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你还认识她吗?
「小隽……你爲什麽变成这样?好可怕。」我感到一阵不寒而栗,我预感到她言语中的不同寻常对我来说意味着什麽。
「没什麽,我只是厌倦了一直充当被害人的角色而已,而三嫂恰好能满足我这点小小的上进心。」她的语气冷酷,我甚至无法确认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清纯靓丽的杨隽。
「你……和三嫂怎麽了?」我猛然想起之前贺桂芬和我提起过她的取向。
杨隽咯咯的笑,让我听起来无比的刺耳,她说:「三嫂喜欢女人,这你也知道?哈哈哈哈,让男人干和让女人干有啥区别?都是让人干,还不如让一个有能力保护我的人干,你猜对了,我现在不光是刁家儿媳妇,我还是三嫂的女人,惊喜不?」
我惊诧杨隽怎麽会变成这副嘴脸,嘴唇气的直哆嗦。
她像是还不够过瘾,接着说:「你觉得我变了,其实我只是变得不再任人摆布了而已。」
她顿了顿,似乎语气不再那麽凶狠,接着说:「我受够了被人欺负,受够了爲了一点点收获却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爲了挣一个破名额,我要被人强奸,还要做一个连做流産都要自己去的贱人,我做错了事,全世界都要惩罚我,抛弃我,我一次次被惩罚,一次次被抛弃,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原谅我,就连我妈,我家人,还有你李海涛,你们的选择都是放弃我!」
我要是能动,我要是没有变成一个瘫子,我一定跳起来狠抽她一个大耳光。
可惜我现在只能瘫软在床上,愤怒地喘息,咬牙说:「杨隽,你真疯了!你不是恨我吗?我求求你,你给我喂多几片安眠药,让我死了吧,求求你了。」
「我没说我恨你。」她像是在我面前故意凑近了在看我的眼睛,说:「我只是不想再被任何抛弃而已,我也不恨你,我也不恨我妈,不管你们怎麽对我。」
「求求你,让我死了吧,我不想这样活着。」我哀求。
我现在是一个连求死都没资格的烂肉一堆,我不理解杨隽爲什麽还要把我弄到她身边来。
「不会让你死的,我会照顾你到你老,让她们都了解一下,什麽叫做不抛弃,不放弃!」她的语气很怪异。
「你到底把明明怎麽了?她们是什麽意思,除了明明还有谁?」
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如果单纯是报失踪,这麽长时间了,警察不可能追查不到这边的,之所以我还在这里,原因很可能是就是根本没有人报失踪,但明明不可能不来找我,那麽就可能是明明也出事了。
我身体动不了,但意识清醒,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杨隽却像是故意要折磨我的样子,慢声细语的说:「你就这麽关心她?你都不问问这几个月你在医院里,我是怎麽照顾你的?」
「杨隽,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把明明怎麽啦!!」我胸腔没法发力,所以即使我极力地想让自己怒吼,却也只是一阵细声慢语而已。
她咯咯的笑,不做声。
「告诉我,求你。」我只能低声乞求。
「我说了,你会知道的,即使你不想知道,我也会逼着你知道的,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阴森可怕。
「如果,你伤害了明明,我……」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该用多严重的後果来恐吓她,但是,我的恐吓,有意义吗?
她咯咯的笑,却说出一句让我如五雷轰顶般的话来:「明明姐其实还好啦,你该担心的是你的佳佳妹妹。」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尤佳?和我早就没联系了,她已经结婚了吧,她和我早就没瓜葛了,你爲什麽还要爲难她?」
杨隽笑了笑说:「我才懒得针对她,听说你失踪了,她非要和明明姐一起过来,活该她倒霉。」
「你到底把她们怎麽了,求求你啊!求你放过她们吧!」
「你现在求我……已经晚了,尤佳被三嫂弄到海参崴卖逼去了,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听说她在那边跑过一次,被人家砍了四根脚趾。」杨隽语气冷淡,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钢针般戳进我的心窝里。
「你们会遭报应的!」我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杨隽突然冷哼了一声道:「会的,我一定会下地狱,但我不会再是个冤死鬼,我甯可做地狱里的恶魔!」
「明明呢?」我追问。
她咯咯笑,却就是不肯回答我。
我从她的笑声里隐隐感觉到一丝寒意。
「你都是在骗我的对吗?你是故意和我开玩笑的,对吧,小隽,你吓死我了。」我甚至想,连我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是不是也是老天爷爲了和我开玩笑,故意让我做了一个无比逼真、无比残忍的噩梦呀?
