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三七分头
正面走来三个人，看年纪样貌岁数都在十七八。其实偌大的学校有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顾寒也并不在意，年轻人天生性格张扬，看到有人弹吉他起起哄开个玩笑并不奇怪。
唯独江黎川听到口哨声忽然变的紧张起来。顾寒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认识，没吭声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三个年轻人走到江黎川面前，其中吹口哨的那个留着三七分头，可能天生毛发重，胡须很明显。对着江黎川，轻飘飘说了一句：“找你这么久，原来你在学校？”
江黎川紧了紧怀里的吉他，唯唯诺诺的说：“人都走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三七头双手插兜冷笑道：“呵呵，你不是还在吗？走吧同学，出去交流交流。”
三七头身边有个瘦高麻杆，冲上前就要拽他。
江黎川也是偏瘦体质，但是他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被人瞬间提了起来。可是对方还没来得及往外拽，就被人一脚踹在腿上，摔在地上嗷/嗷/叫疼。
三七头恼怒：“你是谁？敢管我的事？”
顾寒抖了抖衣袖，不屑的说：“我是他表哥，还没问你们想干什么？”
江黎川刚才都吓傻了，他都没看清顾老师出手，麻杆就摔倒了。
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打架，最多被人捶两拳也就算了。
难道顾老师会武术？听说很多演员都练过几招，对对对老师演戏那么好，没准还是个动作演员？
顾寒哪里会什么武术，最多就是在片场看过武行做那些危险动作。这些人看着武功高强，其实在剧组没什么地位赚得也是玩命钱，比有角色的演员不知道低了多少倍。
不过武行都很抱团，其他群体的演员并不会随意招惹他们，除非脑袋被门挤了。
顾寒从十八岁就混迹片场，那是什么地方？
尤其鱼龙混杂的底层演员群体，那就是一个一个的小团体，小组织。
有时候他们为了抢几个群演名额，都会大打出手。两个片场挨得很近，经常发生这样的矛盾。群演有时还会被群头利用充当打手，弄得满身伤连个报销医疗费的人都找不到。
苦日子过来的，面对几个稚嫩的高中生，顾寒怎么可能会怕。
三七头也没看清顾寒什么时候出手，可是看到地上捂腿的麻杆呲牙咧嘴，比试了比试没敢上前。
顾寒掏出手机，一边按号码一边说：“你们应该也是毕业生吧？到学校里来闹事总该有人管吧？”
“你想干什么？我们找的是江黎川，是私事，没说要打…架……”三七头不知道顾寒要干什么，马上解释。
顾寒按好一组号码打了过去：“喂，是门卫单大爷吗？对，学校水池这有人要打架，是是是，好几个人呢，好好好您叫保安快点过来。”
江黎川都懵了，顾老师竟然打给门卫，还让保安过来。
三七头更紧张了，指着顾寒说：“你别找事，保安来了我也不怕，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顾寒不等他说完，又按了一组号码：“喂，是110吗？我是民德中学，这边有人闹事，三个来历不明的社会闲散人员要打一个学生，连保安都拦不住。我是跑出来才给您打的电话，对对对，可凶了，多派几个人，这种人就要关他几天，好好好，我尽量说服闹事者让他冷静冷静，等您。”
这次顾寒挂掉电话，三七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麻杆腿也不疼了，站起来就跑，三七头气的语无伦次，指着顾寒就喊：“你等着，有你好瞧的。”
顾寒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一直看到人真的没影了。他一把抢过吉他，拉着江黎川就往大门口走。
“老师…不等保安和民警叔叔了吗？”
顾寒加快脚步，气喘吁吁的说：“别废话，快走。”
“哦哦哦。”
二人跑到门卫处，单大爷板着脸站在那。
“单大爷，这是生谁的气呢？”顾寒上前问道。
大爷认识顾寒，耷拉着脸很难看：“上届的小兔崽子，直接跳门跑了，一群混蛋玩意。”
顾寒还有一盒整烟，本来想着下次再用，他掏出塞到大爷兜里，还拍了拍他的手说：“别气坏了，这个放着顺顺气。”
“这不太合适吧？”单大爷摸了下鼓鼓的兜。
“我也不抽，放坏了可惜。对了，那几个人朝哪边跑了，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顾寒正好打听打听几人的去处。
“不用不用，他们出门就朝西边跑了，应该早就没影了。保安是没在，在的话非抓他们不可。”
顾寒点点头，一把拉过还在呆滞的江黎川：“那我们走了单大爷。”
“好嘞。回见。”
看着走远的顾寒，单大爷还有些留恋。这孩子真好，萍水相逢给了烟说话还这么中听，难得。
拐出校门口，顾寒拉着江黎川朝东跑去。
跑了十几分钟。
江黎川累的满头大汗，浑身湿透，满脸疑惑的望着顾寒。
“老…师…你不是报警了吗？为…什么…还要跑。”
顾寒差点气晕。
小川的智商没事吧？看不出来老师是在吓唬他们吗？顾寒也没解释，跑出这么远就算对方再找人应该也找不到他们了。
三个人顾寒确实不怕，但真打起来怎么办？打坏了对方，浪费时间又要浪费钱，培训班才刚开张，他分得清孰轻孰重。
如果对方真叫十几个小弟等着他，他是走还是不走？
有些事情不能太固执，更不能逞英雄，该跑的时候就得跑。
顾寒在小卖店买了两瓶汽水，拿给江黎川一瓶：“喝吧。”
他接过汽水，发现顾寒看着他，马上躲开他的视线。
“喝几口，然后跟我交待，刚才是怎么回事？”顾寒拿着汽水，在街边上找了凉椅坐下。
“如果不是你老师机智，今天咱俩都有麻烦知道吗？”
顾寒不再催促，江黎川用吸管喝了几口，又沉默了一分钟。
他也开始慢慢放松，街上的行人车辆像一段段影像进入他的视野，淡淡的说道：
“其实，我不去北山培训，和他们有关。”
江黎川的声音很小，顾寒故意凑近才听清故事的始末。
正如江黎川之前说的，他暗恋过一个女孩，不过对方是隔壁班的同学。对于连句大声话都不敢说的江黎川，想表达他的爱几乎不可能，更何况是在中学。
他每天在学校门口等候，等着那个女孩来上学，假装不经意的看上一眼，然后偷偷转过身。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竟然一个句话也没说过。
直到那天放学，那个女孩突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