿着模型离开了房间。
「你找我干什麽?」加藤胜问道。
赵不负没说话,只是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这间小屋中陈旧的摆设,还有那桌子上兄弟两人吃剩下的寒酸饭菜,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才说道:「唉,我是觉得小步这孩子真可怜,才这麽点年纪,就寄人篱下过着受人白眼的日子,正在长身体却不得不吃着这种没有营养的饭菜,一个玩具就可以轻易的收买到他,这样的童年,不是很可悲吗?」
加藤胜涨红了脸,艰难地说道:「我……我在努力赚钱,一定会让他过更好的生活。」
「哈,赚钱?」赵不负笑道:「你是说去便利店打工?你还要上学,只能用晚上和节假日去打工,挣的那点钱连租间公寓都紧紧巴巴,就算你拼了命也只能勉强糊口,加藤胜,这真是你想让你弟弟过的生活?」
加藤胜哑口无言,他何尝不想让小步过得好一些,何尝不想让他吃着牛排玩着模型,但他只是一个高中生,如果现在就辍学打工,未来只会更是一片黑暗,这就是沈重的现实,他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超越的现实!
「还有,你明明有弟弟要照顾,却傻头傻脑地送了命,如果没有黑球复活了你,小步怎麽办?这家人还会照顾他?他只会被送去孤儿院!过着更加凄凉悲惨的生活,运气不好的话那孤儿院里还会有个色色的喜欢小男孩的变态老头,到时那下场,啧啧……」赵不负摇头晃脑地说道。
「够了!」加藤胜泪流满面地吼道,「我……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很没用……」
客厅里的小步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吼声,想要过来看看,赵不负歪头一示意,三个女孩就一起过去把他拉回了客厅,陪他一起拼模型。
「nonono,阿胜,你并不是没用之人,你有力量,你的力量就是你的信念,你的坚持,你的勇气,它们价值万金。」赵不负拎起摩尔迦娜带来的那个大袋子,打开向着地上一倒,一叠叠崭新的日元倾泄而下。
「这……你是什麽意思?」加藤胜惊愕不已,每一叠都是万元面值的大钞,这一堆至少有几千万日元,他从来没见过这麽多钱。
赵不负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说道:「这里有一亿日元,买你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你要听从我的命令,你可以继续上学,日常生活我也不会干涉,但是在黑球任务时和打工的时间,你必须完全遵从我的命令,不得违背。」
加藤胜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亿日元,当下日本的平均工资一个月也不过二三十万日元,他就算现在去辍学打工,不吃不喝也要干上三十年才能赚够这笔钱,有了这笔钱,小步就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是,为什麽,我不觉得我值这麽多……」加藤胜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赵不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说,不过,我觉得你或许有知道的必要,在不远的将来,短则两三年,长也不会超过五年,人类会面临一次空前的危机,如果不能战胜这次危机,人类会直接灭绝,所有人都会死,无论是谁!黑球就是为了应对这次危机而在挑选训练精英战士,阿胜,你的品格和勇气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将在这次危机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成长,你要变强,你要变得更成熟,只有那样,你才能活下去,小步才能活下去,你才能帮助人类化解那次危机。」
加藤胜震惊地望着赵不负,好半晌才说道:「你……你真的不是开玩笑?」
赵不负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很希望我是在开玩笑,但这就是事实,你也经历过了,外星人,紧身衣,超时代的武器,这一切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当你看到的越多,危机也就会越发逼近,阿胜,我希望你帮助我,帮助全人类,帮助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一起携手,一起努力,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我答应你!」加藤胜的语气坚定无比,他相信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那晚的一切就已经佐证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为了这个世界,他必须挺身而出。
「不过这钱我不能要,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所以那也是我应该做的,当然也就没理由收下这些钱。」
「哈哈,阿胜,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确实没看错你,不过钱你还是收下,安置好小步,你才能没有後顾之忧,就算是救世主,也一样要养家糊口,你既然答应了要听从我的命令,我当然不能不发任何酬劳,所以你必须收下。」
在赵不负的坚持之下,加藤胜最终还是收下了那笔钱,为了给小步更好的生活,他也不得不收下。
「先跟我走,我带你见一个人,你的信念勇气没问题,但力量实在是太差劲了,小步不用担心,让她们三个先陪着他玩吧,晚点我们就回来。」
加藤胜既然立下了誓约听从赵不负的命令,当然不可能拒绝,他是一个绝对坚守信义的人。
「哟,银次老兄,几天不见啊,这位是?」赵不负带着加藤胜来到了银次摆摊的庙会,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银次的身边有一个文静秀丽的女孩,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发带系於脑後,前额留着整齐的刘海,戴了副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是那种典型的文学美少女形象。
这女孩也很眼熟啊,赵不负心里想着。
「这位是……我们家小姐。」银次说道。
「我……我叫鹫峰雪绪,请多关照。」那个女孩微红着脸说道,看向赵不负的眼神像是水波在荡漾。
鹫峰雪绪,小姐,鹫峰组,银次,靠!这是什麽鬼!
