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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月亮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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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天开语记忆中一样,三十五号区域的“月亮城”是个风景秀丽、充满诗情画意的城市。

月亮城,中等规模,人口三百万,地处东熠腹地偏南的三十五号行政辖区。这所城市以透明湛蓝的天空、无所不在的绿色、芬芳清新的空气以及华美缤纷的服饰而闻名整块东熠大陆。同“太阳城”做为西星的骄傲一样,“月亮城”也是东熠大陆的一颗耀眼明珠。

虽然做为群载飞行器,但一艘“航龙”的设计却也仅能容纳区区的二百来人;再大型,除去载货专用的,就只有军方、政府以及集团财阀才有了。

休·比林斯一行抵达月亮城时,正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走出空阔的航龙,一股清爽的轻风拂面而来,学员们无不精神一振,纷纷伸臂舒展起筋骨,深深地呼吸,尽情享受名不虚传的纯净空气。

距航龙不远处,一架宽敞的接客专用浮地飞车发出轻微而富有弹性的动力声音,缓缓地升起靠近了航龙打开的舱门。天开语意气风发地紧随着武督比林斯跨了进去,身後的五个学员也逐一跟了进来。舞轻浓以玉腕上带的讯息器对准浮地飞车前的一个黄色接收窗口,然後按动信息传输钮,浮地飞车轻轻发出“哧”地一声,便悬浮着滑行了出去,速度既快又平稳,除去初始的惯性,乘坐其中的人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

根据舞轻浓传输的资料,自动浮地飞车迳直将行弈小组一行七人带到了航龙坪上一个红色的通道口处。天开语知道,那便是军方专用的通道入口。由此可见,他们此次行弈受到了军方相当程度的重视,故而安排了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不过天开语知道这点,其馀的五人却不一定了解。首先通波冈便叫了起来∶“咦?怎麽其他的人都是到那个绿色的通道,为何我们却要走这个红色的呢?”

“因为这是军人专用通道呀!平时你想从这儿过都不可能呢!”舞轻浓得意地卖弄着自己的见识,骄傲地扫视了身边的同伴们一眼。

“哇!这是真的吗?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回去跟老爸老妈吹嘘一番了?”凉羽飞也兴奋地大叫道。

“羽飞你当然可以夸耀啦!这条通道非但是军方专用的,而且不是普通军人可以通过的哩!一定要有相当规格的军人才能进这个入口呢!”

“开语说得对,若不是这次行弈是由军方高层定下的,连我也不能轻易从这条红色专用通道过呢!”休·比林斯连连点头证实天开语的话。

别人还好,面上只是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但舞轻浓却着实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天开语居然连这种细节的规定都知道,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他可是出身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啊!

原来,舞轻浓在这些学员中,可以说出身甚为高贵。她的祖父和父亲均是军方有头有脸的将军,祖父更管辖着一个集团区的所有军种;她们此行的“月亮城”,便是其军力覆盖的一个管区!而她的母亲更是流着高贵世家血液的绝世美女——她正是随她母亲家族的贵胄姓氏。

若说依她这样有着一个显赫身世背景的人,知道一些有关军方的事情,并不足为奇;可是天开语却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居然也对军方特有的事情知道得这麽详细,这就不能不令舞轻浓惊奇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好奇心促使舞轻浓暂时忘了天开语对她的不客气,忍不住脱口问道。

“真是奇怪,奶能知道,难道天大哥就不能知道吗?”发红萼因舞轻浓先前针对自己的不友善言行,仍有着强烈的不满。因此听其这麽一问,便直截了当地反驳了她。

“当然不能!”岂料舞轻浓竟想也不想便乾脆地将发红萼顶了回去。

“奶以为奶是谁啊?天大哥是“天之拇指”,他当然会知道很多事情的啦!”陷入爱情的少女对自己深恋的情人有着可爱的盲目崇拜,发红萼自然也不例外。

““天之拇指”也不行,他就是不应该知道的嘛!”不料舞轻浓竟出奇地倔强起来,拣着这个话头死也不肯松口!

