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请家法
院内所有人都被辛愈的话吓得一愣，反应过来齐刷刷跪了一地：“老太爷息怒。”
辛璃捧着茶看得正起兴，完全没有一点受迫害人该有的凄惨，乍一见这齐刷刷的动作只觉得跟拍电视剧一般，而这又偏偏带了些千骑同行的气势，愣是把辛璃从神游中拽回来，跟在小丫鬟身后颤巍巍的蹲下，很好的掩饰住自己鹤立鸡群的身影。
宁莹莹与辛玥没想到辛愈不肯松口，却调转过来指责她们，气得红了眼眶跪着不起来，朗声道：“求太老爷还我们母女一个公道！”
“好好好！”辛愈见两人竟这么不知进退，气极，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啊！你们要怪我不公道，那我就给你们公道！祖宗们定下来的规矩你们是忘了，好…那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似乎了气极了，胡乱绕了两圈才转身回主位坐下，沉声道：“请家法！”
丫鬟们一听辛愈连家法都要请出来，一个个都慌了，齐齐道：“老太爷息怒！”
辛府的老人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故事，老太爷已经多年不请家法，但以往每一次，请了家法就没有人能活着回去。老太爷自然不会让当家夫人死，可这也不妨碍他借家法给她点教训。
而现在，先不说请家法教训的是谁，但无论是谁这院子里的人都不是她们自诩是辛府老人就能够抗衡的，在这长林院里还有老太爷压着，出了院子谁还会容忍一个见证了自己屈辱的丫鬟。
昭岚上前一步，“老太爷息怒，夫人只是一时不明白您的用心，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辛愈死死盯着宁莹莹，“不明白？她就是太明白！”
因为明白辛璃是嫡女，明白她只是个妾氏，所以更明白身份的鸿沟无法跨越，而她唯一没明白的就是他还没有老糊涂。若是他今日真的不分青红皂白惩处了辛璃，这辛府日后就是宁莹莹的天下，连他这个老太爷都得给她让道！
昭岚跟在老太爷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辛愈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敢再说，只默默退下。
宁莹莹一听请家法就慌了神，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什么了，她曾借着家法整死了不知多少爬床的丫鬟小妾，可今日，辛愈竟然要对她用家法！
怎么可以！
她是辛府的当家夫人，若是她被施过家法那她还怎么在辛府立足！玥儿还没有及笄，源儿也才五岁，庶女庶子的身份本来就遭人轻视，若是再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娘还受过家法，以后再想在世族里立足就更难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宁莹莹一个挣身站起来就朝辛愈冲去，“老太爷，我是辛府的当家夫人，不能用家法！”
昭岚昭秀蹙眉将她拦下，“夫人，老太爷身子不好，您就在这里说。”
不让她近辛愈的身，这分明就是羞辱！可宁莹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朝着辛愈大声道：“老太爷，不能请家法啊！”
辛愈沉着脸不说话，宁莹莹咬牙，双膝一弯就直直跪了下去，“老太爷息怒，不能请家法啊！”
辛玥还无措于让所有人都变脸的家法是什么就听到宁莹莹认错，冲上起就欲把宁莹莹扶起来，却被宁莹莹挣开，“娘，起来…我们没有错。”
辛玥不甘又去扶她，被宁莹莹一拉也跟着跪下，一下子红了眼眶，“娘……”
宁莹莹也心疼辛玥，这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此时不同，老太爷真的生气了连家法都要请出来了，再委屈也得受着。
她所有的权利都建立在当家夫人的地位之上，没了地位在府中就没了依靠，如何还能护住玥儿与源儿，她不能让区区家法就毁了她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成果，这个辛府必须掌握在她手里！
“玥儿，是娘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娘……”
宁莹莹咬牙，一个响头就砸了下去，“老太爷息怒，媳妇知错了。”
“玥儿还小，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老太爷息怒，不能请家法啊！”
辛玥突然就有一种慌乱的预感，连忙扶住还欲往下磕头的宁莹莹，哽咽，“娘…不要……”
宁莹莹红着眼推开她的手，又是一个响头，“老太爷息怒。”
“媳妇知错了。”
一个响头就是一句认错。
辛玥彻底慌了，看着宁莹莹坚毅决然的侧脸眼泪掉下也不觉得，她一把抱住宁莹莹哽咽不已，“娘，你没有错…错的是玥儿……”
“你不要这样，都怪玥儿任性……是玥儿的错，玥儿再也不招惹……”辛璃……
辛玥猛然顿住，辛璃！
她一个回眸就看到辛璃正捧着茶晃悠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墨眉斜挑，嘴唇微勾，扑面而来的嘲笑。
如江涛般翻涌的怒意顿时喷薄而出，“辛璃！”
就是辛璃，一切皆因辛璃而起，分明是个攀附辛府的野种，凭什么她能在一边看猴子一样看着她们，看她们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地位而向人委曲求全，磕头认罪！
辛玥站起来就往辛璃的方向冲，神情狰狞，“分明就是你的错，是你羞辱我娘，是你欺侮弟弟，你还想害死我！”
辛璃蹲的脚麻了一时没站起来被辛玥一把拧住，一路拖到了辛愈跟前。
“辛璃！你说，你都说说你对我们干了些什么，你有本事做你就说出来！当着祖父的面，看看错的到底是谁！”
辛璃躲过辛玥要来抓她头发的手往昭秀身后一躲，辛玥到底忌惮着昭秀是辛愈喜爱的丫鬟没有直接上去抓人。
“你有本事都说出来！”
辛璃怯怯躲在昭秀身后摇着脑袋不说话，显然是被吓坏了的模样。
辛玥一看她这模样就气，“你说话啊！”
眼泪毫无预兆就掉了下来，“璃儿……”
辛玥恨不能上去撕烂那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你昨日不是还嚣张的很吗！装什么装，你给我说！”
辛璃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挣扎几番没站起来干脆就地嚎啕，“祖父，璃儿错了……都是璃儿不好，是璃儿任性，璃儿不是有意要夫人难堪的，璃儿只是想快些入府罢了，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