赵不负忽然想起来了,这不是黑礁里的人物吗,黑礁里日本篇的人物,最後这位大小姐和银次落得了双双惨死的悲剧收场,但这明明是杀戮都市的世界,怎麽这也能串场的?
银次还在摆摊,雪绪大小姐还能笑得这麽开心,这就说明毛子们还没打到日本来,莱薇和洛克也没到日本,莱薇,莱薇啊,双枪侠莱薇,那倒真是个很独特的女人,管他是串场了还是本来就是一个世界,反正这次是我走大运了,莉香也好,莱薇也好,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赵不负越想越开心,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咳……」加藤胜咳嗽了一声,赵不负一脸傻样呆呆地盯着人家女孩看,把鹫峰雪绪看的红着脸都不好意思擡头,加藤胜不得不提醒他一下。
「啊……抱歉抱歉,鹫峰小姐真是太可爱了,我一时有点看呆住了……对了,我叫赵不负,银次老兄知道的。」赵不负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什麽,原来你不叫jojo的吗?老实的加藤胜这时才知道原来jojo是个假名。
「哪……哪里有啊,赵先生你真会开玩笑……」鹫峰雪绪低着头说道,从看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起,她的心就一直在砰砰跳个不停,听到他说自己可爱,雪绪的感觉就像是喝了蜜一样一直甜到心里。
「啊,银次老兄,这次是找你有点事情。」赵不负把加藤胜拉到银次面前。
「这小子,没别的优点,但是绝对够仁义,为了救一个流浪汉能跳到地铁轨道上差点丢掉性命,我觉得他一定对你的胃口,送给你做徒弟怎麽样,他这种人,学了剑术也不用担心去为非作歹,肯定不会辱没你的名声。」
银次没有说话,戴着墨镜也看不出他的眼神,不过他确实在仔细地观察着加藤胜。
加藤胜这才知道赵不负带自己来这里做什麽,原来是要这个男人教自己剑术,是啊,就像他说的那样,必须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大,才能活下去,想到这里,面对着银次的审视,加藤胜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要是他不同意怎麽办?
银次忽然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还不错,我可以先收下。」
潜台词就是,如果不合适,随时会让他滚蛋对吧!赵不负想道,不过他完全不担心这一点,以加藤胜的性格,银次没有道理会不满意,这下加藤胜的战力肯定能得到一个不小的提升。
「还不快叫师父。」赵不负推了一把傻楞楞的加藤胜。
加藤胜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叫师父,银次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麽,我就先告辞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阿胜你好好跟着银次老兄就可以了,鹫峰小姐,咱们下次再见!」赵不负冲着鹫峰雪绪潇洒一笑,就告辞离去了。
鹫峰雪绪是个很可爱也很聪明的女孩子,既然遇到了,赵不负当然不会让她再重蹈那悲惨的命运,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她拉关系的时候,银次那个电灯泡还在旁边看着呢,以他的古板性格和对雪绪的爱护,恐怕不会让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的赵不负和雪绪太亲近,既然时机不合适,那就找机会再说,反正时间还长。
赵不负这麽快就离开,鹫峰雪绪的眼神中有着些许的怅惘和失落。
「银次,那位……那位赵先生,你是怎麽认识他的呢?」雪绪问道。
「我也只是前几天见过他一次,小姐,还是不要接近他的为好,上次我见到他时,他身边就有三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个男人在感情方面并不可靠。」
「啊……哈哈……银次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没有那麽想呢!」雪绪连忙否认。
但是……我还是好想再见到他,雪绪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挂念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