她二人在这里争执,另外三个男生自是不敢插嘴。他们明白,舞轻浓固是不好惹,那发红萼更有天老大撑腰,一丝一毫也碰不得的!

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天开语正在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哩!

真想不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竟然会弄出一场风波来!而且看样子,舞轻浓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会被自己“修理”的样子。这样一来,自己好像反而不太好做得太明显呢!

心里嘀咕着,天开语只好主动硬起头皮去劝架∶“好啦好啦!奶们两个吵什麽呀?为这个,好像有些不值得吧!轻浓奶不用猜啦,我曾经在”东傲“听烈燧阳将军说过一些关於军队的琐事,所以才会知道一些的┅┅”他这话倒没掺假,烈燧阳的确在东傲的时候同他单独在一起过,而且也的确跟他说了些军方的事情——当然话说回来,他们二人谈话的内容是不是细到什麽“红色专用通道”,外人就无从查证了。

天开语一把烈燧阳将军的名字抬出来,舞轻浓便登时哑口了,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朝天开语恨恨地白着美目。

天开语心中暗叫“好险”,一面主动对舞轻浓友好地微笑。凉羽飞等三个男生见此情形,均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怪怪的,却也只能彼此间做个鬼脸而已。

天开语一行走出通道,来到行李厅等行李。几个人正随便说着“怎麽”梅伊尔“中心的接待人员还没有到”之类的闲话,天开语却突然浑身猛地一下剧震!

“天哪!那是┅┅”天开语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某处,脸色也不自觉地明暗剧变!

“天大哥,你怎麽啦?你看到什麽啦?怎麽脸色这麽难看?”紧紧挨在身边,目光没有片刻离开天开语的发红萼立即发现了心上人神情的明显变化,芳心紧张之下,忍不住急忙询问。

发红萼这一问,其馀几人便也注意到了天开语的异常变化,一时不禁也奇怪起来∶“天老大,你怎麽啦?怎麽脸色变成这样!”帕帕真。不砣是最不解的人了,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天开语简直就近乎神话。可是现在居然有什麽能令他脸色大变,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极力控制住狂跳的心脏,天开语暗暗深吸一口气,尽量以平静的声调对同伴道∶“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说着便抽身欲走。

“等一等!”休·比林斯一把叫住了天开语∶“开语你要去哪儿?一会儿要是接我们的人来了怎麽办?我们在哪里等你呢?”

“天大哥,我也跟你去┅┅”发红萼更是急忙赶上一步,紧紧地拽着天开语的一苹胳膊恳求道。

“红萼你听我说┅┅我真的有事,是我个人的事情——你好好地跟着轻浓和砣子他们,乖┅┅”转而又急促地对休·比林斯道∶“比林斯武督,实在对不起了,┅┅我想我暂时不能跟大家一道去梅伊尔了——你们先去,回头我自己会去跟大家会合的!”说罢用力握了一下发红萼的纤手,看了她一眼,便疾速转身离去。那速度之快,令得众人仅仅看到一条淡淡的影子掠过,随即带起一股急旋的气流,便就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了┅┅

“好一个“拂风掠影”!想不到‘风’系武学的身法竟然如此精妙,果真名不虚传啊!”休·比林斯不禁摇头赞叹道,同时对天开语是否夺得“震旦骄阳”更增添了几分信心。

“好吧!把行李拿上;我们就先走吧!回头等开语来梅伊尔找我们。”看着发红萼焦急委屈得几欲哭出的样子,比林斯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些孩子感情的事情实在不是自己能够解决得了的,只好招呼各人注意在传送带上拾取各自的行李。

发红萼心情当真是难过至极,天开语突然的离去,令她有一种心口突然被掏空的感觉。她紧紧地抱着天开语的行李,眼泪终於不争气地“叭嗒叭嗒”掉落下来——天大哥都不在身边了,他也看不到自己哭了┅┅想到这里,发红萼更难受了,眼泪也成行地流了下来,浸湿了紧抱在胸前天大哥的行李┅┅天开语急急忙地在人群中穿行着。

若不是有律法规定武者不许在公众场合施展身法,以免扰乱秩序,他早就腾起在半空了!

