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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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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云下到暗道,暗道里光线幽暗,空气却十分新鲜,可见这里一定有别的通风口,墙上的油灯忽闪忽闪的,但不影响目力,暗道尽头有一扇门,门是关着的,难道万大老板就在那里吗?

龙飞云走到门前,举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好像他不是在追人而是到朋友家去玩一样客气!

门内传来万大老板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慌张,一点也没有刚刚逃命时的慌乱,反倒异常的平静:“既已到此,不妨就进来吧!”

龙飞云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后是一个石室,万大老板坐在一把椅子上,指着另外的一把椅子示意龙飞云坐,龙飞云也不推辞坐了下来,二人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两人沉默不语。

些许,万大老板咳嗽了一声道:“这里是我的宝库,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龙飞云眼睛亮了一下微微一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万大老板道:“因为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从这里走出去。”

龙飞云微微一笑道:“和你认识了这么久,始终不知你的轻功原来这么好,既然万兄想赐教,小弟也只好应战了!”

万大老板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去我会留在这里!”

龙飞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万大老板答非所问的道:“今天如果南宫傲雪不及时赶到,赢的一定是我们对么?”

龙飞云笑道:“那也未必,胜负五五之数,但我相信赢的一定会是我们,因为自古邪不胜正!”

万大老板看了龙飞云一眼道:“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是何时通知的南宫傲雪呢?”

龙飞云道:“我去找陆镇远的路上,让一个赶集的商人给他捎的口信,因为那时你们并未派人跟着我对吗!”

万大老板叹了口气道:“我们的确疏忽了,那时都在想如何杀了陆镇远,而又不让你怀疑上我们,可我还有一个疑问,就凭三分道人的死,完全可以说是李大眼珠子干的,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

龙飞云笑了笑道:“因为你忘了两个人!”

万大老板反问道:“哪两个人?”

龙飞云道:“厨王味母!”

万大老板道:“可是他们死之前提到我的名字了!”

龙飞云道:“没有!”

万大老板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是我的?”

龙飞云道:“你杀了聂千愁他们后,发现还有别人,你就想灭口,可到了他们夫妇的住处,发现他们到了客栈,他们夫妇刚想讲出你的名字,就被你和三分道人灭了口,对吧!”

万大老板道:“既如此你又如何会怀疑我的呢?”

龙飞云笑道:“有一件事一开始我也想不通。”

万大老板道:“什么事!”

龙飞云道:“那就是关外什么人,能让厨王味母如此害怕,连仇都不想报了,而要假手于我呢?”

万大老板拿起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反问道:“什么人?”

龙飞云道:“我想了想,只有两个人!”

万大老板道:“哪两个?”

龙飞云指了一下万大老板道:“一个是你,一个是南宫傲雪!可最让我起疑的就是你!”

万大老板问道:“为什么最可疑的是我,而不是南宫傲雪呢?”

龙飞云道:“因为你太爱钱了!”

万大老板的脸抽搐了一下,“呵呵”一笑道:“你错了,这次不是为了钱!”

龙飞云楞了一下道:“那是为了什么?”

万大老板苦笑了一下道:“因为我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想被别人知道,有些人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打听到了四处去说,实在令人反感!究竟万大老板的秘密是什么?

龙飞云苦笑了一下道:“无论为了什么你都不该这样做的!”

万大老板拿起了酒壶,又倒了一杯酒干掉,声音有些忧伤的道:“你看看这石室内的黄金珠宝,我并不缺,不是为了这个秘密我又怎会如此呢!”

室内除了他们坐的地方,其他地方放满了黄金珠宝,有绿的犹如一汪清泉般的翡翠,有红的好似要滴血的鸡血石,有有如天上星星般的波斯宝石,有盛唐时的唐三彩,无一不是珍品,当然最多的是黄金,在室内的灯光下,红的绿的黄的交相辉映,发出诱人的光芒!无论谁在这里,心中也不会平静,龙飞云也是人,他心内也不平静。龙飞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万大老板苦笑道:“你一定觉得我这么做不值得对么?你知道万鹤山庄有多少年了么?”

龙飞云道:“万鹤山庄为令曾祖所创,已历百年,江湖上有谁不知呢?”

万大老板道:“万鹤山庄在我手里三十几年,无论是财富还是声望在江湖上都已远超曾祖,可却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龙飞云发现万大老板的脸色不对,急道:“你的酒有问题!”

万大老板一点也不吃惊,苦笑道:“我知道,自从参与了这件事,我就早已在这里备好了毒酒,我引你到此,就是想把这个秘密说给你听,然后我就可以离去了,也省的别人用它来要挟我了!”

龙飞云道:“你本不必死的,这件事已死了太多人!”

万大老板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龙飞云毫不犹豫的道:“当然,你即使做错了事,你也还是我的朋友!”

万大老板眼中已泛泪光,问道:“那好,你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吗?”

龙飞云不知如何回答,万大老板又道:“对于一个人什么又是最重要的呢?”

龙飞云更不知如何去回答了,因为这本就没有答案。

每个人对一件事的看法都会不同,问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答案,问一千个人会有一千种答案,问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答案,打个比方,你觉得钱重要,他又觉得权利重要,你又无法说任何人是错的!

万大老板的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拿起酒壶倒酒的手已有些颤抖,想是酒中的毒药已经开始发作了吧!万大老板看了龙飞云一眼道:“你知道我从不缺女人,可我并无子嗣,年轻时练武受伤,我已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这就是我的秘密,有人用此要挟于我,我又怎能让万鹤山庄百年的名声坏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必须死,相信没人会对一个死人在做出威胁了吧!”

龙飞云看着仿似一下老了十几岁的万大老板,心里一阵酸楚,明白了万大老板的心意,万大老板不能生育,便把万鹤山庄的名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江湖上如果知道此事,一个不能称之为男人的男人,万大老板几十年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因为有时人的嘴里说出的话比杀人的刀更加要人命!

万大老板整个人此时都在发抖,对龙飞云道:“你可以走了!我的药力发作了,你一出去我就会点燃暗道里的火药,我会和这些东西一起埋在地下!”

龙飞云道:“你既不是主谋,又何必呢?他到底是谁?”

万大老板道:“谢谢你,你还把我当做朋友,走时挑几样东西吧,做个纪念也不枉了朋友一场!至于他是谁?我告诉你,你也未必信,即使你相信,可你也没有证据的还是算了吧!”

龙飞云道:“人做了错事必须接受惩罚,这是天理,也是公道,更是人心!”

当龙飞云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他真的惊住了,与其说是惊住了,还不如说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是那个人吧!

龙飞云走时只拿走了桌上的半壶毒酒,他出来后站在万大老板的卧房外的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不发一语,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

可万大老板已没有必要再骗他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身后巨大的爆炸声把他拉回到了现实,漫天灰尘中万大老板的卧房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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