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三羊镇,木寨中。
李二黑刚刚喝下一碗滚烫的小米粥和三个馒头,又从隐秘处找出私藏的小瓶地瓜烧酒和封在锡罐里的油炸花生米,微微抿了一口烧酒,火辣的烈酒入喉之际,又将几颗花生米丢入嘴里,真是太惬意了。
“人生本当如此,可每次看到那些尸人..真他妈晦气!”
嘴里骂上两句,稍稍让自己放纵了一下,他又将这些东西藏了起来,这种好东西,自然不能随意让别人知道,毕竟在尸人封锁的情况下,烈酒和花生米这样的好东西吃一次少一些。
将挂在墙上的长刀挂在腰间,李二黑伸了个懒腰,推门出去。今日一早雪就停了,阳光照在身上暖人心脾,正是个好天气。
“二当家早!”
“二当家!”
木寨门口,神农教弟子也没闲着,将附近已经清空的建筑中拆下来的木料和家具都劈成柴火,反正人都快死绝了用也用不上,还不如劈了当柴烧。而几个土匪正在用木板加固破损的木质围墙,而另外几个土匪则拎出了两箩筐还没装引药的霹雷火球,这是等大当家他们寻找粮食回来以后需要布在寨门前的。
看着地上的霹雷火球,李二黑正想说些什么,正好那美貌娇小的花药仙子捧着几个药瓶从木屋中走出来,立刻就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那花药仙子天天窝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不过那可爱的身段,总有一种像将她在胯下蹂躏的冲动,这可比那三羊镇的窑姐要好上不知道多少!还有那个姓唐的妞,更是标致!若是可以剥光衣服丢到床上狠操一番……
想着想着,李二黑的下面就隐隐发热。可那花药仙子有神农教长老保护,而且上次还以为那姓唐的妞还被乌瑟曼斥责,想想就觉得不痛快!
当年乌瑟曼一根钢棍打遍北方无敌手,收复了十几股土匪,又重新给土匪们立了规矩,头一条就是劫财劫货可以不许滥杀无辜,奸淫良家妇女这种事情也在禁止之列,不过就此之后,干脆连财货都不劫了,光靠收买路钱。因为土匪规矩了很多,官兵也懒得围剿,过路的行商老老实实交买路钱,光是收个买路钱就能让寨子上下都吃饱。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这个女大当家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土匪窝里的女人哪一个是干净的?只不过上一个这么做的人,脑壳被大当家的钢棍开了瓢,当场就断了气。自此没人再敢打大当家的主意了,只能在被窝里想着一边大当家不穿衣服的样子,一边悄悄的撸管。
不敢呀,都怕死,“钢棍驼龙”的钢棍可不是闹着玩的。
“操他奶奶的!”想到这里李二黑猛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挖了挖耳朵。“都给老子麻利点,要是一会儿没布好霹雷火球,老子就拿他去喂尸人!”
正说着,其中一个土匪指着木寨外面说道:“二当家!他们回来了!”
“那么快?”李二黑朝着那土匪指的地方,果然,那个李少侠正大步向木寨奔来,想必是找到了粮食。他一挥手:“开寨门!”
木寨的寨门需要铁链拉动,开启需要时间,可寨门刚升上去一点点,那李翰林却使了轻功三步跳上房顶,又从房顶踏着木墙上的铁蒺藜轻轻跃入木寨,头也不回的向那些白道武林人住的木屋奔去。看到这里,李二黑顿时大骂:“你妈的!好好地有门不会走,非要跳进来!你们先不要拉铁链,老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寨门“轰”的一声再次合拢,只剩原地面面相觑的土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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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唐夕瑶早已换掉了那身虽然华贵但也破破烂烂的嫁衣,穿上了一身富有本地风情的女式猎装,拥有兜帽和衣袋的鹿皮外套,束脚猎人长裤,外加棕褐色牛皮长靴,这一身装饰让她更显得成熟稳重。她就这样盘坐在小桌前,将面前的药材按照比例混入,在用手中的铜制捣药罐混合、捣碎,再由一旁的花药仙子用牛皮纸包装,做成随时能煎服的状态。
“今日,这一些驱寒的药物捣完,包装即可。唐姐姐,一会儿我再去拿一些草药来,正好将这些草药的特征特性教予你。”夏婕曦要比唐夕瑶小上几岁,自然还是以唐姐姐称呼她。
“多谢花药仙子。”唐夕瑶微笑着看着花药仙子,一边将彻底捣碎的药材倒在牛皮纸上。
除了缝补衣物,唐夕瑶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趁着空余时间与夏婕曦讨教药理知识,经过短时间的学习,唐夕瑶俨然已是刚入学的神农教弟子一般,对于识药、捣药、煎药都能做到得心应手。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门口赫然是背着剑的李翰林。唐夕瑶和夏婕曦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毕竟李翰林经常过来给夏婕曦帮忙。
“李少侠,你们那么快就回来了?那几辆大车都找到了么,上面应该还有粮食吧!”唐夕瑶说了两句,没见到对方回话。李翰林仿佛反应慢了两拍,过了几息才走上前来,可在两女眼中,李翰林极其难看,双眼直盯盯的看着唐夕瑶。
“唐姑娘,你到底是谁?”李翰林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让唐夕瑶莫名有些心悸:“李少侠,我之前都和你说过,我就是嫁到三羊镇……”
“唐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其他人都是傻子?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撒谎!”