可是现他却只能在这川流的人群中行着该死的“跑步”去追他看到的那张深深刻在他脑海中的脸。

那张美丽的少女的脸。

一定要追上她┅┅

唉┅┅

天开语颓然地了气,软软地靠在街道拐角的墙上,接着慢慢地滑了下去,蹲在了地上。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真是奇怪,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丢了!

要是刚才少说两句就好了,说不定就能追上了!

天开语心中的懊恼无以复加,忍不住连连捶了自己脑门几下。

怎麽办呢?想不到老天帮忙,居然让他能在茫茫人海中遇上她!

可是老天为何又要捉弄他呢?叫他把人给跟丢了。

在墙角呆呆地蹲了足足好一会儿後,天开语才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

唉——算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就当没有见过便是了——只不知道同伴们还都在不在原处。

天开语沮丧地抬起头来——

啊!这不是┅┅

一股狂喜立时涌上心头!

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够朋友的呀!

在天开语已经放弃寻找念头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张令他失魂落魄的俏脸。

没有丝毫的迟疑,天开语立即直奔而去!此时他只觉得全身又充满了力量——这次看奶还能往哪儿跑!

距离约莫十来步左右,天开语脚步放慢下来,心情也放轻松了。反正就在眼皮子底下了,看奶还能往哪儿跑。

想不到身材还真不错,不高不矮、苗条玲珑的;那屁股圆圆的,还蛮翘的┅┅天开语一面吊尾紧跟,一面不自觉色心流露,在心里叽叽咕咕地对自己跟踪的女人评头品足。

但没跟多久,他便感觉情形有些不太对劲。

怎麽老有人盯着的感觉┅┅

真不舒服!

怎麽?难道另有人在跟踪自己?他脑中突地冒出这个念头。

天开语登时心头一紧,气机立即从表皮溢了出来,并迅速形成一个虽薄却坚密的力场护罩——他的独门防御。

在先行把自己置身於安全保护之下後,天开语的探测气机方才由脚下向四下悄无声息地散射开去。

虽然还不清楚是什麽人在跟踪自己,但是既然鬼鬼祟祟地不敢露面,就一定不是什麽好人——但他却忘了,自己不也正偷偷摸摸地跟踪前面的那个女郎吗?

人群过於凌乱,又没有明确的方向,根本无法一一去证实哪些是正常行走的人,哪些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天开语漫无目的地探查一会儿後,便无功而返,只好收回气机,先不理会那些跟踪的家伙。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千万别再把她给跟丢了。

然而天开语却打错了算盘。正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虽然不去理会那些跟踪的人,但那些人可是将他看得死死的!

就在天开语尾随前面的那个女郎走进一条僻静的小街时,异变陡生!

七,八条人影裹挟着劲风从前後左右巷道岔路不同的方向扑面而来!在顷刻间便形成了对天开语的合围之势!

“看来这些还是训练有素之人┅┅这麽多人,真麻烦┅┅”天开语不禁微皱眉头,暗自忖道。

“小子别走!把钱都交出来!”个中一名看去像是首领的彪形大汉嘶哑着嗓子低声喝道。

天开语一怔,随即觉得好笑。

要知道,现在新元世纪哪里还有人会携带现金出门呢?除了那些专门的收藏爱好者外,大多数人甚至连钱是什麽模样都不太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歹徒要拦路抢劫,而且是抢“钱”,岂不是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吗?真是做强盗都不够专业哩!

