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童话和现实(BE版结局,4000字)
第二天一早,云初霁又是被闹钟强制性的吵醒起床的。
这几天没有怎么睡好,让她感觉整个人疲惫到脚步都在发沉。
她看了一眼背对着她还在睡的席北城,轻着动作去卫生间内洗了个澡后,去小厨房帮他准备早餐,然后准备再回去店里开始她的甜品制作,早点忙完,她就能早点过来找他了,跟他一起窝在这个家里,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云初霁正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这么早,会有谁到这里来?
她疑惑着去开了门,没想到会是江夏。
江夏对上开门的云初霁也惊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脸明了的神色,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的穿透感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没想到你会留宿啊,我哥动作挺快啊,我跟他说好今天会过来拾行李搬出去的,正好早上稍微有点时间,我整理好就直接带去公司,晚上我回我自己家住,以后这房子就留给你和我哥了,嫂……子。”
江夏拖着长音的喊着她“嫂子”,听得云初霁脸都红了,赶紧转移话题问着:“吃早餐了吗?我正在做,可以吃完再走,北城还在睡,等会儿再叫他起来。”
云初霁侧过身,让开道看着江夏往屋内走去,刚准备将门带上,就听着熟悉的喊声传来。
“初霁!你真的在这里!”
她抬起脸看去,看到是周芳芳一脸焦急的在朝着她这边奔来。
“芳芳?”云初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转头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已经没看到江夏的身影,大概已经回她房间去拾行李了。
她回过头,被周芳芳抓着肩膀,有些看不懂她突然之间变得那么紧张和担心做什么,昨天她不是看到自己跟席北城在一起,应该不用担心才对。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云初霁只能把人迎了进去,将门带上。
“上官风跟我说的,他今天有事要忙,走不开,我早上去甜品店那边找你,看你车也没停在那边,我就过来这里看看,你真的在这里,我放心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跟北城在一起,我准备要搬过来跟他一起住了,可能以后会考虑把那边店面退租,直接变成家庭烘焙坊吧,你坐一下吧,我在准备早餐,江夏刚才也了,她是北城的表妹,等下一起吃个早餐吧。”
云初霁虽然对上官风把这边地址告诉周芳芳的事情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因为席北城,她心情真的很好。
今天起床的时候,她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串上了一条银链,可以让她绑在脖子上当项链,因为他的戒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戴不了。
云初霁伸手往自己的胸口处抚去,摸到藏在衣领下的那枚戒指形状,眉眼都浮上了一抹笑。
她出神之后,抬起脸朝周芳芳那边看去,看着她折回去开了门,好像是在等谁进来似的。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门外走廊有说话的声音在传来,到门口位置的时候消失了。
屋门被打开,进来的男人将攥着的手机往裤袋里面装去,应该是刚刚才打电话,所以没能及时跟周芳芳一起找过来。
云初霁在对上对方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脸上的那副眼镜给吸引了,跟席北城的那副眼镜好像,不,应该是一模一样才对。
“初霁……”
她被周芳芳叫了一声,才回过了神来,脸上赶紧带上有些不自然的微笑,示好着:“你好,我是周芳芳的朋友,云初霁。”
嘴上打着招呼,云初霁视线中多的都是打量。
周芳芳不是昨天还在跟她说喜欢上官风好久,怎么今天就跟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亲近的样子?说是陌生男人,可莫名的她又觉得这人好像稍微有点眼熟,大概是因为他脸上那一副跟席北城一样的眼镜?
不过她疑惑归疑惑,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这么一大早,周芳芳突然之间找过来也就算了,还带来一个陌生男人,如果席北城等下醒来看到屋内多了这么多人,让她怎么解释比较好。
云初霁正准备拉着周芳芳,想要让她先去楼下附近的咖啡店等她,有什么事他们可以下去另外单独聊,但话还没出口,手臂却被她反手捏紧,听着她在那问着:“齐医生你不记得了?”
“齐医生?”
她面上虽然还有疑惑,但脑子里面已经冒出了一个名字,齐修。
很奇怪,怎么会有一种熟悉感在传来?
“是不是擅自停药了?今天的药吃了吗?先坐一下,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慢慢说。”
齐修拧着眉盯着她在看,有一种压迫感让云初霁觉得很不舒服,对他这个人的厌恶感,很强烈!
“今天几号,星期几,知道吗?”
他又发问了,云初霁不想去搭理,但还是下意识的开始思考问题的答案。
她仔细的回想着今天的日期,开始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她呆滞的摇了摇头,伸手甩开周芳芳的手,转身快步往房间内走去。
床上除了乱糟糟的被子之外,哪里还有人影,明明应该还在休息的席北城,却不见了,她分明一直都在屋子里面站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云初霁呼吸都停滞了,心里的不安感在放大,她又冲出了房间,朝着江夏那个房间走去。
她知道江夏跟席北城住在一起,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但一直都没有进去看过。
江夏刚刚才过来说要拾行李搬出去,要把这边留给她和席北城同居的,可房间门打开,为什么她人也不见了,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居住过的样子,连那张床上,床垫都没有摆放。
“人呢?周芳芳!为什么你和齐修过来了,北城和江夏就不见了?”