「玩笑?和我离婚前,你和唐明明就同居了,你没觉得在和我开玩笑吗?」她愤懑的反问。
「那……那时候……」
她打断我道:「那时候我咋的?我爲了救你,被迫跟着刁老三走,受了他们父子八九个月的折磨,你就不能等我回来把事情和你摆明白再和那个贱货搞?你就那麽着急把我这个烂女人甩掉?」
「杨隽……你冷静点行吗?」
「我很冷静,我告诉你李海涛,我真的不恨你,但我恨唐明明,我恨尤佳,没有她们俩,你不会那麽坚决的抛弃我!」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麽,求求你现在收手,放过她们两个,求你了,所有的罪责我来承担,行吗?求你放过她们。」我哀求,用尽全身气力说出这番话。
她顿了顿,犹豫半天说:「尤佳那里其实我也觉得有些过火了,我回头和三嫂商量一下吧。」
「明明呢?明明到底怎麽了?」我追问。
「你会知道的,很快」她像是笑着说的,但是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知道,她断然是已经决定让我亲眼目睹了。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她口口声声说不恨我,爲什麽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变得这麽恶毒?
她在我身边折腾了好半天,把我的东西好像都搬进了地下室,我想,她是想把我安置到地下室吧。
果然,折腾完行李,她叫来两个帮手,擡着我的轮椅,把我擡进了地下室,又推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又是搬又是擡,把我仰躺着安置在房间里的一张床上。
房间里没开灯,略微有些光亮,但我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我的头没人帮忙的话也转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
我的眼睛能转,尽力的转动眼球,感觉这个房间还是蛮大,我的床在一侧的墙边靠着,另外一边感觉好像还有另外一张床。
我听到了什麽,但很微弱,我屏住呼吸,让自己慢慢安静下来,终於听得出那边有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很微弱,像是一个正在熟睡的人。
房间里很昏暗,我又无法动弹,我非常担心对面的人是不是唐明明,只好轻声问:「你好!你好!你是谁?」
我的声音没法再响亮了,但是我觉得在这安静的地下室里应该也足够叫醒一个沈睡的人吧,但是那边毫无动静。
我尝试着又多叫了几次,看样子那个人谁的很沈,一直没反应。
被折腾了差不多一下午,又和杨隽掰扯了好半天,我被来就虚弱,昏昏沈沈地居然也睡着了。
我是被突然的开门声吵醒的,门外有光线,我听出进来的是两个人,他们一边大咧咧地走进来,一边拨开了房间的灯,有了灯光,我就能看到模糊的影像,虽然看不清,但能分辨出大概的形状和顔色。
这两个人都是魁梧身材的男人吧,他们一进来,就把我扶着靠坐在床头边,又给我套了个只露两只眼睛的头套,摆了摆我的头,让我能看到对面的床,我能看到模糊的一片浅色被子里,有个长头发的人躺在床上。
「小秋啥意思呀?还非要让这个瘫子看?不是说他看不到啥吗?」一个男的说着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虽看不清,但我还是看得出这个男的身材很高大魁梧,并且是赤裸着上身的。
另一个男人则朝对面的床爬了过去,一边笑着说:「起来打针咯!」说着,俯身趴在对面床上原本的那个人身上。
我突然听到被压着的那个人发出一丝轻哼,虽然我看不清,但那人的声音就在我对面,我立刻听出那是个女人。
我正想判断那个女人的声音是不是和唐明明的声音类似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像是被吵醒了,一阵挣紮,呼吸急促的嚷嚷:「我要打针,我要打针!」
我的头嗡的一声,那声音,正是唐明明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绝对就是唐明明。
我含混的叫,但坐姿压迫住我的胸腔,原本我就发不出太大的声响,喊出的声音我想比蚊子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明明!明明!是你吗?」
我看不清对面的人脸,但我能大概看到他们的肢体动作,我惊恐地发现,那个先上床的男人正在拽着唐明明的胳膊,用一个东西给她在胳膊上面杵着。
片刻。
「爽了?」地上站着的男的弯下腰做了个动作,我立刻明白了,那男人把自己的裤子褪了下去,我模糊的视觉中,原本那人只是是上身肉色,现在变成了全身都是。
我想大叫:「明明!明明!你在干嘛?你清醒点!」
但声音仍旧那麽无力和微弱。
「你爽了?该我们爽了吧!」先在床上那个也脱光了自己。
我泪流满面,极力大张嘴巴,拼命地想呼喊出来,但声音却很快淹没在男女交媾所发出的混乱声响中。
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看了看床上疯狂重叠蠕动的三具身体,又看了看我。
凑到我眼前,用一种极爲诡异的语气问我:「看,你还能认出这个贱货是谁吗?」
我瘫软着,口中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话:「求求你,让我死了吧!」
「咯咯……才不会让你死!还要告诉你个秘密,很快……」
「……」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