还有,这麽几个大汉,连他一个男人都敢抢,难道还怕前面那个女郎听见吗?而且还拚命地压低声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天开语心里对这群看上去貌似强横的凶汉不屑一顾、横批竖品的,眼睛可是一直紧紧盯着那个“她”。

眼见着那个窈窕的身影就要走出这条街口,他知道,自己再不想办法,一旦被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缠住的话,自己可就要失去“她”了!情急之中,他忽地灵机一动,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有人抢劫啊!”

果然,在围着他的这群凶汉一下怔住的同时,前面的那个女郎也停住了脚步,袅袅娇躯转了过来!

啊,妙啊!太好啦!自己真是太聪明啦!天开语见诡计得逞,不由大喜过望,连连在心里厚颜夸奖自己。

那群剽悍的大汉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会使出这麽无赖的招术——他这麽做,分明是想拉前面那个弱质女郎一道来垫背,真是无耻加可恨!只可惜这小子的如意算盘这次可打错了,因为前面那个女郎正是他们要严密保护的对象,只是她本人还不知道罢了。

只见那女郎身形一晃,竟不见怎麽动作,便已经来到了肇事的几人面前。

“好身手!”天开语不禁在心中暗暗一声喝采。

“你们在做什麽?为什麽要抢劫他?还不快走,我要报警了!”看着眼前仪态万千、娇美婀娜的年轻女郎居然出口如此劲辣,不单是那几个大汉瞠目,便是天开语这等阅历无数之人也不禁愕然。

更可怕的是,这女郎说便说了,竟还摆出了架势,并且周身杀机洋溢,显然是个中高手!

天开语不禁又是一声喝采∶“好!居然还有两下子,看来真是家学渊源了!”

那几名大汉一见自己暗中保护的对象反而针对自己这方,登时急了。

“姑娘,奶别听他的┅┅”那领头的大汉见那女郎警告地看着自己,不禁慌忙摆手否认。“我们是看这小子跟在奶後面偷偷摸摸的,所以才出来拦着问问,看他是不是歹人——再说,他说我们抢钱,难道他身上带有钱吗?我什麽不抢,要抢他钱啊?我们可是连钱长什麽样都没见过啊!”

天开语登时气得眼白直翻!他再也没想到,原来这家夥看上去块头硕大,竟也不是个蠢货,还拿自己刚才觉得好笑的理由来堵还自己!

“还有,姑娘奶看他衣衫单薄的样子,根本不像有贵重物品在身。更何况他连个代步工具也没有,奶说,我们抢他什麽呢?他又有什麽值钱的东西让我们抢呢?难不成他衣服下藏着的是女人的身体,我们劫色?那想想也够恶心的啦!”那大汉居然口才便给,一旦说起话来不但滔滔不绝,而且还有条有理,思路甚为清晰!

天开语早听得目瞪口呆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这麽一帮奇怪的人!

“你们┅┅你们明明刚才是对我这麽说的┅┅”天开语气极败坏下忍不住叫道,随即连自己都觉得这麽说话实在有负几世的人生经验——水准太低了!

“那只是你自说自话,可不是我们说的!姑娘奶看他目光发虚、声音打颤,定不是什麽好东西!”那头领紧衔着天开语的话尾便冷笑起来。

天开语立时闭嘴。

他知道,这些人必是训练有素之人。自己身在异乡,实在不宜同他们久缠——尽管打嘴仗自己只会赢不会输。

“怎麽样,不说话了吧?不说话就代表心虚——你这臭小子!”旁边一个大汉啐了一口,忽地伸手用劲推了天开语一把。天开语在放弃一切辩解和抵抗的前提下,登时被他推得一连几个踉跄,险些跌倒,却又正好跌在另一个凶汉面前。

眼见着一苹粗壮的膝盖突地在眼前变大,天开语浑身气机一涌,本能地便要防御。但他眼角馀光正好在这同时瞥见了那女郎,心念电闪下,竟自不再躲避,任由那苹坚硬有力的膝盖重重地撞在他的脸上——当然,他以微妙的势子避了一下,将那袭击的大力卸去了不少,否则只怕他的脸骨会被撞折也说不定!