云初霁想要朝着她冲去进行质问,可脚步迈出,整个人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周芳芳看着她憔悴发白的脸,简直都要心疼死了。
她朝着她奔去,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脊,在那轻喃着:“没事,都会过去的,我跟上官风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云初霁看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周芳芳无名指上的钻戒让她空洞失神的双眸有一丝聚焦转瞬即逝。
她想起来了……
周芳芳跟上官风是在一起了,他们订婚了,那天来跟她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盯着她手指上的钻戒看着,就一直都在想啊,如果席北城还在的话,她和他是不是也这么的幸福,她的手上,也会被他亲自戴上心挑选的戒指吧。
她真的压抑自己太久了,久到终于撑不住再次崩溃,把齐修让她每天吃的药都给丢了。
她真的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可她就是病了。
车祸之后,在她醒来之前席北城就去世了,他没有被抢救过来,也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在她清醒的时候,他的尸体就已经被他家人给领走了。
上官风和周芳芳确实跟她父母一起合谋骗了她一阵子,说席北城出国去医治了,等他病好了会回来找她的,她当时也相信了,直到后来谎言还是破灭,但云初霁宁可相信他们对她撒的谎,一直都在坚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她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病了,想到席北城手就会控制不住的颤抖,这只是刚开始初期的症状,她被带去检查的时候,就是齐修负责的她。
但她什么都不想知道,所以,她开始对席北城闭口不言,假装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其实时间根本就没有过去什么叁年这么久,他们才刚毕业了几个月,刚刚入了社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工作,所以,这段时间,她不会去看今天是几年几月几号,只会去记今天到底星期几。
会让她开始骗自己说席北城已经病好回来了,过去叁年这么长的时间,他再重的伤应该也能好了吧。
她病情的突然之间恶化,除去一直以来压抑自己发泄的情绪之外,大概也是因为见到江夏的原因。
江夏确实是存在的,也是席北城的表妹,那天云初霁去席北城的工作室怀念他,遇上过来帮忙清理工作室的江夏跟她聊了两句,她把席北城的那枚戒指给了她,说席北城跟家里人说过她,说过真的很喜欢她。
她脖子上戴的那枚戒指确实是席北城的,银链子也是她自己亲手穿的,可就不是他亲自帮忙戴的……
云初霁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她竟然会以为上官风对她有意思?
只是因为上官风率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加上周芳芳确实工作经常要加班,顾不上管她,所以让上官风多留意了一些自己,她就把他想象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太好笑了。
昨晚他们确实去了酒吧,是云初霁约了他们两个人,可最后她却迟到了,因为她见到了自己想象中的席北城了,所以在这房子多留了一会儿。
脸不是被打的,是她自己摔了一跤撞到的,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周芳芳听着云初霁突然之间笑出了声,担心的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又紧紧的再次把她拥住。
确实是上官风先发现她有点不太对劲,所以通知了她,但因为她工作实在是太忙,就让上官风平时有空就去云初霁店里看看她的。
后来,有一天中午,云初霁带着上官风到了这个高档小区,说她租了新房子,想要以后搬到这里来住。
刚开始他还觉得有些正常,后面开门之后,突的就听着云初霁喊了“席北城”的名字后转身跑了,他就更觉得不对劲了,又联系了周芳芳说了情况,让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对她的状态都很紧张。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明明云初霁都要好了,怎么就突然之间这样了呢?
让她决定把齐修带过来是因为昨晚。
云初霁在酒吧摔了,他们两个人决定先送她回去,可是他们都喝了酒,只有云初霁一个人没喝酒,也只能让她自己开车带着他们先往回走。
可车开到半路,她就靠边停了下来,一直对着镜子在照脸,周芳芳想着她可能在意脸上的伤,就让上官风打车去附近药店买个药先送过来给她抹一点,后来,云初霁下了车,说席北城来接她了,把她吓得,也不顾喝了酒,赶紧开车把她送了回去,然后联系了齐修,决定今天一早就来找她确定一下她的情况的。
周芳芳还请了假,一大早就去拖着齐修上门去找她,可她昨晚明明送她回了蛋糕店的房子,却没看到停在店旁的车子,就试着往上官风跟她说的地址找来,发现她真的在这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初霁,没事的。”
周芳芳还不停的在安抚着她,但云初霁什么都没听进去。
……
距离周芳芳带齐修过来后的一个月,云初霁的状态看起来又回来了,有人问起来,她都能看起来挺坦然的说出知道席北城已经去世了的消息,也总算是让几个人松了一口气。
云初霁最终还是关了原先的甜品店,搬去了那个小区的房子内居住,将生意做成了家庭甜品坊。
在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她联系上了江夏,去了席北城的墓看望他。
这是在出事之后,她第一次去找他。
江夏把人带到墓地之后,就离开了,让她单独和席北城呆一会儿。
云初霁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看了许久,蹲下身来,从包里摸出了两瓶一模一样的药,说着:“这一瓶药,我是骗齐修的,这一瓶我都换成了维c,他们非要我承认你已经死了,还给你做了一个墓,多好笑,不过夏虫不可语冰,我不想和他们吵,我知道,回家的时候你会在家等着我就好了,北城,这个假墓我就假装来看一次,以后就不来了。”
云初霁伸手抚了抚充满冰凉感的墓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