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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州夏天的雨,缓一阵急一阵,有点好比小女孩的心情,起起落落,捉摸不透。

出门时还是瓢泼大雨,走到孤儿院,就已经差不多停了。

希遥在门前站定,用力拉下雨伞骨,那张红色的圆面,便变作一支尖尖的枪。伞柄上的卡槽坏了,不住,只好将它捋顺,然后时刻拿手攥着。

她从生锈的铁栏缝隙伸进胳膊,踮脚弯折手腕,去拉里面的门栓。那个姿势有些别扭,也使不上力,铁门吱嘎响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拽开。

后来,还是让别人替她开了门。那人是院里清扫积水的老奶奶,许久不见,依旧亲切:“遥遥回来啦。今年十岁了,是吗?”

她笑弯起眼,点一点头,然后跑去职工宿舍找常青荷。崭新乌亮的黑皮鞋,踏在透湿的青砖上,清脆欢快的一连串声音,踩出喷薄的水花。

迎面遇见熟人,也都笑着向她招呼,并不惊讶。知道是这小姑娘的惯例,虽然已被养,可跟院里的阿姨感情太好,每年仍会回来一趟,撒一撒娇,蹭吃蹭喝。

说来也巧,基本都在六月,常赶上雨天。

她拖着一把大伞跑上台阶,拐进走廊,熟门熟路地走到尽头,推开虚掩的房门。不过常青荷不在。

迎接她的,只有桌上安详的台灯,日记本摊开着,钢笔尖上的墨尚且新鲜,意味着女人刚走不久——或许只是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希遥在椅子坐下等,却迟迟不见人,握住雨伞的手又不能松,实在有些累。百无聊赖间,窗口起了一阵风,将那本厚厚的日记,哗哗翻动几页。

她闻声偏过头去,不经意的一眼,却瞥见些熟悉的名字。

常青荷推门冲进来时,女孩亭直的背影立在桌前,低垂着头,一页页翻看着她的日记。

安静的模样,像一座石像。

心脏骤然缩紧,常青荷狂奔到桌边,将纸页合上,劈手夺过。

分不清因为奔跑,还是因为惊骇的喘息,久久没法平复。她回避着希遥的目光,颤声说:“我不是从小就教过你,不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短暂寂静后,“嘭”地一声响,女孩手中的长伞跳脱开,在地上绽成一朵红色的花。

伞面飞溅的水,弄湿她的白袜,希遥敛起眉目,平静地将腕上的银镯子褪下来。凑近台灯,去对照内圈镌刻的名字——没有错,如刚才所见。

酝州夏天的雨,没日没夜地下,多年后她才知道,旬安较之更甚。

小时候她还很喜欢,自那天起,便渐渐憎恨起这阴郁的天气。

到了后来,也时常会迁怒般地,厌恶雨天遇见的人。

昨晚睡得早,天还不怎么亮,希遥就已经醒了。

看见手机的呼吸灯闪烁着,她伸个懒腰,打算去床头柜拿。不过身子探到一半,就没再向前——旁边人翻了个身,横空出现一条胳膊,搭在她身上,拦住去路。

希遥怔一下,扭头去看他。

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后遗症就是,直到现在她都没习惯跟他同床共枕的事实。每天惺忪醒来,总要这样愣上一会。

这么想想,早上一睁眼,必然挪过来拥抱索吻的伏城,倒是比她自然多了。

她不想吵醒他,于是扶着他的手,将身子慢慢下滑,面朝他重新躺好。至于手机,猜想也就是杂七杂八的新闻推送,不看也罢。

头一回,大清早就没了睡意,却不得不躺在床上发呆。腰上的那只手太沉,又热,没过多久,刚才的宽容就消失殆尽,忍不住想要丢开。

正准备动手,不小心屈一下膝盖,好像误伤了什么部位,见他睡梦中蹙起眉,哼了一声。

希遥反应片刻,尴尬地向下瞟。

年轻人火力太旺,人还没醒,那东西先醒了。长长一根硬挺着,将内裤撑变了形,看得她有点心疼布料。

不知道刚才那一下重不重,她忐忑地去看伏城的脸。见他眉头皱得很紧,半晌都没舒展,一时懵了,犹豫片刻,伸手去碰了碰。

那个地方的温度,比她的体温要高一些。隔着一层布,仍觉到热,沿着手指传导,让她耳廓也开始发烫。

不敢用力,轻轻摸了一遍,后来不知道碰到什么机关,那东西在她手心跳了跳,竟像开心地点头致意。

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是医生,能摸得出什么,反而简直流氓。

希遥不自在地咬紧嘴唇,手背贴一贴自己的脸。打算翻过身去逃避现实,腰上搭着的那条胳膊却突然紧。

她惊呼一声抬头,见伏城眨着眼看她。

一觉醒来,加上昨天喝多了酒,他嗓音有点哑,带股慵懒劲儿。把她搂在怀里,慢吞吞说:“摸完就跑?”