一声刻意发出的嘶声惨叫声一下子便传遍了整条小街,那尖厉的叫声居然把围着他的那些人,包括那娇美的女郎都吓了一大跳!

天开语抬起头来,自然地露出了鼻血长流、惨不忍睹的一张脸。

“哎呀!你不要紧吧?”那女郎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会有人受伤!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上前去探问天开语。

“不┅┅不要紧,-噢!好痛┅┅”天开语满是鲜血的手紧捂着鼻脸,瓮声瓮气地回答她道,同时脸上早做出了一副痛苦状。

“你们┅┅你们干什麽打人?”那女郎再也看不下去,也不理会那些人先前说出的道理,生气地质问道。在质问的同时,还抬起了左手,露出了皓腕上圈着的一苹镯状通讯器。

那些人一见,登时变了脸色。其中的头领毕竟反应要快一些,及时大叫一声∶“我们快走!”说罢也不理同伴,抢先一步急蹿了出去,溜之大吉!

老大都溜走了,自己再不走,难道真的等城市飞警来吗?其馀的大汉不再迟疑,立时纷纷抽身逃离了现场。

那女郎见行凶者消失在街角巷尾,这才放下了玉手,打消了召唤城市飞警的意图。

“你没事吧?”她再次俯下身来,关切地询问正装模作样痛苦万状地蹲在地上的天开语。

“还┅┅还好吧┅┅”天开语说着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却在放下时有意顺带抹了一把,直把好好一张脸抹得血红一片,看上去好像很严重似的。

“啊,你流了这麽多血!这些人下手好重啊!”那女郎忍不住又叫道。

“来,拿着,擦一下脸┅┅”女郎说着递过一方丝帕给天开语。

“哦。”天开语自是当仁不让地接过来,还当真在脸上用力擦了起来。其实他血早不流了,所有脸上能让人看到的,都不过是刚经撞击时流的,在他体内电磁真元的自动运转下,早就没事了。

见天开语抹得差不多了,再看看他的精神好像还可以,那女郎便道∶“好啦,看来你也没什麽大碍了。那好,你小心点,我先走啦!手帕就留给你吧!”说着便直起身来,同天开语道别。

天开语顿时急了,心想好不容易逮到奶这个宝贝——要命的是还流了血,岂能再轻易容奶走掉?

当下他脑筋急转,想怎麽才能继续跟她接触下去。

想着想着,猛地心眼一跳,突想起一个办法,便急赶上一步道∶“真是对不起,我┅┅我是外地来的,不认识路,所以就┅┅”

“怎麽?你是头一次到月亮城?难怪会被人欺负哩!”那女郎闻言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过来对天开语道∶“那你记不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呢?我好替你叫一辆自动”越流“送你。”

天开语一听大喜,心道正等奶问这句话哩!

“不不┅┅不记得了┅┅我都没想到得带上饭店的卡片┅┅”他脸上尽力露出一副懊恼的神情,以博取那女郎的同情。

“那┅┅你的纪牌呢?我可以通过纪牌的信息查到你来月亮城的记录的,也就可以送你回去了。”女郎想到了另一个可行的办法,便向天开语索要他的个人纪牌。

天开语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自己的纪牌根本就还留在平虏基地,没有带出来,哪里能拿得出来呢?

见天开语一脸苦相,女郎不禁狐疑道∶“难道┅┅你的纪牌会被刚才的那几个人抢走?”

经她这一无意提示,天开语登时如获救星,连忙应道∶“不错不错,就是他们——其实他们就是来抢我东西的,只是┅┅只是他们人多嘴大,才┅┅”说着还显出十足的委屈模样。

那女郎闻言更是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嘛!他们一定是看出你来自外地,以为你会带些值钱的随身物品,所以才想抢劫你的。唉,我们怎麽就把他们给放掉了呢?真是应该叫飞警来把他们抓起来的啊!”