李翰林声音一下子高了三度,吓得唐夕瑶手中的铜捣药罐“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李翰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唐姑娘大吼大叫!”夏婕曦看着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李翰林,急忙将唐夕瑶护在身后。
“不!婕曦,这不管你的事情,但是这对我很重要!因为这位唐夕瑶唐姑娘,可能与我的杀父仇人有关!”
“什么?杀父仇人?”
唐夕瑶一脸不敢相信,却见李翰林将两块木牌掷了过来,落在桌子上。一块木牌还算完好,另一块木牌则已经被烧的焦黑。
夏婕曦将两块木牌拿在手中,只见两块木牌行制几乎一模一样,而那块焦黑的木牌虽然残损,但也能够隐约看到“城”和“司”两个字,而另一块木牌上面则清楚地刻着“皇城司”三个字。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先是李二黑走出房门,然后慕容封寒、杨天锦和苏璃雪都进了房间。而李翰林的大嗓门,还把三个神农教长老连同那个狼人厨子达奚珣一同给招了过来。那李二黑本来还想张口骂人,可总感觉这室内的温度仿佛霜降一般,生生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既然各位都来了,那请各位为我李翰林做个见证。我本以为杀我父亲的人应该是某个大城的某个司派出的,但现在看来我所想的都是错的。大哥,和唐姑娘说说你看到的。”
杨天锦站到李翰林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事关李贤弟的杀父仇人,那在下就在这里说了。本来我们以为唐姑娘不过是九死一生跑出来的落难新娘,可唐姑娘你的嫁妆居然有大堆大堆的珍奇兽皮、各种珍贵香料和宝石,甚至还有成箱的天丰官铸金条,那么多东西少说也得上千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大户能随便拿出来的?”
“奇珍兽皮?宝石、金条?上千万两银子?”没出去寻粮食的人俱是一阵惊呼,纷纷将耳朵竖了起来。
“夏姑娘手中的两块木牌,左边那块完好的木牌是我栽官道上找到的,和马车都在一起;而右边那块焦黑的木牌则是从父母宅子的废墟里找到的,是那些杀人凶手留下唯一的线索。现在看来,那些凶手不在其他地方,就在腾龙城!”
李翰林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唐姑娘,请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唐夕瑶听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本以为我能一直瞒下去……”
说罢,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乃天丰王朝长公主,唐夕瑶是我的真名,而现在的皇帝唐韦,正是我的父亲。这一次我本是要远嫁北方与黑狼王和亲,不料途经三羊镇时遭到了尸人的袭击。对不起,李少侠,瞒了你那么久……”
两行清泪从唐夕瑶的眼角划过,滴落在矮桌上。
房内只余下她嘤嘤的哭声。
“和亲?居然还是公主?我怎么没听说过?”男人们面面相觑,而苏璃雪和慕容封寒则是怒不可遏,慕容封寒上前将已经哭成泪人的唐夕瑶护在怀里,一边恨恨的看着李翰林。
“李翰林,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逼着别人!”
“哈!我逼着别人,若是有人把你爹杀了,还在你家放了一把火,你难道不会逼着别人!!!我李翰林有仇必报,这事既然和腾龙城的皇城司脱不了干系,那就别怪我杀人不眨眼!就算是当朝皇帝,十个我也给你杀了!”
“你!”苏璃雪刚刚想要出言指责,杨天锦急忙把她的手给挡了回去:“在这里就不要吵了吧,还是多安慰下唐...公主吧!”
正说着,脸色铁青的李翰林已经挤开人群,低头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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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一刻钟,木寨中的活人都知道了寨子里那个落难的唐姑娘就是天丰长公主。不多时木寨中的隐秘之处,一只信鹰腾空而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另一只信鹰也从隐蔽之处飞向天空。
信鸽不耐北方的严寒天气,长距离、快速的传信,只能靠训练有素的鹰来完成,这与大漠之中的传信方式异曲同工。
两只信鹰一前一后,分别向更北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