希遥臊得脸红,拒不承认:“我不是故意的。”听见他笑,气息飘过头顶,她恨恨瞪他一眼,才忽然醒悟,没准这人早就醒了。

商人惯有的胜负欲,让希遥觉得挫败。明明比伏城多活这么多年,还让他装模作样骗她多少次,她也是,怎么每次都信。

恼羞成怒地推他一下,伏城笑着侧一侧肩膀,好像真被她推动了似的,随即将她拉近,低下头要亲。

差一点就碰到,希遥忽然偏开头,躲了过去。那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伏城愣了愣,她停顿一会,说:“……先等一下。”

伏城觉得,可能是他脑子有点迟钝,才想不通为什么摘个手镯,能比跟他接吻还要紧急。

不过还是撑着头耐心等她,看着她将镯子褪下来,斜支起上身,细而匀称的胳膊伸长,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睡裙丝绸在她的后腰漾起褶,左肩的吊带滑落,在她的上臂荡一个弧。

光洁的肩头,缺了那一条细细的绳带,就是另外一种韵味,伏城只看了一眼,就伸手把她捞回来。

希遥被他翻一个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没等坐稳,立刻被伏城揽住,欺身来堵她的嘴,另一手也不闲着,摸上她的胸,隔着布料轻揉重捻。

她张口,与他唇舌勾缠,胸前一阵阵刺激,不由得轻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

伏城的气息洒在她脸上,是温热的。她心念动了动,渴望更重些的力道,于是挺起腰向前,离他更近。

可伏城并未会意,仍是蜻蜓点水的抚弄,将乳尖夹在指根,任由它肿胀挺立,却并不去触碰。

他不懂,她也不愿明说,只好恨丝绸的质地太细腻,没法通过摩擦带来快慰。情不自禁地晃动身子,去蹭他的手掌,带有些许暗示的行为,让伏城顿了一下,松开她的身体,去脱她的内裤。

希遥轻抬了抬臀,那点布料就被他勾下,他迅速扔到一边,然后将手探到润湿的唇缝。

只是在边缘刮了两下,就感受到她的颤抖,伏城仰起头看她,两指在唇瓣之间来回搓磨,一边说:“你好湿了。”

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情,都格外认真,简直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的研究结果,让人不好跟他计较。气得希遥叹口气,下狠劲掐他的腰:“我知道。”

伏城扬起唇笑,越发大胆,手指将两瓣挑开,去找藏匿的肉珠。那儿早已胀大成温润浑圆的一粒,轻按一下,她便战栗起来,主动贴上他,胡乱啄他的嘴唇。

伏城得了趣,把她搂紧,加重力道开始欺负她。无师自通地变着花拨弄揉拧,直让她底下泥泞成灾,腿心打着颤,十指抠住他的胸膛。

听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不禁开始乱扭,于是亲了她一下:“我去戴套。”

希遥茫然地喘着气,感到他的手从底下抽离,去拿床头的薄片。

她撑着床,双腿还在抖,小腹的酸胀累积到极点,再多一下,她就能高潮。

气他偏在这时候中止,恨恨地咬着嘴唇生闷气,却忽然注意到,伏城似乎低着头正笑。

一个聪明的领悟,她明白过来,原来是在报复。

肩膀被人用力一推,伏城一个后仰,脊梁便撞在微凉的床头。有一点痛,不过没时间考虑这些,因为希遥随即凑过来咬他的唇角,细软的头发蹭在他鼻梁,一阵钻心的痒。

滑腻胶着的双手,在他胸膛游移,她将他的性器坐在腿心,前后缓缓碾压。妩媚上扬的眼尾,被情欲染得诱人,斜睨着他,半含着笑说:“你长本事了?”

他都已经硬了一早上,实在忍不住了,此刻被她压得难受,只好捏着她的胯喘息告饶:“我错了,对不起。”不过看不出丝毫的诚意,说话的同时,还向上顶了顶,希遥打他一下:“还敢笑。”

这话让他笑得更厉害,从后按住她的背,哄她说:“让我进去……”

没等他说完,希遥已经扶起他的性器,分开双腿坐了下去。灼热湿滑的层层肉褶将他吞没,一股快意直冲大脑,伏城呻吟一声,准备发力,被她按住威胁:“不许动。”