“唉!算了,反正那纪牌他们拿走了也没什麽用处┅┅只是我这样一来,就不方便了。”天开语故作烦恼状恨道。“要回去补办,还得乘航龙回去——可乘航龙也得要纪牌啊!真是要命了┅┅”天开语把自己的情况描述得严重凄惨些,心想要是这样还不能粘着奶,老子真的是浪得虚名了!

“那不紧,只要你记得纪牌的编码,也可以的。”女郎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天开语记得自己纪牌的编码,就可以间接借用她的纪牌来恢复和查找他的信息资料。

“我不记得┅┅谁会去记那组又长又怪的编码呢?”天开语又急急叫道——撒谎要彻底,尽管前两天刚在“缘聚酒楼”借发红萼的纪牌用过。

看天开语捶胸顿足悲痛万状的样子,那女郎犹豫再三,终於决定先把眼前这个陌生人带回去安顿一下——毕竟人家是外来的游客,又在月亮城出了事,若是传了出去,将对本地的声誉有莫大的影响┅┅“那┅┅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我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看好不好?”女郎终於说出了天开语“忍受”千辛万苦想要她说出的话。

“这个┅┅不大好吧?”极力掩饰着心中的狂喜,天开语把戏演到十足,继续扮作虚伪客套的样子道。

“没什麽不好的啦!倒是我们这里居然出现了歹人,实在令人汗颜,幸好你大量,不去计较。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追回你被他们抢去的东西的!”那女郎摆摆手,要天开语不必客气。

“那┅┅就不好意思了,谢谢奶啦!对了,我叫天开语,奶呢?方不方便告诉我奶的名字┅┅”天开语狡狯地眨眨眼睛,设计圈套让女郎进一步往里钻。

“哦,没什麽不方便的。我叫卓映雪。”

卓映雪先找了个地方让天开语清洗乾净了脸上的血污,然後二人就这麽边走边聊朝卓映雪家而去。

一路上,两人经过攀谈,均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情况。从谈话中,天开语得知,卓映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早已经结婚,但目前却是孤身一人。原因是她丈夫在执行一次公务时失踪,至目前都未有消息回来。

天开语心下更是嗟叹不已。

他是知道卓映雪丈夫下落的,还且也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从侧面看着这美丽少妇那线条优雅、散发着动人韵味的脸庞,天开语不禁为她难过;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为自己丈夫的能否归来感到担忧。

他的眼前浮现出在平虏基地的海边血腥的情景┅┅那些被邪恶的黑衣神秘人击毙的人的尸体中,就是这少妇的丈夫呀!〔注∶详见《幻梦唯心》第一部《秘岛迷情》〕他又想起自己手中那本薄薄的“超微光晶”小册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本小册子也是自己改变命运的重要因素。

也是从这本小册子里,他第一次听说了令他感觉神秘莫测的“黑洞力量”。

小册子最後一页的少女影像,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影像中少女隐现着健康红晕的若雪肌肤,那前额的一缕极富质感的亚麻色的秀发,那脑後一圈绛红的珠环┅┅他的眼前再次闪现少女那玉润光洁的额下,一双灵动活泼的眸子透出的可人娇憨和不舍的依恋┅┅不知不觉中,天开语将那少女的影像同身边美丽的少妇进行了重叠。

天开语看着卓映雪那双动人灵秀的眸子,天开语在心中暗叹∶除却两人的头发一个是亚麻色,一个是黑色,两个人实在太像了!

