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抉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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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一身白大褂的刘主任一脸严肃的说道，“老王，咱们相交多年，我是不会骗你的，你这病情真的不能再马虎大意了。”
“老刘……真、真的有这么严重？”李秀兰紧张的问道。
“哎，老王这次病情爆发就是病情加重的征兆，要是再拖延下去……咱们都不年轻了啊。”刘主任感慨。
王建国躺在病床上，正抽着闷烟，说道，“哎，没事的，暂时也死不了，这么多年不也是过来了？”
李秀兰没有理会王建国，继续追问，“大概要多少钱？”
“手术费大概五万，后期住院调养以及的药品的费用很多都不在医保报销的范围内。所以，我暂时也无法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数字。”
刘主任道，“你尽可能多的准备一些钱，免得到时候出意外。”
李秀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了。
刘主任看了一眼这对夫妇，眼中满是同情之色，他跟王耀父母是老相识了，也算是亲眼见证了王家的兴衰，早十年，王家还是比较富裕的，可惜后来王建国染上了赌瘾走上不归路，愣是几个月时间就把家产都给败光了，最后还闹离婚了。
经过那场大起大落之后，王建国患上了心脏病。再加上这些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与控制，昨天终于在上班的时候突然爆发了出来。
“哎……”刘主任深深的叹息一声，旋即走出了病房。
“我没事，不用花这么多钱了。孩子马上还要上大学呢，花在我身上不值当。”
王建国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不还没死么？”
李秀兰满脸忧愁，“我去找人借吧。”
“找谁借？谁肯借给我们？”王建国苦笑，“算了吧。”
王建国自从染上赌瘾败光家产之后，那些原本还有往来关系不错的亲戚们看到他就跟见了鬼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我跟他们好好说一下，你是拿钱治病的话，他们应该会借的。”李秀兰迟疑的道。
“借了我们还的起么？”王建国自嘲的道。
王家现在的境况是属于那种既不算富裕，但又不算太贫穷的家庭，靠着一家奶茶门面日子勉强过得去，拉拉扯扯王耀也大了。但存款是一直没有的，甚至每次谈到王耀以后结婚房子的事情，夫妻俩都会唉声叹气。
现在出现意外，需要这么大一笔钱，瞬间就压垮了这个本身就不是很宽裕的家庭。
“卡上还有一些存款……”李秀兰唯唯诺诺的道。
“那是给王耀上学的！”
“这不还是有两三个月吗，他的上学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放什么放，咱们就这一个儿子，难道你想让他大学都上不了么？”
“那我还是去借吧……”
“不许去！那群白眼狼，当初我们王家好的时候，哪次他们借钱没给他们？结果倒好，我之前去借，他们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那个借口，你现在去肯定看他们脸色……”
“那是因为你之前总是赌博，现在……”
“总之就是不许去！”王建国非常固执。
……
听着父母在病房里争吵，看着手里的报告，王耀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虽然他对王建国的印象永远是停留在那个喜欢酗酒赌博、丝毫没有责任心的形象上。但自从这个男人回到这个家里来之后，母亲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是的，妈妈老了，她也需要一个人陪伴，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但这笔钱……
王耀甚至想过不去上大学，就此去当一个代练，或许能赚到这些医疗费。不过从他们的谈话里也能感受到他们对王耀学业的执念，倘若自己不去上学，恐怕王建国比病了还要难受吧……
良久之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淼的电话。
“啥事儿啊兄弟？现在你可算出名了，居然还记得我啊？”林淼惊讶着打趣。
“我想借点钱。”王耀笑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尴尬。
林淼微微一愣，收起了嬉笑与高兴，直截了当的问道，“多少？”
“大概……十万吧。”王耀想了一个数字。
刚才听医生的意思，光手术费就要五万，至于后续的疗养费用恐怕不会比手术费低，最重要的是，心脏病这种病只能控制，尤其是王建国这种老病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也就是说，十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能维持多久，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终于明白了闫天恒的压力……
“十万？”
林淼话音里带着一丝迟疑，片刻后，为难的说道，“兄弟，你也知道我家里挺富裕的，可是自从我表明我要打职业的想法后，跟家里闹僵了，他们断绝了我的经济来源。现在我还靠着杨哥吃饭，我现在手里只有三万，你要的话我现在都给你转过去……”
“哎，算了，我还是找大头吧。”王耀叹息。
他并没有责怪林淼，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林淼能把仅剩的钱毫不犹豫的借出来，这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情义。
大头是土豪不假，二人的关系也很铁，可是大头工作室老板的身份很敏感。自己要是跟大头有经济上的牵扯，未来自己踏入职业圈子，说不定就是一种隐患。
不过事已至此，王耀也只能找大头了。
……
“他呢？”
王建国正喝着粥，忽然说，“也不知道他去上海打比赛打出个什么名堂来没有。我病了，你盯紧点他，不要以为有保送名额就可以不去上学了。”
刘秀兰正在担心手术费的事情，刚才刘主任去合计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最少得要九万块钱，九万块不算很多，也不算少，可自己认识的人有钱人也不多，就算有钱，人家借不借还难说。况且王建国的态度很坚决，这令她非常为难。
“你都在床上躺着了还操这个心。”
听到这话，李秀兰摇头道，“他去上学了，儿子现在大了也懂事了……”
正在二人交谈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李秀兰心头疑惑，起身去开了门，就发现门口毕恭毕敬的站着四个少年，为首的是一个黝黑的胖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脖子上却戴着一串手指粗的金链子，看起来很粗犷野蛮的样子；
后面那三个也是学生的年纪，高矮胖瘦各不一样，但哪怕他们现在满脸笑意，却依旧无法掩饰住他们身上的那股痞气。
这几个人该不会是来收高利贷的吧？李秀兰知道王建国在沾染上赌博的恶习之后四处借钱，回来之后虽然说还清了，但看到面前这几个人的形象……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王建国说谎了！
李秀兰吓了一跳，刚要关门，为首的那个黑胖子就笑着说，“阿姨，我们是来还钱的……”
“还钱？”李秀兰一头雾水，半晌没回过神来。
“让我们进去呗？”宋自强提了提手里的果篮补品，“我们可是听说叔叔病了，特意来看望的。”
虽然李秀兰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将这几个人让了进去。
宋自强几个一进去，在王建国错愕的眼神下，将一大堆果篮补品放在了床头，然后宋自强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说道，“王叔，我们来给您还钱来了，这卡里一共十二万，密码6个5。”
……
晚上，欣欣网吧。
王耀坐在角落里，登陆了手机上的那个账号，点开个人资料看了一眼，大师219点的rank分。
“哎，又是打单子还钱……十二万，得打到什么时候？”王耀无奈苦笑。
刚一上号，立刻有一个好友添加请求发了过来。
接受之后，王耀私聊这个id，问，“闫天恒？”
“嗯。”那头很快就回复了，“抓紧时间吧。”
“你中还是我中？或者包下？”王耀问。
“都可以。”闫天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