做错事的惩罚,来得太快。天真以为,床上是他的主场,没想到还可以被她压在底下,一句话就剥夺了主动权,任由她缓慢套弄,被她索取。

细碎的感受,对他来说太微小,只想狠命顶撞,可又不敢。于是难耐地看着她摆腰提臀,上升又下落,除了随她的动作一阵阵吞咽,也没什么其他能干的。

天渐渐亮了。

那道熟悉的光,从窗帘缝隙射进来,打在床脚,蔓延上她平滑的背。浅淡的金色,将她整个人勾了一圈,太过清晰生动,甚至都可以看清她肩头的绒毛。

伏城静静仰望着她。她的腰波浪般扭摆,胸脯轻颤,嘴唇由于快感不断张合。喉咙泄出勾人的吟叫,将脖颈扬起,头发便如瀑布般泼洒下来。

不愿以浪荡的词眼形容她,在他心里,她也从来都不是。

他直身抱住她的腰,鼻尖蹭着胸前绵软的肉,轻声说:“你好美。”

或许她听到了,也或许没有,不过他不在意。随即去捏她的乳尖,刺激得她叫出声来。那还不够,干脆张口含住,牙齿轻轻地咬,又伸出舌头,沿着乳晕打圈。

觉出她方寸大乱,他心里有些满足,她喜欢就好。于是埋头更加用力,希遥被他吸吮得身子瘫软,双手抱住他的头,手指蜷缩着穿进头发。闭着眼享受,连起落的频率都慢下来。

他适时抬头蛊惑:“累了吗,要不要我来?”

她倔强坚持:“不要。”

他笑得胸膛震颤:“好。”

可这个笑,并没持续多久。无意间,他在她的胸前留下斑驳的红痕,是瑰丽明媚的颜色,可是,也令他想起些什么。

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念头,让他心脏抽搐,喉咙胀痛——她是不是跟伏子熠,也曾经这样做过。

一直以来,他都在刻意回避和忽略的问题,在这一刹那,终于如汹涌浪潮,无情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一时慌张无措,拼命想将它驱赶,却不见效。又在心里苦苦思索这个念头的来源,最终认定全都怪她,为何要在昨天提起伏子熠。

其实,他曾为自己找足了释怀的理由。

人世间绝佳的两大借口,一个是「年纪尚小」,一个是「过去已久」,实在完美得无懈可击。

给自己洗脑,坚信她是被威逼利诱,被人强迫,是受害者;哪怕真如希冉所说的“勾引”,那也是因为情窦初开——那个年纪的女孩,怎能抵挡成熟男人的诱惑?就算一时心动,也是情有可原。

坠入爱欲的少年,哪里还有理智,在她面前,就连自尊与原则,也可以被果断抛弃。

因此将一颗心全部偏向于她,一厢情愿地,在她的现在与过去之间,筑起一堵堵高墙。渴盼她与自己心有灵犀,往事再也不要提,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哪怕淫乱颓靡,他也不会介意。

却不曾想,最末的那扇墙,被她轻松推倒,随之一片一片,接连轰坍。他心堆砌的多米诺骨牌,转瞬毁灭,露出躲在背后的他,原来并不强大。

双手死死后撑,他急促喘息,不是因为快感。一个咬牙,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拉开她的双腿,对着腿心狠狠顶送。

希遥已经快攀到顶峰,十指胡乱挣扎,被他握住,将双臂拉过头顶。湿漉漉的吻,漫无章法地落在她脸上,颈上,想在她全身都留下印记。同时,他记得她敏感的位置,快速挺腰,对着那儿重重戳弄。

希遥大声地呻吟,扭腰颤抖着,声音带了些哭腔。可能看得出,她是快乐的,伏城将她双腿弯折,一记更深的顶入,吻着她的耳垂,唤她名字:“希遥,舒服吗?”

她闭着眼哽咽,声音被他的节奏撞碎:“舒服……好舒服……”

他闻声停顿片刻,随即是爆发般的抽插,为她的快感,添上最后一瓦。不知疲倦地重复动作,哑声说:“以后都让你这么舒服,好不好?”

希遥没有做声。最后几下酸麻的贯入,将她眼角刺激出泪,她蹙眉张口,痉挛着弓起身子,指甲嵌进他肩膀。

伏城从她体内退出的时候,她的腿根还在轻轻痉挛。汗水滋润的皮肤与他紧贴,她有气无力地抬手,想搭着他的肩膀起身,被他翻手握住:“我抱你去洗。”

从卧室到卫生间,不过几步,他刻意走得慢。

一切都是死循环,他终于还是又回到原点,仍以为过去就是过去,傻傻地为之牵肠挂肚,消磨心情,实在无益。

那么不妨,继续遗忘。

他拿下淋浴的花洒,为她调节水温。又想起刚才的问题,她没能回答,那他便自作主张,替她答——

好。

更晚了抱歉_(′?`」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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