“映雪姐姐,奶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天开语想想了,试探道。

“咦?你是怎麽知道的?”卓映雪对天开语突然一下说中自己家中的事情,不禁微感惊讶。

“这个┅┅我是猜的——我想奶这麽美丽,一定会有一个跟奶一样美丽的女儿┅┅”天开语随口掩饰道。

虽然这个解释既牵强又不具备说服力,但是对当事人来说,赞美的话语总是不会令人多想的,何况卓映雪一向以来都深以自己和女儿相似的美貌而骄傲哩!当然,这些话她也听过不少了,可是现在由一个初次见面认识不久的外地人说出来,就更加听得她心里舒坦了。

“是啊,雪若长得是同我很相像呢!看到的人都说,我同她就像一对孪生姐妹呢!”卓映雪眉飞色舞地说道。

“呀!真的吗?那我可一要见一见她啦!她是叫雪若,对吗?”天开语顺着卓映雪的话附和道。

“嗯,是的。当时她生下来的时候,她父亲黑刚乇拿着我小时候的图影说∶‘小东西和奶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我看,就叫雪若吧!’”卓映雪似回想起从前美好的日子,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靥。

“黑刚乇┅┅雪若,黑雪若┅┅”天开语在嘴里喃喃地轻念着。

“对啊,雪若就是叫做黑雪若呢!这名字亲友们都说取得好呢!说是其中的”黑雪“既有鲜明的个性对比,里面的”雪若“又有女孩子的灵秀哩!”卓映雪说着这些时,那幸福满足的样子看得天开语这经历几世的人竟也产生了几分羡慕。他看得出,卓映雪对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怀有极深刻的感情。

但唯其如此,天开语更加担心她无法接受自己丈夫黑刚乇已经死於非命的噩耗。他决定伺机行事,在达到自己调查资料目的的同时,尽量以能够接受的形式告诉她。

两人就这麽说说笑笑地走回了卓映雪的家。

卓映雪和黑刚乇的家位於月亮城第十七街区,一个城中花园式的生活区。

天开语一进门,便被屋内透散出来的幽雅精致的气息深深地吸引了。以他的眼光,即便是放在过後百年,这样风格的居室仍会有其蓬勃的生命力。

在客厅里素雅的藤椅上坐下,脚踩厚绒绒的天然地毯,天开语知道,能把屋子装扮成这样,这里的女主人绝对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主妇。

出於礼貌,天开语在坐下後,就没有再对房屋四处进行张望,而是投入地啜吸着卓映雪斟上的饮品——很遗憾,他觉得女主人调配的饮品同精通药料的素囡相比,仍有相当的差距。当然,这点他绝对不会在外表上表现出来。

“不好意思,今天是全城的沐礼日,雪若她一定是约同学们出去玩了。”卓映雪进去换了身居家服出来,对天开语满意地点头示意。在换衣服时,她已经通过室内的视听装置将天开语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见他始终都在专心地品饮,目光没有片刻离开面前的杯子东张西望,便更相信他不会是什麽歹人,同时自然也信了天开语先前在小街对那些人抢劫的指控。

“开语,你说你是从事医学研究的,那你是研究哪方面领域的呢?”款款坐下後,卓映雪继续着路上两人没有说完的话题。

“我┅┅”天开语先前只不过是随口告诉卓映雪自己是学医的——之所以这麽说,一来是他本能地以自己在後世里的身份代入了;二来是他不想让卓映雪知道自己身怀恐怖战力能量的事情,至少目前在所需资料尚未有头绪的情况下,他不想让她知道。可是想不到这卓映雪居然就对这方面追根究底起来!情急之下,他脑海忽浮现出素问天在实验室里试验“蓝细单突菌”时的情景,便忙回答道∶“我学的是如何将有病理组织修复功能的”蓝细单突菌“进行改良的课题┅┅”

“哦?真的吗?那可是个很深奥的课题呀!”听天开语这麽一说,卓映雪立时产生了浑厚的兴趣,曲线动人的上半身也不自觉前倾了些,那更形饱满浑圆的部位看得天开语登时鼻中一热,忙急吸一口气,将内中的热流压抑了回去。

“那麽,对”蓝细单突菌“的改良,你有什麽见解了吗?”卓映雪继续热切地问道。要知道,如果确实能将新元世纪的重大生命科技之一的“蓝细单突创口修复学”进行改良更新的话,那绝对是可以成为当前震动整个世界的重磅新闻!(关於素问天“蓝细单突菌”的故事,详见《幻梦唯心》第一部《秘岛迷情》)

卓映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无意中遇到——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救”到一位科学奇才!

“哦,这个┅┅”天开语犹豫了一下。关於如何改良“蓝细单突菌”,以进一步加速其修复创口速度和质量的方法,他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这已经涉及到他的後一世的学识了,如果现在就这麽说出来,那麽┅┅“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打听你的秘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所以还请你原谅┅┅”见天开语神情迟疑,卓映雪一下想到,自己问这个问题未免太过於轻率了!

“蓝细单突菌”已经涉及到了目前最尖端的细胞组织结构学,其中的复杂内容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她之所以知道一些,也不过是因为丈夫黑刚乇的特殊身份而已。可是对这个天开语来说,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问这种涉及机密的问题,就显得不太妥当了!

但是天开语此时脑筋却在高速地运转着┅┅

他突然想起,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逆转天道、大干一场,而且一直也正在干着这事,为何在眼前这件事情上犹豫呢?

想到这里,他慨然一笑,摇头道∶“哪有什麽秘密?跟奶说说其实也没什麽。”

“这不太好吧?”卓映雪仍有些不安,毕竟自己不好拿帮助他人的事情来讲条件的呀。

“没什麽不好的。”天开语仍笑着道。“只不过奶不要再告诉别人就好啦!再怎麽说,奶也帮过我嘛!”天开语此时仍不忘设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暗椿。

“不不不,不要这样说,我帮助你是应该的,不然┅┅我怕会影响月亮城的声誉┅┅”卓映雪无可奈何地说出了自己帮助天开语的初衷。

天开语一愣,随即不在意地笑道∶“这倒无所谓,我的方法是——从”蓝细单突菌“┅┅逐渐┅┅”蓝细多突菌“┅┅接下来┅┅实现创口修复学的技术大突破!”

“什麽?把”蓝细单突菌“改造成”蓝细多突菌“?这┅┅这是怎麽说?”卓映雪听了天开语妙想天开的说法,登时为之一惊。

“这个嘛┅┅很复杂的,恐怕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天开语也挠起头皮,他想到了这事情可不是随便三两下就说得明白,一时不知如何再向卓映雪说下去。

“哦┅┅这个┅┅我知道,你就不要说了吧┅┅”卓映雪显然想到了这件事情的深奥晦涩性,也只好点头同意天开语的意见。

“那以後有机会再说,好不好?”天开语不曾想到自己居然弄巧成拙,不但没卖弄出来,反而有可能影射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这个┅┅”卓映雪沈吟了下,突然绕过两人中间的桌几,拉过一旁的单人藤椅在天开语身边坐下——唔,好香!天开语直觉地从心里冒出这句话。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卓映雪说着,一手急切地一把抓住天开语放在几上的手。

“帮什麽忙?”天开语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头脑一晕,只觉得那握着自己的玉手好柔软,好纤细┅┅卓映雪洁白完美的贝齿轻轻咬了咬朱红的下唇,看着天开语,呼吸急遽起伏着说道∶“你能不能到月亮城的梅伊尔学院去?那里有最好的实验室,你一定能在那里实现心中的理想的!”她一口气说完後,便紧紧地盯着天开语的眼睛,似是怕他反对一般。

天开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这样对自己,是有企图的啊!

他跟着便更深地理解了卓映雪的真正想法,其实正是想将他对“蓝细单突菌”改良成“蓝细多突菌”的实验留在月亮城!这一来,一旦实验成功,那麽月亮城将不但以风光霓裳闻名於世,更会因此多了一项足以傲视医科界、造福人类的尖端成果传载史册!

天开语登时对面前这个美貌聪明的少妇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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